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房?夫君东厢歇息吧-第19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沐景微微一笑,“开封府尹是我夫君的好友,安国公是我夫君的二叔,京城有名的富户孟七爷是我姨父,至于我弟弟,那也是个打人从不空手,直接朝脑门拍砖头的人,你说,谁让谁吃不了兜着走?”
他猖狂,她也猖狂,他吹牛,她更有吹牛的资本。果然,下一刻,面前的年轻男人就再没有了刚才的气焰,看着她目光直闪烁,往后缩了两步,突然转身朝外跑去。
守在他身旁的两名小厮不用听吩咐就一把将他拽住,推着他跪在了沐景前面。
“说,为何要劫我的马车?”沐景盯着他问。
那天劫车的人都小心地蒙了脸,她根本就没看到他们长什么样,但那几人她确定是市井无赖,这一人她也确定,说不定,还真是一伙呢?
欲从地上挣扎着站起来的年轻男人猛地一愣,显然没料到她会如此问,随后神色更是慌张。
看见他的表现,沐景几乎已经在心中确定了八成,当即就冷声道:“不说么?好啊,将他送到开封府衙去,让府尹好好审,一定给我把幕后主使审出来!”
她将那个“好好审”说得极重,让年轻男人听到就忍不住一颤,直到小厮过来要将他往外拖时他才立刻开口道:“我要是说出幕后主使,是不是就不关我们什么事了?”
“放过你们?”沐景看着他微微皱眉,一只手在椅子扶手上慢慢敲着似乎是在思考,好不容易才缓缓道:“行。”
年轻男人松了口气,马上道:“是你家的一个女人,开始她还死咬着不愿说身份,是我大哥留了个心眼才问了出来,她是赵宅赵九郎的妾。原本说事实之后再付另一半钱,结果那娘们儿竟没音了,所以我大哥才派我找了过来。”
“你确定她是赵九郎的妾?然后用钱买通你们,让你们在城郊截住我的马车,欲取我性命是不是?”
年轻男人张口欲言,沐景盯着,接着道:“看在你们放了我一命的份上,你要是老实说出来,那些被你们拿去的首饰我就不要了,想必,你这两天都在赌场输完了吧?”
年轻男人想起那春 药的事,明白这夫人是不愿透露出来,这才点点头,承认道:“是的。”
“去叫心姨娘过来。”沐景立刻吩咐。
见到面前跪着的人时,采心吃了一惊,暗暗在袖中拽紧了手。她就怕这一群人会直接找过来,没想到还真来了,恨只恨,沐景竟将她软 禁起来,她身边有没有能替她做事的人,哪怕想送钱过去都送不过去。
在采心行过礼后,沐景就冷声道:“采心,昨天你不是还说我无凭无据吗?现在见了他,你怎么说?买凶 杀|人,你的胆子倒不小!”
采心立刻辩解,“夫人冤枉,我没有!这人是谁,我根本就不认识呀!”
沐景看向年轻男人,男人却早已嚷了出来:“你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怎么,现在想不认账了?想让我们哥儿几个担着么,哼,想得美!”说着看向沐景道:“就是这女人,三天前在街头找到我大哥,让我们守在从城门到城外军营的路上,拦下夫人的马车,然后……然后杀了夫人!”
“你这是血口喷人……”采心一副着急悲痛模样,马上道:“那你说说,我一个弱女子,又和你们不认识,怎么让你们帮我做事,还是杀人这样的事?”
“你给了我大哥二十两银子,还说事前给十两,事后再给十两!”
采心这时便看向沐景:“夫人,你听到了,这分明就是假话,他们是穷疯了么,怎么会因为二十两银子就敢去杀人,还是光天化日下,杀夫人这样身份的人?”
“你……”年轻男人要辩解,却又不知怎么辩解,只得看向沐景。
沐景疑惑地看向年轻男人:“是啊,为什么你大哥就为了二十两银子就同意了呢?你们很缺钱?”
