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为后 作者:淡看浮华三千-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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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个贱人……”齐倾月嚅嚅问道。
“活不过今晚。”齐倾人冷声道。
☆、第9章 神医馆的猥琐神医
&城南一处不打眼的铺子,上面匾额上写着的“神医馆”早已脱了漆,门口处杂草丛生,门可罗雀大抵如此,齐倾墨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回想起前世记忆。
神医馆的大夫“妙手”是个怪人,他看病只有一个规矩:看心情!
若他那天心情不好,便是皇帝老儿来了,也只能被他骂得一脸唾沫星子。
若他那天心情好了,路边一条快死的狗他也会大善心。
听说他心情不好已经长达三年了,三年没有出手救过人了。
齐倾人想了会不由得笑出来,这世上倒难得有这样的趣人,拾步而上,一只脚还没跨过门槛,一只酒杯便扔了出来砸在在她脚边:“滚,本公子今日心情不佳!”
齐倾墨拾起那只茶杯,上等青瓷,出自官窑,又闻了下里面的酒,梨花白,千金一杯,酒中珍品,果然一如往世的记忆。
“那倒是可惜了,我还以为柳公子还想得到那株子规啼呢。”齐倾墨轻声故作叹息,转身欲走。
未走两步,一个满身酒气的男子挡在她面前,长发飘动,真是位翩翩公子,容颜如玉,精雕细琢这样的词用在他身上竟丝毫不觉脂粉气,他伸出双手挡住齐倾墨去路,急声问道:“子规啼在你那儿?”
“先替我解毒。”齐倾墨笑眯眯说道,双手负在身后,酒杯在她手指间转动。
“你先说。”那公子脸一板,收起刚才的激动之色。
“先解毒。”齐倾墨不急不燥,若她没有记错,两年后这位妙手先生柳公子,为了救心上人大闹太子府,只为了那株子规啼,当时闹得整个丰城就沸沸扬扬,连她也得知。
想起太子,她脸色一暗,转瞬又冲妙手先生笑得灿烂,似乎不在问他拿救命的解药,而是在谈一件很愉快的事情。
柳安之很郁闷,他最讨厌别人要挟他,尤其是眼前这种浑身脏兮兮,满脸是血的人,却又无可奈何,憋着一口气在她脖子四周连连点了几下,扔了一瓶药膏给她。
齐倾墨稳稳握住药膏,快速拔掉瓶塞将里面蜜脂一样的药倒出来覆在伤口处,未过片刻,血便慢慢见停。
“现在能说了吧?”柳安之厌恶地看着齐倾墨,这女人怎么笑得这样烦人,明明是来求自己的,还这么淡定。
“你就不怕我骗你?”齐倾墨反问道。
“只要不怕死。”柳安之冷笑道。
“当然怕。”死过一次的人才知道活着的滋味有多好,论这天底下最怕死的人只怕就是自己了,齐倾墨笑道:“太子府,子规啼在太子府。”
“你当真?”柳安之脸色第一次认真。
“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齐倾墨不再多说,将酒杯递回给柳安之,从他身边迈步而过,连头都未回。
“你若不将那株子规啼替我取来,活不过一年。”柳安之将酒杯把玩在掌间,悠悠说道。
齐倾墨转头看他,微露不喜,现在是轮到柳安之来威胁自己了么?
