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为后 作者:淡看浮华三千-第2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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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间传来了声疏朗的笑声,人未至声先到:“尘非姑娘果然是这世上最聪明的人。”多日不曾登门的“瑾君”今日提着一盒点心捧着一对琉璃宝钏,笑容满面的来了。
数日不见,他身上依然是那般贵气与雅气并存,偏生还万分融洽,身上披金挂银的,却半点也与庸俗沾不上关系,容貌平凡,胜在气质超凡。
齐倾墨这一回却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默不作声。
萧天离干咳了两声,放下手中的点心和宝钏,伸出三根手指头:“在下有三件事跟尘非姑娘说,说完了您再看值不值得相信我。”
齐倾墨还是不说话。
萧天离心中那叫一个恼,庆幸自己戴着人皮面具,不然真是拉不下这脸,清了清嗓子说起第一件事:“国主写了封信来,托我带给尘非姑娘,信在此,姑娘请先一阅。”
墨七取过萧天离手上薄薄的信封,古怪地看了一眼这个“瑾君”,似乎在说,这也实在怨不得齐倾墨怀疑你,哪有你这样非亲非故却非要贴着热脸过来讨好齐倾墨的,一不图财二不图利,无条件全身心付出,这种事儿柳安之那傻子做起来倒是可以理解,你这么做任谁看上去都是另有所图啊。
齐倾墨折了信正准备细看,上面却只有四个大字,笔迹圆滑,藏锋于内,筋骨隐露正气,但偶尔可见狰狞处,倒的确是瑾诺那位玉菩萨的字,这四个大字是:用人不疑。
这便是给“瑾君”做了担保,说明此人绝不会做出于自己不利的事来。
齐倾墨便越发不懂起来,从信上看来,瑾诺给了这个瑾君极大的自主权,尤其是在自己的事情上,完全任由瑾君自己拿主意,好像捅出天大的篓子来了他也不担心一般。
那这个瑾君的身份未免也太过神秘古怪了一些。
萧天离一看齐倾墨这样,就知道她哪怕对自己还有疑惑,但防备之心已经去了。但转念又一想,自己媳妇儿非得看了别人的信才肯信自己,这感觉又有些不舒服。
还真是个别扭的人啊。
不等齐倾墨发问,萧天离很自觉地比出第二根手指头:“第二件事,后宫里头这几天接连死的那几位妃子才人贵嫔什么的,全是殷笑闻自己动的手。”
此话一出,墨七便张大了嘴巴!
殷笑闻竟然对自己的枕边人都能下此狠手?原本她还以这些天这几条古怪的人命都是冯才人干的好事,谁能想到竟然是殷笑闻自己!
倒是齐倾墨一派淡然的神色,仿乎这一切早在她预料之中一般。
“你又知道?”墨七看到齐倾墨的脸色,惊讶地问道。
“嗯,大概猜得到。”齐倾墨点点头。
“难道不是唐嫔?”墨七惊讶道。
“我不跟你过了吗,唐嫔的一无所有正是殷笑闻可以利用的地方,一个没有家世可以依靠的妃嫔深得皇帝宠幸,会招来后宫里多少女人嫉恨?你看冯才人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吗?殷笑闻把她这个赤裸的羊羔丢到狼群里,身上还洒满了香料,自然会引得宫中许多女人侍机而动。你可以去查查看,死的这几个人应该都是与唐嫔发生过争执不快的,殷笑闻便正好除掉,嫁祸到唐嫔身上,他就干干净净了,也不用背负杀妻的骂名。”
“这人好生歹毒!”
