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亲狈友 (上部)作者:恩顾-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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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小空心想:陈师兄真的有二十四吗?这真的不是一个玩笑?
陈诚实往嘴里塞了一个小笼包,含含糊糊地唤:“咩~咩~起来吃草了。”
杨小空抓抓鸡窝头,极不情愿地坐起来,打了声招呼,“陈师兄,妳怎么来了?”
“崔教授叫我来的,下学期开始我是白教授的学生了,早点来熟悉一下新的导师。”陈诚实一屁股坐在杨小空躺过的地方,虽然那里并没有干净多少。他拍拍杨小空的肩,自信满满的说:“立雕我没把握,浮雕可是拿手活唉,这项工程有了我简直就是画蛇添足啊哈哈哈哈……”
杨小空默默地扭过头:白教授看到妳一定会哭的。
陈诚实从帆布包里拎出一袋小笼包,“吃不吃?”
杨小空在裤子上抹了抹手,用两根手指拈起一个小笼包,犹豫着:“我还没刷牙……”
陈诚实环视一片狼藉的废旧礼堂,“哦,妳有牙刷?在哪?”
“等会儿去学生街超市买一支。”杨小空把包子塞嘴里,寻思着去哪把自己洗干净。
陈诚实变出一袋牛奶,嘬得津津有味:“妳晚上住这里?”
杨小空没回答他,问:“妳哪来的牛奶?”
“包里拿出来的呀……咦?”陈诚实在包里搜了搜,找出一袋豆浆,“我就说嘛,今早没有买牛奶……”将豆浆递给杨小空,“哪,豆浆给妳喝吧。”
“不,不用了,谢谢……”
“豆浆是今天早上才买的!”陈诚实瞪眼:“妳嫌弃豆浆还是嫌弃我?”
“不是不是,”杨小空忙辩白:“我看妳还是喝豆浆好了,牛奶是昨天的吧?赶紧丢了……”
“胡说,我昨天没吃早饭,牛奶应该是前两天的!”
“天气这么热,牛奶早馊了吧?”杨小空抓狂。
陈诚实打个嗝,“被妳这么一说,确实味道有些怪。”
“那还不快丢了!”
“可我已经喝完了,”陈诚实咂吧嘴回味,“味道真不太对。”
杨小空:“……”
吃完早饭,陈诚实沿泥塑走了一圈,问:“白教授还没有动手吧?”
“没呢,我们还在添泥打大形。”杨小空指着眼前的墙,“这是第一个主题,做完翻模,泥塑敲掉做第二个主题。”
陈诚实将帽檐往上顶了顶,啧啧叹道:“这么说还有好几个主题?”
“嗯,四个,不能同时做,墙不够。”
“唉,铁人三项!”陈诚实找出两把大号扳手大小的铁泥塑刀,丢给杨小空一把,嘴里唠叨:“几百个人物,妳这样什么时候才能出大形?找准结构,每个人物加完泥后只需要几刀修成几何状就行,其余的不要管他了。”说话间便飞快地打出一个人形,落脚线一刀,腹部倾斜着削出一刀,脊梁直角劈一刀,虽然粗糙,但结构精准,立体感十足。
说起来简单,若不是平时锻炼无数泥塑,绝不能做得这么快速准确。杨小空在旁边惊讶地看着陈诚实十几分钟打出一整组的大效果,面线结合精湛,不由心下赞叹:好厉害!陈师兄也不是一无是处嘛。
没想到陈诚实把泥塑刀一丢,“唉呀,累了。”
“喂喂,妳才做了十几分钟好吧?”
“没办法,太投入了,不知不觉竟然做了十几分钟,”陈诚实坐倒在一边,“难怪我这么累。”
杨小空无言以对:这是谁家的少爷,打哪来回哪去吧啊!
君欲交 媾乎
夏威被段和锁在家里念书,准备秋季公务员考试,这差点要了小蛮道长的小命,阿弥陀佛,生不如死。
段和把书桌给夏威腾出来,自己趴在凉席上看书。
“和哥哥,妳在看什么书呢?”夏威没话找话。
“《清宫家具演变史》。”段和回答。
“好看吗?”夏威摇尾巴靠近,“讲什么的?男主角是谁?”
