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如云-第67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就是周边各国也都屡屡割地求和。”
李邦彦叹了口气道:“不管如何,这李公蕴毕竟还是化外之民,成不了什么大事,可是有了蔡攸就不同了,大越国不缺雄兵,可是要拿下泉州,唯独缺少水师,也正是如此,蔡攸在大越,才饱受李公蕴的器重。”李邦彦沉默了一下,又道:“老夫打算今日就让家眷们且去泉州,若是一旦有变,可让他们立即渡海去寻蔡攸,也不求他能显达,只求能够苟且求生也就无憾了。”
周先生眼眸掠过一丝了然,道:“大人莫非是让学生沿途护送?”李邦彦无故说了这么多话,当然不止是发泄这么简单,他淡淡一笑,道:“老夫拜托先生了。”
周先生没有犹豫,道:“学生敢不从命。”
李邦彦道:“既是去投诚,总要送些见面礼去。”李邦彦道:“李家略有一些浮财,请先生一并带走吧。”他站起来,闪露出毅然之色,道:“现在,老夫可以放心地去放手一搏了。”
周先生站起来道:“大人珍重。”
李邦彦快步走出厅去,隐入黑暗之中,伸手不见五指的天色之下,突然打起了两盏灯笼,将李邦彦脚下照亮,李邦彦先去卧房换了朝服,才精神奕奕地走出府,坐上软轿,深深地看了府上那李府的烫金匾额一眼,放下轿帘淡淡道:“进宫!”
…………”…
赵桓的马车早就出发了,车轱辗在空旷的街道上发着闷响,两侧有十几名护卫骑马并行警戒,坐在马车里不止赵桓,还有程江。
车厢很宽大,下头铺了羊绒的毯子,四壁用厚厚的牛皮蒙住,靠着车帘挂着一盏小巧的宫纱灯,赵桓倚靠在舒适的软垫上,眼眸一张一合,与程江都陷入了沉默。
程江显得要拘谨得多,他坐在靠车帘的位置,脑勺差点要顶到宫纱灯,不得不弓着腰,尽量给予赵桓更宽阔的空间,欠身坐在一方小凳上,随着车厢的轻微摇晃整个人也起伏不定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赵桓终于打破了沉默,他淡淡道:“都准备好了吗?”
程江道:“殿下放心,只是不知李门下准备得如何了。”
赵桓旯得有些焦躁地道:“李门下昨夜并没有联络本宫,会不会有什么变数?”
程江安慰赵桓道:“殿下不必焦心,依下官看,李门下虽然不太牢靠,可是办事还是牢靠的。”
赵桓听出程江的话外音,道:“李门下不太牢靠?”
程江淡淡笑道:“他不过被平西王逼得太紧,不得不寻个靠山,事急从权才依托在太冇子殿下下头寻求庇护,殿下认为,一旦除掉了平西王,以他门下令的身份,就真的愿意为殿下马首是瞻吗?”
赵桓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你说的没有错,不过眼下李邦彦要依靠本宫,本宫也要用他,当务之急,还是今日的朝议,至于其他的事,都等这件事定了之后再说。
车厢里又陷入沉默,赵桓的手中抱着一个暖炉,良久才道:“越是到这个时候,本宫就越心慌得厉害,程大人,你来说说看,我们到底有几成的把握?”
