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在大唐爱-第3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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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何居心。
曹野那姬明知李隆基并不疼喜小公主,今日还拿小公主来告状,可想而知势必是豁出去了。再说难听些讲,这人都怕犯贱,倘使连今日这一举曹野那姬都挽不回圣心,它日再想博得圣欢垂幸恐将更难。当初小公主才生下来时就体弱多病,曹野那姬甚至几次三番的不传太医为小公主请脉,大有任其自生自灭之气,身为人母有几人能狠得下心来而对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不闻不问的,是以,曹野那姬刚才对小公主那一幕疼惜,看在人眼里难免有几分做作。
阁内无人吭声的工夫,高力士也已传了司膳房的庖长匆匆返来,同来的还有承应长以及几名司膳给使。待步上阁阶入阁,众人齐声稽首在下:“参见陛下!”
龙颜一沉,睇眄司膳房的庖长:“这碗汤食,可是司膳房所做?”
司膳房的庖长立时接下金汤玉勺,与身旁的承应长看了眼,伏首回道:“回禀陛下,确是出自司膳房。”
“陛下,陛下可要为嫔妾做主!”曹野那姬紧声就从旁抽泣着移下座席,看似十为恼恨地转就直指向司膳房的庖长、承应长两人,“本宫与司膳房极少打交道,近日无怨远日无仇,你等为何要百般毒害小公主,要在这米汤中下毒!”
被曹野那姬这一问罪,司膳房的庖长跟承应长几人登时一脸的惶愣,好会儿怔愣才举手无措的连声顿首道:“仆惶恐,仆等冤枉,怎敢毒害小公主……陛下仁圣,还请陛下明鉴!”
“传尚食局食医!”龙目一皱,李隆基沉声示下,龙颜近乎震怒。小夏子赶忙恭退下,一刻也不敢磨蹭的直奔向尚药局而去。
江采苹静听在旁,凝目李隆基,和声启唇道:“陛下息怒,龙体为重。”顿了顿,才又凝眉道,“以嫔妾愚见,今日之事不无蹊跷,好在小公主得天护佑,有惊无险,此事尚需细查。实非是嫔妾偏袒司膳房,这些年司膳房上下一向忠于其事,若在未查清之前便以妄断真,这宫中想必要人心惶惶了!”
环睇诸人,李隆基微霁颜:“梅妃所言不无在理,司膳房甚少有过大过。”
“陛下圣明!”见状,浑然不觉额际已是涔出虚汗的司膳房的庖长、承应长及几名司膳给使这才松了口气,一叠声叩拜在下。往年司膳房断未少受过梅阁的大恩惠,今个更是欠下江采苹一个大人情。
而正如江采苹适才所言,一旦金花落的这桩事端归咎在司膳房头上,整个后。宫恐怕都要乱作一团,三宫六院的妃嫔宫人都会人人深感自危。故而江采苹的顾及确实有理,凡是凡事都须以大局为重才是。再者说,此事一旦闹开了,若不是司膳房的过失,只会打草惊蛇,届时再想追究彻查势必受阻,不易水落石出,就像当年江采苹受人暗害痛失腹中皇儿一样,时至今日也还未揪出躲在幕后的那个黑手来。
“今日小公主的膳食,可是司膳房的承应膳给使所送?”隐下心头的纷扰,江采苹敛色看向一道儿跟同庖长、承应长被高力士同时召来的几个司膳给使。
几个司膳给使面面相看一眼,你看我我看你却是好一会儿也无人吱声,这时,只见曹野那姬身旁的一名近侍步向前两步,屈膝作应道:“是奴去司膳房取的。”
端量眼曹野那姬的近侍,江采苹轻蹙了下蛾眉,倒也未急于作问它话,只浅勾了勾唇际,须臾,才轻启朱唇温声又道:“本宫且问你,在去往司膳房的路上,可有遇见何人?”
但见那近侍低头寻思了片刻,才回道:“奴不曾碰见甚么人。”
江采苹心下一动,轻蹙了蹙眉,曹野那姬身边的这两名近侍,想当年都是皮罗阁进献入宫的舞姬,这几年留在宫里一直待在金花落做侍候,照理讲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对曹野那姬生出二心的。
江采苹暗自忖量间,但听那近侍又像是想起什么似地抬头说道:“回江梅妃,奴虽不曾在路上遇见何人,但在半道儿上,奴曾跟霓儿碰过面。”
VIP章节 第387章 做掉
曹野那姬的近侍说得煞有介事,不像是在凭空捏造,故作编排之意,江采苹不由蹙眉,看向那近侍:“霓儿?”
