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画堂-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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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关上门。
急骤的雨点砸在廊前一株芭蕉叶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官娘仰头望着天空深深吸了一口气,听了会儿雨声,唇角略弯了弯。
她若有若无地想,其实这样挺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我的小伙伴们~
祝七夕快乐。。。 。。。 。。。 。。。全天下的有情人们意外怀孕~
都不知道说什么了,晚安晚安晚安晚安迎接新的一天~~!!求撒花嗷嗷 挥爪么么哒~~
、第三十七回
雨水狂乱地拍打在窗上;床上被子被笼在角落里;官娘侧卧着;眼睛盯着黑暗中的某一点;她把自己穿越以来经历的一切都在脑袋里回忆了一遍,了无睡意;叹息一口翻身面向床里边;缓缓闭上了眼睛。
直到后半夜被一声惊雷炸醒;官娘不害怕打雷;只是一声接一声低沉轰鸣的雷声搅得人心慌;她拉过被自己踢到床角落里的被子闷在头上;仿佛这样世界就安静了。
半梦半醒间;官娘听见院子里响起人的脚踩在水上的声音;接着院子的门好像被人从里面打开了,被风吹得“砰砰”作响,隐约还有悉索的人语声淹没在轰隆隆的雷声里。
… …
第二天,天不亮官娘就醒过来。
雷雨肆意了一夜终于止息了,房间里静寂寂的。她坐在梳妆台前梳拢着头发,黄晕晕的铜镜里映出一张模糊的人面,凑近了看,仿佛能看清眼睑下淡淡的青黑。
官娘两手在自己脸上揉了揉,昨儿夜里电闪雷鸣的,太吵,她睡得极不安稳。一想到今天可以往尤大姐儿家中去官娘的心情稍微好了些,她对着铜镜里的人做了个鬼脸,铜镜里的人同样还她一个。笑了笑,她从箱笼里翻出一条如意云纹百褶裙在自己身上比了比,又翻出藕丝对襟上裳穿上。
头发随意绾了绾,官娘回身整理床铺,摸到枕头下的扇套时她手上动作顿了顿,接着拿起来看了一会儿,唇角紧紧抿起,很快就塞了回去。
其实还有一点便可打完了,既然答应过公良靖会帮他打一个扇套子,那么不管日后他戴不戴,她都会在自己走之前完成它。
韩婆子来的时候官娘正坐在窗前撑着下巴发呆,从路过的几个使女口中有意无意透露出的话,她才知道原来昨晚听到的脚步声不是做梦,凌晨时分确实有人冒着大雨出去了。
“韩妈妈,郎君他还不曾回来么,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官娘听到动静微微侧过脸问。
韩婆子瞧着那张巴掌大、清清瘦瘦的小脸,可怜见的,气色比之昨儿何止差了一星半点儿,放下食盒道:“这…想来早饭前该是要从那边回来的…陌五娘她身子弱,又是打小就怕这电闪雷鸣的,所以郎君才会去看她… …”
官娘摆摆手,低头津津有味地吃早饭,他去哪儿跟自己有什么干系,他便是到天上去也与自己无关的。只是公良靖昨儿答应要备些礼物让她带着送到尤大姐儿家中去,她此去亦是有求于人,手上空着确实不好。
韩婆子在对过坐下,试探着问道:“昨儿没睡好?”她倒是没想到陌五娘的出现对公良靖产生了如此大的影响,似乎对官娘,眼见着就淡下来了。幸而看着面前人吃东西还吃得香香的,除了气色差些,旁的瞧着与昨儿也没什么大不同。
“是睡不好呢,”官娘皱了皱鼻子,食指朝阴沉沉的天空指了指,“半夜里又是打雷又是闪电的,捂着被子都挡不住雷声,真真吵死人了。我睡眠又浅,一点儿风吹草动都要醒的。”
竟是丝毫关于九郎的话儿都不提,韩婆子叹了口气,“官娘啊,你若是心中…心中不舒服,大可说与我老婆子听,千万别憋闷着,要得病的。”
官娘吃饱了,掏出丝帕在唇上抹了抹,眨着眼睛道:“韩妈妈就不要杞人忧天了,官娘都想的很清楚了。我一个丫头,难道还奢望郎君只喜欢我一个不成?只盼郎君心里还能給官娘留个位置就是了,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
说着弯起嘴角笑了笑,“倒是今儿又要麻烦韩妈妈陪着官娘出去,总是劳烦你官娘心里着实过意不去… …其实呢,便是我一个人去也没什么不可的,不如…今儿您老就甭去了,总归是有车把式送我去不是?这天气又不好,您老还不如就在家里磕磕瓜子,如此岂不美?”
