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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迟迟钟鼓初长夜-第19部分

小说: 迟迟钟鼓初长夜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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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靖进府的时候,红若正坐在廊下亲自给郡守煎药,见了他立刻站起来,衣袖拂动之间,身上的馨香与药香混合,扑面而来。赵靖见她盈盈下拜,弱不胜衣,不由微笑道:“姑娘不必多礼。听说大人病了,不知可有帮得上的地方?我身边这位米先生,你应该听说过,医术高明。”红若侧身而立,不知怎的,晕生双颊,低低的道:“既是如此,有劳米先生了。”说着亲自带着两人进去,里面已经有人通传,早将帐子掀开。马原挣扎着起身:“下官何德何能,倒叫将军费心了。”

红若过去,侧坐在床边,扶住马原,又吩咐道:“快给将军和米先生搬椅子,上茶。”赵靖上前亦搀住马原:“大人定是操劳过度。我叫米先生为郡守把把脉,米先生更有一套针灸之术,当助大人解除病痛。”

红若见如此说,柔声对郡守道:“伯父,您躺下罢。”马原强自笑了笑,终于躺下。已经有人搬了椅子过来,米政在床前坐下。赵靖微笑:“米先生看病,不喜人打扰,不如我们先出去。”红若点了点头,与赵靖一起带着丫鬟们退了出来。

红若将门轻轻掩上,转头道:“将军到厅里歇一歇喝口茶。”赵靖摇头,径自往廊下一坐:“我就在这里等会。姑娘近日诸多操劳,就不用拘礼费事了。”红若也知道他一贯豪迈大度,点了点头,重新坐到药炉边上。炉里的火焰照得她一张脸嫣红,然而眉宇间却始终有挥之不去的郁色。

“姑娘真是孝顺。”赵靖温言道。

红若低头一笑:“我无父无母,幸得伯父收留,三年来关照爱护,对我如对自己的孩子,红若做这点小事,又算得了什么?”水汽渐渐浮上眼眶,泪水顺着玉石一般的脸颊流下来,立刻又举袖拭去,“叫将军见笑了。”

赵靖一时无语,也不知如何安慰。

炉火毕剥轻响,药罐热气蒸腾而上,她明艳到极处的容颜里有股氤氲的沉静之色。两人一个漫不经心的靠在廊上,一个对着炉火。赵靖刚好可以看见她白得几近透明的耳朵慢慢红透。

噗的一声,药沸了出来,红若一惊,伸手去抬药罐,刚一碰到边缘,就烫的缩回手,药罐倾斜,眼看就要洒到她身上,一只手已经伸过来挡住,药只泼出小半,全落在那只手上,毕竟是血肉之躯,手背登时红肿。

红若啊了一声,立时起身:“快拿药膏来。”一面说着,一面咬住嘴唇。赵靖哈哈笑道:“不碍事。行军打仗,什么伤没受过?姑娘不用惊慌。”红若抬起眼,默默的望着他,赵靖突然再也说不下去,只得笑笑,转过脸去。

药膏送到,红若打开盒子,用丝帕沾了药膏,抬起赵靖的手,轻柔的涂抹上去。赵靖颇为尴尬,见她脸上红霞飞起,却仍落落大方,更不好抽回手,索性放松了,任她悉心为自己涂伤口。两人此刻靠的极近,红若一缕发丝散落,轻轻的扫在赵靖臂上,赵靖低头,恰好看见她鸦翅般浓密乌黑的睫毛和酡然如醉的颊。

初见之时未尝没有惊为天人。她虽名红若,却永远着最素淡的颜色,淡烟急雨中,撑一把油伞缓缓走来,行到近了,方抬高了伞,露出明媚晴好的容颜。唯有素色才可以把炽烈逼人的美丽稍稍调和。无疑的,她是他此生见过最美的女子。只不过,上天另有安排。

门吱呀开了,赵靖不动声色的往后一退,微笑着问从房内走出来的米政:“情况如何?”米政摸了摸胡子:“我施了针,应该没有大碍。我再写个方子吧。”红若问:“那么现在煎的药还用不用呢?”米政凑过去,嗅了嗅:“这方子中规中矩,养神定气的,喝了也好。下午起再用我的方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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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告一下哈,我憋了很久的亲密接触终于下章就到了:P

另外,真的写的比较乱吗?因为有点侦破性质,所以把线索都埋伏进去,可能造成了一些困扰。大家多提意见吧。已经写了7,8万字啦,好像还米有人真的拍砖评论呢,是不是与读者共鸣比较少?

