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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余生-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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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行长一看; 道:“知道; 隔壁市的; 与刘局关系不大好; 同行相轻嘛。 据说他们的质量不是很好。”
于扬顿时心里明白了; 不是贴牌加工这么回事; 而是整件事有鬼。 便分析给金行长听:“今天一个交了六百万预付款的人到刘局公司提货; 看见刘局那里成品库里货满多的; 设备又都在运转着; 就很放心。 但是我看见产品的铭牌是这个公司的。 本来还以为是这个公司业务忙不过来; 商请刘局公司帮忙做; 贴他们的牌子; 现在看来是其中有诈啊。”
金行长道:“你的意思是说刘局拿这六百万填了窟窿; 所以客户上门来拿货时; 她怕没法应付; 就从那个公司借成品来制造一个假象; 施个缓兵之计; 让客户放心地走; 她拖得一时是一时; 看看还能想什么办法。”
于扬道:“对; 我怀疑她就是这个拆东墙补西墙的想法。 ”于扬没说的是; 换了别人; 可能就宣告破产了; 但是刘局这人太要面子; 宣布破产恐怕比要她命还难受; 所以就那么强挺着。
金行长呆了一会儿; 忽然拿起手机拨了一串号码; ; 对着那边的人急道:“你在哪里?快点到市农行对面咖啡馆来; 出事情了; 大事; 对你当然是大事。 废话少说; 来了说给你听。 我哪天骗你过; 快。”
于扬看看手表; 道:“我的时间快差不多了; 等下还要开车把刘局送回去; 还是先把那些擦边球办法和你说了吧。”
但是于扬发现自己说的时候; 金行长听得心不在焉; 心里奇怪; 他不是急着要这些办法的吗?怎么现在为刘局的事急得没兴趣了?怪了。
此刻; 刘局与人谈好; 电话过来给于扬; 于扬只得匆匆离去。 金行长挽留不得; 看上去很是失望。

第二十一章
看刘局与银行谈好后没有留下来吃饭; 于扬就知道事情肯定没戏。 再加上与金行长一顿谈下来; 更是早冷了心; 刘局自保都难; 还能指望上她?可能是刘局心事很重; 所以也没问于扬都去玩了哪里; 不自觉地抱着包想自己的心事。 快到县城了才忽然想起来; 冲着于扬笑眯眯地道:“我们去吵周总他们起床; 叫他们起来吃点饭; 到现在他们没给我电话一定是还醉着。”
于扬没法有刘局那种水平; 泰山崩于前而不乱; 挤不出笑来; 道:“周总一般不大喝酒了; 不过见了大姐还是逃不过。”
刘局道:“哈; 不喝酒还做什么生意。 我晚上再叫他喝。 你也喝。”
于扬吓了一跳; 不会是准备把气撒到酒桌上来了吧?那今天吃饭得小心了。 忙道:“大姐别吓我; 我会把不稳方向盘的。”
刘局听了爽朗地大笑; 似乎一点事情都没有似的。 到了招待所直接就叫服务员拿了钥匙开门; 偏生那些服务员就是听她的; 还真是全县人民的大姐。 开了门她就直接闯了进去; 于扬没好意思; 就进了自己的房间。 但隔着墙还是听得见刘局大声呼喝着叫他们起床吃饭。 说起来; 这也要本事。
最后大家还是没喝酒; 去粥铺喝了点粥; 叫司机过来把各人送回家。 才进自己的门; 就接到电话; 而不是手机; “于小姐吗?我金行长啊; 你方便出来吗?我的车子在外面等着; 要紧事与你商量。”
于扬心里盘算了一下; 着实不很愿意出去; 去了又有什么意思了呢?心灰意懒得很; 以后也不会再与这儿有什么交集了。 而且看来原来制定的对付曹玉笙的办法得有改变了。 她轻轻地道:“算了吧; 这几天都那么晚; 吃不消啊。”
金行长在那一头提高了声音:“于小姐; 你千万给个面子出来一趟; 说实话; 不出来我们就敲门来了。”
我们?还有谁?想起刘局可以直接上总台拿了钥匙开门; 谁知道金行长会怎样; 只得答应了; 又打个电话给隔壁; 说是有朋友找; 周建成也没问什么; 大局已定; 手下人干什么去他才不管呢。
于扬走到外面; 果然看见一辆车子等着; 上车后见里面还有一个男的;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 于扬对金行长道:“都已经不想说话了; 整个人灰头土脸的; 回去都不知道怎么好。”
金行长一边开车; 一边道:“我们找个地方说话; 到我办公室去吧; 没别人。”' |。'
另一个男的道:“好吧; 你那儿比我那儿应该保密一点。 唉。 ”说完长叹一口气; 难道他也是受害者?听口音应该是本地口音; 难道刘局连本地人都下手了? 