韩婆子望着官娘笑如春山的脸庞愣了愣,还道她会如何伤心难过,又听见她说要自己一个人去,赶忙摇起头来,“不可不可,郎君吩咐我老婆子照顾你,若你有个闪失我可怎么交待。”说着也有几分不确信,不说青天白日的有人送着去到石头巷不会有什么意外,便是如今的九郎,似是也不那么在意官娘了。
官娘不勉强她,拿出扇络子继续弄起来,韩婆子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还别说,先时看她打得不如何,如今却似模似样,可见是个心灵手巧的。
不由道:“等官娘打完了亲手交给郎君,郎君必定要对你刮目相看的!保不齐啊,对官娘还能更好些呢。”
“那就承妈妈的吉言了。”官娘弯了弯唇,眼中却聚不起一丝的笑意。
不多时,来安儿进来,身后跟着几个青衣小厮。
那几个小厮捧着礼盒并几匹布料和几匣子珠宝首饰进来就出去了,来安儿略觑了官娘一眼,笑道:“除去那几个礼盒,旁的都是郎君特为叫送来給官娘你用的,马车已备好了,郎君嘱咐过了,今儿着我驾车送你去。”
官娘打开其中一个匣子看了看,果然珠光宝气堆满了各式的妇人首饰,想必当了能值许多钱。这样想着,她笑容里就多了几分真心,“劳烦你了。”
来安儿道了句“不妨事”,边说边退到门外头等着。心话儿,这何官娘瞧着倒是同往常一般无二,甚至脸上笑容还多了起来,她生得确然标致,眉眼弯弯的模样看得他都有些发怔,怪道他们郎君即便是这时候了还能念着她。
来安儿想起陌五娘来,陌五娘打寅时就抱着被子蜷缩在床角落里,苍白的面颊上垂着两道泪痕,我见犹怜的,雷声一响起她就死死捂住耳朵,身子不住颤着,像只受惊的小鹿。直到郎君走到床边轻轻把她揽住她才好些,最后窝在怀里蜷着睡着了。
女人就是胆子小,来安儿想着偷偷探出头去看门里的何官娘。许是刚儿不曾注意到,他这才发现她脸色没往日红润了,想来九郎半夜里特为去瞧陌五娘的事儿她是知晓了,哪儿能不伤心呢。不过也难怪,陌五娘可是差一点儿就要給他们九郎做娘子的,若不是后头陌家改了主意将她另嫁,现下不定都生下好几个小郎君了… …
何官娘便是再好看,再讨郎君喜欢,毕竟不能同陌五娘混为一谈的。望着官娘的眼神就多了丝怜悯。
官娘本正收拾着那些东西,意识到来安儿的目光,她微微感到压抑,便朝他点了点头道:“你稍等,马上就好了。”
来安儿讪笑了一下,“不急不急,官娘想什么时候走都可的。”心里却打了个突,暗道还是快些走的好,这会子不定陌五娘都在来的路上了,还是他们郎君陪同着,这要是碰巧赶在一处遇着了,岂不要尴尬的…若非今儿要由他们九郎出面接陌五娘过来,如此乔娘也没话数落四郎,如果不是因为这个,郎君怎么会同意官娘去那沈大家,毕竟死了人的,怎么看都是去沾晦气。
好在来安儿是白担心了,官娘很快就和韩婆子一道出来了。直到坐上了马车也没什么异状。
马车一路到了石头巷,停在路口,官娘下了车仰着脸朝驾车的来安儿笑,“还是过意不去,要劳烦来安儿哥哥在这儿多等些时候了。”
“不打紧不打紧,”来安儿眼神只敢在那张笑微微的脸上停了一瞬,很快就转过头,“横竖是郎君吩咐的,你…你们快去罢。”
韩婆子跟着官娘来到尤大姐儿家院子里,不消官娘说,韩婆子自发就往阴影处一坐,心想官娘也确实需要个知心人好好说说话儿的,她心里也能舒服些。
尤大姐儿听见动静迎了官娘进屋,她倒上茶水,却忽瞧见桌上累堆了几个礼物盒子,瞧着怪精致的,“这是——?”
