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宠小娇妻-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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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亦宸?
再定睛一看,芸芸众生中,尽是容貌普通的凡人,哪里还有那神祇一般俊美的男子?
叶苗苗紧紧咬唇,是单亦宸救了自己,她就知道,自己对于单亦宸一定是特别的,否则他怎么会冒着生命危险救了她?
叶苗苗忍不住傻笑了起来,直到救护车将她送到医院,才意识到自己遇见单亦宸的那一瞬间狼狈到了极点。
叶苗苗盯着镜子中像馒头一样高高肿起的脸颊,目光渐渐幽暗起来,那个该死的姓胡的男人,她一定要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正暗自怨恨当中,一缕幽香忽然飘了进来。
叶苗苗讶异地回头,顿时看到了一束洁白的鸢尾,身穿白大褂的男子随手将它插在花瓶中,微笑着朝她伸出手来,“你好,我是这里的高级医师关耀宇。”
见她狐疑地打量他,却并不伸手,他摸了摸鼻子,尴尬地自我介绍,“我是筱尔的好朋友,听说你是她的同事,所以来看看你。”
叶苗苗这才明白过来,他的热情原来源自于倪筱尔,她莞尔一笑,“我叫叶苗苗,好久没见筱尔去公司了,她过得还好吗?”
关耀宇脸色一黯,正要回答,病房大门忽然被粗鲁地推开,只见一个双手叉腰的女人柳眉倒竖道:“关耀宇,你又来搭讪年轻貌美的女病人是不是?”
似乎对女人的这种行为早已见怪不怪了,关耀宇镇定地冲叶苗苗一笑,“叶小姐,你稍等。”他淡定地关上门,将气势汹汹的谢小诗一路拉到走廊的最尽头,这才怒道:“谢小诗,你还有完没完?”
谢小诗俏脸一冷,瞪大了眼睛吼道:“你和别的女人搭讪就是不对!”
关耀宇微微眯起眼睛,他静静打量了谢小诗一眼,沉声道:“我现在郑重其事地问你,你谢小诗此时此地,是以什么身份来管束我关耀宇?”
他的眼里有着微微的期待,又有些不动声色的紧张,只盼着她能够回答出令他满意的答案。
然而,她沉吟良久,却郑重其事地回答道:“筱尔是我最好的姐妹,你身为刘雯雯的男朋友,应该好好照顾他们一家。”
关耀宇的心一沉,却不得不挤出一丝勉强的微笑,淡淡道:“你放心,我会一心一意对雯雯好。”他冷漠地与她擦肩而过,恍若陌生人一般。
谢小诗的脸逐渐黯淡下来,如果可以,她真想在三秒钟之前吼出他是她男人这句话。
可惜命运往往阴差阳错,她和他,好像总是这么不断地错过。
转眼间时间匆匆流逝,A城的冬天结束在一场暴风雪后,也正是在这一场大雪过后,单亦荃在巴黎的街头终于找到了数月未见的单亦宸。
阳光沐浴的广场上,身子笔挺的东方男人优雅地站在一群手舞足蹈高声欢唱的外国人当中,漆黑深邃的眼眸里一丝伤痛一闪而过,他仰头看向七彩的音乐喷泉,恍惚中仿佛又看见了那个穿着红裙翩翩起舞的少女。
穿过拥挤的人群,单亦荃沉声道:“我找了你一个月。”
单亦宸薄唇微勾,“我已经极力隐藏自己的踪迹了,本以为大哥还要再花上一个月才能找到我。”
“爷爷身体不好,玩够了,就回家吧。”默默伸手拍了拍单亦宸的肩膀,他犹豫了片刻,又加了一句,“单家并没有放弃寻找倪筱尔。”
听到最后一句话,单亦宸的身子微不可见地颤抖了一下,然而很快,他冷傲地扬起头,“我会亲自找到她。”无论她是生是死,无论她被带往何处,他都不会放弃寻找她的踪迹。
单亦荃知道他心中刻骨铭心的伤痛并没有愈合,只是沉声道:“亦宸,你应当明白,爷爷不希望你为了一个女人失去理智。”
单亦宸的目光似乎看向了某处,顿时微微一笑,“连大哥都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苛责我了。”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单亦荃刚硬的面部表情顿时变得柔情无限起来,那个站在喷泉下笑意盈盈的女人,宁愿放弃勒家舒适的千金小姐生活,也要跟随他在边境担惊受怕过着艰苦的日子,这样的女人,他没有理由不爱。
