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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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前在想幸福是什么样子,如果说是摆脱后的满足而已,那么能让情绪转变成自己希望的都可以称为幸福了,平静了,去找刺激,寂寞了,去找欢闹,空虚了,去拥有,厌倦了,便抛弃。
清泽问那你现在幸福吗?
流云笑着说,“让我想想。”
“还需要想?”
“我总觉得有时候看着你就想把你吞掉,吞到心里,可又不舍得,若你不见了,我的心也丢了。”
“听你说情话真是不一般的舒服。”清泽的声音低柔。
“我说的是真话不是情话。”她说话总不会像他那样挑逗,这样的功力自己也学不来。
“这真话比情话更美。有如此红颜相伴,上天对清泽不薄。”
流云却笑着看他,那人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感谢上天的人,她咬他的耳朵取笑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谦逊虔诚起来,我竟不知。”
在凤阳一玩竟过了十多天,眼看就出了正月,清泽依然不急着回玉阳,又拉着流云去了鸿滨,说到底要看看她的花草园,两个人便携手又跑去了鸿滨。
清泽以为她的花草园只是个简单的园子,却没想到竟是这样一个纳千顷之汪洋、收四时几烂漫的园子。鸿滨皇后赞赏其天资过人,单几副花草内服外用就可以容颜常驻,然后拿皇家的御山给她封地,一个山上种满了奇花异草还被她称做园子,估计也只有他的女人能做的出。
鸿滨国土成南北狭长的带状,南部跟凤阳一样温暖湿润,中部地势偏高气候凉爽,偏偏这北部地形气候怪异、花草鱼虫也怪异。虽然是冬天,山上依然是五彩缤纷的树木,天上依然是欢腾跳跃的飞鸟。流云说这里的水土有灵性,竟生出这么许多神奇来。她最初来鸿滨的时候完全被吸引住了,天鹰夫妇感觉与她有缘便收她为徒,从十三岁到他们见面间,这里便是她自己的家。
山下面是零星的庄子,住在这里的人都是调药的高手,虽然流云会做出成千上万种药与解药,但关于花草树木的阅历往往没有长者浓厚。所以每次出行时都会询问他们,或是回来的时候将带会来的植物拿去请教。她刚到达时突然就想起了清泽对花粉的提议,就去问他们。
听说有一种双生花,一雄一雌,雌花滋阴雄花补阳,一死双亡,难寻更难得。双生花有不少种,但像这样一阴一阳倒是少见,不如叫做眷侣草。流云跟清泽商量什么时候去寻来摘种,抬头看见了怪味的果子,便飞上树摘了几个颗,两个人就齐齐坐在湖边聊天。
“这种红叶绿叶的树结的果实也味道不一,而且经常是一甜一酸一苦一涩,我就叫它脾气树。”她拿着一串四个的果子给他看,然后递给他一个,“长得倒是一样,味道却十足不同。”
清泽咬了一口,是甜的。
“怎么样,味道不错吧。”
“甜而不腻,清凉解口。”清泽看着她,好奇她吃的是什么味道。
“酸的。”她还没有吃就知道,然后再给了他一个,说,“这是苦的,我不喜欢吃,你尝尝。”她说完表情都皱了,不禁喊道;“呜……好长时间没有吃,怎么这么酸了!酸得我一直流口水。”
“我尝尝。”清泽说着直接把唇压了上去。
流云以为他要吃果子,没想道就直接吻住了她,原本想要挣脱却感觉到唇舌间甜味四溢,也主动跟他缠绵。
“进步多了。”清泽低笑道。
“进什么步?”
清泽平躺在她身边,“比起上次喝茶进步多了。”
“你就百般欺负我,我若不看开些岂不委屈?”那声音却是万分委屈,惹得清泽再次压过来威胁道:“你若再这样撩拨我,后果自负。”
“我哪有?”被人诬陷,这不是欺负么?
“没有?你知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柔媚至极?”
