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为后 作者:淡看浮华三千-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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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天离在柳安之俯身贴下齐倾墨嘴边的时候,就运足了内力听他们说什么,听罢之后他内心百感交集,齐倾墨先是自割经脉失了太多血,后来又中了神仙香,换个人这会儿已经昏迷得不知人事了,也只有齐倾墨能撑到现在。
按着柳安之的性子是一针扎下去让齐倾墨睡一个好觉,等醒来再慢慢调养,可是齐倾墨的话是叫柳安之给她下几针在一些紧要的穴位上,保持最少两个时辰的清醒,先完成大婚之礼再说。
柳安之如何肯?
两人僵持不下,眼看着齐倾墨越来越苍白的脸色,萧天离最终服了输,握住齐倾墨的手无奈地对柳安之说道:“没关系,我用内力护住她心脉和重要的穴位,只撑两个小时应该不成问题。”
“你疯了,齐倾墨不懂武功,你猛然之间给她输内力,她经脉承受不住怎么办?”柳安之大叫。
“那不然怎么办?如今皇上还有满朝文武都坐在我三皇子府,太子和皇后等着我御前失仪,更等着倾墨她凭空消失,好治她一个死罪,你以为到时候倾墨能靠什么逃脱一死?那凤血环再重要,能重要得过堂堂临澜国的国威吗?就算你柳安之真的不把我临澜国放在眼里,但你可敢保证能安然无恙地将齐倾墨带出临澜国?你能吗?”
萧天离也被柳安之吵来了火气,难道他不知道齐倾墨如今最好是躺在这里休息吗,那外面的局面谁来收拾?齐倾墨一声不吭自己布这么一个局,只等着他来做收局人,他能有什么办法?
就算他萧天离有滔天之能,能凭空再变一个齐倾墨出来吗?皇后他们既然敢下套,就一定有办法让齐倾墨的脸到时候公布于众,谁能来顶替!那之前轿子里的假齐倾墨不正是皇后他们安排出来,嫁祸于她的吗?
柳安之没有这么复杂的心思,没有想到这后面还牵扯着这么多的事,瞪了半天眼睛不说话。齐倾墨幽幽一声叹息:“柳安之,下针吧,我相信三皇子。”
柳安之便气得要疯了,从袖中飞出几根金针,刷刷刷地扎在齐倾墨头顶几处穴道上,恶狠狠地骂着:“你信他你信他,你什么都信他,你不说也会信我的吗?可你几时信过我!”
齐倾墨让这几针猛的刺得大脑一痛,像是那针扎入了她脑子里面一样的刺痛,眼睛蓦地睁大,一口血喷了出来,萧天离连连点穴握住齐倾墨的手,雄浑的内力细细的控制着,如涓涓细水一般滑入齐倾墨的脉息,平复着她混乱的气息。
过了许久,在离着三皇子府还有一里路远的道上,在一边张望着的人们已经等了小半个时辰,那中间的轿子孤零零地呆在那儿,不时里面传来一些叮叮咚咚地声音,像是杯碗敲打地声音,但谁也不敢上前去问一声。
轿子里的颜回和鹊应早就一身是汗,这都小半个时辰过去了,怎么主子他们还没有回来?
两人正额头冒冷汗的时候,轿子底下发出三声极有规律的叩叩声,颜回赶紧掀开轿底,正是萧天离抱着齐倾墨从地道里走了出来,什么都还不及说,萧天离就把他们二人推入下面的秘道,嘱咐他们从别的出口出来再混入迎亲的队伍里。
等他们二人走了之后,萧天离牢牢握着齐倾墨的手,但时间紧迫容不得他多说什么,只是紧紧地握了一下齐倾墨的手,力气大得快要捏碎齐倾墨的骨头,然后说了一声“一定要挺住”就拉过那一方红方的喜帕盖在齐倾墨头上,掩去齐倾墨重新上过妆的容颜。
外面的人只见子轿子一晃,那行事胡闹的三皇子从轿子里走出来,一抹红衣极是妖孽,几步跳上马背,高喝了一声:“吉时要过了,赶紧的!”
