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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余生-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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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扬吃惊; 什么?太泼辣了点吧; 这也做得出来?这也说明了为什么这么多年来; 明明她维持得艰难; 但是总没有人敢动手脚拿了她手头的产权吧?这也是为什么吴总背后说话都是不敢全说; 当面更是唯唯诺诺的原因吧?于扬沉吟了半天; 才道:“徐镇长的意思是怎么做呢?” 
徐汇中道:“昨天刘局谈起你来和她合作的事; 当时我们都很吃惊; 年前因为产权没法落实; 我们曾提过请她找人合作; 出钱买下地皮房屋作为入股; 但是刘局说什么也不肯。 这下她主动提出与你合作; 所以我们都想看看; 什么人与她这么有缘; 得了她的意。 这才吵着要你来了。 ”于扬一听心想; 你们上当了; 她哪是要和我合作啊; 看中于士杰的钱救命才是真。 为了她自己的面子; 连儿子都愿意送到于士杰手中做人质。
徐汇中接着道:“听金行长说你有退出的打算; 我想插手劝劝你; 这个项目还是不错的; 前途也是有的。 你如果投钱进来; 这儿我可以保证提供一切方便; 金行长你也在资金方面表个态吧; 让小于放心。”
金行长忙道:“昨天我们看见你后; 徐镇长很有兴趣想把刘局企业中属于国有资产的那一部分转让给你; 因为难得有刘局愿意合作的人。 所以徐镇长想通过我接触接触你; 看看你是不是真有这个打算。 现在我可以跟你保证一点; 只要你进入刘局公司; 我可以按刘局公司设备折价抵押贷款给你们; 让你们有足够流动资金运作。 这个不是难题; 完全可以照你说的那种打擦边球办法做。”
于扬听了心里直冷笑; 两人一搭一档; 大开空头支票; 无非是想骗取她的资金进入; 然后既给徐汇中的资金解了套; 又给他镇里国有资产归属问题解决了尾巴; 帮他取得政绩; 如果运转得好; 金行长也可以收回贷款有望。 真是算盘子精到极点了。 甭说自己拿不出那笔钱; 就是拿得出; 哪里会这么笨听信他们的空头支票?不过也难说; 换作两天前还不了解刘局这个人的时候; 一个镇长一个行长冲着她这么信誓旦旦; 她一定会以为这是天上掉下的馅饼而一口吞下。 但是他们就没考虑到刘局有那么大的窟窿眼吗?谁不耐烦了敢跳进去?他们也是急医乱投药了; 才会想出这种破绽百出的方案; 大概是以为年轻女子没城府容易骗吧?但是又不好揭穿他们; 只得当作很有那么回事似的认真道:“按说有这么多优惠政策在; 而且是两位领导的许诺; 原本是应该没话说的; 但是我现在实在有点怕刘局这个人了。 大笔资金进来; 我平时在管理中总得说句话吧; 万一惹她不高兴了; 也呼喝一声把我关进狗笼里; 那我这个外地人就叫天天不应; 叫地地不灵了。 所以我有顾虑。 ”轻轻一掌就把原因推到金行长刚才的话上去; 果然看见徐汇中忍不住瞟了金行长一眼; 大概是心有不满了吧。
金行长忙道:“我们对这种生产型企业管理不内行; 小于你有没有好一点的方案?” 
于扬想到了自己的方案; 但是不急; 此刻他们最多只是心急; 还未到彻骨之痛; 因为刘局还在努力挣扎。 只有看见刘局真的穷途末路时候他们才会真正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但是如果方案不给他们; 他们又招来更好的替代了呢?想到这儿; 于扬问道:“想知道刘局的公司国有资产那部分价值多少?包括哪些?” 
