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随云-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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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为什么没有断裂声?
太不可思议!
无法想像!
如果那也是一种武学,却是一种什么样的境界?
而那个她却让他们感觉不到任何使力的过程,并且,就像是她自然而然的一个动作,从头到尾,是那般轻淡,仿佛既能轻轻得拉开窗,又何需弄出声响?
全无刻意显露的张扬,只有不掩饰的随意。
“果然身手莫测。”柳孤烟说话了,在一室的震惊中,他的眼还是看着那扇窗,低低地自语。
他的话如石投静水,引起波澜——
“果然?大哥,你……”一旁的柳乘风眼中一闪——
虽然最是年少,也稍显冲动,但柳乘风却绝非莽撞的浑人,他有他的智慧,在此时他捕捉到了大哥话中的关键!
一个“果然”,岂能用在完全不了解又不相识的人身上?
难道大哥也认识那个她?
柳沾衣与柳扶摇同样听出了异样,齐望向柳孤烟——
他们的大哥终于有了回应,却是将双眼微低,表情莫测地凝视着地面,在他们几乎近似于急切的等中,淡淡一语,“她,是玉琵琶被杀之前,曾同桌共饮之人……”
什么?
玉琵琶之事他们自然也听说了,江湖上最近所有沸沸扬扬的传闻他们都听说了!
却因母亲之事未去多加理会,但那些传闻同样在他们心中起伏不已,现在,突然提到玉琵琶,自然就想到了那朵让整个江湖沸腾的冰雕浮罗!
那朵冰雕,是在玉琵琶的尸身上发现的,而玉琵琶死亡之前,竟与她同桌共饮?
那她与冰雕浮罗可有关联?
她是谁?
她倒底是谁?
而她与他们兄妹四人竟然都有过交集,就连大哥也未例外!惊愕之余,柳乘风心中又泛起这个念头。
“大哥,那现在我们……”柳沾衣却看了看布幔后,如果那个她与冰雕浮罗有所关联,那便事关重大,他们在母亲之事上,是应该信之,还是不信?
“对母亲,你们,可有更好的办法?”柳孤烟的视线仍然微垂着,缓缓地语,深刻的面孔泛着一种难透端倪的深沉。
互望一眼,柳沾衣三人摇了摇头——
花神医的离开让他们失去了所有的希望,现在,他们没有更好的办法!
“但是大哥,你带回的东西……”柳乘风看着大哥手中的黑色包裹,那是花老仙让弄到的,为取到它,大哥千里奔波,费尽心思,甚至冒了无比的风险!
“如果它真能有用,花老仙又可会离去?”
这……的确!
“拿去!”柳孤烟手中一翻,一个黑影飞向柳沾衣。
柳沾衣接过看,正是大哥带回的黑色小包裹。
“去问,此物对救治母亲是否有助?若有,交给她们!”
柳沾衣一怔——
手中之物,于江湖人来说是极令人垂涎的,大哥竟然要双手奉上?他为何对那个她如此信任?
但如果此物真对母亲有益……他沉吟,母亲时日确实已不多,救与不救,似乎无甚差别?既然已无希望,何不选择去试上一试?
想到这里,他点头。
“将布幔打开,通风!”柳孤烟留下这句话,也离去。
去得果断,带走淡淡烟岚,仿佛相较于看望母亲,他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只留下柳沾衣三人的面色又急剧地变化!
………………………………
院中——
花荫下——
唐盈追上了简随云。
此处,仍是柳家别院,远处有回廊,近处是花坛,四下无人,只有风过长廊,和着花香,让视线一览无遗。
她在追出后,便随着简随云步行到此,一路看着那青衣背影将满园风景模糊,直到此处,回身,望着她微微地笑——
似乎在等她。
“姑娘,千日醉真有解药?”
那笑容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看到,都只觉心中安宁,她将心中的疑问轻轻地问出,难道古书奇方当真有解?
“中前九百日时,有,中九百日后,或者有。”简随云的眼神似乎有些悠远,缓缓地语间,让唐盈的眼瞠大——
或者有?
“初中前三百日,可服汤药解之,中五百余日后,汤药配以施针,尚可解,若过了九百日……”
过了九百日会怎样?
唐盈的眼睁得更大——
简随云的话让她吃惊无比!
如果药入体中,的确会随着深入的时间而增加解救的难度,这不是让她惊讶的原因,她惊,是因为简随云这番话的前几句中,竟然能将千日醉的解法分成几个阶段明细说出,并且显得那般轻松简单,仿佛只是遇上了一种寻常可遇的病症。
让她不由地想像,如果花老仙那等神医听到了,岂不是要汗颜得背过气去?
而自己若非是对随云有些了解,在初听此话时,即使是面对这样一个意态的人,怕不也会以为是一种大话?
只当异想天开的吹觑之人!
但随云却仿佛是对毒物与迷药了解到了一种无法想像的境界,把这世间万物,尤其是草本植物的根性弄得透彻无比,这需要一种什么的悟性与记性?
并且只有博学广闻,才能知晓这千日醉一物!知晓后,也要一种探索的韧性与不懈的努力,方有可能解开那古方的奥秘!
这其中,就算有第一等的智慧与灵性,如果没有艰辛的付出,又怎可能有此收获?
哪怕得过高人相授,直接承他人基业,又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教出这些东西?何况,这千日醉的解方很可能是随云自己研制出的!
再想起自己虽出身唐门,身在专研毒物的世家,比寻常人接触毒物有得天独厚的环境,但不也是从幼时起便得付出比别人多百倍的努力,才能得到今天的成就?
那随云的付出又有多少?
唐盈第一次生出这样的感觉,第一次意识到,简随云飘然淡淡的背后,可能会有常人无法想像的艰辛?