一众人忍不住腹诽,这吉时过了还不是三皇子您自己耽搁的?
☆、第148章 喜事终成
从另一边秘道里出来的泠之继不时借着递水的机会把手伸进轿子里,给齐倾墨输着内力,可是她毕竟不如萧天离的武功,总有一些把握不住火候,不知轻重,好在里面的齐倾墨一直没有出现什么异样,想来也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
一路上萧天离几乎策马奔驰,扬起的白雪连成一片,他眼睫墨发上全是残留的白雪,也不见他掸去,后面抬轿子的轿夫叫苦连天,直想着三皇子你要是真这么着急,一早耽误那么些工夫干嘛吗?
还离着皇子府有百来步路的时候,就能听见里面传来的阵阵乐声,混合着鼎沸的人声,齐倾墨在鹊应和泠之继的搀扶下,手交到了萧天离的掌心里,一握到齐倾墨的指尖,萧天离的心跌到了谷底,那里凉成了冰块,转头一看鹊应和泠之继的脸,皆是急得快要哭出来的神情。
强压着情绪萧天离握着齐倾墨的手,缓慢而稳定地走过人群,萧天离脸上还要做出满心欢喜的样子,跟着过往恭贺的人笑脸相对,不能露出半分破绽,而心里明明已经急得像是要被破去一个洞,兀自灌着寒风,想早些堵上。
终于走到了大堂之上,高坐在上的皇帝和皇后满面笑容,温和慈爱,看着下方的一对新人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又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就要夫妻对拜。
萧天离几乎觉得自己要将这一辈子的耐心用在这一天了,不然他早就把齐倾墨抱起送回房间,如果不是这样的场合,如果不是这样的身不由己,他怎么舍得让齐倾墨撑着一副摇摇欲坠的身子强行应付?
就在夫妻对拜两人弯身之时,一阵不知哪里刮来的怪风,一下吹走了新娘头上的喜帕,新娘一惊抬起宽大的水袖便挡住了大半张脸,这等在拜堂之时被风吹走喜帕的事,谁都没有遇上过,竟惹得大堂之下窃窃私语者颇多。
皇后掩唇一笑:“个个都说皇上您这个儿媳妇儿是天仙之貌,想来是这老天爷也想看看,才请来了风神呢。”
这话当然是胡说,但说得皇帝开心,说得圆满顺滑就好,这么个喜庆的日子里头,说这样一些讨喜的彩头话出来,最是能化解眼前的尴尬,有了皇后这一番说辞,皇帝也龙心大悦,捋着胡子说道:“身为临澜女子就不必拘这些闲礼,你便把那袖子大大方方地放下来吧。”
这话自然是说给新娘子听的,人们一听这话可就乐了,谁不想一睹新娘子的仙容,咬着耳朵猜着今日这新娘子长什么样子。萧天离看了皇后一眼,她正一脸的期待。
只见那方水袖慢慢放下,先是一对远山眉长长扫入鬓,再是一双如墨眸微微一转便是风情万千,接着一点玉琼鼻俏皮地跳出红衣来,最后一张桃红唇微微扫着浅红的胭脂似桃开初开,最后长眉微挑星眸一转,朱唇微启便生生成就了道不清说不尽的妩媚和妖娆。
这样一张颠倒众生的脸,不是齐倾墨是谁?
