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纪元1912-第2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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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对人用人上,袁世凯无疑是双重『性』格之人,一方面他最喜欢的,是那种唯唯诺诺的人,而另一方面,他却又知道唯诺之人不堪大用,所以他知道,这会无论是徐世昌或是杨度不过只是为了表现出前者,虚言应付他罢了
他点着头说道:
“嗯,你们心里都明白,只是不想戳破这层纸你们不说,有些话我却不能不说,致远之功,功在国家、利在千秋,农商总长,别说这次他立下的是盖世之功,就单凭他把陇海线办的,就是让其出任农商总长,又有何不可”
见大总统这么一说,徐世昌和杨度两人都沉默了下来,大总统把该说的话全说了,他们也就只附和着点点头,以他们两的园滑,他们自然懂得袁世凯的心思,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他们还是明白的
“好,就这么一件事,你们自己帮我参详、参详”
明知道这涉及到他们的自身利益,于是袁世凯便不再强求的摆手说道:
“就这么着”
徐世昌、梁士诒、杨度三人连忙如释重负的起身告辞
袁世凯送他们走出房后,却又对梁士诒说:
“燕孙,你留一步我还有件事和你商量”
他们两人离开后,梁士诒跟着袁世凯又回到房中
袁世凯先给他一支雪茄,然后又为他添了茶,这才说道:
“燕孙,你是明白人,也知道,我为难在什么地方,这几天我在想这样一件事,若是到时,致远来了,咱们就给他一个农商总长,他能满意吗?”
梁士诒燃着的雪茄未吸,微闭着眼睛思索片刻,摇头说道:
“即便是李致远不说什么,恐怕各省的将军们都会在『私』下里说道着,到时舆论恐怕也不会放过此事,若是再加上那些唯恐天下不『乱』革命党人煸风点火,到时……”
“那要给他一个什么位子,他们才满意”
袁世凯用审视的目光,朝着自己的这位秘长,也就是他,还能说出几句真话来,至少他在这事件没没摆着什么『私』利
“大总统,想来大总统心中属意的应该是政事堂一职”
一句话,梁士诒便点出了袁世凯的心中所想
“哎,难啊”
袁世凯并没有否认,事实上,他思来想去,也就只有政事堂国务卿一职合适,即可堵天下悠悠众口,又能让李子诚说不出话来,他李子诚甚至都无从拒绝
“就是菊人那边……”
“大势所趋,我想国务卿不至想不开”
“我知道”
袁世凯点点头,要是任命李子诚为国务卿的话,就得解除徐世昌的职务
“可大总统,即便是大总统任务李子诚为国务卿,但他李子诚就愿意接受吗?”
梁士诒把雪茄填到口中,轻轻地吸着,缓缓地眨着眼,没有说话
袁世凯也缓缓地眨着眼睛,轻轻地吸着雪茄但他却不沉默喷云吐雾一阵,说道:
“那他还想要什么位子,难不成要我这个大总统的位子让给他”
在说话时,袁世凯的眼神变成了焦灼不安,万一他要是真盯上了大总统的位子,到时……
“不至于,他李子诚现在还当不了大总统,他知道这一点,所以就不会强求,但问题是,大总统,他不一定愿意当这个国务卿”
“哦?那他想当什么?”
既然大总统问了,作为大总统秘长的梁士诒,自然要为大总统排忧解难:
“国务总理”
“国务总理?”
听着这四字,袁世凯却是一愣,然后毫不犹豫的说道:
“现在都是总统制了,那还有什么国务总理”
梁士诒点点头,但他却知道,单凭一个没有真正实权的政事堂国务卿,远不能让李子诚满足
“那大总统觉得,他李致远愿意当这个国务卿吗?”
“嗯……”
沉默着,袁世凯便不再言语了,打从通过建《中华民国约法》,改内阁制为总统制,改国务院为政事堂,这国务卿就是显而无权之职,虽说其职仅次大总统,可实权嘛,就有待思量了“大总统,我思之再三,觉得也就是国务总理一职,李子诚会欣然受之”
“欣然受之?”
