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禁果-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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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红瓜子脸,柳叶眉,菱形唇,梳两根马尾,眼皮一只单一只双,但眼睛清莹透明仿佛出山泉,而且会说话,是一个从童话里走出来的姑娘。她身上有一种清洁魔力,有她在的地方,垃圾场也能在瞬间变成天堂。
开学第二天,班主任宣布萧红任英语课代表,,我站起来竞争,其实是想吸引她会说话的眼睛。遗憾的是,任我说得天花乱坠,班主任只当毛病不正。同学们笑惨了,萧红脸绯红。班主任一消失,立马就有同学拿我俩的开玩笑。俏皮话说得有盐有味,还略带油荤。我喜翻天了,因为我和她因为这一事件产生了联系。萧红捂耳不听。
萧红对此事耿耿于怀,每次收英语作业都找我麻烦。我求之不得,快乐无穷,深怕麻烦不多,每次都故意等她收作业才开始现赶。她站一旁讽刺打击,如同天籁。课间十分,我基本上在她面前晃,尽情发挥喜剧天才,逗她笑。她快乐,所以我快乐。
有一次,我站在萧红旁边绕口令。两个调皮鬼从后面推我。我虽然敏捷地撑住课桌,深怕碰到萧红;萧红也惊呼,把身体朝后仰;我们的脸颊还是轻轻触碰了一下。就在那一刹那,时间膨胀,我清晰感觉到她的柔软和娇嫩、芬芳和心跳。她楞了一秒,眼神是幸福来得太突然的茫然,脸“刷”的就红透了,飞快地瞟了我一眼,像埋怨又像欢喜,别过头,跺跺脚,抓起书本追打那两个推我的调皮鬼。而我却傻瓜一样站着,沉浸在这幸福的瞬间。这一瞬啊!回味了一生。
暗恋就是悄悄喜欢,就是把黄连扔蜂蜜里,再兑点儿粗醋。
萧红在教室的时候,每一秒钟掺了蜜。她一离开,我就像拔掉电源的收音机。
我花三块二毛钱,买了本日记,抄了句似懂非懂的诗在扉页上,偷偷塞进萧红的书包。
我忐忑不安地等待——她终于发现了,边看边笑,没批评也没表扬。
那时侯,收了对方礼物就表示同意恋爱了。
萧红跟王静两姐妹坐在草地上,点缀无花草坪。我忐忐忑忑跑过去侍侯——口渴买水,无聊唱歌,皱眉搞笑。她开心,所以我开心;她烦心,所以我焦心。女孩子天生就会骗人,草叶也划得破手吗?我没脑子,着急得差点摔交。王静两姐妹大笑。我傻笑。她抿笑。
我们合影,在小溪前,榕树下。王静姐妹手挽手,我挨萧红站,只隔一步远。照相的钱我给,照片只许我看一眼,不许保留。看一眼也满足,时光定格,有些东西自然而然留就下来了。
我们散步在秋日黄昏,彩霞满天,牧歌唱晚,渠边小路,安静得发不出来声音。萧红走路左边,我走路右边,她不时侧脸看我,鸟似的轻笑。
在一个翻来覆去也睡不着的夜晚,我写下了有生以来的第一封情书。
萧红总爱穿一身肥大的运动服,她有一头飘逸柔美的黑发,她说话快得像鸟儿在吵架……那时的她,是我从童年时就向往但却从未实现过的憧憬。那时的她,是一个从童话里走出来的姑娘。
可惜,那会儿我们都不知道怎么谈恋爱。
在确定恋爱关系之前,我们天天在一起有说有笑。
在确定恋爱关系之后,我们总共在一起说过两次话。虽然几乎所有的同学都知道我和她在“谈恋爱”,但我们但整个恋爱过程只是——我送过一个日记本和一封情书给她。两个月后,她把这两样东西还给我,并说“我们吹了”。
我们吹了。我的眼泪大颗大颗掉下来,坐草地上,高唱悲伤情歌。
柳波儿听说我失恋,好同情,拉我去喝酒。
影片里常这样演,失恋的人在买醉。可是我当年的镜头如果上演,肯定笑倒一片。十三岁的嫩娃娃,在脏兮兮的小酒馆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表演失恋。即使那痛苦是真的,也要演成喜剧。更何况,我的悲伤,只是丢失心爱礼物的悲伤,根本没有借酒浇愁的欲望。买醉和眼泪都是表演,想引起他人注意,博取好友同情;恋没恋过,自己都糊涂。我醉了,因为我喝多了。我疯疯癫癫在校园里撒野,被校长训斥。当时萧红正好站在不远处。失恋者都装成地球要毁灭的样子,那还怕校长。校长气得喊校警来收拾我,酒一醒就被告之——开除!