银行行长的办公室即使是在县城里也是不失豪华的; 进去就感觉到温暖舒适。 都是垂头丧气的样子; 也就没了客套; 各自找位置坐下。 于扬看了看; 还是去饮水器那里倒了三杯水来。 这才看清楚; 这个新来的男的是昨天在包厢里见过的; 刘局介绍说是什么领导。 因为事不关己; 于扬也就懒得先说话; 看他们怎么说。 他们这么急着要她出来; 不会没事。
闷了好久; 终于那个新出现的男人抬头道:“大家都有心事; 不过问题还是需要解决。 还是我来开个头吧。 于小姐; 我已经听金行长介绍你了; 不过我以后当你是一条船上的朋友; 这就叫你小于吧。 我叫徐汇中; 刘局所在那个镇的镇委副书记兼代镇长; 你以后可以叫我老徐; 看样子我稍长你几岁。 好吧; 下面言归正传; 你和小金谈论的事; 我刚才已经经过验证了; 隔壁市那个工厂昨天却是出借了一批成品到刘局的公司; 目的如何; 你们猜测的应该是八九不离十。 再有一个情报; 是我原先已经知道的。 当年刘局的这个局欠其他市的一个局一笔货款; 最初说定; 要刘局偿还这笔欠款; 以此欠款抵消刘局公司的资产; 只要刘局还清那个局的欠款; 她就可以把公司的注册转到自己名下了。 但是因为多种原因; 刘局一直没有还欠。 最近她向镇工办提出; 可不可以继续以前的约定; 由她清欠; 我们不要追她用现金购买国有资产。 考虑到她的贡献; 我们答应了。 据说她在操作用低价买下一家货储公司的地皮; 然后打通关节高价抵给那个局。”
于扬插了一句:“确有这种办法; 不少人用这种低价货色虚报高价向国营单位抵债; 只要打通对方单位的关键人物就行。 ”于扬心想; 但是你代镇长知而作不知; 这也应该是叫地方保护了吧。
徐汇中点点头道:“就是这个理。 这件事具体是由一个最近冒出来的人在操作; 据说是北京来的; 有点来头。 我在饭店里见过一面; 只觉得这人对刘局的态度是亲热得近乎阿谀了; 不过刘局身边好多人都是如此; 我也是见怪不怪。 不过刘局家里已经为这个男人开过好几次仗了; 所以那个男人最近不来我县; 一般都是刘局自己过去。 且不说这些。 年前; 刘局的供货商拿到刘局的货款; 一千万的承兑汇票; 他们开始给刘局发货。 但是他们付到银行去的时候; 却发现这些承兑是假的; 当下他们找刘局要求退换; 但当时找刘局不到; 他们情急之下闯进刘局家中; 胁迫她的家人; 还惊动了公安。 后来刘局急着赶回平息了这件事; 结果不外是把拉来的货退回去; 和把那假承兑收回来。 如果刘局也可以与那家供货商一样地把假承兑退回去; 那应该没事; 但是现在看来; 刘局公司的资金大窟窿不是无缘无故出现的; 如果与假承兑结合到一起看; 差不多可以看出端倪来。 小于; 你说的六百万是补这个窟窿的大头; 农行的一百五十万应该是去补了其他还要早先的窟窿; 所以还有四百万的窟窿应该是有其他冤大头填了。 其中包括一些个人资金; 就是放在刘局那里吃比银行储蓄高利息的资金。 因为刘局一向为人有信; 有不少人把积蓄放在她那里。”
于扬一边听; 一边心里连呼原来如此; 看来刘局中了骗局了。 以前一个朋友被骗与人合作; 朋友投设备; 结果钱打过去设备商那里了; 才发现设备供应商也是串通一气的骗子; 现在这种骗得有模有样的高智商骗子太多了。 不过苍蝇不抱无缝蛋; 刘局这人喜欢人奉承着; 就总有一天会栽在奉承上面; 因为奉承本身就是迷魂药。
