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女如菊-第2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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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艚榻子这样的,都还要反复掂量,那旁人呢?才见那么几次,不是更不可信?又或者让媒人给说一个,只见一次,那不是更不可能了。
她拿定了主意,对杨氏点点头道:“那就定亲吧!不,再过两天,就给我两天!”她忽地想起一事,做出一个决定,因此又改了口。
杨氏先是一喜,接着又有些莫名其妙-地问道:“啥两天?就算要定亲,也是腊月里定才好,眼下肯定来不及的,得好好的准备一番哩。我可是就你这一个闺女;槐子在家是老大,亲事也不能含糊了。”她以为闺女不懂规矩,误会了她话的意思·认为是立马就要定亲。
菊花摇头道:“我是说,娘过两天再跟张家回复这定亲的事儿。”
杨氏听了,有些担心地望着她,问道:“花儿,你想干啥?”
菊花微笑道:“娘·你放心,我不能做啥出格的事情。嗯,回头准备好了,我就跟你说。你还不信我么?”
杨氏一想也是,就=叮嘱她甭胡思乱想,不过是定亲罢了,她还是要留闺女两年的,她舍不得哩·絮絮叨叨地跟闺女说了好些知心话。
菊花晌午略做了些准备·待青木回来·拉着他到厨房,说道:“哥,来帮我个忙!”
青木从炉子上倒了杯热水喝了,一边看着菊花手里端着的大碗,一边问道:“啥事?又要做啥好吃的?”那碗里红黄一团东西,不晓得是啥,好像是橡子粉。
菊花摇摇头,慢条斯理地说道:“娘说要帮我跟槐子哥定亲哩!”
青木有些糊涂:明明在弄吃的,咋又扯到跟槐子定亲的事上了?不过·他听了这消息只有高兴的,急忙问道:“那你乐意不?”
菊花点点头道:“定亲也好。省得槐子哥老过来,我也不小了,人看着不大合适,容易说闲话。”
青木摇头不赞成地说道:“话不是这么说。总得你自个情愿才好。”
菊花用手无意识地揉着碗里的东西——黏糊糊的扯出老长——微微一笑道:“嗳!我也是情愿的。”
青木就开心地笑了,在小方桌边坐了下来,又略带诧异地问道:“那你找哥哥做啥?要我去叫槐子来么?”
菊花摇头道:“找他干啥?我是让你帮我往脸上涂些东西。”她冲青木扬了扬手中的大碗。
青木便探身过去,仔细地瞅那碗里的不明物,奇怪地问:“这是你新做的面膜?咋这么难看哩!还是那鸡蛋清好·没那么难看。这东西管用么?”他以为妹妹要他帮着涂面膜,这可是他经常干的事。
菊花弯起眼睛,说道:“不是面膜。这是我用面粉和橡子粉做的。我要在脸上贴出跟先前一样的癞皮。
青木呆呆地看着她,傻傻地问道:“为啥哩?”
菊花瞅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问道:“你说,槐子哥是不是好久都没见过我脸上的癞皮了?要是他忽然见了,会咋办哩?”
青木蓦然睁大眼睛,不敢相信地问道:“菊花,你······你要试……”他有点艰难地说不下去了,想妹妹真是精灵古怪,可怜的槐子!
菊花点头道:“我也不算欺骗他,本来我的脸上就有癞皮么,他又不晓得这癞皮已经掉了。我只想瞧瞧他的反应。这也不算过分,要是我脸上的癞皮没好,终究是要面对他的,还能一直在他面前蒙着面巾过日子不成?”