徐汇中还以为她心里有了活动; 心中燃起希望; 忙道:“土地一百来亩; 这个地段不好; 也就四万一亩。 还有房屋。”
于扬想了想道:“房屋应该已经折旧光了吧?而且成批买入这个公司; 帮政府解决困难的话; 土地价格是不是还可以考虑?” 徐汇中道:“这个……不是我一个人可以做决定的。”
于扬想; 既然没有断然否决; 那么就是说有这种可能。 此刻房间里暖气温度因为是晚上; 所以打得不高; 但是由于急速运行大脑; 人还是觉得燥热。 于扬大大喝了几口水; 起身走到远远的窗户边; 伸出两只手贴到冰冷的玻璃上; 借着这些凉意冷静自己的头脑。 金行长在其中最多是无法升官; 最急的应该是徐汇中; 他如果不解决这事的话; 很可能就此吃了闷亏; 钱财有去无回了。 所以他会提出这种一厢情愿的办法; 真是急了。 这种心情金行长作为局外人最多只是感同身受; 但是要真一样感受是不可能的; 否则他也不会失言说出公安局长小舅子被刘局关进狗笼子里的话。
于扬想了又想; 终于咬牙决定; 其实本就是没指望的事; 那还不如孤注一掷赌一把; 赢了; 就是赚; 输了; 也没什么; 因为本来已经是准备放弃了。 但是如果不赌这一把的话; 怎么对得起徐镇长现在难得的惊惶失措?这正是于他谈条件的好时候;  
想到这儿; 于扬回头; 却惊见金行长不知去了哪里。 只有徐汇中坐在原来的地方没挪窝; 闷着头吸烟。 是不是徐镇长看出她有话要说; 但是又有顾忌?如今两个人倒是方便了。 于扬放下玻璃上的手; 踌躇满志走向徐汇中。

第二十二章
不知为什么; 这次出差回家; 于扬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走出机场; 都感觉家像是张开了臂膀在欢迎着她似的; 叫她非常有感触。
有意思的是; 当他们还在路上的时候; 周建成不放心去电刘局催货; 而确实就有货物车皮发出的托运单传真过来; 不知是真的; 还是作伪; 如果是真的话; 那刘局大概就是能拖就拖的意思了; 她是想拖过大年吧。 于扬一路上啥都没和周建成说; 当周建成高兴于货发出的时候; 她也敷衍两句; 等回去查了合同再说。
一进门; 于扬边四处打电话报告自己回来了; 这是以前都没有的; 不知怎的; 这次在外面特别的心力交瘁; 特别想念家和朋友。 路上的时候; 于扬一直在想要不要把自己与徐汇中的商量结果告诉于士杰; 但是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这个方案可能于士杰不会接受; 他这个人比较厚道。 所以思前想后; 还是给于士杰发了个短信; 告知自己回来的事。 想了想还是给梅欣可打了个电话; 但是她家里没人接; 打到手机上却是关机; 只好也是一个短信。 最后才给范凯打:“小子; 我胡汉三杀回来了。 你在哪里?怎么把我的冰箱塞得这么满?” 
范凯这回倒不是睡眼惺忪的感觉了; 大声道:“老掖你等着; 我就在楼下了。 立刻上来。”
于扬忍不住看看手表; 这小子天还没黑透的时候居然会回窝?而且听话音似乎不是回来睡觉的。 走过去开了门; 就听见楼道里三步两跳的脚步声哗哗传来; 年轻人啊; 都不知道怎么好好走路; 脚步中都是蹦跳。 过一会儿范凯就出现在门口; 关上门就道:“老掖; 你再不回来我就营养不良了。”
多日没见; 看见范凯居然也好看起来; 笑道:“哎哟; 这么多天没见; 长高了嘛。 冰箱里的臭鱼烂虾是怎么回事?” 
范凯走到于扬身边; 轻蔑地比划高低; 从于扬头顶平平划到自己脖子那里; 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道:“老掖; 你老人家反而缩进去了嘛。 你说我们单位后勤烦不烦; 春节还发什么臭鱼烂虾; 直接发钱不就得了?给你吃吧。 哎; 老掖; 你是不是赶着情人节回来啊?是不是想陈星了?”说着; 那两个眼睛乱转; 一副调笑意味。
于扬眼睛一转; 笑道:“你要不说我还没想到呢; 怎么样?有没给澍打电话?” 
陈星一听; 一张脸就挂了下来; 道:“没有; 她那儿没电话; 她打电话也得出山才行。 她春节也不准备回家; 说最后一个春节了; 和那些孩子一起过。 来回一趟的钱还不如给孩子们买书呢。”
于扬须伸高手才拍得到范凯的肩膀; 不过也知道这家伙别扭; 安慰他没有; 只是道:“半年就要回来了; 不急。 对了; 你的护照签证什么的办得怎样了?走吧; 我今天没力气烧饭; 外面去吃一点。”
陈星跟上; 但是很敏锐地指出:“老掖; 你这一趟回来; 似乎精神状态与以前有不同。 没那么压抑了。 是不是找到什么好项目了?” 
