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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绣花诊所-第23部分

小说: 绣花诊所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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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无力思考,完全陷入另一波混乱,因为他而极尽淫荡,做出她想都不曾想过的事。他们像是遇到失散多年的另一个自己,疯狂地融合彼此,肉体与灵魂急遽交替,分不清谁是谁,共享着最亲昵的自己。

他们的灵魂早已合而为一,肉体却强烈地呼求着对方,仿佛那份合一还不够完整。她不明白,她绝不可能为世上任何一个人做的事,她竟甘愿为他办到。她什么都不在乎,宛如不再是自己。

酣倦。

他们一起享受疲惫,沉沦在放纵的气息里,相偎相依。不知道这是他的体温,还是她的热度。不知道是他在她深处,还是她在他深处。不知道这是他的心跳,还是她的搏动。

他们深深依恋彼此,分不清是谁在爱谁,谁在占有谁。

“不要看她一副楚楚可怜,很好欺负的样子,她一旦倔起来,比斗牛还强硬。”

他又在讲她坏话了,老爱掀她的底。

“我早求过她好几次,搬来这里跟我一起住,她就是死都不肯,硬要挤在那种公寓小房间独居,挤扁了都没人知道。”

“喔,然后你就霸王硬上弓?”哼。

谁的声音?

“没办法,我急啊,她又死脑筋。我想八成是受了她家里的事影响。”

他在跟谁串门子?听起来像在房间的纸门外。可是她好困,眼睛睁不开……

“她爸把外头的女人带回家住,一住就十几年。因为长得像SKII女星一样妖娇,又很有生意头脑,结果愈待愈像女主人。”掌握经济大权。

他为什么会知道?

“后来她爸决定跟她妈离婚,给SKII正式的名分,继续过和以前一样的日子。荒谬吧?正宫娘娘变做小的,做小的反而变做大的。丽心忍无可忍,就跟她爸吵起来,最后干脆搬出老家,以示抗议。”

哎呀一声,百般疼惜。“这孩子……为这点事,连好好的大小姐也不当了。”

“所以嘛,她哪愿意没名没分地就住到我这儿来,步上SKII的后尘。”

“喔,所以你就有理由占人家便宜,强娶民女?”

“我不来硬的,万一她给别人抢跑了怎么办?”

“哪有你这种流氓,欺负了人家还理直气壮。”呿!

“不然要怎样?反正她就是我的,也只有我这个男人。”

“你呀……”低醇的女嗓,完全拿他没办法似地宠溺。“居然这样欺负人家家的黄花大闺女。我看就算人家不依,也打不过你,才会被你这混帐一口吞进肚子里。”

“你不要老站在她那边讲话,站你儿子这边帮帮腔行不行?”

“不行。人家那么娇贵的小姑娘,给你折腾成这样,就算你是我生的,我也不帮腔。”绝不轻饶。“我要替她讨回公道。”

“妈……”无赖汉大耍无赖。

妈?!

丽心骇然起身,惊惶发现自己竟又一丝不挂地窝在他房间被筒里,浑身酸痛。

“喔!醒了。”门缝外的郎格非欣然拉开门扉招呼。“小懒猪,都中午了才起床,快穿上衣服出来吃饭吧。”

丽心气到几乎绝命,颤声轻斥:“把门关起来!”

“干嘛,你低血压啊?”下床气这么旺。

看他一副神辨奕奕的餍足德行,她火到气血逆流。

她咬牙忍着被他色迷迷目睹更衣的耻辱,迅速穿上衣物,低声怒道:“我要走了,永不再见。”

“走得了吗?”他闲闲环胸,观赏她刚起床的娇态。“我爸妈、爷爷奶奶、婶婶堂弟都一早就自己从机场回来啰。没办法,你把我搂得那么紧,害我根本没办法抽身开车去接他们。”

“不要再跟我开玩笑了!”

小人儿放声痛斥,完全不再压低声量,也不阻止怒泪翻腾。

顿时一室死寂,连廊外也不敢有动静。

情势骤然紧绷,火药味四溢。

“谁跟你开玩笑了?”他仍和先前一样的调调,但话语甚冷,抽人背脊。

“你闹够了吧,也玩得差不多了吧?你还要拿我的面子践踏到什么地步才甘心?!”

