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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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皇上,是二十五年了,臣妾自十五岁就跟了皇上。”
“二十五年了,朕也老了,越发比不得朕的这些王弟们了。”
“皇上可别这样说,您现在处于壮年,怎么说起自己老了。”
“皇后可觉得自己老了?”
“臣妾平时没有想过,只是身体虚弱的时候才感叹岁月不饶人,以前再好的筋骨现在也不行了。”
“朕何尝不是?”
“皇上是操劳国事,心思多了才会觉得累,皇上平日可也多散散心为好。”
庆羽缓缓长出一口气,“朕看皇后的神色好了不少,能够静下心来绣花朕却也不能。”
皇后抬起头来缓缓一笑,然后有低下头来,“臣妾是闲来无聊才绣花的,皇上有大事要做,臣妾怎么能跟皇上比?依臣妾说这人跟人是不一样的,没有办法比的。”
庆羽听着感到自在,打量着四周。有些朴素,没有绫罗珠宝装饰,只在床边放了盆花草。淡紫色的花开了一朵,还有两个花骨朵,简单不艳丽。细细感觉,到闻见了若有若无的花香,比茶花香还要清淡却又温和,自己觉得安心,不禁问道:“这是什么花?”
“回皇上,这是莫忧草。”
“莫忧草?”他有些不相信,“朕听说过,但莫忧草难养,更别说开花了。”
“八王妃是种花的奇才,这盆莫忧草便是她给臣妾的。”
“前些日子的花会,朕也没见上奇异的花草,全跟往常一个模样,没想到皇后宫中倒养了一株,真应该来这观赏一番才是。”
“皇上若是喜欢,臣妾叫人送到皇上宫中去,这花是臣妾的就是皇上的。”
庆羽看着她,依然安静的绣着绢帕,自己心里却是百感交集,便说道:“皇后这绢帕若是绣好了送给朕吧。”
她对他一笑,然后点头。这样的微笑,让人舒心。
“朕听说八弟宠八王妃宠得过分,皇后说是不是应该再给他一个侧室?这皇室家眷的事情朕是管不着的。”
皇后放下手中的活计,道:“皇上,臣妾也说服不了八弟的,他要是想做的谁能拦得了?”
“这倒也是。”庆羽呐呐的说着,却思考怎么个劝说皇后。皇后看他的神情,便也猜到他是打八王妃的主意,不禁先叹了口气,说:“皇上,八王爷有一半的兵权,现在满朝文武多也听服他的,皇上以前纳蝶舞为妃是因为蝶舞真心喜欢您,八王也只是刚动情而已,而皇莆流云却不同了,八王的心都在她身上,臣妾请皇上以大局为重啊。”
庆羽皱起眉头看着她,她的眼神真切,自己又收回刚才的怒气,道:“皇后为朕着想朕不怪你。”想着皇后说的话,心中泛冷,皇莆流云他真的得不到吗?他向来喜欢猎奇,总也不厌倦,现在看见她,还有王弟,却也觉得自己有些累了。
寿辰
弦妃无聊在宫中的园子里散步,没有遇见皇上,却遇见了静妃。她今儿穿了身漠北女子的裙袍,大热的天还戴着羊毛绒围边的帽子。弦妃看了奇怪,走上去跟她打招呼:“姐姐这是去哪?又为何要这番打扮?”
