重生之掌上明珠-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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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掌上明珠
作者:月半弯
【文案】
容霁云一直以为自己天生薄命:生而为父厌弃,长而随母颠沛流离,为了活下去,不得不寄人篱下、仰人鼻息。好在老天还给她留了一条活路,赐给了她英俊而又痴情的夫君,即便她无法生育,依旧是不离不弃。
却不料狠心父亲本是爱女逾命,如意郎君才是禽兽心肠,而所谓孤女的自己,却是出身高贵的世家嫡女。惨死破庙的那一刻,霁云终于幡然悔悟:
若有来生,定要远离渣男、父女团聚、快意人生。
小蝌蚪找爸爸,弃女大翻身 1V1 HE结尾
内容标签: 重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容霁云 ┃ 配角: ┃ 其它:
原文地址::。jjwxc。onebook。php?novelid=1806949
1惨死破庙
正是隆冬时节。
山崖上早已是荒草凄凄,惟有几茎狗尾巴草,尖上还有些许绿意,只是一阵朔风刮过,卷起崖头不多的一点泥土,那站的最高的狗尾巴草便随之滚落谷底。
如血的残阳下,一处孤零零的庙宇便显得尤其破败。
这庙宇看着是修的时间长了,又久无人居住,早已是千疮百孔,墙壁上的裂缝窄的有一指宽,更有几道,两个手掌也能伸得下,这样年久失修、随时都有可能坍塌的破庙,便是孤狼野狗,也是不屑于入住的吧?
可此时,庙宇中塌陷了半拉的神龛前,却蜷缩着一对儿衣着褴褛的人——
准确点说,应该是一个头发花白稀疏的老人——老人头上还有些乱七八糟的浆水、野菜叶之类的东西——正紧紧的把一个同样头发花白却神情呆滞麻木的女人搂在怀里。
老人十指都是黧黑色,手背上更是布满了冻疮,已经是隆冬季节,却还赤着一双脚,那鲜血淋漓的脚后跟,明显是狼或狗之类留下的可怖伤口——
实在很难想象,到底是什么人,竟忍心对这样一个可怜到极致的老人下此毒手。
只是老人却完全没注意自己的伤口,反而一脸慈爱的瞧着怀里的人儿,只是这温煦的笑容出现在那样一张老迈而又青紫肿胀的脸上,显得有些可怖。
“乖女儿,吃点儿馒头——”
若没有听到老人称呼,旁人怕是很难相信,那同样头发花白、老态毕现的女人竟是老人的女儿。
老人艰难的从怀里把捂热的馒头拿出来——馒头实在太硬了,饶是老人揣了这么长时间,却仍是和石头一般。
——这已经很不错了呢,这颗馒头,可是自己拼着被两条大黄狗撕咬才抢来的,好歹,能让心爱的女儿吃进肚子、暖和一下吧?
叫云儿的女人呆呆的缩在老人怀里,和老人身上单薄的衣着相比,她身上的衣物明显厚了许多,只是那衣服虽是层层叠叠的,却明显都是别人扔了不要的,不但打满了补丁,更兼颜色驳杂,惟有最外面那件青色夹衣,还算完整。
老人颤微微的撕下一点馒头,慢慢的喂到女人嘴里,女人机械的张嘴,可下一刻,却开始无声的拼命咳嗽了起来,刚吃进去的馒头顿时就吐在了地上,女子却并没有停下来,一直咳到吐了一口血出来。
老人神情惨然,一下一下的轻抚着女子的后背,只是冻饿了多时的身子早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老人的手越来越慢,动作也越来越轻,到最后完全停了下来,脸朝着女儿慢慢趴下。
那样子,好像要最后贴一下女儿的额头……
那冰凉的触觉,让女子猛地一个激灵,呆滞的眼神,也瞬间清明,怔怔的瞧着微微合上双眼的老人,半晌嘴唇蠕动了下,艰难的吐出了一个音符——
“爹——”
老人却仍是保持着方才的姿势,没有任何反应。
“爹——”女人慢慢睁大双眼,似是不敢相信这一切——
这是容文翰啊,据说在大楚王朝中也能呼风唤雨的丞相,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就死?
