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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茶色炊烟-第23部分

小说: 茶色炊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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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跟你说了,我走了。”
  “你就想问这个?”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刚刚他想问的不是这个,这又没什么好笑的。
  他走开了几步,人已经上了回廊,站在两边可以用来当做长椅坐下的低矮围栏前,看着她,“其实我刚刚想说的是,那个酥花说我满足不了你,沐大少你还是自己想想清楚,娶了我你以后就算真的满足不了也别想有打野食的机会。”
  不等沐云泽有反应,他已经转身加快脚步,穿过回廊,很快不见了踪影。
  留下沐云泽一个人站在小院里,回味着刚刚的吻,他的气味他的一颦一笑他的一举一动他的一言一行,只觉得心内缠绵不尽,久久难以平歇。
  ***
  合欢说媒说不好,干起活来却是很利索,他本来在鹊桥仙也是打杂打得多,帮忙准备起嫁奁来倒是个中好手。
  江纹和庄怜就这么两个儿子,大儿子出嫁,自然样样都想准备最好的。金器要八大件八小件,当然不一定全是金的,银器也包括在其中。锁柳镇有两家比较大的金银铺,庄怜挑来挑去,还是决定和江釉一起去挑。
  八大件多是器皿用具,包括金碗金盏,金勺金筷,碗盏镶嵌碧玺,金筷上打了一圈象牙边,纹路别致。金杯银壶,还有很薄的银质洗脸盆,小巧的金马桶,桶口只有一个巴掌那么大,只作装饰用,金马桶在八大件里一向不可少,因为有意味着添女添子的含义。
  八小件基本上都是饰物,第一件就是金冠,也就是凤冠,金粉盒,金簪,金步摇,金臂钏,金耳坠,金帐勾和金镇纸。
  最后两样是江釉挑的,帐勾刻的是一双交缠的龙,镇纸镂空镶玉,他本身并不是太喜欢金器,因为太过耀眼。
  他觉得那些首饰他也用不着,不过嫁奁的习俗是这样,他也没必要刻意去改。
  一小方栖凤木雕的带镜绣台,铺床用的百花被单,凤凰锦被,鸳鸯枕。
  大大小小的箱子五六个,装着江釉平日的衣物用具,另有一箱子的书具,和他闲暇时消遣用的箜篌。
  金器送来,东西都打包好已经是大半个月后,沐云泽送来的那些布匹也都算在了嫁奁里面,还有一些果品炒货点心都是成亲前两天才开始准备,不然也会坏。
  这天晚上,庄怜捧了一个小小的木箱过来,箱子带着一把小金锁,江釉好奇道,“这是什么?”
  “百宝箱,我当年出嫁的时候,你外公给了我一个,今天我给你。”
  “里面是什么?”
  “成亲那晚你自己打开来看,所以,等到那天早晨你走的时候我再把钥匙给你。”
  江釉点了点头,接过箱子,还挺重,动一动像是一大件沉甸甸的器物,庄怜离开后,他把箱子放在床头,房间里的东西收拾了不少,显得有些空荡荡的,忙活了大半个月,这几天才稍稍空了下来。
  睡着前还在想,不知道沐云泽这些天在忙活什么。
  ***
  虽然不用准备嫁奁,云泽庄这些日子其实半点不比江府过的轻松,因为沐云泽强烈要求的原因,云泽庄里里外外前前后后,连左副楼常年没人住的客房都打扫了一遍。
  该补的都补好,该修的都修好,很多以为丢了的东西居然也被翻了出来。
  每个人都做了身新衣,沐云泽对那身喜服的颜色不太满意,收成衣的时候,她皱了眉低头看着衣服,也没看那布庄的老板,“这红色太艳了,给我暗点。”
  半天没人反应,等到她抬起头的时候,才发现那老板和旁边一个人在嘀咕着什么,那人推着那老板到她身前,陪着小心谄笑道,“沐大少,其实,那个我们都想问件事。”
  “问。”她姑奶奶最近心情太好,陪她们废话会也无所谓。
  “那个,沐大少这要娶的,真的,真的是江大公子?”
