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所有女孩-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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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他释然点头。
中午,他跟她们出发,一队兵似五六个花姿招展办公室女郎,一路笑着走到一间工厂二楼,神秘地按铃,有人在防盗镜内张望,她们回答:“英龙公司”,门一打开,她们钻进。
大文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情形,只见人头涌涌,清一色女生,每人额角冒汗,咬牙切齿那样把架上衣物抢下来,紧紧拥在怀中。
这是都市群众歇斯底里症候,一种不可控制的强烈情绪,因为平时生活实在太过刻板苦闷,遇到发泄机会,一发不可收拾。
女同事呼啸一声,挤进人潮抢掠衣物,她们目标清晰,专挑式样标致新颖小外套及漂亮跳舞裙,抢到便堆到大文手上,“大文,别放松。”
很快大文已经捧得双臂满满,连视线都挡住。
依依不舍大文一看价目牌,倒抽一口冷气。
即使一折,件件上千,他手臂上起码堆着几万元女服。
他不能想象一件外套可以与一架电脑同价,奸商利用女子弱小虚荣心灵发财,实在可恶。
手上衣服愈堆愈多,大文喊:“女士们,我扛不动了。”
她们的手也没空着,听到大文投诉,笑声如银铃,心满意足地说:“回去吧。”
她们以信用卡付款,稍后才分帐,用纸箱装着杠回公司,没有大文帮忙还真不行。
回程上人人吱吱喳喳,象小鸟般快活。
为什么不呢,女孩们,得快乐时尽快乐,因为这只是刹那芳华,一朝春尽红颜老却。
衣服全堆在邮递室。
“刘伯,借地方用一用”,下班时,她们才搬回家分拆。
大文见一事,长一智,这才知道,人要衣装这句话是金科玉律。
真可惜,如用同样的精神心思去钻研学问工作,她们必然有更大成就。
一天又过去了。
大文到张医生家吃面。
没想到是糖面,小小一碗,刚够两口。
大文忽然渴望见一个人,他问:“红荔呢?”
张医生笑,“她说,你问起她,她才出来。”
大文抬起头叫,“红荔?”
红荔笑吟吟自厨房捧着蛋糕出来,她说:“终于想起我了。”
那蛋糕小小一点点大,歪歪斜斜,分明是她自制,因此更加矜贵。
大文切了蛋糕,刚好一人一块。
张医生说:“红荔下周赴英国升学。”
大文意外,“她不是已在见习?”
“学无止境,学海无涯,她去读小儿科,专攻胚胎手术。”
大文点点头,“祝你锦绣前程。”
红荔也说:“大文,祝你健康快乐。”
大文很高兴,“我只需要这两样。”
红荔又轻轻说:“还有,永远善待女子。”
“是,永远爱惜女子。”
张医生笑,“女生已学会自爱。”
那晚,大文依依不舍地离去。
他没有本领做大事,只不过小眉小眼地对女子好,但也偿了心愿,故此满心高兴。
回到家,他把女同事的礼物拆开来看,原来每只小盒子里都装着一卡火车,连火车头拼起来是一列火车,火车用原木制造,模样可爱,分明是一套玩具,她们真有心思,每张卡片上写着不同字句祝福他。
“身体健康”、“心想事成”、“前途似锦”、“鲤跃龙门”……大文深觉温馨。
而且,不是水晶玻璃火车、不是瓷器火车、也不是镀金火车,是木制火车,深得大文欢心。
她们真心喜欢他,回报他,大文心里鼓鼓,原先没想到过对人好会有得益,现在他知道好心永不落空。
因为高兴,所以没睡好。
第二天分外疲倦,一早看到清洁阿婶在倒垃圾。
大文眼尖,一眼看到银光一闪,走近,发觉正是那双银色凉鞋,蓦然相逢,叫大文震惊。
大婶也看到了,顺手捡起,“罪过,这双鞋簇新,五号半,谁穿这样小鞋子?又不珍惜,一过夏季便扔掉,真没衣食,明年还可以穿呀,这班女孩,娇矜侈奢浪费,下半世会有报应。”
她一边唠叨一边推着垃圾车离去。
大文嗒然。
看样子那段情欲与这双鞋子一样,都没捱过秋天。
大文知道这一天是大日子。
他把邮递室打扫得干干净净,男同事案头的裸照与马经全部收起,收发记录也全准备妥当。
刘伯看见嗤一声笑,“这是干什么?”
