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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当年离骚-第30部分

小说: 当年离骚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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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马知府搞不清状况了,“不是你……”
  “王县令收缴了那个奸商非法买卖的赃款,数额巨大,不知会不会惹来杀身之祸,我把人抓来是让你好好调查严加保护的,哪知道你却要治他收受贿赂的罪,然还滥用私刑!”
  “对,对对对,我是收缴了那个奸商的赃款,洛先生您可得给我做主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马大人是想把我活活打死啊!”
  “……”马知府傻了。
  庭审后,王县令把“赃款”尽数交出来给了越王,然后官复原职。
  马知府吃力不讨好,如意算盘全毁了,还被套上了诬陷朝廷命官的罪名,被知州下了停职的处罚。
  洛平一身疲惫地坐在轿子里,手中握着代行王令的令牌,嘴角带笑。
  权势这种东西,他真的是可了心地喜欢。
  就算上一世吃了那么多苦头,他还是拿得起放不下。
  那种把别人的命运握在手里的安心感,让他一次又一次身陷其中。有时候他甚至担心,自己最终能不能割舍得下对权势的留恋。
  他本是最自私最势力的人了,如果有的选,他决不会放弃权势,只是那种从云端坠落深渊的惊恐与痛苦,他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所以……
  洛平不由叹息,当断之时,还是得忍痛割爱吧。
  回到王府,由于过度劳累,洛平简单梳洗后就入睡了。
  周棠回来得却很晚。
  他整个人像在泥里滚过一样,幸好夜色遮掩了他的狼狈。
  站在窗口看了会儿,见小夫子已然酣睡,周棠唤来程管家问道:“今日他可曾问起什么?”
  程管家如实回答:“问了。洛先生问起您的行踪,还说要去南山营看看您引以为傲的南山军。”
  周棠撇了撇嘴,苦笑道:“尽量拦着他,别让他去。”
  “奴才知道。不过王爷,洛先生敏锐过人,恐怕瞒不了多久。”
  “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吧,实在瞒不住了再说。”
  ——这是他第一次欺瞒小夫子。
  因为他知道,小夫子若是知道了真相,一定会大为气恼。
  脚步不由自主地又踱到小夫子的窗前。
  望着卧榻上的那人,他的表情温柔而踌躇。
  南山军?为何你一开始就认定有这样一支雇佣兵呢?
  根本就没有什么南山军啊……
  小夫子,我顺着你的话骗了你。
  如果你看到了事实,会对我很失望吗?
  你知道吗,这世上最让我害怕的,便是你失望的眼神。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预告:
  少年不识情滋味。对不住,预告君又抢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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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情滋味

  (16K小说网16kxsw及时更新给你最新阅读体验!)     这几日洛平格外繁忙,这边的官员捧的捧降的降,各地方的县令无形中做了很大流动,通方的知府被停职……明里暗里,都是他的手笔。
  杨知州虽说有心干预,奈何无力回天,只因洛平行事太过雷厉风行,往往他还没有听到风声,人就已经五花大绑证据确凿地押到堂上来了。这样一来,刚开始完全不把他和越王放在眼里的人也开始重新考虑站队的问题,毕竟谁也不想无缘无故丢了乌纱帽。
  于是洛平整天忙于对付各种各样的应酬。张大人家的新画赏、孙师爷家的赋诗会、李千户家的满月酒、赵财主家的大寿宴……一时间他成了越州最吃香的幕僚。
  有些应酬他能推就推掉了,但尽管如此,还是忙得脚不沾地。而周棠最近也总是不见踪影,除了某些越王不得不出面的场合,基本上他很少出现在人前,就连洛平都掌握不了他的行踪。
  回到王府,晚饭又是一个人吃的,洛平轻叹一声放下碗筷,叫来全能的程管家:“老程,王爷这么晚还不回府,是还在南山营么?可曾吃过饭?”
  程管家俯首作答:“洛先生请安心,我已差人给王爷送饭去了,回复说王爷今晚暂住南山,不回来了。”
  “那方晋呢?”
  “也是一样。”
  “廷廷呢?”
  “廷廷倒是一早就回来了,说是不想吃东西,在房里歇息呢。”
  “嗯,我知道了。”洛平点头,“老程你去忙吧。”
  草草吃了点东西,洛平回屋整理了一下近来的几宗案件,觉得有些心浮气躁,便想翻找些闲出来消遣,谁知竟翻出了一本许公子的小说——《天阶凉如水》。
  他愣了愣,摇头笑叹。
  小棠又把落在他这儿了,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
  说来也怪,当年的周棠是从不看这些儿女情长的小说的,倒是他自己,那时候生情怀颇重,把许公子的小说看了个遍。
  这些都是曾经看过的,所以他无需再看,便知道里头都说了些什么。只是不知道为何这一世周棠会迷上许公子的小说,还时常劝他一起看。洛平想,大概是自己总跟他唠叨什么国策权谋,让他觉得无聊了吧。
  天阶凉如水。
  他还能记得,这是个高楼中的女子与仰望她的少年的故事。少年说,待他满载军功而归,便踏上那层层天阶接她下来,带她游遍万里河山。
  只可惜在他征战沙场之时,那女子已然缠绵病榻,不久就病死了。弥留之际女子让侍女在窗前点上一盏灯,日日夜夜都不熄灭,等着那人的归来。
  少年功成名就,夜半看见高楼上的明灯,次日便带着丰厚的聘礼拾级而上,却不知那天阶尽头,已是空无一物。
  洛平随手翻了翻,便是那句——
  层楼俨然,百里天阶凉如水;孤灯如梦,少年不识情滋味。
  很是俗套的故事。他忽然笑了出来。
  好好的,怎么自己也闺怨起来了。
  放下步入园中,夜风习习,头脑清明了许多。
  洛平知道周棠和方晋他们近来也十分忙碌,虽说上一世他没有参与剿匪,但当年“南山军”的名号在越州家喻户晓,他也是听说过的。
  仅以千人,甚至都算不上正式编制的部队,就荡平了越州境内大大小小三十多个山寨。这样刚猛精锐的队伍,定然是要吃很多苦头才能练就的。
  因而当他得知周棠和方晋正往南山招兵买马时便猜到,他们已经在为“南山军”的建立做准备了。上次一时口误,他把“南山军”这个词说了出来,还把周棠吓了一跳,想来是他们那时还没想好要给这支队伍取什么名字吧。
  这几日查办通方周边几个城镇的事务时,洛平听说那里常有流匪扰民,且有渐渐加重的态势。在周棠的管辖范围内,他不能不管,于是本想今日找周棠商量一下的,谁承想又没寻到机会。
  洛平无意间逛到廷廷所在的院落,见廷廷房中的灯还亮着,想到方才翻看的《天阶凉如水》,不由笑出来,一时兴起,便向着烛光行去,想去看看廷廷。
  轻叩门扉,里面传来闷闷的声音:“谁啊?”