最近也有在看碧甃沉,女皇神慧,北落师门,和斛珠夫人,确实羞愧的感到了差距。只是希望,还是有一点点不同和自己的风格的

再另外,在旧作集里放了几篇以前写的古代文,也许可以看到自己的进步。以前好像有时太注重文字有时情节太诡异。

再次深深的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打分,晋江现在打分不容易呢:)

                  涉江寒(十二)

(十二)

何冲安排赵靖所居住的院落,正是郡守府最好的听潮园,临湖而建,景色极佳。尤其月圆之时,更是赏月的绝妙之地。

那一夜还未到十五,赵靖却颇有兴致,命人拿了几壶酒,与米政一起坐在亭中对酌。

亭子所处地势甚高,视野开阔。左右伺候的人退了下去,米政方笑道:“可便宜了老夫,听说马大人藏的酒都是极品。”赵靖哈哈一笑,将酒壶推到他面前。原来赵靖平时从不饮酒,只有统军作战的时候为鼓士气才与众将痛饮。这番假意安排,不过是避开郡守府众多耳目罢了。

“郡守大人这次吓得真不轻,决不可能是假装。”米政饮了一杯之后慢悠悠的进入正题。

赵靖毫不惊讶,只是调侃般笑道:“何至于此?”

“从他手上的老茧可以推断,他从前必定练过剑。至于武功深浅,只有将军您自己才试得出了。”米政接着道。

“你施针之时有没有看过他左臂内侧?”

“大人只脱了一半衣服,我也不好勉强。”

赵靖站起来,凭栏眺望,神态甚是悠闲。倒是米政问道:“要不要派人保护?”赵靖一笑:“我是来调查宋湘刘春月的案子,并非来保护郡守大人。郡守府高手众多,何须你我操心。”

他深黑的眼眸沉静无波,米政立刻醒悟,不知怎的,突然想起悠王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有子若此,幸甚。”幸甚两字里包含着多少复杂的情绪,竟要今日才体会得出来。

赵靖转头微笑:“先生的酒凉了。”说着亲自从炉上倒了热水替米政温上酒。却听见远远传来一阵悠扬的箫声,婉转清雅,令人悠然神往。米政听了半晌,赞道:“红若姑娘的箫真是越吹越好了。”赵靖沉吟片刻,起身道:“我过去瞧瞧。”

他顺着箫声一路缓缓走过去,只听那曲调先是低回婉转,而后渐渐升高,激越中偏带着一股排解不去的郁结压抑之意,两股力量互相牵制,本来一首朗阔清旷的出塞明月,被她吹得暗涌流动,不由暗自皱眉。

箫声越来越近,他见到红若独自坐在水榭前,对着一池幽光,脸上神情看不真切。他走过去,红若听到脚步声,并未抬头,只是停止了吹奏,将箫放到身边的石块上,低声道:“是我吵的将军睡不着么?”

“姑娘的箫声妙绝天下,即使赵靖是个粗人,也深觉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红若抬起脸来,展颜微笑,脸上有种温润的光泽,那是全心全意的喜悦和信赖。

“姑娘可是为了郡守大人的病情而烦恼?”赵靖温和的问。

红若凝视着他,笑容仍在,眼眸里却涌起凄伤之情:“我知道伯父这次的病非比寻常,他一直睡不好,康复得就更加慢。红若只恨自己无法为伯父分担。”

“姑娘如此悉心照顾,已是尽心。不过,喝了米大人的药,仍是睡不安稳么?”