背书包滚蛋时,我久久凝望萧红,盼望她能回头看一眼,我秋风中的容颜。
萧红脸埋书里,动也不动。我迈着最沉痛的步伐,一步一回头,想象她回眸,含泪……我冲过去,在离她两步远的地方刹住,深情凝望,然后猛甩头,洒下一滴泪、如红豆,再转身大步流星走进苍茫暮色。只可惜暮色苍茫、苍茫、再苍茫,她没给我机会表演。
初初相遇
一生的道路有许多转角,迷路的人有许多机会,却因种种阴错阳差而悔不当初。蓦然回首,才发现,原来生活给了许多纠错的机会,却因一次次执迷不悟,而终于走进以为再错也不会走进的沼泽。
开除回家,老爸没打没骂。娃娃是自己的乖,不学好肯定是环境不好,桃花职中不要俺幺儿,俺送明月中学去读。
明月乡在鸭子河畔,离清风镇十二里,骑车可走官渠边,沿通往红卫兵电站的土路,柳荫里走,但要过坟地。坐则走寂寞公路,相思桥下。
明月乡街道清一色的灰砖黑瓦泥墙。没经历战火的洗礼,也就没机会重建。住了几代人的老房子,一般都有蛇。蛇是老祖宗变的,是家神。明月中学在街尾,要爬几十米的陡坡才到校门。校门崭新,正对红石岩,红石岩在鸭子河畔,是仰卧大山伸出的一只脚,脚尖上翘,脚背滑,脚板陡,多灌木。
学校是新修的,墙雪白,操场平整,红旗飘飘,书声朗朗。山区孩子读书刻苦,教师工作认真负责,山里人最敬重读书人。
我头天进教室就看见了一个熟人——大年初三,敖平书摊,穿桃红夹克的她正在买书。我见她杏眼瑶鼻,文静秀丽,心生爱慕,便上前攀谈。她礼貌点头,微笑转身。我想追,没勇气,文雅也是一种力量。没想到如此有缘,竟成同学。
我冲她笑了笑,她略感惊讶,机械地点点头。看得出来,她记得我。
老师一走,我就开始打听,原来她是班长蔡欧。如此美丽的女班长,能不想方设法接近吗?只可惜,她一心想跳出农门,考中专是捷径,但难度之高,地球人都知道,所以她把自己逼得很紧。谈学习,她还可以跟你聊,一跑题,立马不理你。她冰雪聪明,我这点小心思哪会不懂。她并不讨厌我,只是没空跟我瞎胡闹。任我耍尽百宝她只当黑色幽默;而且轻易不笑,以免造成误会。即便有时候实在撑不住了,也不过掩口轻笑,而且马上起身离去。我写纸条给她,她看都不看,微笑递还,把一切都扼杀在摇篮中。
都说十四岁的女孩,随时都有可能开始早恋;但我知道蔡欧不会,因为她有人生目标——考中专,脱农皮。这虽然不是什么远大理想高尚目标,但只要有目标,光阴就不会虚度,心思就不会跑马;春天来了,也不会早恋。目标让她集中精力,很自然的把那些常春藤里的心事抛诸脑后,一切等目标实现了再说。后来她中专快毕业了才开始恋爱,男友我认识,相当有才华的一个人。
那时侯我整天云里雾里,只晓得玩。班主任对我不错,蔡欧也劝过我好好读书,但我就是坚持不了几天。因为我的心是空的,什么也没装,而且怕吃苦。我从小饭来张口、衣来伸手、零用钱敞用,哪舍得下苦功夫读书。再说我也不知道读书为了啥?家里有钱,年龄混大了做生意。没文化的人太多了,他们好象混得并不比没文化的人差。
学校组织春游,到葛仙山。该山号称:地质史上的飞来峰,终年云雾缭绕,异事甚多。山上道观林立,鸟兽成群,溶洞大大小小几十个,其中尤以魈洞最玄,相传洞深处有古人坐化骨架,石壁上有遗文,深奥难解,玄之又玄。