“才没有。”她压低了声音说,“我一直是这样说话。”见他的眼神火热,就转移了话题,“我给你吹个歌吧。”不等他回答自个儿站了起来,拿起玉萧,手指轻握,裙摆流转。
花开花飞花满天,云卷云舒云消散,倾泻如水逝如风,霏霏如雪飘如烟。
清泽笑:“你倒是偷工减料,一会儿浪漫一会儿又自在,一会儿畅快一会又缠绵,却只在用内力,没有感情。”
流云斜了他一眼,道:“这是大情,没有听过‘有容乃大,无欲则刚’?”
“我是俗人有情有欲,心中也只容妻子一个,所以麻烦娘子把境界缩小些,不然为夫心中一片茫然。”
流云听他说着,干脆又坐下来,内力流转时她的指间倒也凉些,既然他不喜欢她就随便吹了。
声音幽软,一丝一丝在她纤细的手指上缠了几圈后轻轻散开,仿佛冬天熹微的阳光落在脸上,寒意中有些温暖;又像平静的湖面泛起的涟漪,绵绵铺开。
花开花又败,云出云缠绵,击水有声,微风拂面,下落为雪,上浮似烟。
清泽叹道:“你像裹着解药的毒药,不留声息地就渗到别人心里,等发现时已经无可救药了。”神韵悠然的奇女子,吸引了天下多少人的心,爱恋的心,嫉妒的心,羡慕的心,好奇的心。他越是明白她的引人之处,便越发想把她藏起来,只他一个人细细品位。
“对流云来说,清泽就是裹着毒药的解药了,原本流云打算中毒身亡,却没想到你让流云感到了幸福,以前的我是无所牵挂,情感淡漠,现在却知道了珍惜,拥有。”
“还是我心坏了,把心爱的女人说成毒药。”
流云趴在清泽胸膛上听他说话,闷闷的声音,她抬起头看着他笑,“人人都说红颜祸水,红颜好当,但祸水不是说当就能当的。若流云真真能毒死夫君,这祸水也认了。”
“纵使别人眼中有千万个流云,却也不及为夫心中的流云真实,因为她在这儿存在的这么深、这么深。”清泽拉着她的手落在自己的胸口上,流云盯着他们的手,感动万分道:“纵使别人眼中有千万个流云,我也只在意这心中的那一个。”
傍晚的时候,两个人坐在山腰上流云的院子里看日落云海。
“明天在这里看日出也是很美的,要不要我们起来看一看?”
“小懒猫,你若能爬起来我们就看。”
“这里的冬天比玉阳暖,明天你喊我,我一定能起来。”
“好。”
“清泽,我现在感觉很奇怪。”
“奇怪什么?”
“我们结婚才几个月,怎么感觉像老夫老妻一样?”
“所以你腻了?”声音有些威胁。
“没有啦,我哪有那个意思。我是说人家夫妻都要磨合很长时间,我们却默契的很。”
“这样不好吗?”
“好是好,总有不劳而获的感觉,有些不真实。”
“感情经历爱恨纠葛才刻骨铭心,我们的生活太平静。”
“那该怎么办?”
“就这样下去,过上十年几十年,自然就深刻了。”说得倒是轻松又自然。
“那就这么慢慢过吧……十年几十年后我们会是什么样子?”
清泽笑着看她,“你究竟还有像小女孩的时候。”
“你嫌弃我幼稚?我是你妻子。”
“我是说你现在很可爱。”
“我以前不可爱?”真真一个小女孩。
“可爱,可爱,都很可爱。”
“不听你混说。”流云叹了口气,道:“以前漂泊习惯了,也不会想以后会是怎么样,现在安定了下来,倒是好奇了,想着以后会不会还是现在这个样子,会不会还是这样的生活。”
“以后我们闲了,就来你这园子里做对快活的神仙眷侣。”
“真的?”