于扬忍不住摸摸脸; 道:“那么明显吗?不错。 等下吃饭时候和你说。 哎; 你打谁电话?” 
陈星一个鬼脸; 笑道:“有人拿澍的消息和我交换你的消息; 我无法抵御这个诱惑。 我必须第一时间通知他。”
于扬不由得翻翻白眼; 当下就知道是陈星; 那么说陈星真是这个意思了?想到自己回来还没换过衣服; 才只是洗把脸; 多日出差; 虽然后面的日子只是做花瓶; 并不累; 但是憔悴还是会的吧; 毕竟不是二十出头的人了。 见范凯就跟见自己弟弟一样; 穿啥都一样; 但是陈星呢?不管了; 他这人只有比谁都简单。 听范凯说电话的意思; 陈星会很快就到。 见他放下电话; 于扬埋怨道:“范凯; 你不要给我找麻烦; 你这样不问过我就出卖我不好。 这和你与澍的关系不一样; 你是澍默认的人; 我才会帮你。”
范凯确实笑道:“老掖; 你都那么老了; 我再不帮你把你嫁出去; 你滞销了怎么办?出名要趁早; 结婚也要趁早; 否则没人要。”
于扬一听; 哭笑不得; 咬唇飞起就是给他一脚; 不过没法生气; 太了解这人; 就是嘴臭。
情人节找到吃饭的地方不容易; 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川菜馆; 也不管它味道如何了; 有饭吃就行。 点好菜; 陈星也就到了。 陈星还是夹克加毛衣; 夹克换了一件; 还有折痕; 看来是刚换上的。 毛衣还是圣诞节那一件; 于扬看了心想; 要不是川菜馆味道重的话; 不知道这件毛衣会散发出什么味道。
陈星倒是一点没有感觉; 坐下来就问了一句:“出差累不累?” 
于扬只觉得略微尴尬; 不用看范凯就知道这家伙一定是竖着耳朵在探听其中的细微。 只是微笑道:“还好; 比起你骑车环游来; 实在是小巫见大巫。”
陈星道:“现在这时节没有小龙虾; 到川菜馆没吃小龙虾都觉得少了点什么。”
于扬见范凯不说话; 只得自己说:“我没吃过小龙虾; 到川菜馆就认准肥肠腊肉了。 我就不明白; 新鲜活虾拿麻辣煮出来会比小龙虾差?” 
范凯“嘁”了声; 道:“老掖; 小龙虾一叫一大盆; 钱包不伤元气; 麻辣基围虾叫一大盆要多少?别肉糜了。”
于扬也还了声“嘁”; “范凯; 你到这儿臭鱼烂虾学会吃了; 这个‘嘁’也学得字正腔圆; 还起了妄图诱拐江南女子的贼心。 真是天才啊天才。”
两人吵惯了的; 陈星插不上嘴; 只有旁边笑着看; 谁说得精彩就叫声好; 和谁碰一下杯; 倒是不偏不倚。 但是总冷落着他也不是回事; 看陈星与朋友在一起的时候可没那么斯文; 于扬便抽空问了他一句:“你那里最近开着什么花儿?梅花开了没有?” 
陈星总算有了话题; 忙道:“今年天气不热; 梅花才开了没几朵。 倒是腊梅正旺; 晚上远近都香。”
于扬客客气气地道:“什么时候梅花开得好了; 我们去瞧瞧好不好?”后面那一句几乎是在对范凯说的了。
陈星倒是不在乎; 答道:“我那儿也就几个老梅桩; 喜欢的话我带你们到专门种梅花的地方去; 满山都是; 前两年我每年都去。”
于扬道:“我就是不明白人们为什么要欣赏梅桩; 好好的老梅; 把它挖来装在那么浅的盆子里; 不给吃不给喝; 靠着它自己的求生欲望才发出那么几条新枝; 这和古人欣赏女人小脚有什么不同。”
陈星听了反而开心地举起啤酒对于扬道:“为了你这话也要干一杯。 我那几只老梅桩已经被那些行内人骂作解放脚; 说是破了相了; 没法再卖出好价。 那还是我从一个老区拆迁时候抢买来的; 可怜啊; 被虫蛀得跟太湖石一样的瘦漏透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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