“你再讲一次。”

“我已经讲够多次了!”她愤然伫立,瞪着地面恨道。“我不管你对我有什么看法,但是跟你有男女关系的事已经让我够难堪了,你竟然还不当回事地随口乱串!”

她受够了,一定要彻底了断。

“你也许不在乎,可是我不是。我打从跟你发生关系后就一直觉得自己没脸见人,没有资格教人,没有胆子面对教导我生活要圣洁的长辈,没有立场再去谴责我爸的行为。我已经努力假装自己仍和以前一样,却还是一直在怕被人看出了什么不一样。就算我是真的很喜欢你、真心甘愿跟你一起,我还是承受不了!”

笑死人。“我有给过你什么压力吗?”

“就是因为你什么都没给过,我才受不了!你给过我什么?你的手机号码吗?你的生日吗?你的行程吗?我连我算是你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都已经跟你求过婚了你还不知道?”还敢跟他含泪申冤?

“你哪时求过?”鬼扯!

“妈的,我第一次跟你做的时候就直接讲了!”她还有得赖?

“你哪有讲什么?你只在那里胡扯什么我有权保持沉默,我说的话会成为呈堂证供──”

“然后呢?”他狠吟。

然后?泪娃傻住。

“下一句是什么?你说啊。”

还有下一句?不就是好莱坞影片中警察逮到歹徒时宣读的那些权利吗?你有权保持沉默,你的话将成为呈堂证供……

“你有权请律师,如果没有自己的律师,法院将指派给你……”

“我是这样讲吗?”换他发飙。“你自己耳朵没带,还敢骂是我没说?!”

她不知道,她也不记得……

“我说你有权请‘牧师’!如果没有,‘教会’将指派给你,完成婚事!”

“谁教你在这上面玩花样?!”她冤到羞嚷。“你没事在这种重要时候搞什么创意?”

“在这种时候嚷什么‘请你嫁给我吧’才诡异!”

“你都要娶别人生孩子了,还有脸跟我谈求婚?!”

他恼到面颊抽筋,森狠地扠腰冷吟,“我不想滥杀无辜,所以我建议你,讲话最好有点凭据──”

“你要凭据?”好!

她含冤拉开纸门,吓开门外不少闲人,直直冲往雁非房间,狂乱翻找她自己的大包包,挖出皮夹里郑重收藏的剪报,回身朝跟上来的他愤恨谴责。

“是你自己亲口跟全世界的媒体说,你要将你得奖的荣耀献给你亲爱的孩子,而且要尽快完成婚事,免得你的小孩没名分!”他是这样狠毒地伤她的心,践踏她付出的一切,以为她还会甘愿被他耍,乐意做小伏低?

他不可置信地反复细读剪报,愕然望向她凄风惨雨的悲愤泪颜,凝滞好半晌。

沉寂过后,火山爆发。

“你给我滚过来!”狂狮暴吠。

他凶暴地拖着小人儿杀回他房间,痛得她尖声哀叫,几乎被拖垮到地上去。旁人看她涕泗纵横的可怜相,心都揪成一团了,连忙七手八脚上前劝阻,却被他的冲力撞开。

“放开我!”她的手要被拧断了。

他放了,却是一把将她整个人摔到地上被褥里的暴力解放,随即坐到他的电脑前,咬牙切齿地疯狂搜寻,毫不在乎她的死活。

“哎呀你这孩子……”郎妈妈心疼地把摔惨的泪娃儿扶起,三姑六婆围劝在侧。“可怜啊,怎么会被我们家这个甲级流氓看上?你不要喜欢他了,我们家多得是好男人。如果你都看不上,那就干脆来做我的干女儿。”

她这个儿子,连她自己都不想要了,简直坏透。

“找到!”他恶咒一声,便起身猛力抓过小人儿,押她自己看。

“郎格非!”郎妈妈火了。“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太后一举手示意,旁的晚辈立即窜走通报。

“你自己给我好好看!看清楚国外的报纸原文到底是怎么写的!”他痛斥。

她被他粗鲁押解着,忍痛浏览电脑上的新闻稿,以英文刊载着他得奖的第一手感言。他将这一切的荣耀,献给──

My dear little friend.