不对,不对,这不是容文翰,这不是自己的爹。
娘说,容文翰是这世上最狠心的人,他负了自己的结发妻、又把妻女赶出家门,所以自己母女俩才会无依无靠、饥寒交迫,所以母亲才会贫病交加死在破旧的柴房里……
容文翰就是魔鬼,怎么可能是这个为了女儿脱去蟒袍、卸了玉带受尽屈辱折磨的可怜老人?
自己一定是做噩梦了,明明自己的爹是天下第一美男子啊,怎么会突然之间就变成这么一个容颜可憎的丑八怪?
错了,一切,全都错了……
一阵哒哒的马蹄声在山门外急促的响起。
“陛下,找到了,就是这里——”有人惊喜的喊道。
一个一身黄衣的伟岸男子随即大踏步进了破庙,待看到神龛前那对相偎依的父女,脚下顿时一踉跄,噗通一声就跪倒地上:
“相父——”
女子注目那越来越近的黄色身影,灰败的脸上慢慢绽开一朵悲怆到极致也美到极致的笑容——爹,楚昭来了,看来,他是最终胜出的那个呢!有他在,就不会有野狼野狗来咬疼你了,爹爹放心,云儿再不会淘气了,云儿真的知道了,你说的话是对的——方修林他从来没爱过我,他,该死……
随着楚昭跪在地上爬过来,容霁云眼中最后一点亮光慢慢消失:
楚昭,虽然你也是个可怜人,但我还是不愿把爹爹让给你。
爹爹是我的,即便你做了皇帝,也再也,抢不走了!
“贱人,都是你,害死了相父——”
楚昭喉咙里发出狼嚎一样的悲鸣,上前猛一拽容霁云的尸体随手就想丢出去,哪料想咔嚓一声脆响,却是容文翰抱的容霁云太紧了,两只手竟跟着容霁云的尸身一道飞了出去,而那具苍老的尸身,却仍是盘着腿,伸直胳膊,保持着微微前倾的守护姿势……
2重生方府
容霁云呆呆的瞧着床上已经没了呼吸的女人,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良久,终于艰难的吐出了一个音节:
“娘——”
明明上一刻,自己已经魂归离恨、命丧破庙,怎么一睁眼,却回到了方府?
容霁云真是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会重生在七岁时这个最寒冷的冬日,也是母亲去世后的第二天……
记得那日傍晚,娘便不停的咯血,自己吓坏了,在房间里拼命的喊,可任凭自己喊破了喉咙,却没有一个人出现。直到天完全黑下来,娘终于咽了最后一口气。自己也跟着昏了过去。
再醒来后已是第二日凌晨……
看外面晨光熹微,这是,天,快亮了?
霁云拿了个缺了边儿的瓦盆,吃力的去井边汲了些水端进来,又撕下半边衣服,蘸着水一点点帮着母亲净面。
擦拭完嘴角的血迹,又把那一头蓬乱的头发整理好,孔玉茹尚算清秀的面容终于一点点显现出来。
放下手中的帕子,容霁云定定的瞧着这张已经暌违了二十年之久的无比熟悉的脸,眼中终于直直的堕下泪来:
娘,为什么?为什么要那样对云儿?
让云儿在仇恨中毁了自己,毁了爹爹,难道,这就是您想要的吗?
或者是,其实那时候的娘早已经因为求而不得而疯魔了吧?
清醒的时候还好,不过是命令自己贴上那块让人恶心的又青又紫的胎记罢了,可一旦糊涂起来,就会把自己拽到房内,然后关上房门,命令自己把胎记拿下来,或者对着自己“文翰、文翰”叫的温柔至极,或者拿了把鞭子把自己抽的皮开肉绽,嘴里更是不停的念叨着,“容文翰,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为什么要那个女人不要我?我要让你后悔,我让你后悔一辈子……”
没有人知道自己当时有多恨,每一次被人嘲笑脸上的胎记时,每一次被毒打时,自己都会默默的告诉自己,这一切,全都是因为自己有一个叫容文翰的爹,若不是因为他,自己怎么会这么悲惨?