“怎么你有意见?你既然能知道子规啼这等神药在太子府,就应该有办法将其取出来吧。”柳安之说得理所当然。
“一年之内,我会将子规啼送来。”齐倾墨沉声说道,这种感觉她极为讨厌。
再回到齐府已至深夜,柳安之的药很管用,回来的路上伤口便在慢慢愈合了,真没有辜负了他妙手先生的名号。
只是一想起他说的一年之约,便心思沉重起来,要从太子府拿东西可不容易。
鹊应站在破落的小院子里伸长了脖子在等,一直惴惴不安,担心四小姐和二小姐会过来找麻烦,结果一直等到月挂枝头,除了张管家来送几匹布料也没见到那几位小姐。她正张望着,就见到自家小姐趁着夜色回来了。
“小姐,小姐你可回来了,担心死奴婢了。”鹊应连忙迎过来扶住齐倾墨,看着她伤口已经止住了血,悄悄出了一口长气放下心来。
“嗯。”齐倾墨心中微暖,笑着点头。
鹊应觉得小姐今日最大的变化便是变得爱笑了,以往的小姐总是哭哭啼啼的,不哭的时候也喜欢唉声叹气,愁眉不展的,今天一天的笑容比起以往半年都要多。
鹊应早备好了热汤,齐倾墨泡在不大的木桶里,一寸寸清洗着身子,将身上的每一块皮肤都搓得通红,又加了两桶热水,她要洗去前尘过往一切软弱与善良,杀死她孩子的人,她必定要将他片片凌迟至死!那些曾经辱她欺她的人,她会一点点还回!
远处脱了漆缺了角的桌子上,放着一匹布,她眸光低垂,藏好冷漠,嘴角的笑意不达眼底。
☆、第10章 夜黑风高,杀人夜
&“小姐,咱别看了,那张管家动了手脚,这布料根本做不成衣裳。”鹊应站在一边,委屈地扁着嘴,那料子是普通的缎子也就罢了,怎么还缺了半匹,里面裹着废纸就送过来了。
“是吗?”齐倾墨双手靠在木桶边上,枕着下巴,笑望着那匹料子:“鹊应,明日去布庄把这布料换成大红色的,就说你是相府的人,他们不敢不换。”
鹊应一愣,以前小姐最不喜穿红衣,总觉得太艳了,她喜欢清清淡淡的,这怎么突然转了性子?不过想起今日小姐转性子的事多了,也不觉得这有多怪了,应了一声,将料子收了起来,准备明日去换。
“鹊应,你将我今日擦血的那布条拿过来。”齐倾墨披了单衣,对鹊应招呼道。
“那东西脏死了,小姐还要来干嘛?”鹊应对今天齐倾墨的举动心有余悸,一个不小心,便是要命的事啊。
“无妨,我有用。”齐倾墨打了盆水站在井水边,鹊应从屋内拿了布条过来,井水反着月光正好照在齐倾墨脸上,笑得淡然自若的小姐,美得倾国倾城,她一时愣住。齐倾墨见她一动不动奇怪道:“怎么了?”
“小姐,你好美。”鹊应直愣愣说道。
“是吗?那是好事。”她笑得淡淡,前世,她总信奉着女子的美应该是满腹诗书,温柔贤良,可以为夫君红袖添香,可以为良人洗手做羹汤,现在她才明白,没有姣好的容颜,夫君会另找红颜添香,她便只能成为那做羹汤的糟糠之妻。
鹊应连忙收起眼光,这样自信又从容的小姐,莫名让人想信服,依赖。
齐倾墨并不知鹊应心中的感概,只是将今日自己捂血的血布浸在不多的水里,很快清亮的井水便染成了红色。
“小姐你这是在做什么?”鹊应在一边正准备伸手帮齐倾月洗,却被齐倾月一把拦住:“别动!”
