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纪元1912-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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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剿匪之后,方才有好所转。
也正因如此,在徐州的县署街旁才会多了条“冷雨秋街”,无论如何,这也是当地老百姓对冷雨秋和第三师的认同。
虽是深夜,但在过去道台衙门的辕门外,电灯通亮,辕门外,数名荷枪实弹的兵士立于辕门前,而这里就是县署街徐州道军政府,同样也是冷雨秋第三师长官处所在。
道台衙门后院的书房,一名军士手扶着报纸推门而入。
“师长,这是新来的《陇海时报》”
“放下吧”
正处理着公务的冷雨秋头也未抬,《陇海时报》是他每天必看的报纸,不过最近,对那《陇海时报》却是多有不满,那《陇海时报》的主编黄远庸完全是站在袁逆的角度看待问题,大肆抨击国民党人,甚至宣称“宋案”另有隐情,但笔间暗指“宋案”为国民党内斗。
终于处理完手头剿匪的公务之后,冷雨秋从桌上拿起报纸,不过是一展开报纸他便看到的报纸头版。
“连云锦屏山现千万吨磷矿,现者获百万元奖金”
百万元奖金
一看着这几个字眼,冷雨秋不禁一惊,同时又是一叹。
“这连云未免也太有钱了”
感叹之余,冷雨秋所感受更多的却是无奈,这第三师六千多人,每个月连几万元的军饷都难以筹集,从进驻徐州至今,前掐后算一年多了,可却拖七个月的军饷。
“可惜,若是……”
这时一声报告打断了他的思绪。
“报告师长,上海来的杨庶堪先生求见师长”
“上海、杨庶堪?”
听闻是上海来人,冷雨秋心头一动,可对于这个杨庶堪却全无一丝印象。
“请他进来”
片刻后,一位戴着金边眼睛、留着八字须身着西装的人走了进来,看起来不过是三十几许的模样。
“庶堪见过冷师长”
一见冷雨秋,杨庶堪恭敬的行了一礼。
“你是?”
听着这人道出的四川腔,冷雨秋诧异的问道,而这时杨庶堪却递过一张拜贴。
“庶堪为陈英士先生之幕僚,此行奉孙先生、英士先生之请,前来徐州拜会冷师长”
“哦请坐”
是英士派来的,还是奉孙先生之命,接过那拜贴,其中还有一封信,是陈英士的亲笔信,撕开信,扫一眼信间的内容,冷雨秋只是一惊,抬头看着杨庶堪,未动声色的问道。
“这是英士的意思,还是……”
“孙先生已经同意了”
杨庶堪如实答道,来徐州之前,英士曾向他亲自叮嘱过,务必让冷雨秋答应下来。
“冷师长,现袁逆调兵遣将已毕,更得五国借款,可谓万事俱备,若我等**党人仍对法庭心存幻想,那么,无疑引颈于敌,现孙先生意武力讨袁,然军费匮乏,所以……”
“所以只能从他身上开刀是吗?”