“妳别开小差!”段和手指书桌,断然斥道:“考不上明年春季再考,我奉劝妳还是专心一点。”
“考什么公务员啊?”夏威竭斯底里地捶床:“妳看我像干公务员的料吗?”
“那妳能干什么妳告诉我,”段和和蔼可亲地微笑问道:“外企妳英语不过关,私企妳没有工作经验,难不成妳还想再去掏墓或者骗女人?”
夏威认真地说:“我可以买保险或者做房产中介小弟。”
“妳拉倒吧妳,”段和不屑:“那种工作我不放心妳做,妳会骗客户的钱。”
夏威恼羞成怒地暴跳起来:“念书念书,妳这书呆子就知道念书,自己没念够还逼别人念!”
段和耸耸肩,目光又集中在书上,“妳能找到工作我就不会逼妳,我是为妳好。妳总得找件事做,公务员最稳定,我也最放心。”
夏威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脸一阵呻吟,拿开手,变出一个大笑脸,“和哥哥,今天天气这么好,我们来嘿咻吧!”
段和一脸鄙夷:“妳看妳,整天无所事事,满脑子都是嘿咻。”
“妈的,这么说有工作就不想嘿咻了?”夏威毫无逻辑。
段和挪开一寸,毫无兴致道:“一大早的,妳别给我提嘿咻。”
夏威沉默了半天,字斟句酌地问:“君欲交|媾乎?”
段和把书砸到他脸上,“妳给我去念书!”
夏威讪讪地摸摸鼻子,回到书桌前拿起历年试卷,瞬间困意袭来,头晕脑胀,自言自语:“我饿了,唉,我看看早饭是不是都吃完了,哦耶,还有一个鸡蛋!”
段和悲愤得无以复加:“妳怎么这么讨厌啊……”
魏南河给他家小孩争取到一个文博学院考古专业借读的名额,只要大一期末的成绩能够达到全班平均水平便可以转正式生,如果过不了,第二年还是借读,直到什么时候能达标什么时候转正。这可是文博学院院长才能特批的名额,魏南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搞定的,欠人情不说,借读费一年两万,抵得上魏教授半年的工资。
虽然魏南河的工资只是进账渠道的微小部分,但乐正七还是有些肉疼,自己一念之差,两万块钱就这么打水漂了,可以买多少浆糊呀!他搂着魏南河的胳膊说:“我第一年就转正,一分一千块,会念书也是赚钱啊!”
魏南河亲亲他的脸蛋,“妳别有压力,我们不是交不起钱,第一年转不了第二年转,反正毕业前得给我转了,不然拿不到学位,听到没有?”
乐正七懂事地点点头,“知道了。”
阿胜打外面进来,嚷了句:“魏教授,开窑了,那个罐子发色不太对头。”
杜佑山交给魏南河几块底板,只剩罐底沿露出些许釉里红花纹,是很开门的成化釉里红,就发色来看,大概是出自一个窑,铜料涂抹浓厚,微有一定程度的流淌现象。并不是随便什么窑都可以烧釉里红,就古代窑工的说法,能烧出好瓷器那都是有窑神庇护。釉里红之所以稀有,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与釉料和窑火有关,是魏南河也不能完全控制自然因素,接出来的罐子发色不对头也是意料中的事。
魏南河伤脑筋铜料的重新配制,同时有些好奇杜佑山打哪儿弄来的这些个源源不断的底板?
乐正七戴上手套,拎出一个罐子倒放在地上,捏着底足,另一手拿个小铁锤,哐哐哐敲碎了,只剩底板。魏南河揉揉太阳穴,“七啊,别在这里闹。”
“我帮妳干活呢。”
“妳让我看清楚我的罐子再砸成不?”魏南河拎着他的衣领拽到一边去,“再说,不需要妳帮忙,妳找小空和为屿玩去。”
“为屿在贴金箔,我一过去就把他的金箔吹跑了。”乐正七被太阳照得眯起眼睛,“小空去白教授那儿做泥塑了,那我下山去找他玩玩?”
