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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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塔听了大笑,当日他受莫琼的劝一起去麟化助宁安王一臂之力,没想到以前对立的人竟合了他的性情,比那天天哀春伤秋的皇帝爽快了不知多少倍。
莫琼却有些担心,易平去玉阳必然是找皇莆流云,现在独自回来,性情大变,想也是遇到了不如人愿的事情。“王爷当心身子呀,这女人好了是福多了却是祸害。”
“本王是没那福气有什么好女人,只能多贪些女人来尽欢。”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郁,然后有笑道:“族长可不要小瞧这些玉阳的歌女,歌美人娇,床上功夫更让人醉生梦死。堂堂的汉子应该是征战沙场、功成名就,女人这东西,好和多还不都是令自己欢心。”他看见得塔眼睛愣愣的样子,便拍拍手让歌女们过来,他笑:“得塔族长若是看上了哪个,就带会去吧,看看本王的话有没有错。”
得塔见王爷如此大方,万分高兴,却也不敢过于放肆只挑选了最入自己口味的两个。
“不过……族长也要听莫琼族长的劝小心了身子呀。”
说完,两个人大笑。
“王爷好性情,得塔佩服。”
得塔走后,易平知莫琼有话要说,便先开口道:“易平敬你的胸襟,族长有话就直说即可。”
今日皇莆流云已嫁玉阳八王爷为妻,而这孤独的人自有伤心处,多少年的情谊就如此消失不见,令人不痛也难。若能够缓和也罢,他就担心他逃脱不开自己对自己的纠缠,放不开,看不开。
“说也惭愧,老夫当初助战王爷却是被皇莆小姐指点。”
易平的眼睛突然沉静了下来,他还是忘不了她。
“那日,她对老夫说维护漠北的安危向来是各族人的责任,现在国家频频受到沁弓的侵略,各族却不一致对外而是关注自己势力的消涨,皇军跟宁军各族兵戎相向,她问老夫漠北族人兵力两分不管外扰只在明争暗斗考虑到漠北的安危了吗?漠北族人在国家安危之际还只是在考虑自己的得失吗?这些话,老夫没有忘,也不敢忘。”
“族长若是没有容纳易平的气魄也不会如此。”他不提她,闭上眼睛却依然是她的模样,那种没有表情话语却偏冷的样子。她是大将军的女儿,自小也历经沙场,气宇自然阔达,他依然能记起她给自己流云剑的话语,字字如暖风激励人心。
“老夫离开的时候,她问老夫的忠诚是对漠北的皇室还是对整个漠北国家和漠北的子民,老夫被她这么轻轻一问,却也茫然,想不到就这么糊涂得过了半辈子。”
莫琼走后,易平一个人躺在卧椅上思考刚才他说的话,麟化之战竟也有她的帮助,她向来不过问政治权势,但肯对莫琼说必然知道莫琼是识大体明事理之人,她肯对莫琼说必然是要帮助自己。
所谓的忠诚是对漠北的皇室还是对整个漠北国家和漠北的子民,这句话却问得深沉,一句话问得皇军跟宁军各族不再兵戎相向,她是在帮他。现在他不仅有了宁军各族,却还得到了皇军的认同。
皇莆流云啊皇莆流云,你若无情无意,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安静的等自己的思绪平静下来,他吩咐下人将带回来的歌女送到皇宫去。
“王爷,这样不要吧。”
“怎么个不好?”他眼睛也懒得睁开。
“向来都是皇上送王爷大臣女人,却没有王爷大臣将自己府上的女人送到皇宫去,这样恐怕不符合规矩。”
“你只管送去就可以了,这些女人,皇兄会喜欢。”
天气渐暖,玉阳的宫中也有了生气,阳光落了下来,扫去不少阴寒。弦音宫的园子里,花草已经开始萌芽,弦妃见天暖了,就将古琴搬了出来。
皇上正游着园子,看见了弦妃抚琴便走了过来。
他拿过落在琴边的锦缎,上面写着词曲。
“臣妾该死,不知皇上驾到。”弦妃见曲谱没了,先是缓缓太头,看见了皇上急忙起来行礼。