☆、第266章 对弈一局
齐倾墨摇头笑了笑,对墨七的话不以为然,身为帝王,良心这东西早已随着登上龙椅的那九十九阶陛阶踩得粉碎了,做皇帝啊,这算什么歹毒,只要是为了帝王稳固,江山太平,更残忍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萧天离接着话头说道:“死去的这几位妃嫔家中,也接连出了事故,不是被革职就是被抄家,殷笑闻此举是在清洗朝堂。”
“那后宫中的女子何辜?”墨七还是不能理解。
“后宫养一个唐嫔就够了,多了就乱了。”齐倾墨晦涩地解释,墨七似懂非懂地点头。
萧天离对墨七这丫头渐渐生出了几分欣赏,尤其是听说她硬跪五个时辰不求饶不哭喊的时候,更赞她身为女子却有一身好骨气,于是多解释了两句:“鱼饵不能到处撒着,不然鱼儿就不集中了。”
墨七恍然大悟后又痛骂一声:“殷笑闻这禽兽,怎么说这些女子与他算得上是夫妻一场,这些女子一进宫,一辈子就交待给他了,却被他这般利用糟贱,简直丧尽天良!”
“那是你没有见过更丧尽天良的。”齐倾墨淡淡的语气透着无尽的沧桑,如果墨七知道她曾经经历的,便不会如此的义愤填膺了,毕竟人的同情心不会一直泛滥,见过了最悲惨的境遇,对于路边的乞丐还能活着,都会觉得那是一种幸运。
“第三件事是什么?”齐倾墨明白了第二件殷笑闻的意图后,就不再继续追问,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就足够了。
萧天离便很是自然递上一盒小吃,一对宝钏,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这小吃是国主从宣摇托人给我带来的,我想尘非姑娘应该未尝过,所以拿过来给尘非姑娘试试。至于这对宝钏嘛,我觉得挺配姑娘的,前些天又令姑娘多受了些惊吓,就赠于姑娘算是赔罪了。”
墨七与柳安之同时鄙夷地呸了一声,这么烂的借口他也编得出口,明明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清楚这一切的齐倾墨几人,开始心照不宣地吃起了点心,四个人围着张桌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意态闲散,任谁也不会想到这些话里头的任何一句,都足以让普通人家掉十回八回脑袋了。
萧天离瞅见了齐倾墨摆在桌上的残局,笑道:“尘非姑娘可是找不到对弈之人?”
“瑾公子有意下一局?”齐倾墨捡了块酸枣放进嘴里,这酸酸甜甜的味儿正合她此时的胃口。
萧天离纳闷齐倾墨什么时候换了口味了,面上笑道:“陪姑娘解解乏罢了。”
走的还是之前的残局,并未重新布子,齐倾墨仍是执黑子,与萧天离的白子杀得不可开交。萧天离一向知道齐倾墨棋风彪悍,属于纵横开阖千里布子大杀四方的棋路,但这一次却怪异地发现,这一局棋齐倾墨走得竟带了几分温和之色,虽然依旧果绝,但绝不会像以前一样一出手就吃掉他半壁江山的棋子。
这些古怪的变化看在萧天离眼中却猜不透为什么,又不能发问,只好闷在心里头,执白子落棋。
“后宫血洗之后,前朝是不是也快换完血了?”齐倾墨边落子边说。
萧天离放了粒白子,点头说道:“不错,不过还有一件有趣的事。”
“什么?”
“顶替这些老臣的人,全是一些年轻的新科状元,榜眼,探花之类,这些个没轻没重没经验的年轻人怎么能治国?而且年纪轻轻就坐上如此高位,只怕容易生出虚荣之感,越发不能脚落实地的做事了。”萧天离纳闷道,治国之策何等重要,难道殷笑闻就放心把这些事交到这群黄口小儿手中?