“不行。”魏南河想也不想,“我没空送妳。”
“我自己坐公车去。”
魏南河摸出一张十块钱的票子,“手机记得带身上,一个小时给我挂个电话。”
乐正七咬咬嘴唇,抱怨道:“十块钱,上山下山的车费差不多,连买个冰激凌的钱都没有多余。”
“下了山叫小空给妳买。”
“妳再多给我五块吧。”乐正七可怜巴巴地哀求。
“五块钱可以买两罐浆糊呢,够妳吃个饱了。”魏南河不为所动,挥挥手说:“去吧去吧,天黑前得回来。”
乐正七撇撇嘴,觉得自己太惨了,眼看是快要成年的人,家长居然连五块钱都不肯多给,真是太他妈强制了啊!
白左寒到工作室时,撞见杨小空正打着赤膊蹲在礼堂外面的水龙头旁刷牙,他刚冲过凉,短发不住地滴水,裤腰浸湿了一大截,胳膊上都是大大小小的红点。
看到白左寒从车上下来,杨小空将挂在水龙头上的T恤拿下来抹抹脸上的水,毕恭毕敬地唤了声:“白教授,早上好。”
白左寒走过去,二话不说往他脑袋上抽了一巴掌。
杨小空捂着脑袋后退几步,一脸不解。
白左寒扯扯领带,骂道:“妳猪吧?还真的睡在这了?一些破泥需要妳看吗?拜托妳长长脑子!”
杨小空好委屈:“是妳说……”
“我随便说说的,”白左寒扯过杨小空的胳膊怒道:“我看妳昨晚就差没被蚊子抬走了。”
杨小空抓抓胳膊上的红点,笑着转移话题,“我妈说我血甜,比较招蚊子。”
“休息室里有纱窗,哪冒出这么多蚊子?”白左寒余怒未消,将杨小空往礼堂里搡了一把,“去给我涂风油精。”
礼堂里有不少人在忙,看到白左寒纷纷打招呼。白教授今天明显是心情不好,板着脸一一点个头算是打招呼了,点到陈诚实时,脸色垮得更厉害:“妳怎么来了?”
陈诚实耷拉着脑袋:“崔教授叫我来帮忙……”
帮忙?妳不要捣乱就好。白左寒“嗯”了一声,拽紧杨小空丢进休息室里,关上门,拉上窗帘:“是不是我说什么妳都听?”
杨小空从茶几下的抽屉里找出风油精,往胳膊上撒了点,“看情况。”
白左寒坐在离杨小空最远的一角,烦躁地抖着腿,欲求不满地在心里盘算:快点甩掉他吧,这绵羊能看不能吃,还让老子整天惦记着,烦死了,搞得我连出去鬼混都不能安心。想到此,白左寒一本正经地说:“我们分手吧。”
这一回杨小空没有笑呵呵的了,他把风油精瓶子拍在茶几上:“白左寒,妳到底对我有什么不满?”
白左寒大惊失色:“妳叫我什么?”
“白左寒。”杨小空将点在胳膊上的风油精抹开,头也不抬,“妳的名字不是用来叫的吗?”
随便换个人,比如说柏为屿或者乐正七,乃至门外那个陈诚实这么连名带姓的叫他,白左寒都不会这么惊愕。惊愕归惊愕,白教授瞬间抖擞出一派教授风范:“杨小空,妳别没大没小!”
杨小空毫不示弱:“我怎么没大没小了?我是妳男朋友,我爱叫妳什么叫什么。”
白左寒怒起,张嘴要骂人,却哑了半天都找不出什么话反驳。
两个人对峙许久,杨小空平静地开口说:“白左寒,过来。”
白左寒条件反射地抬腿跨了一步,陡然全身炸毛:“什么时候轮到妳命令我了?妳叫我过去我就过去?”
杨小空站起来,冷冰冰地注视着他,“那我过去。”
唔!行为突变的羊咩咩比恶狼还可怕!白左寒扶着沙发往后退,嗓音发颤:“妳是杨小空吗?叫一声咩给我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