越是大成者,越是艰苦者!
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姑娘,过九百日后,会怎样?”万般感慨被唐盈小心地收起,她只问出这句。
生怕自己心底的感慨会触及随云的深处,波及了她的轻淡。即使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过九百日,迷香深入心脉,游魂一线,算得上已亡。”
算得上已亡?岂不是已经与死神见了面,只差断了那最后一口气?
“姑娘……”那随云还要去救?
“一线之机,可以一试。”简随云仍是微笑着,笑如淡花微微地开着——
开得那样浅,却又那样得让人无法转移视线。
“姑娘有几分把握?”唐盈咬了咬唇。
“未知。”
未知?
就是说随云也无万全的把握?不能确定炼出了丹丸后,是否能解开那已入心脉的迷香?
唐盈又睁大了眼——
她可是看到了柳家兄妹刚刚要杀人的眼神,开窗通风的举动已让他们不能自制,仿佛其母若有半分闪失,便是拼了命也要扑上来!
如果随云炼丹能救醒柳夫人尚且好说,如果救不醒,那几位可会将其母的无力回天赖在随云身上?
虽然那几位也算少年英杰,素无胡搅蛮缠的名声,但在其母之事上,却仿佛显得冲动而茫然,只有那柳孤烟的态度显得莫测,让人猜之不透。
但越猜之不透才越让人难以估量!
如果那个大公子也在这种事上失去明析的判断时,恐怕就会得罪整个柳家堡,而在现在的江湖中,如果得罪柳家堡,会比得罪华山、崆峒那些大派更要麻烦,将会寸步难行,处处受制!
“炼丹,需七日。”简随云却看着她的脸,又缓缓语——
微笑间的安定,仿佛是天塌地陷,也不会让她有一丝起伏,更遑论那几位少年的怒气环伺!
唐盈眨了眨眼——
是的,她几乎忘了,随云是谁?
随云不是她,也不是任何一个江湖人!
柳家堡可以让其他敌人浑身难受,甚至危机四伏,但随云在刚刚柳沾衣三人怒焰冲天时,不也只是风轻云淡地带过?
她看起来只是单身一人!没有门人数千,没有弟子上万,没有兄妹相护,更不像有庞大的人脉背景支撑……与柳家相比,她的力量薄弱许多,可在面对他们时,也仍像是立在高远的巅峰!
使那几人的发难,如风至崴峨重山前,陡有风力,却未撼其分毫,甚至连一点影响都没有。
随云是压根就没在意他们的怒气?
不由想笑——
“姑娘,柳夫人的时日只余八天了,就不知姑娘需要炼丹需要哪些配材?我且去让他们准备。”唐盈压下笑意,不论如何,随云要做什么,她都会全力的配合!
哪怕是一同面对柳家!
但随云炼药竟需七日?
记得她中紫金香时,也未用得上丹炉,整个解救时间也只用了一日半,这次不但要炼制丹丸,甚至要用七日之久,而柳夫人却只剩下八日寿数了!
准确是说,是已不足八日!
时间何等迫切,越快越好!
“所需,非珍奇,寻常药铺皆可得。”
唐盈一愕,忆起当日简随云指点她去解“黑沙掩月”时,也是从一般毒物去对抗强毒的反向思维出发!难道这一次,要解那几乎无解的千日醉,竟也只需一些寻常的东西!
听来真是有些奇妙。
“姑娘稍顷将方子列于纸上,我让他们去准备。”
如果柳家兄妹想救母,必然也会全力配合!既然不需奇珍药物,那自然更加方便。
而且武林世家中定少不了丹炉,也不少了许多基本药材,说不定,不需出府,便能很快备齐所有东西。
“七日中,需你护关。”在她几乎要快步离开时,简随云微笑间,又淡淡吐出一语。
唐盈却突然心头一凝!
因为随云从未对她说过这种话!
“此次炼丹,需凝神,火候差一分皆不成,期间,我会提内力,以内元罡气加助火焰。”简随云看着她的眼,笑里只有平静。
“姑娘要提内元?”
如果只是凝神注意火候,那便只是药成不成的问题,但如果要提内远加助火焰,便是将炼丹之人的内息那炉火融在了一起!
就像道家用三昧真火一般,需要非常高的修为才能做到!
也势为会随着炉火的升腾而不断地调整变化自己的内息,并在全神贯注后,如坐定一般,到达物我两忘的虚境,那时,就受不得任何侵扰了,更不能走神旁顾,否则会功亏一篑,甚至会内息大乱,走火入魔!
在紫雁山中,她到是见过随云调息时,可不需特意的盘膝打座,并且不像一般习武人那样专心入定后便无法分神。但此次,随云炼药竟需提内元罡气,并且特意向她说明,这意味着什么?
是否意味着,这一次不同于她平日的调息?
“姑娘若炼丹时受了惊扰,后果会如何?”她冲口而问。
一定要问!
“轻则气血逆冲,伤筋断脉,重则,亡。”
大惊!唐盈从没有此刻这般惊得几乎忘了呼吸!
那岂不是比一般走火入魔还要严重?
怎会这么严重?
她并没有看到过墨柳山庄中简随云曾破阵而使出“坤元罡气”的一幕,但如果看到了,就不会再奇怪!
内元往外运用,可自保或伤及他人,如果在体内运行时受了惊扰,便会直接伤害自身,而越是深厚的内元,伤害越大!
能修成坤元罡气的内元,其威力会有多大?光是想像,已会让许多江湖人不敢去想了!
但她虽不知这些,却也深知简随云的内元定是非同寻常!
“姑娘,如此有风险,你……”柳夫人已是将死之人,甚至已算得上亡,救不救得回尚是未知数,随云却要如此冒险?并且不仅是受不得惊扰,只论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