程江自信满满地道:“至少有八成,只要能逼得陛下下不来台,又证据确凿,当着天下人的面,平西王翻不了身。”他觑了赵桓一眼,继续道:“殿下是储君,又有何可惧的?那平西王所依仗的不过是陛下的势力,若是连陛下都不能保全他,殿下又何必要害怕一只没牙的老虎。”
赵桓口里道:“对,对,你说的对,本宫不怕,不怕……”
马车到了一处街角停住,程江弓着身子对赵桓作了个揖,道:“殿下,下官暂先告辞,到了讲武殿再见吧。”他从车中冉来,就在这街角的一条巷子里,一顶轿子早已等候多时,程江走过去,身后的马车继续动了,程江坐上了轿子,在轿中压低声音道:“再等一刻工夫,等殿下的车驾去远了再动身。”
…
正文 第七百三十四章:父与子
到了卯时三刻的时候。曙光不见。整个天空反而更加yīn霾起来,凉风习习吹拂,接着几点雨丝落下来,经过了几日的艳阳高照,这春雨中终于姗姗来迟,雨丝自yīn霾的天空洒落,让正德门外守候多时的文武朝臣都淋了一身。
沈傲是打马过来的,这一次他没有准备蓑衣,这天气说变就变,哪里想到拂晓的时候会来一场雨?牵了马到了正德门这边,干脆寻了位大人的轿子坐进去。
结果这位大人在外头淋雨,沈傲在这轿子里歇息,眼看越来越多的人汇拢过来,已经有不少来向沈傲恭贺定亲之喜了,沈傲掀开轿帘一个个地打招呼。
宫门终于开了,朝臣们鱼贯而入,最先的是太冇子赵桓,赵桓穿着尼服,脸上波澜不惊,只是淡淡地看了宫门之后幽深的殿宇一眼。赵桓进去之后,所有的文武官员居然没一个尾随,都在门口这边候着,有的故意与人言笑,有的咬着唇想着心事。
直到沈傲慢吞吞地从轿子里钻出来,冒着霜霜细雨进去,大家才像是想起了该要进宫一样,鱼贯而入。
通往讲武殿的九十九级台阶上已经滴滴答答的淌了不少的积水,有不少内shì冒雨在这里清扫,每一级玉阶左右都站了殿前卫,虎背熊腰,湿漉漉的一动不动。
赵桓已经进了殿,沈傲却还在磨蹭,走到半途上,突然抬眼去看天气忍不住道:“好大的雨!”
后头的文武官员只好止步,这么一来,身后就拥堵了许多人。
沈傲再往前走几步,大家又跟上来,沈傲突然又停住脚,道:“这雨看来要越来越大了,不知家里的衣衫收了没有。”
许多人lù出苦笑,站在沈傲身后的李邦彦这时候已经忍耐不住了,沉声道:“朝议不可延误,殿下磨磨蹭蹭做什么?”
沈傲回眸看了落汤鸡似的李邦彦一眼微微一笑,道:“李门下若是着急,可以先行一步嘛。”
李邦彦不禁吹胡子瞪眼,想先走却又觉得在众目睽睽之下有点儿逾越朝臣们入宫都是有规矩的,按资排辈地来,太冇子当然是头一个放眼朝廷,还有谁能和平西王争夺第二?李邦彦上了一辈子朝,这样的规矩早已墨守惯,这习惯改不了。
沈傲见李邦彦不动身,索性抱着手,呵呵笑道:“怎么?李门下不先行一步?看来李门下也是不急了,这样正好,难得你我有这样的雅兴那不如我们多站一会儿?李老兄,吃过早饭了吗?”
李邦彦将脸撇到一边去,不去理他。
沈傲淡淡道:“李门下若是还没有吃就太可惜了,说不准以后再也吃不到了。”
李邦彦感觉脸上的肌肉不由地抽搐了一下虽是一副冷淡的样子,可是整个人在这雨中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连身躯都佝偻起来有一口痰梗在猴头,想反唇相讥却发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讲武殿里,赵估早已到了,冕服正冠,危襟正坐,一双眼眸半张半阖,脸上带着些许嘲弄的意味。他的目光在空旷的殿中扫过,抿了抿嘴,手靠在御案上,沉默而又带有一种俯瞰天下的威严。
赵桓跨入殿来,才发现有些异样,抬眸看到金殿上的赵诘,心里不禁想,平日父皇都是姗姗来迟,今日怎的来得这么的早?