尽管执掌凤印多年,这宫中各个宫人的名唤,江采苹还真叫不上来,况且也有些年头不理人事,近年三宫六院倒也相安无事,久无人滋事生非。是以,也就除却淑仪宫、芳仪宫两宫的婢奴,江采苹对其它宫苑里的宫婢多眼生得很,毕竟平日鲜少走动。
听江采苹过问,曹野那姬主奴三人尚未答话,李隆基已是沉声质道:“可是当初在贤仪宫当差的那个婢子?”
“陛下圣明。”曹野那姬紧声就欠身道,“这霓儿,正是当初武贤仪……”话未说完,忙下意识改口道,“是武才人由其宫里拨赏予嫔妾的,当年嫔妾正怀着小公主,顾及嫔妾身边只有两名婢子,为免侍候不周,又念着武才人也是一番好意,陛下便也允准下。”
睇眄曹野那姬的近侍,李隆基又是好半晌沉寂,龙目微皱,若有所思却又让人难以捉摸。
江采苹擢皓腕拢了拢肩上的霞帔,与下座的皇甫淑仪相视一眼,二人俱未急于做声。今刻曹野那姬既在御前又旧事重提,不言而喻,今个这事儿十有九成是冲着武贤仪而来,即便与武贤仪无直接的厉害关戈,势必也跟常才人、杜美人、正常人那伙人脱不了干系。至于当年武贤仪拨了自己宫里的婢子送与金花落使唤一事,江采苹原就不知晓这其中的关系,当年曹野那姬怀上皇嗣时正当得宠正盛的时候。许是正如曹野那姬刚才所言的,当初武贤仪本就是出于一番好意,而并无害人之心。但以武贤仪的为人处事,却也未可知其中就无鬼。若不是今日又闹出这等事来,江采苹亦不会细忖,犹记得那年在望春楼观看彩船巡游时。就见曹野那姬身边就多了两个面生的宫婢伺候着扇风纳凉,今日想来,那日所见的那俩婢子之中想必就有一人是为这霓儿。
总而言之,想当初不管武贤仪是意在拉拢曹野那姬也罢,亦或是一早就存了心思借故在金花落安插眼线也罢,这两三年金花落却是一直都安平着,纵使恩宠不复再。也不曾生出甚么灾祸事儿,反倒是贤仪宫早就物非人非,就连武贤仪也已被褫夺了六仪的封位,降为才人禁足在掖庭宫三年之久,而今下曹野那姬又嘤然有声的将矛头针指向武贤仪一干人等。可见这个来自异邦的女人眼里当真是容不得半点沙子了。既如此,既是曹野那姬跟武贤仪等人之间的纠葛,且积恨久矣,江采苹这一方大可置身事外,隔岸观火,毕竟,武贤仪也不是盏省油的灯,往昔在宫里更未少煽风点火干下蠢事做尽不仁不义之事,昔年若非依仗武贤仪的庇护。单凭常才人几人又岂敢恃宠而骄在宫里狐假虎威多年。换言之,倘使武贤仪连禁足在掖庭宫里都不甘安于本分,现下仍与常才人等人明里暗就的有所勾结,非但不思悔改痛改前非反却一如既往的教唆旁人行此恶事,那才叫不与人生自取灭亡。这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若果如是,也就怨不得曹野那姬非将武贤仪置之死地绝不留情了。
这时,汝阳王李琎起身请辞道:“今儿个得蒙陛下、江梅妃厚爱,赐宴梅阁为花奴接风洗尘,花奴感沐皇恩,不胜荣宠。陛下既有家事,花奴先行告退,待明日再行入宫拜谒,以叩谢皇恩。”
“也罢。且去吧。”李隆基轩了轩入鬓的长眉,准下李琎所请,也未多言。
薛王丛随之亦站起了身来,端持着一樽酒,举樽向上:“臣弟敬阿兄。家事虽大,阿兄更当保重龙体,莫为了一些小事儿而气坏了身子才是。国之重事,四海苍生,尚须阿兄掌持。”