青木想想也是,若是菊花的脸没好,槐子总归要面对这癞皮的。他便怀着复杂的心情,在菊花的要求下,跟她一块造假癞皮。
不过,他端着那碗东西有些踌躇,首先,那碗里的东西就不符合标准—颜色太红了;然后,那癞皮上的肉瘤也是不好模仿的。
菊花蹙眉对他说道:“只要涂在脸上,一眼瞧去很难看就成了,他还能死盯着瞧不成?就算他瞧,也未必就记得原来的癞皮是啥样的;就算他记得原来的癞皮跟如今的不一样,也不会奇怪的——这脸上的皮肤变化了也是有的——秦大夫不是帮我治过一回么,没治好,正好把那肉瘤烂平了。他怕我难受,肯定不会问的。”
青木一想也是,干啥要弄得那么像哩?根本就没人会注意这点。
看到菊花脸上的癞皮,不相干的人会嫌恶,会同情,会好奇;关心菊花的人则会难受,会心疼,谁会在意真假?况且菊花脸上有癞皮是人人都晓得的,谁又能想到会是假的哩?
除非是当场掉下一块来,否则的话,看到的人是不会想到菊花会弄出个假癞皮来的。
第二百五十一章 歪打正着的测试
青木将那碗东西涂到菊花的脸上,出乎意料的,虽然跟原先不大像,却更不好看了。
菊花的脸做了两年的面膜保养,平时也是用面巾遮着的,再加上本来就只有十几岁,那肌肤水嫩,假癞皮涂在疤痕处,红红的一片,青木又特意弄出些凹凸不平来,一眼看过去,那种反差真的是······
青木忽觉心里堵的慌,瞧着自己一寻造出来的癞皮说不出的嫌恶!
作为亲人,他再也不想看到菊花脸上有任何的东西,只要干干净净的,有疤痕也没关系。他不是嫌弃妹妹丑,而是这东西勾起了他心中的伤痛,那么多年的痛苦和绝望被翻腾出来,让他眼中酸涩,看这假癞皮是格外的刺眼刺心!
他忽然为槐子担心起来,他见到拿下面巾的菊花会是啥样神情?他肯定不会若无其事的——只有不关心菊花的人才会若无其事——他会伤心、难过,说不定会脸色大变!
为何青木这样肯定呢?
因为这么久了,都看习惯了带着面巾的菊花,人们仿佛遗忘了她脸上还长着癞皮,即便心里知道它还存在,但若是猛然间见到,亲近的再端一根小板凳来,让那个眼睛骨碌转着到处打量的小年媳妇坐。刘小妹便去屋里端了根板凳来,招呼小年媳妇坐下。
桂枝见菊花这么关心自己,心里感动,她摸着肚子幸福地对菊花说道:“不碍事的,我都有注意哩。老人家说了,怀了身子不要太娇气,多干些活计,多走动,只要不太累,往后生娃的时候会快许多哩。”
那个小年媳妇进来后,很是打量了菊花一番,此时插嘴道:“那可是真的。你瞧咱庄稼人,生娃跟下小猪崽似的——快的很;那赓大户人家的奶奶,娇气的恨不得睡在床上不动,走路也要人扶着,生个娃儿跟挣命似的,搞不好就送命哩!”
桂枝瞪了她一眼道:“瞧说的那么难听,啥下小猪崽。你能见过几个大户人家的奶奶,就这样瞎掰人家?人家就算娇气些,总会听大夫的话吧,那大夫难道会让她们睡着不动?那不是大夫了,肯定是卖狗皮膏药的。”
菊花和刘小妹听了抿嘴偷笑。
小年媳妇立即高声叫道:“嗳哟!我咋能哄你哩?是真的。你不晓得,上回柳儿回娘家,瘦的可怜,听柳儿娘说是小产了,丢了五个月大的娃。还说都赖丫鬟没照应好,柳儿到园子里逛也没扶着。你说,咱们怀身子的时候,走路谁要人扶了?”
桂枝见扯出村里人的是非来了,便不肯再说,加上菊花和小妹都是小女娃,说小产啥的也不好,便对她说道:“周嫂子,咱走吧!她们也该到了,咱可不能迟了,不然这个月没奖拿哩。”坊子里的工钱也不是那么好挣的。
小年媳妇显然还意犹未尽,想再说说柳儿的事,可是桂枝和菊花她们都不接腔,只得打住话头。
这时,张槐匆匆地走进来,先扫一眼正屋,又冲晒太阳的菊花问道:“菊花,你哥哥去坊子了?咦,桂枝嫂子,金嫂子,你们咋不去上工哩?”