于是便得了满室俱寂,似乎连呼吸声大一些,都会惊吓到眼前这样的美人。那大殿之上,一对身着红衣的壁人站在一起,映着外面飘洒的白雪,像是这世间只剩下他们二人一般,那里自成了一方世界,隔绝外世所有的人烟,似乎再没有人另一个更配站在那里取代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
他们两人,便已经是完美。
柳安之这样想着,突然莫名难过得心里发堵,旁边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反过头一看却是晃着酒坛子的萧遥,萧遥说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小伙子你莫强求啊。”
“我强求什么了?”柳安之闷声道。
“强求不可求之事啊。”萧遥今天不知是喝多了几口酒还是怎么回事,说话的腔调竟然有点哲学家的味道了。
“爱来不来,我才不会求谁!”柳安之脾气上来了,别扭地转过头扎进人群里,看也不再看萧遥。
而萧遥看着上方那一对金童玉女似的人儿,不知羡煞了多少人的目光,这样举世无双的一对佳偶,谁能不艳羡?往喉咙里灌了一口酒,他无奈一声:“果然啊,这道理教别人都比较容易,教自己……就太难了。”
另外一处的皇后和萧天越默契地相视一眼,都流露出不可能的神情,似乎都在问为什么真的齐倾墨会在这里?目光搜索四下找了找齐宇,却没有找到他的身影,萧天越对身边的心腹耳语了几句,便见有人从人群中悄悄出了三皇子府。
这些小动作萧天离不是看不见,只是他此时急得快要疯掉,自然没心思去管。那阵怪风是必然是萧天越弄的,为的就是想让假齐倾墨的脸露出来,如今来了一个真齐倾墨,他们却不知所措了。可是在外面时间拖得越久,齐倾墨就越有早一刻倒下的可能。萧天越和皇后不急,他急啊。
而皇帝似乎很满意这个儿媳妇儿的落落大方不拘小礼,高喊声打破了这一屋子的沉寂:“夫妻对拜!”
齐倾墨便与萧天离对视的眼睛彼此都明白,对方在担心些什么,齐倾墨忽然一笑,似在这场冬雪里开了一朵雪莲,萧天离先是一愣,旋即苦笑,这个时候这种叫自己安心的笑容,是有多无力?
两人拱手弯腰,最后一拜,这夫妻之名,就此定下了。
随着喜婆地一声送入洞房,萧天离尽量让自己的步子看上去没那么急切,让脸上的笑意能掩饰得住焦躁,与齐倾墨手中各执着喜带的一头慢慢往洞房处走去。
原本不过几步路的距离萧天离却在今日觉得格外久,终于走到了新房里头,萧天离拿出些银两打赏了下人,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把他们赶了出去,一等他们走远倒听见齐倾墨软倒在床的声音。
“倾墨!”萧天离大惊,赶紧给齐倾墨输着内力,顺手揭开了齐倾墨头上的红盖头,想来这样子挑喜帕的新人,他们也算是头一对了。
床上的齐倾墨双目紧闭,脸上的血色齐齐退下,身子凉得发寒,咬着的双唇一直在发抖。萧天离不停地搓着她的手,又把屋子里的火炉挑得旺了些,拿过百子千孙被盖在她身上,口中喃喃道:“倾墨,你是不是很冷,别怕,我在这里你别怕。”
早等了多时的柳安之等人打开窗子跳进来,一把拉开萧天离,柳安之开始给齐倾墨行针走脉,又掏出了几粒药丸给她喂下,一直忙得额头冒汗才停下,最后把了把齐倾墨的脉,说道:“晚上可以醒过来,但不能着凉。”
“那就好。”萧天离身子一瘫,坐在椅子上再说话,今日这婚成的,可真是惊心动魄,齐倾墨啊齐倾墨,你行事之前难道就不能给我先打个招呼吗?
鹊应扶着齐倾上床躺好,拉过被子盖好,红通通的眼眶显然是刚哭过。
萧天离疲惫不堪地站起来,走到门口处背对着几人说道:“我外面还要应付,倾墨就先交给你们了,晚上我再过来看她。”
他一袭红衣飘然而出,柳安之心底突然有一丝异样的感觉,他察觉得萧天离与齐倾墨在某些方面是极相似的,比如在绝对的逆境下都能力揽狂澜,又比如在不论多么艰难地环境下,都能坚定地,一步一步地,哪怕缓慢地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绝不会为任何事找借口,哪怕是撑得再累,也不会放弃。
比如现在的萧天离,他完全可以躲在这里不再去应对外面那些虚伪的嘴脸,可是他没有。
没有人去责怪萧天离在这种时候不陪在齐倾墨身边,甚至暗中觉得他这么做才是正确的。儿女情长固然重要,但没有了性命,一切都是惘然。
今日这三皇子府上的来人不少是朝庭里重要的人物,更有皇帝和皇后在场,皇后与萧天越正等着萧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