  “是我,洛平。”
  “洛先生!”廷廷显得很高兴,急急拉开房门,披头散发的,还没穿鞋,分明是刚从被窝里爬出来。
  洛平一怔,歉然道:“看你这里亮着灯,以为你还没睡,打扰你了吧。”
  “没有没有,我本来就没睡。”廷廷拉着洛平进屋,生怕他跑了,“我睡不着,洛先生你陪我说说话吧。”
  “好,正巧我也睡不着。”洛平笑说。
  廷廷捏着洛平的手腕,皱眉道:“先生你是不是瘦了?”
  “是吗?可能是最近太忙了点……”
  “是我不好,我应该好好照顾先生的。”廷廷满脸愧疚,“我明明是先生的小厮,可成天就知道玩闹,实在太不像话了,先生你罚我吧。”
  洛平故意板着脸说:“对,是该罚,怎么罚你呢?”
  廷廷眨了眨眼:“那个……我这副小身板,本来就够没用了,要是挨了打就更没用了。要不,您让程管家不给我吃饭吧,反正我以前都饿习惯了,几顿不吃也不要紧的。”
  “……”洛平忍俊不禁,“几天不见,你倒是把小棠装可怜的功力学了不少。”
  “哼,谁跟他学了!我再也不要跟在他后面学功夫了!我再也不去南山找他们了!”廷廷突然激动起来,脸上都红了。
  “怎么了?你们吵架了吗?”
  “我才不会跟他那种人吵架!”
  见他闹脾气,洛平觉得挺有意思的,就好像在看年幼的周棠一般。
  廷廷在府里的身份是小厮,可实际上没人把他当小厮看。
  刚来时尽管落魄,但他的身上始终有种骄傲和韧性,不像寻常流浪儿那样卑躬屈膝。他跟王爷又很“亲近”,所以府里的粗重杂活很少让他做,连程管家也不怎么支使他。
  久而久之,甚至有些下人会喊他“廷少爷”,倒不是故意嘲讽他,这称呼是越王默许的,理由是廷廷怎么着也算他的同门师弟。
  洛平看见桌上是冷掉的食物,估摸着是程管家让人给廷廷送来的,可是一点也没动过,床铺上凌乱不堪,一看就知道哪个小孩在上面翻来覆去地滚过。
  真是好像呢,这两个孩子。
  “跟我说说吧,小棠怎么欺负你了?”洛平柔声问。
  “他,他们太过分了!他们然……”廷廷戛然而止,有些慌张地瞥了眼洛平,语气嗫嚅起来,“……没、没什么,不过是我今日与他切磋,输掉了。”
  “哦,是么?”洛平眯了眯眼,廷廷缩了缩肩膀。
  廷廷不是输不起的孩子,要是输了比武,他肯定是勤学苦练再去找小棠比过,不会躲在房间里生闷气。
  他在撒谎,洛平一眼就看出来了。只是看他这样慌乱,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显然,有什么事情在隐瞒着他。
  “廷廷,是不是小棠又羞辱你了?他这样欺负师弟,实在不像话,你要是觉得委屈,我现在就去南山训诫他。”
  洛平故意套话,作势要走。廷廷果然慌了手脚,拽住他急道:“先生不能去!”
  “为何不能去?”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
  “因为……因为那边有山匪……”廷廷的声音越来越小。
  “山匪?通方境内,越王眼皮底下,怎么会有山匪?更何况那里不是有南山军……”洛平突然顿住了,神情有些僵硬。
  他想起通方周边山匪扰民的传言。
  廷廷的肩膀颤抖着,似乎终于忍耐不住了,红着眼睛控诉道:
  “没有南山军!根本就没有什么南山军!周棠他骗你的!”
  “他们就是山匪!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山匪!”
  “我平生最恨的就是山匪,我才不要跟他们同流合污!”
  朗月疏星。
  南山顶上的营地中,有两人未能成眠,正在秉烛夜谈。
  周棠放下越州的山势地形图,图上用朱笔勾画了十数个小圈,那都是红巾寨的据点,看着大片的红色,他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
  “红巾寨的势力正如日中天,要想跟他们平起平坐,王爷,我们急不得。”方晋进言。
  “你明知道我愁的不是这个。”
  方晋笑道:“方某一介山匪,怎会猜得到王爷您心中所想。”
  周棠瞥了他一眼:“黑白两道通吃确实事半功倍,可我们这样做真的对吗?不说小夫子,单说廷廷,我们才只是装装样子惹点事,他便负气回去了。小夫子一心想让我剿匪立功,若是他知道我没为剿匪做准备,反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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