庆羽笑道:“弦妃弹得好个入迷。”然后拉着她一起坐在琴边。
“臣妾见今天天气不错,便走了出来谱曲。”
“也是,你每年这个时候总要做一些曲子来弹给朕听,看来朕最近又有耳福了。”
弦妃见宫女将茶送了过来,便亲自接过递给皇上,看他摇手就先放在了托盘上。“这谱曲却是最难的,臣妾这几日一直在揣摩调子,想了改,改了又添。今天天也不冷,索性把琴也搬了出来试音。”
“可惜你姐姐走的早,不然这也难不倒她。”庆羽说着,也万分伤感。
“姐姐是难得的才女,可惜天妒英才,没有那享福的命。臣妾现在想来也伤心,如果可以的话,臣妾真想代姐姐去了。”她轻轻说着,眼泪却流了下来。
庆羽只是叹了口气,然后帮她擦了眼泪,“我竟想起你们一起合奏的《高山流水》来,那样的畅然大气现在也难得了。”
弦妃见皇上闭着眼睛伤神,就连说话也自称‘我’,心中一凉,然后笑着说:“皇上若是喜欢,臣妾也做一首流水的曲子给皇上听。”
“也好,天天听些赞花伤花的曲子竟也有些腻了,换些情境也好。”
“是,臣妾知道了。”
庆羽招了下手,弦妃知意把放在旁边的茶端了过来,他喝了口茶,又看着她说:“你姐姐生前也跟你最要好,但棠信似乎也不喜欢来你着弦音宫转转。”
弦妃低下头来,“是臣妾不好,自己没有孩子却也不知道如何跟孩子相处,皇子素来不喜后宫,臣妾有时侯想他也见不着人,见着了又想起姐姐,真真让人伤神。”
“你跟着朕也有十年了,却不得生育,想来是朕对不住你。”
“皇上千万不要这么说,皇上大度不计较臣妾身份低微,十年来对臣妾万分宠爱,臣妾心中自是感激不尽,皇上若这么说便折煞臣妾了。”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你倒要谢谢八王弟才好,如果没有他将你从青楼赎出,也没有了你的今天。”庆羽若有所指。
“臣妾要感谢姐姐才是,若当初不是她的舞姿获得八王爷的赞赏,臣妾也不会得到皇上的厚爱。”
正说着,静妃走了过来,她笑语盈盈给皇上请安,一袭白蓝色的锦衣,在暖意中更加清亮。庆羽多看了她两眼,道:“爱妃这身衣服很是漂亮。”
听见皇上夸奖她笑得更灿烂,“过年的时候臣妾去王弟家贺礼的时候,见八王妃如此穿着,自个儿也觉得好看,便也做了一身,弦妃妹妹若是觉得好看,姐姐也去给你做一身来。”
弦妃笑得温柔,“妹妹就先谢谢姐姐了。”
“谢什么?我们相处也这么多年,都熟成这个样子了,还用谢?”
庆羽见她身后的宫女提着锦盒,好奇道:“静妃这要去哪?”
“回皇上,臣妾正要去皇后那,正巧碰上了皇上便先来请安。皇后姐姐自从年前感了风寒现在身子骨儿还不硬朗,这不,臣妾自儿做了补药给姐姐送去呢。臣妾想来姐姐的寿辰也到了,顺便去打听打听姐姐缺什么,臣妾也好做礼。”
“你倒也心细。”
弦妃听了惭愧着说:“是臣妾不好了,这几日天天想着怎么谱曲子,竟然连皇后姐姐的寿辰都给忘了。”
“皇后也喜欢低调处事,每年的寿辰也是简单过过就算了,你仔细想你的曲子,朕见她身体不好,也不喜欢人去闹她,让她静下心来养病也好。”
皇上又坐了会儿,原本准备去看看棠信最近的学业,却因刚才想起了蝶妃仍然有些伤感,便也决定不去,只呆在园子里听弦妃弹弹曲子闭目养神。静妃自觉得没什么意思也就退下,去了皇后的凤宫。
清泽和流云出游回府,便开始忙碌。流云被清泽压迫陪他一起整理事务,几日过后,竟也清闲下来。
今天一早涵乐就来府上跟他声明是王嫂约去出去,不是他主动。这女人,敢情以为他真的是心胸开阔之人?竟然明着去跟小叔子逛街。现在倒落得他一个人在后花园无聊。
自从他跟流云说了后花园随便她种些花草后,她闲着的时候就跑来试种、移栽些花草,现在有的已经发芽开花了,他现在也开始好奇这些奇花异草了。
离原在后花园找到了他,不免笑道:“堂堂八王爷也有如此细腻的雅兴。”
清泽白了他一眼,“这些花草只许适合你就不许本王看了?”