官娘不在意道:“好歹收下罢,横竖不是花的我的钱… …”她喝了口茶,快速进入了话题,“实在不相瞒,今儿官娘来是有一事相求。”
尤大姐儿本还看着那几个礼盒发着呆呢,被官娘这一说一下子就回过神来,“什么求不求的!官娘有什么事儿,若我能帮上自是不必说的,哪需你又是“求”又是送礼来的。”话尾带出点埋怨的口气。
官娘听了自然高兴,她一早知道尤大姐儿是个老好人,过去多亏了她帮扶照顾。就一五一十道:“还记得上一回那封信么,我回去找人看过了,是我外祖家寄来的。
也是我糊涂了,倒把青平府的外祖家給抛在了脑后,我外婆她老人家年纪大了,前些时候咱们这附近不知谁过往了青平府一次,就顺道往外祖家去了,他们才晓得原来我那继母竟是改嫁了,因此才担忧起我的处境,只是现下我这信还不曾回复… …”
那封信早被公良靖塞到他袖子里去了,到这时官娘才想起来,她连信上外祖家的确切地址都没记下来,不过好在是晓得在青平府,若能去得那儿,届时少不得要多打听打听了。
“官娘的意思是?”尤大姐儿不确定地问,因她知晓官娘是叫那姚三姐卖去公良家做使女了,那就是奴籍了,若官娘动了想去寻她外祖家的心思,这忙自己却怎么帮?
官娘朝门外张看了几眼,待望见韩婆子百无聊赖地在院里踱着步子才道:“我想,嗯…能不能替我办个路引呢?”
这话委实不大好意思说出口,官娘根本就不晓得哪里能办那种被称作“路引”或“过所”的东西,相当于二十一世纪的护照一样,是出入各处的凭证。
“路引”能证明你是哪儿人,你要去往何处,你带了什么东西等等等等。
尤大姐儿听了为难地道:“路引怎么可替人办的,这需是本人前去方可的。再说了…”她看了官娘一眼,“你如今卖身为奴在公良家,便是亲身去了府衙,上头也不会給批下来的… …”
官娘失望地垂下头,她真的是不愿意再呆在公良靖身边了。
不难看出他的表妹就快回来了,她一回来,自己却要如何?
与其等到公良靖看着自己碍眼了,要处置自己了,还不知要落得个什么下场,倒不如自己这时候先离开的好,还省了他日后厌烦。
可是偏生没有路引,她若贸然离开不就像偷渡者一样么,若被发现了是要抓起来的。
尤大姐儿看官娘霎时落寞下来的表情也有些不忍,她想了想开口道:“倒也不是没旁的法子,只不过,那是要担风险的。”
她有个亲戚倒是有那门路做假的路引,只是假的到底不是真的,难保不会在过城时被负责审查的官员发现,真到那时节可是要入狱的,若再查出来是个逃奴… …尤大姐儿不禁一抖,连忙摇头道:“不成不成,你当我刚儿那话没说过!”
官娘急了,好容易现出的一丝曙光她是不肯放手的,便央求道:“好歹帮帮我罢,都说我是个有福气的人,想来事事皆可逢凶化吉的,到底还有什么法子,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
尤大姐儿被她缠得受不住,勉勉强强道:“正途的路堵了,便只得通那野路子了。我与娘家有个远亲还有些联系,若叫他帮着弄个假路引倒也不是难事,只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娘子,形单影只,我却怎么放得下心,沿途又多有盘查,若你在路上出了事,岂不是我的罪过。”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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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官娘在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