袁世凯却把眉头一皱,他是受了,但我这个大总统呢?尽管心里这么想,但他却不能这么说
“可总不能还修改民国约法”
把总统制改为内阁制,这不是作茧自缚吗?好不容易才摆脱了责任内阁制改成了总统制,现在还要再『弄』出一个总理
“这约法可是动不得的国体已定,不容轻改啊”
“大总统,这个嘛……”
深吸一口雪茄烟,梁士诒便似笑非笑的看着大总统,那模样显然是在等大总统自己琢磨出其中的意思来
梁士诒在那似笑非笑的看着,而袁世凯却是夹着雪茄烟沉默着,思索着,慢慢的品味着他话里的意思,突然袁世凯的眼前一亮,想通了其中的关节
“行!就这么办”
想通其中的奥妙之处后,袁世凯便信心十足地说道:
“到时,他李子诚来了,我就把这个意思透给他,我来当大总统,他来当总理,我和我这把兄弟两人一起把这中国给治理好了,到时,在史上写一段明君贤相……不对,是明总统贤总理的佳话”
见大总统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梁士诒便轻松地笑了起来
“嗯,还有一件事,这日本特使快到了,最近我怕是要忙着谈判的事,你看看出面探探菊人的意思,嗯,本大总统是不会薄待他的”
第320章 拖他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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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的人口号称两百万,实际上只有八十万不到家庭数约为十万全部都是平房道路有两三条像我们东京的上野御成道那样程度的,而且道路的两边都开着露天商店,敢觉十分狭窄这种道路分为马车道和人行道露天商店的店主就在那里住宿所以就像家里的房子一样道路还是原始的状态从不修缮所以坑坑洼洼的行走困难”
“往来之人不爱整洁,和传闻中一样,在路上随处大小便,臭气纷纷不过他们都已经习以为常了并不怎么当回事情小便到处流可以到河里,或者倒到水池里走路一不小心的话就会踩到大便……”
“不会在那里留很长时间这个大便会被猪?狗?人这三者竞相处理人赶狗,狗赶猪,相互竞争看谁获取的多狗十分狡猾当小孩在路上大便时,它会等在一边,一等结束就马上去吃光人就会去把狗赶走人们会像我们东京捡废纸的人一样背着背篓,把狗赶走后捞起大便,背到郊外,作为肥料来卖钱”
“已经这样不整洁了,夏天还经常下雷阵雨,雨后又会刮风基本每周会有一次从沙漠吹来的沙尘暴遮天蔽日,天昏地暗所以十分闷热,比闷热还让人难以忍受的是一种白色的小虫这种小虫和臭虫差不多,是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小飞虫,被这个咬了以后有时候还需要去看医生自己也被咬过,现在还留着黑黑的疙瘩”
“水质不好,都不能直接饮用……”
在乘“佐胜丸”来前往大沽的时候,石井菊次郎这位曾在17年前出任驻中国公使馆二秘,后升一等秘,义和团事件爆发时,被困在京城,在中国可谓是倍尝艰辛的大日本帝国特使,曾特意翻看着被扔在箱底的资料,这些对北京的资料记录,是他在出使中国的四年间的成绩,可是在大沽乘上前往京城的火车时,在码头接他的公使馆参赞小幡酉吉便直接告诉他:
“这几年,中国的变化很大,还希望阁下不要用旧眼光同中国人打交道”
早在辛亥革命前便出使中国的小幡酉吉可谓是亲身处于中国在过去三年间的巨变之中,他当然知道中国的变化
而小幡酉吉的话却让石井菊次郎在第一时间体会到了这个国家的变化,至少在称呼上,作为日本人,往往会称中国为“支那”,而不是“中国”,可现在小幡酉吉却在只有两人的时间,用这样的称谓,显然他的心态已经发生了变化