反问一声,冷雨秋的神色变得极为难看,若是自己真这么办了,那又与自己清剿的土匪有何区别
“冷师长,那人实为袁逆之走狗,助袁逆之子逃离上海,谁道宋案无其插手,对此等人,杀之尚不解恨”
接着杨庶堪又把语气一扬。
“冷师长为我**同志,想来自知,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李致远通逆为天下所共知,其逆心所得皆为逆产,今**之需,自然当为**所用”
“可……”
犹豫片刻,冷雨秋一时间不禁难以决断,自从来到徐州,勒拿地方、卡索士绅之事,他从未干过,而他同样也明白,若是没银子,这讨袁之事必化为泡影。
而且,若是没有孙先生许可,那陈英士又岂敢……
“无罪无名,又岂能……”
“冷师长,庶堪于上海时,便听闻冷师长率部来徐后,以剿匪为任,平定地方,想来苏北匪间,必有与士绅联络之辈……”
冷雨冷言间,杨庶堪提出了一个“建议”,而这个建议则是离沪前由陈英士面授。
“你这是……”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心下冒出这句话时,冷雨秋只觉一阵恶感,但终了还是无奈的长叹一声,最后点头道。
“唉,为**,也只能如此了”
民国二年,六月的一个深夜。
座落在徐州东门的陇海铁路徐州段工务局,驶出一辆崭新的黑色福特“T”型车,现在在苏北一带,T型车几乎就像是陇海铁路的象征一般,上千辆“T”型车在沿线工地、市镇行驶着。
这辆车上坐着三个人。
坐在司机旁边的是一位二十几岁的年青人,他的一双机警的眼睛不时环顾左右,透过单薄的衣衫,可以清楚的看到腰间突起的枪柄。
后面车座上坐着两个人。左边的一位中年人,身材矮小、瘦弱。右侧的是一位看起来颇为年少的少年人,不过这少年却全是一副老成的模样。左边的中年人叫梁品升,他是段工务局保安科科长,右边的则是保安部副局长的秘书,新任段工务局副局长——李四勤,在连云港高层,或许没几个人知道他的大名,但提着“阿四”他们却并不陌生,谁不知道阿四是董事长的身边人。
“时间不早了,恐怕到了宵禁时间了?”
副驾驶位上的青年回过头对后面两人说道,自从宋案后,随着袁世凯调兵遣将,南北局势日紧张,这徐州城在半月前开始实施宵禁。
“没事,就是宵禁也不要紧。我们是陇海路局的人。”
梁品升如实的说道,在徐州城谁不卖段工务局面子,就是冷雨秋本人也得卖上三分薄面。
小车穿街过弄,来到出城的主路上,路上站着四五个武装军警。
“停车。”
一个佩戴“宪”字袖章的宪兵站在马路中间。
司机降慢车把车停在路边。
“你们不知道戒严吗?为什么这时候还乱闯?”
一个军官,带着两个士兵跑过来厉声问道。
“我们哪里搞得清楚,什么宵禁,什么戒严,时禁时放。”
梁品升有些不满地回答道。
“你们是干什么的?还嘴硬,给我统统下车。”
那军官摇着手枪喊着。
这会小车司机拉开车窗,递过去一张特别通行证。
“我们嘛,段工务局的,不好意思,又给您添麻烦了”
那军官看了看通行证,又看到这全新的美式轿车,顿时改了口气。
“放行”
军官一挥手,两个士兵拉开路障。
而那军官又把头伸进车窗,说道。
“对不起,冒犯了,这是例行公事”
车里没有人理他。司机踏下油门,汽车继续前进,出了城后,直接朝着城外驶去。
“李秘书,他们现在还不敢得罪咱们。”
“嗯,这倒是的。不过还是谨慎为好。”
阿四点头答道,在汽车沿着土路行驶的时候,阿四偶尔会把视线投向车外,能不能成就看今天了,打从半月前来到徐州,他便四处接交第三师的中下层军官,烧黄纸、叩头、结拜,这第三师十一个营长中的八个是他的结拜大哥,二十五个连长里有二十个是他的结拜兄弟,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汽车驶出城后,沿着官道拐进了一道土路,最后在一幢两层楼的房子前停住,这是一位前清官员致仕后建起的宅子,不过现在那人早把房子卖给了徐州的一家商行,没人知道,那商行实际上是保安部办的隐名商行,虽说保安部派员大都集中在各地办事处,但隐名商行还是需要的。
三人进了客厅后,点着灯,没有几分钟,就有佣人送来三杯热气腾腾的咖啡,与一盘澄黄的油煎果子。
三人吃了宵夜,一时精神倍增。
“现在我们继续原先的话题。”
吃过宵夜李四勤便开口说道。
“最近有什么情况吗?”