一日日,一年年,那些恨终于生根,一直到最后,把自己完全毁灭,还毁了,那么爱自己的爹……
“你不知道,孩子,你出生时,爹有多开心。爹曾经以为,自己的心早就没了,却再没想到,有一天,爹还会有你这么个宝贝!”被爹派人从方府中救出的段时间,爹被自己关在门外,当时已经是深夜了,爹却固执的守在房子外面,一直喃喃诉说着。
“那时的你就那么一点点大,可每次见到爹,都会张开小嘴笑个不停,爹抱着你时,才明白,原来幸福竟是如此简单。你走了,这么多年,爹再没有过一夕安眠……云儿,你知道吗,爹这辈子最最开心的事就是,有了你这个女儿……”
可惜那时的自己,却是对爹的话嗤之以鼻,甚至大喊大叫着让他滚,说自己恨他,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他,即便是下辈子做猪做狗,也绝不做他的女儿。
记得当时自己说过那番话后,外面静默了一阵,然后就有人惊叫,说是相爷昏过去了,自己当时却是凉薄的很,当即哼了一声道,最好死了才好!
然后门就被人从外面撞开,自己第一次见到了楚昭,那个据说一直占据着爹的心,并导致自己母女最终被扫地出门的女人,云莲心的儿子,也是今上的二王子。
“是你娘自己贪心,又关相父何事?”楚昭瞧着自己,神情鄙夷而痛恨,“你娘就没告诉你,她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才成为容夫人的?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若不是瞧着你这张脸,孤定不会容你再活在世间!”
自己当时被吓坏了,再不敢说一个字,可心里却是更恨爹,若不是因为他让人把自己带回来,自己怎么会被人这般侮辱。也更认定爹此举,肯定是有什么阴谋诡计。却不知道,楚昭所说,竟全是事实。
十年前,世家子容文翰青梅竹马的恋人云莲心入宫为妃,本是不愿涉足仕途、清风朗月一般人物的容文翰不放心恋人之下也投身官场。
却在一次青楼听曲中,被不知名呜咽箫声吸引。初次见到了孔玉茹。只是阴差阳错,容文翰喜的是箫声的清新脱俗,孔玉茹却爱上了听箫人的龙章凤姿。
更在相识一年后偷偷药倒了容文翰,令两人有了肌肤之亲。
孔玉茹原本想的很简单,只是爱极了那个人,想要有一个和容文翰的孩子罢了。可再没想到容文翰却在知道孔玉茹身怀有孕后,排除了重重阻力,又煞费苦心的给她安排了一个体面的身份,然后把她风风光光的娶进家中做了正室。
孔玉茹一直想不通的是,既然大费周章的娶了她,却为什么不能爱她?
人人都艳羡容夫人多么幸运,容大人自娶妻后再未流连于楚馆青楼,日日在家中守着相貌平平的妻子。
惟有孔玉茹知道,从把自己娶进家门,容文翰进洞房后只说了一句话:他会厚待自己,会给自己容夫人应有的荣光,却无法爱上她。然后再未踏入自己房间一步。
容大人确是上朝之后便会归家,却只是领着自己的女儿嬉戏玩耍罢了!
为什么可以爱云莲心,可以爱自己生的女儿,却唯独,不能爱上自己?
孔玉茹一日日的失望,一日日的痛苦,终于在最后,为了惩罚容文翰,带了四岁的女儿离开!
既然活在这么无望的爱情里,那不如,我们一同下地狱吧。
“明明是你娘背弃相父在前,你伙同他人胁迫相父在后,现在却还说出如此的诛心之语!”楚昭越说越怒,“亏相父日夜挂念着你,你虽然长相甚肖相父,内里却和你娘一般,俱是无耻无情之人。”
自己当时气得浑身发抖,什么背弃,什么胁迫?明明自己才是那个伤痕累累的人!却不知道,其实这之前,自己被人捉到不着寸缕和表兄孔松青躺在一起,都是方家早已安排好的。目的不过是拿自己胁迫爹爹答应他们放弃楚昭,投靠太子。
本来自己若是那时留在容府,后面的事情或许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