说着话,往近前走了几步,停下来,温柔地望着菊花。
他昨晚就听他娘说了,已经跟杨氏商定,年底就让他跟菊花定亲。他因此甜蜜了一个晚上,上午去下塘集也是心情好的不得了,一直满脸含笑地忙碌着,弄得李长云问他碰见啥好事了,这么高兴。此时见了菊花,更是情不自禁地欢喜,恍惚间就忘了周围的几个人,那眼眸柔的能滴出水来!
刘小妹还不觉得,桂枝和小年媳妇看得一愣,那个小年媳妇恍然大悟,心中暗道怪不得,原来是这样!
她正坐在菊花的身边,就听菊花对槐子道:“我哥吃过饭就去了哩!你们又要忙了么?”
张槐听了点点头,含笑道:“又买了四头猪,猪肉都运来了。那我先走了!桂枝嫂子,你们也要快点儿。”说着准备转身出去。
桂枝站起身,嘴里答应着,刚要招呼小年媳妇离开,小年媳妇却大惊小怪地嚷道:“嗳哟!菊花,你这面巾好漂亮哩。桂枝,菊花这样子真好看,你说是吧?嗳哟,瞧我这手……”
她嘴里讪讪地咕哝着,好似十分尴尬地站在那,眼角却偷偷地瞄向张槐。
菊花的面巾已经被她扯了下来,脸上坟起一片红肿,麻癞癞地堆了一层东西,看上去十分可怖。
院子里的几人都惊呆了,静了那么一会,几乎不分先后的,张槐和刘小妹同时对小年媳妇怒喝道:“你干啥?”
刘小妹瞧着菊花脸上的癞皮,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还是很小的时候见过菊花脸上的癞皮,那时候菊花从不到村里去,她也就没机会跟她多接触,如今早忘光了;再次见到菊花,并跟她成为朋友时,她的脸上已经蒙上了面巾。如今,这面巾被扯下来,下面竟然是这样一堆凹凸不平的东西?
可怜的菊花!她这样有多难受?
刘小妹被打击到了,一腔不忍全化为怒气,冲向了金媳妇。她那圆脸本就红润,如今血气上涌,涨得整张脸都通红,两眼冒火地盯着那该死的婆娘!
张槐也变了脸。他正如青木所想的一样,猛然间再见到菊花脸上的癞皮,心里顿时揪作一团,疼得喘不过气来。
明明他看过菊花的脸,还看了好多年,以前他也同情她、照顾她,甚至也挺心疼她的,可是,那时候不曾如这般忍无可忍!
果然,心里装着一个人,感觉是不一样的!
。第二百五十二章 张槐的反应
张槐愣怔了一会,忽然想菊花的面巾被扯下来了,她是不是觉得很丢人,害怕旁人耻笑她?
他暗骂自己竟然昏了头,被那久未见到的癞皮惊住了,忘了菊花会伤心难过,忙仔细打量菊花的神情,见她愕然地望着小年媳妇,并未羞愧哭泣,这才松了口气。
不过,他马上又愤怒起来,跟刘小妹同时出声呵斥那手贱的婆娘。
桂枝虽然也很惊异,不过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她责备地对小年媳妇道:“周嫂子,你这样可不好哩,没事干啥伸手动脚的?”
小年媳妇故作懊恼地对菊花说道:“真是对不住!菊花,我见你那面巾好看,就想瞧瞧,手扯得重了些,真不是故意的哩。”
她解释的实在是很牵强,声音里的敷衍和虚假遮都遮不住。
咋能遮得住哩?她见了槐子那副愣怔难受的样子不晓得有多开心哩!
桂枝听了皱眉,她是半点也不信这婆娘的话,不过她也纳闷,这婆娘到底是发的哪门子神经,干啥要把菊花的面巾给扯下来哩?
张槐冷冷地盯着小年媳妇,仿佛对她的小心思明白的很,他捏紧拳头,向前逼近一步,寒声警告这婆娘:“我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最好别搅事,不然甭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