行进路上,我本来跟着蔡欧在转。后来郭英向我讨水喝,稍一耽搁,蔡欧就走来不见了。
郭英是彭州市人,父母双亡,哥辍学开杂货店供她念书。偏她成绩又不好,所以压力大,以至于不好意思多要钱,节约得叫人担心。她颧骨高,眼睛大,棱角分明,喜欢瞪大眼睛看人,是班上唯一穿肥大夹克掩饰身材的女生。她喜欢席慕容,所以我们有语言。她资望拥有智慧的麦子,轻轻松松取得好成绩。她爱在日记本上写诗。我看过,但没看懂。
郭英比我高,力气比我大。她见我累得喘粗气,就主动帮我背包包。山路两旁开了好多不知名的花,还有红得诱人的蛇果子。我摘蛇果子吃,郭英说有毒不准吃。我编花环给郭英戴,她嫌丑,不肯戴,拿在手里玩。我们边玩边走就掉队了山谷静得叫人心慌,郭英表情有点不自然,我觉得气氛怪怪的,提议走快点儿,赶上大部队。她淡然说,又不是不认识路,赶上干嘛?
段小华和王芳坐路边歇气,看见我俩高兴得很,笑说都还有掉队的,这下闹热了。跟她们结伴走,郭英好象不喜欢,钻仙女洞时她借口脏,抛下我们独自去水帘洞了。照理我该跟她一起走,可不知为啥?我害怕单独跟她在一起。
仙女洞形状像个放倒的瓶颈特别长的花瓶,果然脏,仙女闺房全是稀泥,而且空无一物,可怜我们匍匐前进,弄得一身都是泥。我想游魈洞。王芳是本地人,路熟,就带我去。我们从杂树林和灌木丛中攀缘而上,王芳手脚灵敏,遇到怪石挡路或路滑,就拉我;我拉比我还麻烦的段小华。
段小华瘦小,爬到洞口就累了,说就坐在洞口守包包。王芳拉我爬上一块巨石,小心翼翼走过一道石梁,侧身挤进魈洞。
魈洞洞口窄,里面宽,洞连洞,像装了很多管子的大肚瓶。洞中钟乳石千奇百怪,壁上倒挂着好多嘴唇红红的蝙蝠。王芳叫我别用电筒光射蝙蝠,说惹醒了就要乱飞,吓人得很。洞里地势倾斜,我们走的是下坡路,滑向山腹,越朝里边走路越窄,像掉进漏斗里。
洞中腾腾白雾弥漫,阴森森的冷,让人呼吸困难,心寒眸酸。毫无征兆,电筒灯泡就坏了。我正准备换一个,王芳说没用,换了马上也要坏。我问咋办?王芳说没事儿,你拉紧我的手就行了。我俩摸黑朝前走,走走停停,难免肌肤相亲,黑暗中某种情绪就莫名其妙的滋长起来。我不小心绊了一下,她及时搂住我。她是个浓眉大眼的女孩,在阳光下不可能让我心跳,但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相拥的瞬间,她唤起的欲望同美女完全一样。我抱着她,摸了摸臀,又捏了捏胸。她默不作声,出气粗了些,我解她裤带。她猛地挣脱,朝前冲了几步,默默等我。我摸着石壁挪到她身边。她抓起我的手说,走快点儿,马上就要出洞了。走了一截路,有点光线了,我才发现走的是回头路。问她。她笑说,没火把钻什么魈洞嘛!不过了你个愿。我乘机又抱住她,又摸了摸臀,捏了捏胸。她使劲推开我,几步赶出洞。我只好跟出去。她脸绯红,装着没事儿似的跟段小华说话。段小华问好不好玩?我说一团黑。这时候,蔡欧和郭英来了;好大一块巨石,我伸手拉蔡欧,她迟疑了一下,才把手伸给我,她的手好柔软,像硕大的花瓣。郭英不要我拉,手撑脚蹬,只一下就纵上了巨石。
春游过后,蔡鸥越发对我敬鬼神而远之,段小华和王芳更爱同我打闹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