年轻男人得到了思路,马上冲着采心大声道:“爷我就是穷怎么着,你有胆子找爷现在还不敢承认了?你还欠着爷十两呢,快拿来,要不然爷让你好看!”
“你看,你这话不是又不对么,你现在找我要钱,那不就是说我还有十两没给你,不是你说事成再给么,现在要,难道是事成了,可夫人这不是好端端坐在这里么?”采心说得慢条斯理,不急不徐。
年轻男人再次语塞,采心这才看向沐景:“夫人,这人明显就是个无赖,他劫夫人的马车就是要劫财,现在被夫人抓到却又血口喷人污蔑妾身,夫人就该把他交到府衙去任府尹处置。”
“你,你这臭娘们儿才是瞎说!”意识到这罪名突然之间就全压到自己身上来了,年轻男人大怒,立刻就起身站到采心身旁将她拽住,“敢做不敢当是不是?不是你是谁,你信不信我叫我大哥来把你轮一百次了卖到妓院去,臭婊 子!”
“你放开,快把这人拉开送到官府去!”采心立刻就往后退,年轻男人却在听见“官府”后更加生气,抓了她衣服握起拳头道:“臭婊 子,老子的拳头可是不看男女的,敢不认账?我打也要把你打得认账!”
“放给我放开,放开,夫人,我真的没做……”采心挣扎着要推开他,撕扯间一步一步往后退去。沐景知道她是有身孕的人在一旁看得都揪心,连忙看向旁边的小厮,小厮立刻就过去要将年轻男人拉开。
受了旁人压制的年轻男人怒火更盛,死拽着采心就是不松手,一边又使出全身力量来挣,采心努力稳着身子,见年轻男人胳膊在拉扯中露了出来,遂伸了手将他胳膊上猛地一抓,本是欲躲开他的拉扯,没想到受了疼的他竟将她猛地一推,让她后退几步,重重摔在了地上。
“姨娘!”一边陈妈妈惊叫一声,沐景也倏地从榻上站起来,连忙吩咐:“快把她扶起来!”
采心倒在地上紧咬着唇,脸早已因痛苦而皱住,一只手按着腹部将衣服紧紧抓成一团。
眼看这情形,刚才还在叫嚷的年轻男人马上就傻了眼,呆滞地愣在一旁忘了挣扎,拉着他的两个小厮也缓缓松开手,齐齐看着采心,陈妈妈与采曦几人跑到采心身旁去,手忙脚乱地扶的扶肩抓的抓胳膊要将她搀起来。
“快……快去叫大夫!将姨娘扶到房里去!”沐景紧张地吩咐,因采心躺过之地那一小滩血而触目惊心。
采心被人连扶带抬出了房门,沐景转身看向那年轻男人,只见他也正看向自己,刚才嚣张的气焰一点不剩,脸都有些发起白来。
“你先回去吧,但今日的事未了,我会让人送你回去,等以后要你出来作证时再去找你,你不用想着逃跑,会让人盯着你的。”说完,沐景自己就往采心房中而去。
今日的事,实在太过意外,她本是准备先将采心定罪,她和她腹中的孩子再慢慢作安排,没想到现在却出了这样的事,不知这一跤摔得到底严不严重,孩子是不是还好。
西厢内,沐景与采曦几个丫环站在房间外侧,素色床帐拉着,采心痛苦的呻|吟声从床帐内传出来,年逾六十的老大夫正隔着一只红色薄手帕轻探着脉象。
腹中绞痛着,采心一手伸出床帐外让大夫把着脉,一手仍按着小腹,有热的液体自身体内缓缓流出,同时带走的,还有某个生命的丝丝气息。
孩子,孩子恐怕是凶多吉少吧。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天意。
若要好好做九爷的姨娘,生个别人的孩子对她来说有百害而无一利,她也曾想过打掉然后推到沐景身上,后来没有在心里明确放弃,也没有行动。
现在,却就这样没了。没了本是一了百了,可她心里却并高兴不起来,甚至有一种鼻子发酸想哭的感觉。
多少年,她都没有真正哭过了,哭没有用,没有谁会在意她的眼泪,没有谁会在意她是不是伤心,是不是难受,只有他。
不管是因为内疚还是因为自己的身体,她心底还是有想法要替他留后,要让孩子平安出世的,没想到最后的选择权却不在她手上。
大夫的手从她腕上拿开,外面传来沐景的声音,“大夫,怎么样,孩子还好么?”