李隆基拊了拊掌,与薛王丛共饮了一杯瑞露珍,环睇四座:“朕,自有分寸。少时薛王便与太子代为相送花奴出宫,待改日,朕再行另设宴飨,今日便到此为止吧。”
“儿遵命。”皇太子李亨立时空首在旁,今日这场宫宴原本就是为李琎接风洗尘所操办的,未期才开宴就被曹野那姬搅了圣兴,其等奉旨而来陪坐在下自是不宜出声请辞中断家宴,也唯有李琎请奏才不为过。但在薛王丛未出声之前,李亨自也不便跟声,毕竟,李亨现为当今的皇太子,有很多事不得不顾及种种,再三慎之又慎。
见状,寿王李瑁与身边的韦氏对视一眼,也起身拱手道:“瑁儿也就此作别。”旋即看向李琎,“今儿阿兄才回来,想是一路上乏累不已,待阿兄回府好生修养两日,瑁儿再行登门造访。”
李瑁说着,韦氏同时在旁边朝李琎欠了欠身,夫妻二人看上去着实夫唱妇随,琴瑟和鸣。李琎拱了拱手,遂答礼道:“寿王大婚之日,日前不曾参贺,待回头该是为兄的先行送上一份贺礼才合礼。”
韦氏娇笑一声,掩面礼道:“阿兄这般说,岂不见外了?妾虽是与阿兄头回见,这些日子却未少听十八郎说提阿兄,常跟妾说起早年在宁王府时,宁王、宁王妃待其视如己出、慈甚所生的事儿。十八郎与阿兄手足情深,妾每闻之,多有感喟,且阿兄美名在外,长安城里不知有多少名门闺秀爱慕青睐!”
江采苹静听在上,不由得多端量了几眼韦氏,这韦氏还真是能言会道,口齿伶俐,不是一般的会说话。宁王李宪、宁王妃元氏相继亡故一事,在今日这场家宴上本是一件忌讳,尤其是之于李隆基、李琎而言,一者失了对己恭谨持重的长兄,一者失了对己教养备护的父亲,长兄如父,今时李宪已然病故三载半,李隆基之所以为李琎设宴又岂止是限于君臣之礼,更重在李琎的这份诚孝至孝之心上,进封李琎也就等同于不薄李宪了,正因顾忌这份隐痛在座诸人打一开席就避讳着提及李宪只字片言,这会儿韦氏却当众道及李宪、元氏,却说得入情入理全不惹人嫌恶,反而叫人听似仰慕有加,怎不令人对其刮目相看。
沈珍珠端坐在下,也凝了眸韦氏,临晋陪坐在皇甫淑仪身旁,同是似有深意地看了眼韦氏,却与皇甫淑仪皆未插言。
面对韦氏的交亲,但见李琎只拱手回了礼韦氏,并未言语它话,广平王李俶遂于后躬身道:“俶儿亦跟同阿耶,一道儿恭送。”
“今儿个时辰也已不早,儿便与广平王妃一道儿出宫回府了。”临晋牵了小县主的手礼别在后,对李隆基、江采苹及皇甫淑仪各是行了礼,“待过些日子,儿再行入宫问阿耶、阿娘、江娘娘安好。”
“时辰尚不怎晚,一路上稳着点。”皇甫淑仪温声交嘱了临晋两句,看了眼仰着小脸儿的小县主,含笑向前,“便由嫔妾相送薛王、汝阳王、太子殿下与寿王,嫔妾的淑仪宫说来也顺道儿。”
李隆基挥了挥手,凝睇皇甫淑仪,默声允下皇甫淑仪所请,诸人纷纷礼毕,这才一同恭退下。江采苹于是示意云儿跟随高力士一块儿将薛王丛、李琎等人送出阁外,一直送下阁阶送达林道处去。
待阁内只余下皇甫淑仪,再无闲杂人等在时,江采苹方又示意彩儿、月儿赶紧地将膳食撤下。四下静极一时,倏然笼上一股使人难以言喻的窒息,静得有分可怖。
好会儿无人吭声,但听李隆基声音浑沉道:“梅妃意下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