我亲爱的小朋友。

“台湾媒体那什么烂译稿!”把“小朋友”给他一相情愿地译成“小孩”?!妈的,他行有余力,要去踹烂那些智障记者的鸟蛋!

丽心僵呆,被荧幕全然定住。

将我的荣耀,献给我亲爱的小朋友。

我将回台完成婚事,免得我的小朋友没名分。

他说的是她?向全世界宣告她?站在世界的顶峰提到她,两人一起分享?

是她?

“郎格非是怎么样?”老迈雄浑的重嚷,自长廊缓缓杀来。“我都还没开始教训他,他就先去教训别人?!”

来人,家法伺候!

嚣张恶霸的郎格非,闻声色变。死了,老太爷亲自出马,扫荡余孽。

他向来天不怕地不怕,连爸妈也管不动他,唯独害怕挟有心脏病、糖尿病、高血压等强大武器为后盾的爷爷。再加上幼时多次惨遭爷爷吊起来毒打的小小心灵创伤,只要老人家一出马,他这只大猛虎马上沦为小老鼠。

“他以为他在国外得了几个小徽章,就可以造反了是吗?啊?!”

糟糕,这里围满老太爷的走狗,无路可逃。正面应敌,被揍的一定是他。不得已,只好抓个挡箭牌。

“郎格非,给我跪下!”

老太爷站定房前,重声令斥。

他很乖地快手拖倒丽心,一起跪地,无辜而温驯地仰望老暴君。“爷爷?”

“你的皮给我绷紧了!”看他不抽烂这个混帐才怪。“我还没死,你就敢在我的地盘上撒野?”

“没有啊。”他纯稚眨眼,身旁小人儿却仍在呆滞中,尚未回魂。

“还敢睁眼说瞎话!祖传印玺你都敢拿去乱玩,从小教你尊重女性你却欺负人家薛小姐,叫你在外头行事要低调却给我在国际媒体乱放炮。你以为这个家里没大人了是吗?”

“不是我,那是旁人起的哄。”他坦诚得有如十大杰出青年。

“我讲话,你还敢还嘴!”棍杖恨然高举,正要一棒打下去,郎家大少却躲到小人儿身后,展现英勇无比的孬种。

丽心怔然与凝住势子的老暴君对望,令英雄猝地为之心疼。

多么惹人怜爱的小姑娘呀。

也不知他是否英雄气概太威武慑人,小人儿无辜的美眸竟滚出颤颤水光,继而串串滴落,终于汹汹奔腾,一发不可收拾。

爷爷把人家吓哭了。

“哎呀,不哭不哭,爷爷不是要打你的!”郎妈妈率先搂住泪人儿,赶紧拍抚。

“糟糕,闯大祸了。”旁的亲戚赶紧闪边,撇清关系。

丽心窝在郎妈妈怀中痛声大哭,几乎跟她刚出娘胎的号啼有得拚。这种哭法,刺激到资深慈母的天性,连忙摇啊哄啊,像在安慰小贝比,疼惜得不得了。

郎格非公然宣告,她是他的小朋友。他的荣耀是要献给她的,他没有丢弃她。

长久以来的不安、疑虑、焦心,全在刹那间爆发,霍然宣泄。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积蓄了多少泪水、多少情绪,只知道这一刻她终于松懈下来了。

我亲爱的小朋友。

一思及他的这句呢喃,她的泪水就无边无际地汹涌泛滥,失声痛泣。小脸哭到涨红,分外委屈。

“乖、乖。”郎妈妈好久没有给人这样依偎了,好生感动。“你看你,都给吓坏了。”

很好,继续哭,用力地哭!郎格非阴险地颔首赞许,同时改头换面,痛心指控。“爷,你有什么不满可以尽管冲着我来,为什么要欺负丽心?”

“你还敢造反?”大棍恨然一抬,立刻引爆另一波尖斥。

“造反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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