或许,他不应该站在爷爷的立场要求单亦宸做到断情绝爱。
从巴黎回来之后,单亦宸再也没有回过与倪筱尔同住的别墅,白天他呆在军区处理军务,到了晚上就回到单宅陪伴单老爷子下棋喝酒,对于倪筱尔的事情绝口不提,仿佛忘了这个在生命中出现的女人。
所有人都以为单亦宸早已忘记了倪筱尔,只有打扫房间的佣人知道,那副搁置在房间许久的油画,从来都是纤尘不染,似乎每天都被人抚摸了无数遍。
单家平静的生活终于被某天清晨佣人的尖叫声打破。
所有人循着声音匆匆奔往单老爷子的房间,只见地上撒了一地的白色药丸,单老爷子昏倒在地上,脸色发青。
“快送医院!”单亦荃当机立断吩咐道。
一阵手忙脚乱之后,接到消息的单亦宸也匆匆赶到医院,“爷爷的病情怎么样?”
“医生还在抢救。”简洁地答复之后,单亦荃脸色严肃地加了一句,“亦宸,我们要做好万全的心理准备准备……”他说了一半,似乎连自己也觉得不可置信,忍不住苍凉地笑了笑。
气氛凝重得令人恐惧,单母已经捂住嘴小声哭泣起来,单伯伯强自忍着满腹悲伤安慰着,谁都知道,这一次单老爷子的病只怕是凶多吉少。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打开,医生走了出来,在众人急切的围观中沉默了几秒钟,才道:“老爷子的身体不容乐观,希望你们家属在最后的时间里好好陪伴他。”
仿佛一道晴天霹雳,单母腿一软,晕倒了过去,单伯伯摘下眼镜,擦了擦流出的眼泪,饶是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当这一刻来临时,仍旧不能坦然接受。
医生环顾四周一圈,最终将目光停在了单亦宸身上,“单军长,老爷子请你进去一趟。”
穿过弥漫着消毒水气息的病房,单亦宸走到单老爷子的床畔,不过是短短一天的时间,单老爷子的脸上一片灰白之色,他微微翕动嘴唇,似乎要说什么。
单亦宸俯下身子,凑了过去,只听单老爷子艰难地说道:“孩子,你是单家的希望……忘了那个女人,跟红薇一起……一起为单家延续香火……”
他浑身一震,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起来,“爷爷,我做不到。”
单老爷子闭上眼睛,老泪纵横,“你是要看着我死不瞑目吗?”他哆哆嗦嗦地伸手似乎要扯掉输液管,单亦宸脸色大变,伸手阻住,单老爷子一双黯淡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他痛苦不堪地别过头,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凝住了。
单老爷子微弱的声音传来,“孩子,不要怨恨我……我活了大半辈子,就要走了,临走前就只有这么一个愿望……”说到激动处,他的手猛地抓住单亦宸,艰难地喘了口气,“为单家……传宗接代……”
病房外的人都在焦急地等待,片刻之后,门开了,单亦宸安静地走了出来,“爷爷让你们进去。”
众人慌忙涌了进去,隐约听到单老爷子低声吩咐了一些身后事,引得单母垂泪不止,单伯伯红着眼睛哽咽道:“爸,你还有什么心愿,我们一定替你完成。”
单老爷子微笑着摇了摇头,一双目光忽然变得虚空起来,“我……我要去找你母亲了……”话音戛然而止。
死一般的寂静过后,单母忽然爆发了撕心裂肺的哭声,窗外一行白鸽挥着翅膀扑棱棱飞过,给这个城市增加了几许苍凉与寂寥。
单家老爷子的突然去世,引发了军政界所有高官的哀悼之情,不少人专程赶到A城参加老爷子的吊唁,却被单家老管家挡在门外。
“老爷子说了,他生前喜欢清静,死后也希望得到清静,各位请回吧。”
众人面面相觑,只能默然归去。
单老爷子的丧事办得出乎意料地低调,悄无声息地结束在三天时间内,往日一向由单老爷子把持的单家上下,全都难掩悲伤之情,单母更是突然病倒,红薇为此专门留在家中照顾长辈。
安慰单母吃了药,亲眼看着她入睡,红薇悄悄退了出来,找到家中佣人问道:“你们二少爷去哪儿了?”