红若站起身,仰望天上半枚月亮:“好是好些了,不过仍然不能听到任何响动,什么茶盏相碰之声,水盆触地之声,都会让他烦躁好久,方才才睡着。”

赵靖暗暗一笑,这些声音都颇清脆,与琵琶声有些类似,难怪马原会害怕。

问道了他想知道的事情,赵靖点头:“夜深了,姑娘早些休息吧。”

红若恍若未闻,幽幽的问:“将军,你说这世间真的有鬼么?”赵靖微笑:“我是从来不信的。纵有恶鬼,也逃不过我手中这把剑。”

红若轻叹:“要是我有将军半分本事就好了,可惜我身为女子,手无缚鸡之力。”说着,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对月祝祷:“求上苍垂怜,保佑我伯父早日康复。若有恶鬼怨灵相缠,红若愿为伯父顶受一切。”

赵靖见她说得诚挚,心中不免一软。红若祝祷完毕,放下手来,长长得呼了口气,象是卸下心头一事,轻松了几分,转头正要对赵靖说句什么,脚下踩到青苔,登时向池中跌去。

赵靖一惊,立刻跃上前去,拉住她的手臂往回一带,顺势扶住她的腰,后退两步,站得稳了,方问道:“姑娘没有受惊吧?”

红若自他怀中抬起头,闻到他身上的男子气息,大为羞涩,脸涨得通红,又窘又惊,猛地把他推开,又觉自己行止太过无礼,站在那里,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夜风暗送,一股极微妙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涌动,赵靖不用看也可以想象红若此刻含羞带怯,如芙蓉带露的样子,心中怜惜,低低的咳嗽一声,欲出言劝慰,突然止住。红若望到他眼睛里去,见一丝奇异的情绪不经意流露,转瞬即逝,正讶异时,见他拱了拱手道:“赵某先走一步,姑娘保重。”转身离去。

赵靖一路回去一路暗自心惊,方才情形正是旖旎,自己却为何没来由的一阵烦躁不安?他猛地收住脚步,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莫非迟迟出事了?”也顾不得掩饰行踪,即刻命人牵马过来。那小厮刚把马拉出马厩,还没来得及牵到他面前,眼前就一花,原来他已经跃到马鞍上,双腿一夹,打马狂奔。

夜已经深了,客栈周围一片安静。赵靖翻身下马,并没有立刻进去,黑暗里已经有人走出来:“将军。”赵靖沉声问:“骆姑娘呢?”那人恭敬答道:“早就歇息了。”

赵靖稍觉心安,又问:“今天她做了什么?”

“骆姑娘整日都在寻访柔木城的乐师,似乎并无收获。”

赵靖一时踌躇,迟迟奔波一整天,一定是累了,本想悄悄上去看看她,但是她极为警觉,只怕还未靠近窗户冷虹剑就已经在那里等候。他历来果断,此刻倒有些拿不定主意。

却见手下那人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身后,露出极为吃惊的样子,赵靖猛地转过身去,只见迟迟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不远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却又好像没有看见自己,眼神茫然而散乱,脸色苍白,发簪斜斜的插着,一把长发如瀑布般披散下来。

赵靖大骇,上前握住她的手,只觉得冰凉。“迟迟,迟迟。”他不敢摇晃她,只能焦急的低声呼唤,伸手替她把腮边的发丝别到耳后,手指不经意划过她的脸庞,那温度令他前所未有的惊惧。

“我见到他了。”她突然幽幽的开口。

赵靖一凛,低头打量,见她并无受伤的迹象,松了一口气,将她揽入怀中,用双臂紧紧搂住。

“你慢慢说。”他在她耳边低声道。

迟迟闭上眼睛,赵靖坚实而宽厚的怀抱似有某种镇定的力量,她梦呓一般开始回忆:“我今天去找全城的乐师,问他们是否知道那古怪的曲调。”

“嗯,这个我知道。”赵靖的唇轻轻触到她的秀发。

“但是没有一个人认出那曲子是什么。我正要放弃的时候,却听见街边有人在拉胡琴,原来是一个瞎了眼的乞丐。”

迟迟的眼前浮现那个全身脏得看不出颜色的老者。“老伯伯,我有一事相求。”迟迟蹲下去,看见他眼睛里没有眼珠,只有泛着血丝的眼白,吓了一大跳,偏过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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