“恩,我们每天可以在山上走一走,观察这些花草,然后躺下来手拉手看着天,有兴趣了就跑出去游玩,累了就回到院子里,种种花,养养鸡,谈谈情,吹吹曲……”
“很美的样子。”她十分赞同。“……清泽?”
“恩。”
“你会养鸡吗?”
“……”
利落的农家舍院,一位少妇坐在阳光下缝补着衣服,身边一只母鸡带着一群小鸡安然散步。她穿着朴素却是貌美质丽,柳叶眉细柔,桃花眼温情,纤纤玉指微动一如轻舞,竟有说不出的温婉娴淑。
“娘,娘,我们回来了。”孩子还没有进门就先喊着,后边跟着进来一个壮实又憨厚的男人,是她的丈夫。
女人笑着放下手中的活计,伸出手来迎接奔跑过来的孩子,然后将他抱在腿上。
孩子跳了下来,一本正经的说:“爹说过这样会累到娘,敏儿不坐。”
她娇羞的看了看坐在身旁的男人,笑着对儿子说:“娘不累。”
丈夫将孩子抱在自己腿上,一家三口就聊起天来。
“今天敏儿在学堂学了些什么?”
“今天先生教我们念了首诗,是形容美人的,所以敏儿特地记住了要念给娘听。”
男人听了急忙催促道:“敏儿快念来听听。”
孩子认认真真把诗念了出来,“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女人看的是孩子的表情,而男人听的是诗的内容。“我看这佳人就在我们身边,是不是敏儿?”
“恩。”孩子很赞同的点头,“娘最美,娘才是佳人。”
“你们两个一大一小真真胡说,我就一个妇人家怎么会倾城倾国。”
“谁说你不是?你弹琴的时候是最漂亮的。”
“我要听娘弹琴,我要听娘弹琴。”孩子已经吆喝开了,一副兴奋的样子跑来跑去。
“袖儿,弹个吧。”
女人有些为难,“石哥,我现在没有了以前的记忆,只知道自己无父无母,现在却有一架价值万千的古琴,我怕会惹来不幸。”
“怕什么,”男人笑着安慰她,“我们现在是普通的农户,安分的过日子,这古琴也是一位富家的美丽公子给的,说你以前弹琴就很好听,因为仰慕才送你的琴,我们又没偷没抢。”
女人站起来,轻轻偎依在他身边,叹了口气,“石哥,可我一点都记不起以前的事情,只有一块玉带在身上……”
“嘘——不要想了,只要我们现在好好的就可以,以前的事情你也不要想,我们都不要想,你只有我跟敏儿就好了,我们不会离开你。”他的眼神坚定又温柔,让怀里的女人安心下来。
她缓缓走进房间里,男人跟孩子也跟了去。在房子最里面的古琴旁边停下,然后拿开盖在上面的棉布,她看自己的丈夫抱着孩子做在旁边,满脸的期待,便微微笑着做了下来,手指落在琴弦上,音乐在整个房间里流淌。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祸水
宁安府,日日歌舞平升,美酒买醉,佳人入怀,不知天下苦,不知内心痛。
莫琼和得搭拜访,在厅堂边听见内府的绵软如丝的琴声,真真跟皇宫一个景象。易平走出来,依然挺拔刚毅,眼睛却也浑浊,身上尽沾粉脂气息。
得塔十分好奇,只听说小王爷好战,却没见什么时候贪恋过女人,看这副模样,十足的沉醉于女色。“不知王爷从哪弄来的女人让王爷如此消魂。”
小王爷也是豪爽一笑,“前些日子在玉阳买了些歌女回来,没想到各个媚骚入骨,令人孤枕难眠,族长若是喜欢,本王也送你些。”
得塔听了大笑,当日他受莫琼的劝一起去麟化助宁安王一臂之力,没想到以前对立的人竟合了他的性情,比那天天哀春伤秋的皇帝爽快了不知多少倍。
莫琼却有些担心,易平去玉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