“二少爷留在墓园没有回来。”佣人小心作答,忍不住又加了一句,“已经一天一夜了。”
红薇看了一眼外面阴霾的天色,拿了把伞匆匆出门,单家的墓园建在裴云山上,不过半个小时的车程就已经到达,虽说已经是初春,山上的冰雪却没有完全融化,红薇脚下走得急,一不小心滑了一跤,左脚顿时隐隐作痛起来,想是拉到了上次还没完全愈合的伤口,她掀开鞋袜,看了一眼肿成馒头的脚背,抓了一坨雪敷在上面,这才穿好鞋袜,咬牙直起身子朝山上继续走去。
轻轻推开墓园的门,她一眼便看到了挺拔站在单老爷子墓碑前的男人,阴沉的天色下,他穿着一袭黑色大衣,肩膀上落了几片叶子,背影落寞。
红薇的心忽然抽疼起来,她犹豫了片刻,缓缓走了上去,替他撑起了伞。
他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她执着地站在他身后,为他举着伞,无论他要站多久,她都决定陪着他。
天空渐渐飘起了小雨,淅沥淅沥地带着深入骨髓的寒意,红薇强忍着手臂的酸涩,将伞朝单亦宸的方向多移了几寸,手脚明明早已冻得失去了知觉,却仍旧坚持站在他身边。
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身子被冻得颤抖,他侧过脸,鲜明的眉眼在阴霾的天色中有些模糊,幽深的目光凝在她通红的手上,沉默了片刻,他伸手解开大衣的扣子,在她错愕的目光中给她披了上去。
她心中微微一甜,伸手拢紧了他的大衣,低头就能嗅到来自他身上的味道,熟悉得令人想要沉醉其中,永远都不再醒来。
“这里很冷,你先回去。”他沉声道。
红薇摇摇头,“我等你一起走。”
他微微偏过头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中的那抹专注令红薇的脸颊慢慢红了起来,认识这么多年,他一直都当她是并肩作战的战友,从没用过这样柔和的目光盯着她过,今天的他,有些奇怪……
却听到他遥远得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声音轻轻呢喃,“你不听话的模样,倒有几分像她……”
一腔憧憬与喜悦在他的呢喃中缓缓沉入万丈深渊,红薇紧紧抿唇,执拗地看向他,“我只是我,我不像任何人。”
仿佛被她一句话点醒,单亦宸将目光转向单老爷子的墓碑,半晌,淡淡道:“你说的不错,你就是你,不是谁的替代品……爷爷,原谅我的不孝。”缓缓弯下腰,朝墓碑施礼,他重新站直了身体,接过红薇手中的伞,“下山吧。”
红薇默默与他并肩行走,此刻走在他身边,共同挤在一把雨伞的空间下,距离不免逐渐变得亲密起来,他比她高出许多,只要自己的脑袋朝左边微微一偏,就能依靠进他怀里。
她悄悄回眸看了他一眼,顺着坚毅的下巴往上,是他紧抿的,稍显冷酷的薄唇,何曾几时,他曾经薄唇微扬,似笑非笑地在月夜下与她把酒言欢,再往上,是他幽深邃远的眸子,仿佛能看清人心的一切,却独独对她的满腔深情视若无睹。
如果不能得到他的心,只是站在他身旁是能够被允许的吧?她垂下目光,暗自握紧了拳头。
“在想什么?”他忽然打破沉默,仿若随意地找了一个话题来打发时间。
红薇停住了脚步,犹豫了片刻,终于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袖,艰难地开口,“我脚痛。”低下头不敢再看他的表情,她悄悄地想起曾经看过的某本书上说过,女人适当地表现柔弱常常能够引起男人的怜惜,哪怕他是那么冷漠那么不可捉摸,她也想孤注一掷试探与他之间的可能性。
他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