“自然是找皇上。”静妃见了弦妃过来,也停了下来。
“皇上日理万机,人忙了不能来看我们也是正常,姐姐不要太任性,打扰了皇上。”
静妃听她这么一说拉下脸来,道:“你别告诉我自己真个儿不知道!皇上天天在自己宫中欢乐,把我们俩早给忘的一干二净。漠北前些日子送给皇上一些女人,皇上现在宠她们宠得厉害,你若还在这儿生装,有你进冷宫的日子。我倒不相信了,自己真比不过那几个小骚蹄子!”她说着就向龙宫走去。
漠北的女人,他现在又恋上了漠北的女人。男人经常找些女子代替自己得不到的人,她是蝶妃的替身,而现在这些女人,是皇莆流云的替身。
皇帝寿辰,皇后也来了。这次没有大宴群臣,却只把皇室之人招进宫来。他现在越发讨厌恭维,真真岁数大了,人也便的小孩子脾气。
皇帝皇后居中,弦妃、静妃两侧。王爷王妃四周围坐,三王在右边第一个,八王对面坐着。
流云趴在丈夫耳边笑:“若是以往,她必定是坐在右边避嫌,今儿却坐了靠近你的地方,依我看呀她是压抑不住相思之苦,你就成全人家吧。”
清泽扣住她的臂膀咬着牙笑:“自个儿也看看本王到底和谁近!你若再把我向外推,今晚饶不了你。”
她的脸又开始泛红,却也只能迫于他的淫威之下不得言语。
此时几个漠北的女子走到殿堂中央,随歌起舞。庆羽笑道:“这是漠北的宁安王送给朕的女人,这漠北的女子多豪爽清丽,各个真性情,跳起舞来更有一番风韵。”
流云在下面囔囔着说:“他给皇上送女人来又安的什么心。”清泽拉起她的手笑:“估计是要跟玉阳的皇帝搞好关系然后借他之言把你要回漠北,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咱们玉阳的皇帝也对你垂涎呢,你还没出清王府,他怎么舍得让你出了玉阳。”
流云瞪了他一眼,“刚刚谁还讨厌别人取笑来着,真真不知道‘己不所欲,勿施于人’的道理来。”她低头正要喝宫女斟的酒,又被清泽制止了。“我们谁都不说谁,看舞蹈,这酒也不能喝,对身体不好。”他就光明正大的搂着她,一点也不收敛。
一支舞完毕,庆羽的眼神飘了过来,看到两个人亲密的样子十分不悦,又笑道:“朕听说八王妃也是漠北人,不知道跳起漠北的舞蹈是个什么样的情形。”
众人皆捏了一把汗,生怕皇帝跟八王起了冲突,八王妃的身份不似他的皇妃,在坐的女人,有谁比得了她。他这样说,分明是不给八王面子,他们两个若是闹起来,必定要折腾上许久。
八王妃淡淡一笑,道:“回皇上,流云会骑马打仗杀人投毒,却不会跳舞。”
四周突然寂静。尴尬顿生。
清泽却跟她咬耳朵:“娘子,为夫好害怕。”
流云用胳膊肘顶他。
六王妃打破了沉默,笑着说:“八弟妹怎么也幽默起来,你是漠北人自然会骑马,若论打仗,也不过跟着父亲去过沙场,虽然你有流云剑又精通花药,但杀人投毒却做不来,八王妃一个弱女子倒吹起牛来。”
大家听着,也跟着笑起来。
弦妃见皇上一个月没有见她,现在心思也不在她身上,自觉得苦闷,看旁边坐着的人,英俊潇洒、沉稳安定,比皇上更胜出许多来,芳心更是止不住的倾慕。上次花会清泽一句‘弹琴,手不在弹,心不在琴,出的曲子必然不是好曲子’草草结束了赛琴之事,她竟有几分不情不愿。她瞧大家说得高兴,便悄悄离开。
没过多久,有宫女向清泽传话说离原在外面候着要见王爷。
流云笑说:“你快去瞧瞧是哪枝花。”
清泽不动,“就算是离原那假花本王都不心动,现在更不去了。”
“你若不去莫非要我去?人家倒是苦心,你若不领情也回了人家。”
“是是是,娘子说的是。”清泽跟着宫女离开。
庆羽见八弟离开,一边的弦妃也不见了,自己让众人随便,然后将流云喊了出去。
流云跟在后面,其实她觉得有趣,两对夫妻交错开来幽会,说不准能碰面,真说不准。
“漠北的宁安王倒是对你念念不忘,他送了十个女人来就想让朕把你送回漠北。”
“皇上的妃子都送不得,更何况流云也不是皇上的妃子,他若送,不如送清泽十个女人直接。”
“他说若得不到皇莆流云,不惜动用武力,朕是明白了红颜祸水,这人跟人之间的情事,竟然成了国与国之间的纠纷,你到说说这谁是谁非?”庆羽故意刁难她。
“人总想拥有,拥有后是否满足,满足后又是否会珍惜呢。人乃国之根本,人都会变,又何尝国呢?自古国与国之间便征战不息,今日胜它日亡。国与国之间多是利益纠争,而非正义天下,流云看来,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是非,而国家,如果有也是以大局为重,是主观的是非,这天下谁是谁非何有何绝对的权衡?”