  “废话。”她抓着衣服,“说了,能不能暗点?”
  “大少,喜服都是这个颜色,才够喜气。”
  “那好吧。”想了想,她付了帐,拿了喜服和其他几身新衣转身离开,没注意到那老板和伙计一起叹着气,“真是没想到连江大公子那样的男子,也终究被她强占了,真是可怜可叹可惜。”
  也没注意到布庄一边的帘子被掀起,正在旁边看绸缎的女子听到她们的一席话,眼里是满满的嫉恨阴狠。

  第三道茶之月明星稀

  ……》
  五月底的时候天已经开始转热,六月初六,锁柳镇上有个大集市,庄怜决定出门转转,看看江釉的嫁奁还有没有缺什么东西,可以尽快补上去。
  原本庄怜和江釉、粉青走在一起,可是街上人多,一不小心就要走散,转了几条街,粉青远远落在了脂粉铺子前面,庄怜见街角的茶馆新来了一个说书的,好奇地决定进去听听,于是只剩下了江釉一个人还在转。
  也许可以去那家古玩铺子看看,有没有新来什么有趣的小玩意。
  他正这么想着,一张不少日子没见到还真有点想念的脸出现在他面前,讨好地伸着握紧的拳头在他面前,“猜猜里面是什么?”
  “花生。”
  “为什么会猜花生?”沐云泽非常地不解。
  “你身上一股花生味。”
  “哦,这个,我刚刚在酒楼喝酒吃花生,怎么你没闻到酒味吗?”
  “闻到了,不过你手里不可能是酒。”
  她咧嘴一笑,“来,再猜。”
  “什么材质的?”
  “玉石。”
  江釉偏头看了眼,她的拳头握得很紧,看样子东西不大,“耳坠?”
  “你又不带耳坠。”
  “额饰?”
  她还是摇头,江釉一撇嘴,“不猜了。”
  她反手摊开,江釉凝神看过去,白玉,确切的说,是小一块带着血红色的白玉,他低头细看,才发现那白玉雕刻成了一只小猴的样子,双手扒着枝干,回过脑袋的样子很是讨喜,而那红色的地方,正是小猴的屁股。
  他扑哧一声笑出来,沐云泽看他开心,抓过他的手把那块白玉塞到他手里,“好玩吧。”
  玉雕不是单纯的玉雕,背面有一根银质的回流别针,沐云泽解释道,“那老板说这是别在衣襟上装饰用的。”
  江釉摸了摸自己的衣领,抬眼见到她惯常的一身暗红色,脑海中突然轰地一声炸开来,“完了。”
  “什么?”沐云泽很是不解。
  “我没做嫁衣。”
  ***
  量身,挑布料,选花样,一般嫁衣要做的好,没上个五七天的是做不完的,不过江釉赶时间,嘱咐那老板说他后天一定要拿到。
  沐云泽陪他从布庄出来,那老板啧啧称奇地看着两人的背影,冲那伙计道,“现在看样子,江大公子一点不像是被逼的。”
  回到家的时候粉青已经在了,看到他就迎上来,“大公子,你猜我今天在市集上听说了什么。”
  怎么都喜欢让他猜,江釉笑着摇头,“我怎么知道。”
  “顾家之前真的有替四公子上童家提亲。”
  “然后呢?”
  “被拒绝了,而且据说童小姐不知道说了什么话,顾四公子听说以后竟然闹得去跳柳河。”
  “什么?”
  “就在半个月前,还好被人救下了。顾家开始不给人说出去,不过还是传了出来。”
  顾南音一向自视那么高,又是个烈性子,只是江釉也没想到他竟然会如此想不开。
  “后来呢?”