齐倾墨食指中指夹住粒黑子,半分未停地直落在棋盘上,关了萧天离几房棋子,眼睛看着棋盘,口中却说道:“要么这些人是他早些年培养的人,可能不及老臣思虑周全,但加以磨练总能胜任。要么是他根本不在乎这朝堂内政坏到何等地步,只要军队强大就可以了。”
“我倾向第二种。”萧天离落子说道。
“我也是。”齐倾墨点头。
“说说理由,看我们想的是否一样。”
“因为他想打仗,只要一打仗,国内治得好治得坏并不重要,只要他把大的隐患拔出掉,想必也没有人再敢兴风作浪。另外,如果这群黄口小儿真把内政搞得一塌糊涂,民声载道,怨气冲天,殷笑闻正好开战,将这份怨气全往临澜国撒去,一来借此减轻青沂国的压力,二来哀兵必胜,他算盘倒是打得响。”
齐倾墨冷笑一声说道。
“不错,正是如此。以殷笑闻行事的风格,这满朝文武只是为军队提供服务的而已,他生性嗜战,必然受不了一个安逸窝将他困住。只要他能掌握住朝廷,任凭朝廷里怎么闹都行,那些老臣要怪只能怪自己根基太深,让殷笑闻不好掌握了。”萧天离在青沂国这么久,早已对青沂国的军情人情摸了个透彻,说起这些话来也是有凭有据。
不过他转念之间又问齐倾墨:“你如何就能断定他首先攻打的一定是临澜,而不是宣摇。依我看,宣摇国似乎更好拿下。”其实答案在萧天离心中已成雏形,他就是想听听齐倾墨的意见。
齐倾墨将要落定一粒棋子,看了一眼这位宣摇国皇商,不清楚他问这样的问题是不是脑子有病,哪里有人希望敌方先攻打自己国家的,但还是说道:“青沂国物质匮乏,这些年来一直靠着与宣摇国的贸易往来支撑,看上去的确是先攻下宣摇国,让其成为青沂国的后花园,提供粮草兵马战甲等等辎重比较好。但这意图他想得到,临澜国的人就想不到?只怕他们还未兵临宣摇国国门下,临澜国的将军已率兵来抄他老窝来了,到时候逼得他们不得不放弃宣摇,转攻为救,局势便落在了下风上。”
“相反,如果攻打临澜国,宣摇国那位将利弊权衡到极致的商人国主,也许会仔细考虑一番是不是要参战。毕竟,于商人而言,实在没有什么财富比起战争时期积累得更快了。到时候两国肯定都粮草兵马奇缺,隔岸观火的宣摇国便可大赚一笔,等两国打得差不多了,到最后不管谁输谁赢,都已元气大伤,至少要修养个几十年的时间,这几十年里都不会再轻易对宣摇国发动战争。”
“有时候,金钱也是一种武器。”齐倾墨最后定论。
萧天离听得津津有味,越听越觉得齐倾墨这个媳妇儿真是没讨错,深得他心,深得他心啊,尤其是点评瑾诺的那句“权衡利弊到极致”简直太动听了。三国关系复杂冗沉,能将本质看得如此通透的人,也只就有眼前这水晶心肝儿般的冰雪人儿了。
然后他装模作样,假假地借着宣摇国皇商的身份向齐倾墨笑道:“那便承尘非姑娘吉言了。”
“瑾公子心中自有丘壑,不过是来找我一证虚实,何来承我吉言一说。”齐倾墨毫不客气地点穿了萧天离的心思。
萧天离也不觉得不好意思,哈哈一笑:“有道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在下心中有迷雾未开,得圣女点化才有所顿悟,自然要多谢姑娘了。”这脸皮厚得,只怕顾藏锋的剑都刺不穿了。
齐倾墨却懒得搭理他的浑话,只觉得此人越是相熟便越是无赖,像个流氓一般,实在跟他身上的贵气雅气拉扯不上关系,淡淡地落子,说道:“他踏入不了临澜国半步。”
萧天离心中一惊,莫非这个向来冰冷无情的媳妇儿这些天养出些爱国情怀,开始忧国忧民,人格瞬间变得高尚了?但还没等他惊完,齐倾墨下一句便揭露了她果然自私又薄情的实事:“因为临澜国的将军叫萧遥,有他在,临澜国的国门便破不了。”
萧天离心中便陡然一酸,你看看这薄情的女人,她记得瑾诺玉菩萨,记得萧遥皇叔,甚至都能原谅柳安之那个叛徒,唯独对自己绝口不提。唯一一次提起,还是为了利用那点仅存的感情诓骗殷笑闻,好救出墨七。
这世上怎么能有这么无情的女人?
这世上怎么能有自己这般不讨好的人?
没了心情,棋便也下得懒散松懈,未过几招,萧天离已经让齐倾墨杀得狼狈不堪,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