“大老板今日巡视各部门。”
“你别自作多情,他不会到地库来,每年他都会在饭堂喝半杯咖啡,与员工谈几句,然后回到顶楼去继续做大老板。”
大文没有丝毫不高兴,“啊。”
“你觉得失望?”
“才不,他来不来,我们都一样工作。”
“对了,这种态度最正确。”
可是话还没说完,电话铃骤然响起,刘件去听,“是,是,都准备好了,明白。”
刘伯放下电话,看一看大文,“你真是福将,来了。”
同事们连忙正襟危坐,一只手握着纸笔,另一只手翻阅文件,忽然都变成英龙公司的栋梁,忙得不可开交,为公司争取利益。
莅临地库说时迟那时快,门一开,两个大班一左一右开路,接着,女秘书扬声:“费先生,这是邮递收发室,一共五名员工,由刘炳率领。”
那费雷泽红光满面,他身后也跟着两名高级职员,一行人缓缓走进邮递室。
他口里说:“很好,很好。”
邮递室面积本来不大,费老板又是大块头,身高六尺,宽肩膀,加上数名随从,挤满一室,边转身地方都没有了。
费氏穿着一套料子发亮、裁剪合身的西装,戴金袖口钮、金手表、金戒指,精光闪闪。
他这样说:“灯光太暗,可以调整,电脑形式太旧,换一下。”
他上下打量一番,表示亲民。
秘书一一记录在案。
然后,一班人又沿原路出去,到别的部门参观。
大家松口气,丢下纸笔,又开始闲谈聊天。
刘伯抹一抹汗,轻轻说:“真没想到他会莅临地库。”
大文如常工作。
他想,做老板呢,应把公司当家一般,四处走动,何必客气,他的职员又吃人,自顶楼走到地库,何用保镖随从一大堆跟着跑,其实他每天可以与下属谈话聚会。
这假设也许太天真了,只有后生才会那样想。
老板高高在上,象土皇帝,不然,做什么老板。
子晴中午时分给大文送来水果。
“听说,巡到贵部门了。”
大文点点头,使一个眼色,叫子晴看工程组正在换灯泡及换液晶电脑荧幕。
子晴微微笑,“皇恩浩荡。”
大文被她引得笑起来,子晴离去,大文把水果分给大家吃。
刘伯挑了一只大橘子,一边说:“我小时,外婆时时赏我吃这个,我记得外婆桌子上,还有一盘佛手,清香扑鼻,是天气空气清新剂。”
从这种小事,大文知道刘伯出身不错。
刘伯剥了橘子吃,“家母如果在生,应该九十六岁了。”
他似回到旧时光阴里去,幸亏有人问:“刘伯,我们合股买七合彩(注:说七减一合彩会被百度屏弊) ,你说一个号码。”
他们立即孜孜不倦研究号码去,刘伯象是换一个人,精神一振,嘴里吆喝着说:“人无横财不发,马无野草不肥。”
大文推着邮车上楼。
资料部有人说:“大文,麻烦你把这箱书送回图书馆。”
大文推门进小小图书室,忽然听得女子哭泣声。
谁,谁躲在这里哭?
图书室三角形,是机器房与升降机槽之间一块用不着的地方,可是做为小型图书馆,又十分恰当。
大文侧耳细听,哭声停止,大文放下书本,图书前只有几张座位,一目了然,没有人。
正在这时,饮泣声又隐约传出,大文不禁寒毛凛凛,脱口问:“谁?”