大夫没发出什么声音,但马上就又传来沐景的声音:“真的……真的没办法么?”
于她便知道刚才大夫是摇了头,自己的孩子真的是没了。
没了……
脑中突然闪现出他的身影,也闪现出一个小孩子的身影。那也许是个男孩子,也许是个女孩子,孩子留着柔软而微带黄色的头发,穿着不新却整洁的小衣服,欢快地在园中跑,他跑过去将孩子从地上抱起来哈哈地大笑,转回头来看一旁孩子的母亲,那母亲将手上的针从小衣上穿出,然后抬头看着两人轻轻笑出来。
没了……什么也没了……她选了一条路,从此再没有往回看一眼的机会。
“胎儿本就不稳,经不得这样碰撞的。老夫给这位娘子开副药,只能好好休息喝药,将身体调理好。”大夫说着,往外侧而来。
沐景还没开口说话,床帐内就传来阵阵哭泣声,听着悲伤而心痛。
“孩子……我的孩子……”
“姨娘……”采心身旁的丫环采兰正要去床边安慰她,床帐却突然被拉开,采心满是泪水的脸出现在众人眼前。
“其实你是故意的是不是……夫人,我从来没有要加害您的想法,也没有其他非分之想……我本是个可怜之人,什么要求都没有,我只想好好将孩子生下来报答九爷的收留之恩,只想 日后有个陪伴,为什么……为什么连这都不行……”
她说着就从床上下来摔在了地上,跪着爬到沐景面前哭诉道:“夫人,那人我根本就不认识,我也没那么多钱,没那么大的胆子来杀人,你为什么不信?为什么他要说认识我,为什么他要推我,为什么……夫人,我只是个奴婢,九爷也从来没对我多看一眼,我没想过和您抢什么,也没那个资格,可是老天眷顾有了孩子,我总不能把孩子打了吧,夫人……”
沐景知道,采心并不是这样的人。她想要的她会自己想办法得到,而不会跪着乞求别人施舍,除非这乞求也是她办法中的一环。
旁边之人都看着她露出怜惜之态,连老大夫也直摇头,所有人都没往她这边看,很显然,采心这一招极有效,她利用着此时的情势精心上演着苦肉计,夺去了所有人的同情。而自己这个夫人呢?应该就是有意谋害她腹中孩子的凶手吧。
成亲之后要会的果然比待嫁时多,以前她不愿装模作样,现在却不得不做。
沐景脸上一痛,也似乎要哭出来一样,立刻蹲下身来扶她,“采心,我们既是主仆,又是姐妹,我如何会有那般心思?马车被截的事我再也不查凶手了好不好?这事就当没有过的,你别这样,你还年轻,孩子总会再有的,保住身体才是大事,快去床上躺着吧。”说着就叫采兰,“快,还不将姨娘扶上床去,出了问题可怎么好。”
“夫人,我真的没有……真的不认识那个人……求你放过我,放过我……”被硬扶上床时,采心还在声声哭泣着。
沐景叹了声气,看向大夫:“小产是不是很伤身体?能调养好么?什么药都行,大夫一定要让她好好的?期间都有什么要注意的事?还有,小产之后她心情恐怕是不好,能开些喝了宁神静气的汤药么?”
采心悲痛,沐景则表现得比她还悲痛,还大度,果然旁人也不再像初时那样看都不敢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