但就是不明白徐汇中和她说得那么详细是为什么。 直听到最后才恍然大悟; 一定是徐汇中也有钱投在刘局的公司吃利息了; 而且那个数量不会小。 怪不得他要急; 事关钱财; 刀刀着肉。 不过难得的是他还是能够控制自己的言行; 说话那么有条理; 还摆得上台面; 象他在领导岗位上说话一般; 这可能就是职业训练出来的。 刘局也是浸淫其中多年; 后来改做了企业; 叫她改过口来; 不知道会是多不容易的事呢。 所以难受。
于扬想说人的良心是最靠不住的; 但是忍住了; 这种话; 当到镇委书记的徐汇中只有比她更有体会。 但是徐汇中把这些隐私告诉她想要做什么?按说他一个党员干部把钱投到分管下面的公司里吃高息是很能引起联想的; 如果再有一定数额的话; 那真是只有死路一条了。 不过事不关己; 还是隔开一点距离的好; 知道太多; 反而不好。 便若无其事地道:“刘局现在拆东墙补西墙; 说明还是在想着主动退还别人的钱的。 最多是个时间问题。”
金行长道:“可是现在他们没有资金生产; 公司里还有那么多张口等着吃饭; 时间越拖; 窟窿只有越大。 别说我这儿的一百五十万不会有着落; 那还是公家的钱; 我最多因此在这间办公室里多坐四年; 我也想明白了。 但是徐书记的那些血汗钱; 那可就麻烦了。”
于扬忽然醒悟; 对了; 徐汇中有个最大的弱点; 那就是他不可能公开问刘局讨要那笔资金; 一是因为暧昧的高息; 二是因为可能这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否则就是拿他的位置和前途开玩笑了。 于扬的手不由自主地转着杯子; 也顾不上满杯的水经这一转; 多多少少溅出来一点。 她是立刻就想到了一个极好的可以帮助徐汇中的主意; 但是这样一来的话; 正疲于奔命拆东墙补西墙的刘局可就永世不得翻身了。 想想刘局一介女子; 如果这么折腾她似乎不该; 她也就是好虚名没经营能力而已; 与自己毕竟没有什么过节。 她还是没有把自己的想法提出来; 只是态度坚定地道:“两位不用多说; 我明白了。 有什么需要的话; 请只管开口; 我们商量。”
徐汇中与金行长对视一下; 一起叫了声“好”; 徐汇中道:“不知道你看出来没有; 刘局在这儿有很高的威望。 主要是因为她每年掏一百万出来安排那些原局里的下岗人员。 那些人感激得很; 知道这无疑是掏她个人的腰包。”
于扬应了声:“是; 知道; 今天还说过; 刘局是全县人民的大姐。”
徐汇中道:“这就是了。 所以她身后有一帮拥戴她的人; 谁要是敢对她不起; 那些人就会出来闹。 我们前年落实资产归属的事之所以到了刘局这儿就搞不下去; 就是因为多少人到县里说情请项; 老太太们还睡到县政府市政府门前去; 连我回家都是半夜三更有人会来敲门。”
于扬点头道:“是了; 换了旁人; 欠债关门; 天经地义。 但是到了刘局头上这个办法就行不通了; 否则你们就得被开除出家乡。 所以明摆着可以用她的设备抵换债务的办法; 你们政府部门就是没人愿意出这个头过问此事; 银行也是。 需要借助外力。”
金行长插话道:“小于; 你还是想简单了; 要是只是一些上访倒也罢了; 还有厉害的。 去年县公安局长的小舅惹了她; 被她支使人抓进狗笼子里关了一天; 那笼子坐又坐不下; 站又站不直; 后来局长自己上门来赔罪才放; 最后还由那小舅子摆了一桌酒。”
于扬吃惊; 什么?太泼辣了点吧; 这也做得出来?这也说明了为什么这么多年来; 明明她维持得艰难; 但是总没有人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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