哭声又停住。
大文急急推着小车离去,定了定神,才自嘲胆小。
第二天,他又回到图书室去,这才发觉,它的通风口特别大,不知通往何处,而在那里,一定时时有女孩哭泣。
隔壁一定是女子卫生间吧。
也许,在下班之后,可以进去看一看。
大文多事,他在公司留到七点,肯定卫生间不再有人,又在门口扬声:“清洁工来了,里面不再有人?”这才推门进去。
估估计得不错,洗手间的通风口,设计与图书室相仿,大文释然,不必再疑神疑鬼了。
只见一地面纸,都带脂粉口红痕迹,洗手盆里都是梳头后落下的长发,唉,女子就是女子。
他到图书室电脑寻找大厦设计图。
一边查看,一边暗暗佩服建筑师及工程师的丰功伟绩,他们设想周全,什么都想到了:声音相通,空气却不会混和,因为机器房设有强力风扇,只通往出口一个方向。
这时,大文发觉有人与他一样,正查阅英龙大厦图则,电脑记录显示,那是人事部同事。
不知怎地,大文立刻想到王子晴。
今晚七点半,她还在工作?
大文到人事部看个究竟,推开门,只见子晴在影印若干机密文件,看见有人,她一惊,发觉是陈大文,似略为放心,她强笑,“大文,还没有走?”一边若无其事把文件收好。文件上机密两个红字,惊心触目。
大文在不远之处站定。
子晴却说:“走吧,一起去喝杯咖啡。”
大文轻轻问:“你是谁?”
她拉起他的手,一起走出英龙大厦。
在街角,大文说:“我还有事。”
“慢着大文,你以为我是什么人?”
大文凝视她,“你是别家公司派来的奸细,所以你不住打拧英龙上下的机密。”
子晴嗤一声笑,“大文,你这么聪明,真不该做信差。”
子晴语气讽刺,大文知道他起码猜中七分。
“你呢大文,”子晴问:“你又是哪间机构派来?”
“我?我就是我,陈大文。”
“你真叫陈大文。”
大文诧异,“喂喂,请勿贼喊捉贼。”
“小陈先生,你起码应在四楼工作,为何屈居信差,为何与同事广结人缘,你到底想打听什么?”
大文答:“我打算在邮递室做到成为文伯(奇*书*网^。^整*理*提*供),所以才与人打好关系。”
“邮递室有什么好处。”
“邮递室无人事倾轧。”
“你出身医学世家,如何甘心当一名信差?”
“别说我了,讲讲你,王子晴。”
没想到子晴说:“大文,请到舍下喝杯茶。”
走进小小公寓,她即时用锁匙打开写字枱抽屉,取出一张连着肩带的文件,交到大文手中。
大文一看,呆住,“商业罪案调查组督察王子晴”。
“我是卧底。”
大文愣住。
“现在你已知道我身份,我得杀你灭口。”
“天啊,为什么把机密告诉我?”
“因为你追问不已,纠缠不休。”
“这不是原因,子晴,坦白。”
“因为卧底生涯寂寞,我需要朋友及助手,陈大文,你是谁?”
“我是一介平民老百姓。”
子晴大笑弯腰,“陈大文,我们交换情报吧。”
原来聪明的王子晴衷心以为陈大文也另有身份,所以先坦白招认。
大文呆呆地看着她,忽然之间,她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她计算错误,脸上变色。
还有卧底大文恻然,一个人太聪明始终无益,他轻轻说:“我会替你保守秘密,请饶我活命。”
半晌子晴才说:“因为从来没有见过你那样的人,所以不相信有你那样的人,才做出错误推测及结论。”
大文用手在嘴上装一个拉上拉链的姿势。
“我得到消息,英龙公司里还有一名卧底,所以一心以为是你。”
大文兴趣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