……他有顾及清泽却没有,开玩笑开不能太离谱才好。离原恍然大悟,只怪平是嘴太贫,没有想到自己有弱点才处处占了下风。
“你来做什么?”
“当然是禀报事情了。”离原一副‘我给你做牛做马你却不愿意理睬’的愤恨表情。
清泽笑,“说吧。”
“宁安王暗地里笼络皇军各族的人马,现在更为积极,不仅是族长,他现在还时不时送些女人进宫。”
“我还以为他准备死在女人怀里,没想到现在机灵了竟让他皇兄死在女人怀里,”清泽究竟有些嘲笑,“不过说起来他皇兄的确比他适合。”
离原阴了脸,眼前这人完全不当回事的看笑话,不看看宁安王也针对的是谁,到底是没心还是心丢在了女人怀里?
“这事情应该由飞照跟扬帆来说,怎么你来了?”
不想见他?他还不想露着自己的脸四处招摇,尤其是来清王府,尤其是在王妃不在的时候。“他们两个见你们去省亲,索性也跑了出去放疯。”
“回来有得挨老爹的板子了。”清泽有些幸灾乐祸。
“袖儿以前的琴技基本上都恢复了。”自从给了她古琴后,曲子也弹得越来越好,跟以前不相上下。”
“记忆呢?”
“没有,估计是不可能恢复。除非……”
“除非什么?”
'奇'“除非让皇莆给她调些草药,说不准还有可能。”离原有些幸灾乐祸。
'书'“免了。”清泽哼哼道,麻烦的事情他不想做,麻烦他妻子的事情他更不想做。
'网'离原看好戏的看着清泽,却遭来冰冷的眼神,他只能继续说道:“宫中有三个美人被贬了出来,两个被杀,一个流产。”
“礼部尚书这也管着真不容易啊。”
离原再白他一眼,“你若不想听就算了。”
“本王可没这意思,礼部尚书现在就走了,谁陪本王谈心聊天?”
“谈心聊天?免了,我没那雅致。”是非之地等少处多久少多久。“这两个女人在宫中也算是无法无天了。”
“是在宫外无法无天。”清泽笑着纠正。
“那你倒说说谁是暗杀谁是用毒。”
“自然是弦妃杀了两个美人,她向来不漏声色、斩尽杀绝,至于静妃,她自流产得知不能生育后便有恨,毒死几个也能泄恨。”
“我看她最想毒死的便是弦妃了,皇上竟养出了这么多歹毒的女人来,真是不容易。”
“这话你对我皇兄说去。”周围的人,似乎是胆子都很大。
“我的脑袋可只有一颗,杀了就没了,皇上的女人却有很多。”
“女人是祸水啊。”清泽笑,“一个女人或许不成气候,多个女人搅在一起便是了,后宫就像个深水潭,不会浮水的千万别去招惹。”
离原看看他,表情有些意味深长,“有一件事情你还没猜出来。”
“什么事情?”
“你的妻子,皇莆流云做什么去了?”
提起来他就不爽,“喊着涵乐去逛街了,说挑选些东西。”
“那她要挑选什么东西?”
“她还没回来本王怎么知道?”清泽见离原的表情怪异,想起他们昨天的对话,流云问明天是不是皇后的寿辰,他说多少年没过了,不用理会。“她去选寿礼?现在在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