事实上,对于这一点,石井菊次郎非常清楚,在“胶澳事变”开始时,中国的国际地位无足轻重,没有与强国平等对话的资格,无法在世界事务中无力发挥作用,虽然中国人口众多,仍被国际社会视为一个弱国可是在他们击败了日本海陆军之后,情况发生了根本性变化中国国际地位顺理成章的得到的提升,尽管他们仍很难被视为一个强国、大国,但是现在却没有几个国家会忽视中国
大国地位只能通过战争获得
对于这一点早在1891年即成为外交官的石井菊次郎可谓是体会颇深,他经历了日本从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国到一个举足轻重的强国的变化,同样体会到这种变化给外交官带来的便利,而现在,他要去面对的中国,几乎就是1905年之后的日本
一个通过战场确立了自身地位的国家
“还好,他们的条件并不算苛刻”
回忆着袁世凯提出的几个条件,石井在心下暗自庆幸道,这次他来中国的目的,就是结束这场“冲突”,避免冲突的进一步扩大,当然,还要保全日本的面子
对于石井而言,他最担心的不是中国,反倒是那些西洋列强的态度,此时的欧洲列强驻华使节,与冲突爆发之前不同,在冲突爆发之初,他们全体一致力劝中国政府接受日本的条件,从胶澳撤军英国公使朱尔典据说还亲自面见袁世凯,以30年老朋友的身份,劝说袁世凯屈服,说是埋头建设10年,再来说话美国政府虽有不满,但并不打算为中国出头,芮恩施也只好徒呼负负至于俄国则只关心他们在北满的利益有没有受到伤害,法国则只要日本方面尊重1907年跟日本签订的条约,根本不打算多嘴,相对于中国,他们看重的是跟日本的关系,因欧战正胶着,犯不着跟日本翻脸
最终,在冲突全面爆发之后,在江苏陆军慢慢的占据优势,局势对日本越发不利时,欧洲列强的态度也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他们的态度从一开始的暧昧,到后来站在中国一方,归其原因非常简单,中国人通过战场证明了他们的价值和力量
在丛林时代,长獠牙的,只尊重长獠牙的同类,这是丛林时代的国与国游戏的基本法则
而现在,突然多出的这个长獠牙的同类,在让日本极不不适的同时,列强们的态度就显得尤为重要,与国内大多数主张利用欧战尽可能扩大势力范围内人不同,石井所支持的是进行慎重的扩张以及同西方国家合作
但他却深知日本此次不顾各国初时反对,利用欧战欧洲列强无暇东顾之机,极力于中国扩张的行为,已经深深刺激到各国,他们之前对日本的妥协,是因为战略上的需要,为了本国利益不得不牺牲中国利益
而现在,日本的野心完全暴露于各国面前,但却在战场上被中国人狠狠打断的獠牙,在这种情况下,日本就必须要考虑到各列强的态度,他们的态度,将直接关系到日本是否能够体面的结束这场冲突
“奥托?冯?俾斯麦建立国际体系的时候说过:外交平衡有时需要一个骑士或一个蠢驴,欧洲列强各国现在的远东政策就是平衡,而现在,我们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就是成为一个骑士,还是成为一个蠢驴?”
在进入公使馆的时候,石井菊次郎对小幡酉吉低声说道
是成为平衡游戏中的骑士,还是成为蠢驴,对于日本来说是一个选择,对于中国而言,同样也是一个选择
“最近青岛那边的天气怎么样”
端起白玉碗喝一口补气汤,袁世凯面上挤出冷笑来,这个问题却只让在谈判前向大总统确认谈判底线的陆徵祥一愣,他不知道大总统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回大总统,按今天收到的电报上的内容,昨天晚上,青岛的温度降到零下一度”
梁士诒这位大总统秘长连忙回答道,不过相比于陆徵祥的一脸茫然,他的脸上却带着些笑容
“哦,还不够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