“小姐怎么了?”鹊应一怔,望着齐倾墨。
“没事,你手上有伤,碰不得水。”齐倾墨并不想把这血水中还含有齐倾人下的毒药之事告诉鹊应,至少现在不想。
没想到,齐倾人下毒的手法这么高深,只是丝帕轻轻一抚便是这么狠的毒药。
将这不多的血水收起来,里面的毒素也不知能保持多久,看来要早些用了才好。
“鹊应,我记得四姐那里有莲藕糕是吧?”齐倾墨将血水装起来,正好一碗,装在粗糙的瓷碗里,腥红腥红的,分外妖艳。
“对啊,不过那东西精贵,这种时节最是难得,前些日子夫人得了些给大小姐和二小姐,二小姐才给了些四小姐的。”鹊应说道。
“嗯,那就好。”说着齐倾墨便将那碗血水收起来,端了便外往走。
“小姐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鹊应跟出来连忙问道。
“月黑风高,自是杀人夜了。”齐倾墨笑得莫测,将鹊应推回屋子里不许她跟来,自己端了这碗血水一路摸黑去到厨房。
☆、第11章 深夜下毒
&她今日在前厅看到齐倾人用莲藕糕招待萧天离才想起来,前世今日,她与鹊应去池塘边看锦鲤,有几朵早开的荷花打了苞,她只是想走得近点看看,却被齐倾水从后推入水池中。
齐倾墨并不会游水,在水里扑腾得一身泥泞全是狼狈,鼻子里嘴里都灌进了水,呛得她不能呼吸。若不是鹊应舍身为主只怕那一次就要淹死在水池里了,而齐倾水与齐倾月只是在荷塘边上大笑不已,嘲讽她是一只落水狗。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当年的自己这样哭着问齐倾水。
“像你这样的脏货还看什么高洁的荷花,便是连池里的藕节都比不上,至少藕节这里边儿还是雪白的,可以做莲藕糕呢,像你这样的烂货,心都是脏的。”当年的齐倾水这样说。
齐倾墨当年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她没有得罪别人,没有惹过事非,安份守己,忍让包容,她们却如同阴魂不散一样要咬着自己不放。
现在她懂了,有些人并不是恨你讨厌你,而是要从比她活得更卑微的人身上找到存在感,弥补在别人那处活得如同条狗一般的绝望与卑微。
而当年她齐倾墨,就是活得最卑微无能的那个人。
穿过后院与家丁,借着如霜的月光,齐倾墨平稳地端着那碗含了齐倾人毒素的血水来到厨房,手不抖心不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原来自己害起人来,可以这么得心应手,就像今天白天毁了四姐的脸,此时没有半点内疚之心。
四姐是个矫情的人,在家中并无地位却喜欢端架子,恨不能把她所有的为数不多的珠宝和华服都穿戴在身才好,在吃食上也喜欢讲究,比如她矫情得只喜欢吃早上震露煮的粥。
她与三夫人在府中每月的例银并不多,这种事儿一度找不到下人愿意吃这苦头,所以大部分是自己做的,当年的自己早上天不亮便要去花院中收集露水,再替她熬好小米粥端去房间,还要伺候她起床洗漱,更衣,换鞋,与一个丫头无二。
今日齐倾墨再替她煮一次粥。
她用新鲜的荷叶煮粥,放了些红枣枸杞,这样就能盖住血的腥味和颜色,闻上去清香可人,细火慢炖,齐倾墨做得十分有耐心,她知道再过一个时辰,四姐的贴身丫环依儿就会来这里煮粥了。若有一碗现成的热粥在这,她想必会十分开心。
做好这一切,齐倾墨伸了个懒腰,才发觉原来东方已经开始发白了,她倚着窗子看着朝阳一点点从云层上跳出来,金光染着云朵闪耀着光,一切都是新的。
她也是。
第二天,齐倾墨还在睡觉,这一觉睡得很香,深沉无梦,可惜被人吵醒了。
“七妹睡得好踏实啊。”齐倾人鲜少踏足自己这个破落小院,怕沾了自己的晦气,想来若不是真的有事,也不会来此。
鹊应正要扶着齐倾墨起来,齐倾墨却靠在床上,一手撑着头侧卧着身子看着齐倾人:“不知长姐有什么事?”
“自然是来看看七妹你的伤如何了,再过两日你便要进宫了,可不要破着相才好。”齐倾人轻声细语,温柔如水。
“多谢长姐关心,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齐倾墨拢了拢头发,刚好盖住脖子上已经将要愈合结痂的伤口。
“是吗?七妹倒是好得挺快,四妹今日还来找我了呢,她脸上的伤口可在流脓。”齐倾人说的时候想起了早上齐倾水来找她,疯了似地问自己为什么要害她,脸上的伤口流着腥臭的黄色的脓水,蜿蜒在脸上好的皮肤上,说不出的恶心。
“哦?四姐脸上流脓怎么找上长姐了?”齐倾墨故作不解,问得一针见血。
“贱人,你还脸说,都是你干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