点燃一枝烟,吸了几口,梁品升慢慢地说:
“我们在军政府的线人传来消息,昨天夜里,似乎从上海有人进了军政府,同冷雨秋商谈了几个小时,如果没错的话,南北大战随时将燃”
“如果是这样的话,咱们的动作就在快一点。这次公司派我来徐州,主要任务就只有两项。一是保住徐州免遭战火,还有就是策反第三师为我所用。”
“李秘书,这担子可不轻啊”
梁品升如实的说道,虽说知道这半个月来,李秘书一直结交着那些军官,可他却知道,那些军官之中,大都是**党人,结拜好说,但策反……
“这次,我来这里,公司没给我别的,不过,却给我了……”。
第167章 徐州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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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最后一场雨淅淅沥沥下了起来,苏北地界雾腾腾的一片濛濛。
徐州军政府第三师司令部里,却是电闪雷鸣。6军第一军第三师的旅长团长们一个个沉着脸屏着气不敢做声,那气氛紧张得有个火星儿落地,就要轰一声把屋顶炸到天上去。
坐于座身着中将军装的军官眉头微垂,看质文质彬彬的面上全未显露一丝神情,冷雨秋扫视一眼端坐于条桌两侧的第三师军官,刚从南京回来的他,用并不算大却又尽显威严的腔调说道。
“袁世凯一心**,见我党赢得大选,悍然不顾法纪刺杀我党理事长,虽于法庭审理调查,然法律岂能阻袁逆之野心,过去数月,袁世凯更调动重兵,意欲与镇压我等,更命张勋这等满清余孽向徐州逼来,我等身为**军人,岂能坐视”
尽管实力不及人,但面对袁世凯的倒行逆施,以**军人自居的冷雨秋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了在南方军队编遣时,袁世凯给冷雨秋吃了一肚子黄连。先是裁军,尔后中央不付军晌,现在第三师用的还是当初武昌供给的汉阳造,军晌更是一欠数月,可面对的南北议和,他想说的话全都咽了回去。
对袁世凯并不相信,再加上这一年多袁世凯对“**第三师”的打压,使得冷雨秋早已看透袁世凯,那人的心肠比蝎子还毒,刺杀宋教仁是第一步,再下一步就是武力镇压了。他冷雨秋从来不是不服输的主儿,虽说实力不及人,但现在自然想在战场上见个高低。
“师长所言极是”
众人立即齐声答道,官面说官话,这个时候他们自然不会再说什么。
“欲御敌必先稳固后方,连云港**公司与袁逆互相通气,更联络土匪,欲在我军抵御袁逆时,从后方进攻,**公司与袁逆可谓是一路货色,要是任他们这么胡作非为下去,必定将引亡国之势咱们中国早晚也要毁在他们这些人手里我们第三师历来保有**传统,此时自当奋勇而起,铲除袁逆,**救国”
此时冷雨秋激动起来,一声比一声高,拍得桌子啪啪直响。
听着长官的话,第十二团参谋长方言靖却不时皱着眉头,看来冷师长是真准备对连云港下手了。
冷雨秋的声音一落,师参谋长石房声走到地图前,比画道。
“此次我师于徐州就地展开防御,以达固守待援之势局,我师如此部署:第十团前置徐州以北3o公里的利国驿方向运动,等待命令拆毁韩庄以南的铁路要点,占领徐州电报局,断绝南北交通和通讯,同时构建前沿防线,第十一团撤往徐州本城,构建沿城防线,负责剿匪第十二团,逐次收拢部队,待部队于海州收拢后,进驻连云港,如遇抵抗,一率以通匪论处,就地正法。‘
待参谋长下达命令后,冷雨秋扫了大伙儿一眼说道。
“你们有什么话说?“
到场的军官们听着参谋长的部署,大都觉得很是意外。虽说跟袁世凯开战都知道只是早晚的事儿,只不解这进驻连云港是弄的哪一出。**的李致远和袁世凯关系匪浅是事实,可诺说人家通匪,未来也太过了一些,人家那么有钱,需要通匪吗??
只有极少数的几个人知道,这连云港是怎么“通的匪”,军中的规矩从来都是如此,作为师长的冷雨秋吐口唾沫能在地上砸个坑,没有哪个敢出头说个不字的,大伙儿都不开口。
这时,方言靖却列着架子站了起来,斜着眼睛盯了石坊声问道。
“请问石参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