说得大气,却令他不爽,“漠北的宁安王说用你来交换,皇莆流云,你说为了玉阳的百姓,你会去么?”
“玉阳的百姓不是流云的,流云自然不知。”她嘴角轻笑,竟抹出几分嘲讽,“但如果是为了息战而利用女人,皇上,流云只能说您老了。”
庆羽看着平静从容的皇莆流云,那样的眼神,跟清泽一样,虽然他看不见底,但清澈幽深得让他退却。
果真让她碰上了,月下花前,娇美泪人投怀送抱,好一个浪漫。
流云对皇上笑:“你的妃子跟流云的丈夫在一起,皇上不去管管么。”
庆羽觉得讽刺,这寿辰倒惹得自己成了孤寡老人了,他甩袖离开。
流云在长廊上坐了下来,悠然自得的样子,她想只有她的心胸能够如此阔达吧,看见了自己的丈夫跟别的女人谈情自己却在一边等着不去打扰。
刚坐下来,弦妃就含泪走了过来,看见了皇莆流云愣了一下,“你怎么在这?”她看见远处离开的亮黄色的龙袍后又出了身冷汗。
“你跟皇上在一起?”
“对。”
她的心全凉了,却咬着牙不死心的问:“你们在一起做什么?”
“说话聊天,却没想到看见了自己的妃子跟别的男人在一起,然后就散了。”流云很大方的全都告诉了她。
弦妃向后退了两步,看流云像是看妖孽般憎恨,眼睛里却还有抑制不住的恐慌。她现在能做什么,心中一片空白,竟有些颓落的离去。
流云看她蹒跚的背影,不禁叹道:“你心里是皇上呢还是王爷,他们心里的是你还是流云呢?”
杀人投毒不需要用剑或药,单一句话,便惹得人心灰意冷。
清泽走了过来,看见流云坐在长廊上,先把她拉起来吩咐道:“小心石凳凉,你出来做什么。”
“被人喊了出来。”
他的脸立刻沉了下来,“他对你做了什么?”
“就像刚才王爷对弦妃那样。”她有些赌气气他。
周围顿时冷了许多,这人是变脸的行家,不仅是脸,全身都冒着寒气。
流云笑:“我开玩笑呢。”
“这样的玩笑可开不得。”清泽拉她抱在怀里,流云又挣脱开,指着他的衣服道:“我不喜欢这粉脂味儿。”
清泽见她吃醋,笑,“为夫脱掉它还不成。”便真脱起衣服来。
“好了好了,这是皇宫又不是家里。”流云压住他的手,“堂堂八王爷衣衫不整,别人还以为怎么了。”
“怎么了?”清泽故意把她拉到怀里问,“如果怎么娘子的衣衫也应该不整才对。”他说着便要脱她的衣服。
“你犯什么风?就想要妻子脱光给别人看不成?”
清泽听了也松开手,“我们回去吧。”还没等流云同意便把她抱了起来,向清王府走去。
庆羽回到宫殿,却没有了心情玩乐。自登基来却没有感觉如此孤单无力,他看了看周围说笑的人,旁边的座位也空了,心情更加烦躁,于是便让皇后善终自己有走了出来。wrshǚ。сōm平日只忙于国事,闲暇的心情少之又少,更不可能去细心关注周围的人,等去看时,方才发现一切跟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宫殿还是宫殿,园子还是园子,却是清冷,皇莆流云说‘人总想拥有,拥有后是否满足,满足后又是否会珍惜呢’。但他究竟拥有这些么,或许这些属于他,它们是简单的东西,不像……人心,或许得不到后才知道自己的弱小,即使是皇帝。他想起了十年前在花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