身后的文武官员居然现在还没有看到影子,赵桓只好硬着头皮,孤零零地走到殿中,双膝跪下,三跪九叩之后,朗声道:“儿臣见过父皇,父皇安康延年。”
赵估坐在龙塌上,什么都没有说,一双眼眸似刀一样落在赵桓身上,紧紧地盯着赵桓,一动不动。
赵桓不敢起身,不敢抬头,被赵估冰冷的目光压得透不过气来,五体几乎是匍匐在金砖上,额头上的冷汗如注。
这是怎么了?往常这个时候,父皇都该叫自己平身的,难道…
赵桓不由地有着做贼心虚的感觉,整个人像是僵住了一样,一双眼眸闪烁,又不敢抬头直视,这样的感觉实在有些如坐针毡。
赵估沉默了良久,突然道:“联自然安康,还能多活几年。”
赵桓吓了一跳,又磕了个头,道:“儿臣只盼父皇能享国万年,与天地同寿。”
赵估脸上带着嘲弄,太冇子对天子说这句话,历朝历代又有几个是真心诚意的?赵估淡淡道:“联若是享国万年,又何必要设立储君?”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句话朝奉意味十足,赵桓怎么听不出?他一时哑然,一个字都不敢吐lù。
赵估的语气突然缓和下来,道:“太冇子近来读书了吗?”
赵桓小心翼翼地回答道:“遵照父皇的吩咐,儿臣一丝一毫都不敢懈怠。”
赵估道:“看的是什么?”
赵桓道:“诗经。”
赵估皱眉道:“是秦少游的注解吗?”
赵桓这时候松了一口气,轻轻抬眼看了殿上的赵估一眼,只是这一眼实在有点模糊,仍旧琢磨不出赵诘的心意,他领首点头:“宣德郎的注解简言意骇,儿臣读的就是这一版。”
赵估道:“那联就此考校一下你。”
赵桓的神经又紧绷起来,哪有在这廷议在即的时候责校学问的?自从自己成年,父皇也从来未考校过,这时候硬着头皮道:“请父皇示教。”
赵估淡淡道:“诗经里其为父子兄弟足法怎么说?”
赵恒道:“《诗》云:“宜兄宜弟。“宜兄宜弟。而后可以教国人。《诗》云:“其仪不忒正是四国。”其为父子兄弟足法,而后民法之也。此谓治国在齐其家。”
赵估看着他,冷冷地道:“你继续说。”
赵桓只好将秦少游的注释一句句拆解出来,最后道:“父子、兄弟各安其职,各守其道,则这些行为就成为“足法。”即标准法则,然后就可以让百姓们去学习、效法、遵守。治国就是如此。唯有自身修德修身,shì奉自己的父亲,善待自己的兄弟才能以礼法教国人,治理国家。
”
赵估嗯了一声,不知道对这样的回答是不是满意,他沉默了良久突然道:“太冇子是这样做的吗?可小心shì奉了自己的父亲?善待了自己的兄弟?修身养德这一些,东宫认为呢?”
赵估的话字字诛心,赵桓冷汗淋漓已经有些慌神了,期期艾艾地道:“父……父皇……,儿臣尽心竭力这样做,父皇若是有不满意的地方,儿臣一定改正……”,赵估淡淡道:“联并没有说你错了,你失混落魄的做什么?平身吧,好好做你的太冇子。”
赵桓站起来,脸色铁青,心中想莫非是父皇警告我今日不要闹事?可去”,…赵桓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豆大的汗珠,已经来不及阻止了,要煽动容易,可是要制止哪有这般轻易?
正在赵桓胡思乱想的功夫,以沈傲为首的文武百官鱼贯进去讲武殿,一齐朝赵估行礼:“吾皇万岁。”接着分班站定目光都落在金殿之上,等候赵估开言。
赵估扫视了殿中一眼手抚着御案,慢悠悠地道:“联方才与太冇子论起了诗经,先贤流传下来的书籍,便是天下人白首穷经也未必能参透,联常听人说人心不古,这句话,联深以为然,三皇五帝时百姓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可谓大治。可是现在,人心已经崩坏了,做臣子的欺门g自己的君主,做儿子的凯觎自己的父亲,做兄弟的骨肉相残,这是什么缘故?”
赵桓的脸色骤变,想要跪下,可是又发觉颇有不打自招之嫌,只是两条腿有些酸软,一时间脑子嗡嗡作响。
李邦彦的目光幽幽地看向赵桓,心里也不禁打起了突突,陛下怎么会突然说这番话,是无心之言还是另有用意?他猜不透!
见殿中无人回答,赵估哂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