  “好像救回来后,顾四公子就没再闹过。”
  江釉点了下头,也许这次鬼门关前走一趟,顾南音就会觉得之前那些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他想起那天在顾家故意说童雨缪的好话,也不知道顾家会去提亲和他那番话有没有关系,顾南音闹得这样,他总该去看望一下。
  不过他和顾南音没有交情,也不好贸贸然去。
  “等什么时候婉音回娘家,我上顾家去看他,顺便探望一下顾四公子。”
  粉青笑道,“大公子,你还是先顾好了三天后你的头等大事吧。”
  ***
  嫁衣终于在初八的晚上送到,江釉总算是松了口气,可是到了晚上,还是辗转反侧,一晚上没睡踏实。
  到了这天午时,草草地用完午饭,江釉便回房开始梳妆穿戴新衣。
  簪上了沐云泽送来的那支紫玉钗,即便是一身红衣,依旧是亭亭如玉立,粉青蹲着身子替他将红色的绣鞋鞋面擦得一尘不染,江釉笑道,“你擦干净了,一出去就脏了。”
  “大公子,你又不用走路。”
  “怎么?”
  “迎亲的时候大少要把你背到轿子里,到了那里也是她背下去的。”
  “原来是这样。”
  全部整理完,江釉拿起桌上那只小猴的玉雕,想了想,真的把它别在了衣襟上。远远看来,不过是红衣上的一点白,倒也别致。
  娶亲的吉时在未时,还有一个时辰,这样子到云泽庄的时候正好紧接着拜堂,开始晚上的喜宴。
  可是未时还差一刻,江府外的街道上依旧空空荡荡,毫无声响,只有江府门前两个红灯笼被风打得前后摇摆。
  门上的红色喜字清楚地映在日光下,庄怜沉下了脸,“要是未时她还不到,今日一事,就算作罢。”
  江纹连忙给他端茶消气,“也许是出发地晚了点。”
  “这事也能晚。”
  “爹。”江釉叫了他一声,从过道间走出来,粉青跟在他后面,手里还捧着红巾。
  “你怎么出来了?”
  “我相信她不会无缘无故晚到,肯定是路上遇上什么事了。”
  日头照在院里的影子已经清清楚楚地表明,现在已经过了未时,江釉咬了咬唇,“她会来的。”
  他话音刚落,门外传来小厮的声音,“来了,主君,迎亲的队伍来了。”
  粉青连忙替江釉把红巾盖上,他坐在主厅的座椅上,门外响起了鞭炮爆竹的声响,震耳欲聋,透过红巾的下沿看到她跪在娘和爹面前,叩了三个响头,然后一双红色的鞋停在他身前,然后转身蹲下,他起身趴了上去。
  她背上很热,似乎还有一点点湿,江釉有些奇怪,不过最近天热,大概是路上出了汗。
  沐云泽双手向后勾在他的膝盖间,背着他慢慢出了江府的大门。他低头将脸颊贴在她背上,头上盖着红巾,没注意到沐云泽转身后踏出门槛的时候伸手扶了扶腰,自然也看不见随行在一边的明家姐妹和白茫担心的神情。
  ***
  到云泽庄的时候天色已经发黄泛黑,一轮弯月挂在山头,不过江釉盖着红巾由沐云泽一路从山脚背到山上,也没有看到天,天际有几颗小小的星子,不亮,但是很醒目。一路都是震天响的鞭炮声,他趴在她背上捂着耳朵。
  拜完堂送进了新房,外面的喜宴和江釉没什么关系,他只是在想,要不要等她进来再掀开红巾,还没想好,门就被人推开,江釉惊讶地站起了身,怎么会这么快,她不是应该在外面陪酒到很晚才回来的吗?
  “姐夫,老大身上有伤,你给看看。”明嘉木的声音传过来,江釉猛地一把揭开红巾,沐云泽靠在床头,朝他摆了摆手,“我没事。”
  “姐夫,交给你了,药什么的,柜子里都有。”
  明嘉木退了出去,不过马上她又绕回来,在屏风上面探出个脑袋,“闹洞房什么的,大家伙都说这次饶过你,但是早晚补回来。”
  沐云泽抓过床头的枕头砸过去,“永远没戏了。”
  明嘉木关上门走开,江釉已经抓着她的衣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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