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锁心-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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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打算么?”
她嚼着糕点,半天没说话,眼神直直地定在矮几上,“你是打算跟那个姓李的男人了吧?”
“他是我的任务。”
哼笑,“不只吧?如果只是任务,他会帮你护着阿梓一家人?”
捏来一块糕点,放在指尖玩耍,“不是你想得那样,对我们这些人,谁会无条件相助?”李卒留着我,护着我,多半是为了查明我背后那个还没查出身份的人。
“不管他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至少你对他还有用,这就行了!”她再饮一口凉茶。
欣赏着指尖那精致的糕点,“你想做什么?”
她的眼神渐升凌厉,“杀掉老妖婆。”
捏点心的手微微一顿,随即冷哼,“想法挺好。”不过有点白日做梦。
“怎么?你不敢?”她看我。
我浅笑:“我怎么保证你不是在用苦肉计钓我?”也许她是老妖婆给我用的苦肉计,幻谷里的人,有几个是值得信任的?
她也浅笑,“边走边看,不就不知道我是不是在跟你用苦肉计?”
“想让李卒帮忙,你大可以直接找他谈。”找李卒比跟我说有用,也许李卒会收下她,毕竟他原本就是这么打算的——用幻谷的人对付幻谷,只有老妖婆知道一切真相,知道是谁派我做他的侍妾,目的又是什么。
“他要是能相信,我还来找你废什么话?”
对她的这个大胆的提议,说真话,我没太大兴趣,因为不知道她是真是假,“如果你真能杀掉老妖婆,我自然欢喜。我可以帮你试试,但不能保证会成功。”
最近,我似乎转行做了大夫,阿梓、李卒、小辉,现在再加上紫姬,我几乎成了救命的圣人。
用完伤药,因她体内有冰片,不易药力发散,不得不用热毛巾覆住全身,以防药液凝在经脉之中引来剧痛。
如今天冷,热水冷得快,需要一直不停地更换毛巾,相当费事。
换毛巾的过程中,因见她盯住我的颈项处,不免低头,这才发现衣衫j□j的地方,有昨夜他留下的吻痕……
她将一侧脸贴在手背上,笑笑,“我们之中,数你的样貌和身段最好,却从来不用跟那些臭男人睡觉,如今又让那个秦王如此看待……”双眸紧闭,“记得……我的第一次是在十五岁时,跟一个大胡子的土匪,我至今还记得他那张令人作呕的脸,杀了他之后,我在寒潭中足足泡了一整个晚上,却仍旧洗不掉那气味。”淡淡呼出一口气,“阿桑——你太幸运了。”
我从她身上取下一条毛巾,放进瓷盆中重新拧过,“你是想说,让我小心吧?”因为太幸运了,可能会有更大的阴谋在后面等着。
“不知道。”她微摇头。
“……”
“我见过阿梓了。”
“……”看她,“在哪儿?”
“苗疆。”
苗疆……看来李卒没对我说谎。
“那个姓龙的男人迟早会害死她。”她道。
“我知道。”我也曾想把那个姓龙的男人除掉,可又怕阿梓伤心,毕竟他们之间已经有了一个儿子,而且阿梓是动了真心。
“蓝絮仍在找她,不过——有你那个秦王护着,他们暂时不会有什么大事,反倒是蓝絮的问题比较大,带不回阿梓,她会被种上第二粒冰片。”
“……”看来人人都有自己的难处,我到真算是幸运的。
雪停停走走的,下了一整天。
点灯时分,我方才动身往秦王府去。
他也刚回府,见我在,到也没什么好奇,大概是以为我来看小辉。
“紫姬来找我,说是想跟你合作。”接过他递来的外袍,放到门边的藤架上,“你怎么说?”
他没有马上回答我,而是先去洗手洗脸,“就只有人来?”扔掉擦脸巾,随手对我指一下衣橱的方向。
我窒了一下,终还是过去打开衣橱,从里面取出一件银灰底的家居服,帮他换上。
“不是什么人都能成为我的人,如果她的投名状不合我的意,还是趁早不要来找我。”他道。
“投名状……你想要什么样的投名状?”停下手上的工作,抬头看他。
“你这么想帮她?”他的眉梢微扬。
“到也不是,只是好奇,她是真想背叛幻谷,还是苦肉计。”
“既然你这么想……”他沉思半下,“那就让她加入我们,如此一来也可以快点知道她的意图。就让她到广陵去帮我查个人,如果能查到,我便允许她出入王府,甚至可以直接见我。”
“……你让她查的人——是跟大名寺里那两位故人有关么?”他在广陵只有这么一件未了的心愿。
“是,那个人当年信誓旦旦地说要保护她们母女,结果,却让她们暴尸荒野。”
母女……原来大名寺里那一大一小的灵位是一对母女——
见我愣神思索,他勾起我的下巴,让我看他的双眼,“她们是我的二娘和只有两岁多的妹妹。”
“……”二娘和妹妹,难怪他当时的情绪那么不好,“怎么会突然告诉我这些?”
“你现在知道的,又何止这些?”松开手,走到书案前,“二十一年前,成柳府的事,你应该听说过吧?”坐到案后。
我点点头。
“我父亲因嫡乱受牵连,被赐死,死后又被一众官员诬陷谋反,成柳府被查抄,男丁被全部问斩,女人被充作官妓,唯有我被月革人带走。”抬手,以拳头抵住鼻端,“父亲临死前才告诉我,我有个二娘和妹妹,他说已将她们交给了一个他最信任的人,让我在安全后再去找她们。”
“……你是怀疑那个带走你二娘和妹妹的人,是幻谷背后的人?”
笑着摇头,“如果他有这个本事,我不会到现在还在查。”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父亲不是个轻易就范的人,被赐死时,他却丝毫没有做任何反抗,反而引颈就死,他心中一定有什么顾忌。而且,在他死后,那些官员才蜂拥参他谋反,对于一个已死的人,他们做得太过多余,可见……是有人想对李家斩草除根……”
“……”看着他那淡然的表情,“所以——你回魏国来,是为了寻仇?”
他淡笑,“年少的时候,总会把一切想得太简单,以为私仇就是自己的一切。”
我侧身倚到书架上,“说吧,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他跟我讲这些真心话,定然是要我为他卖命的。
“帮我查幻谷背后的人。”他倚到椅背上,半眯双眸,“现在,我已经把该排除的人都排除了,该是揭开真相的时候了。”
低眉思索一下,“只要你能保证阿梓他们的性命,让我做什么都行。”
“不要轻易把要害露给对手,这么做很不明智。”他奉劝我。
“连自己的命我都无所谓,他们还能算是什么要害?”站直身子,来到他身侧,“把那个投名状的样貌说一说,回头我去告诉紫姬,让她动手帮你找。”
他伸手拉我坐到他身边,“这么快就走?见过那个叫小辉的男孩了?”
“见过了,能住在你这王府大院里,是他有福气。”前段时间跟着我时面黄肌瘦,如今白白胖胖的,可见日子过得很不错,用不着我担心。
“晚饭吃过了没?”低首问我。
“吃过了。”
“陪我再吃一遍。”执起我的手,起身往偏厅去。
他的居处向来幽寂,没人轻易敢来打扰,所以我也不必正襟危坐,蜷着双腿,一手抱着膝,一手玩着桌上的茶杯、茶碗,也算得上陪他吃饭。
无意中打开了一只瓷罐,里面竟盛着我爱吃的腌梅子——这偌大的王府,惟有两样东西最让我留恋,一是雨前茶,二便是这腌梅子,不太甜,不太酸,正好对我的口味。
忍不住取一颗送入口中,“你这儿的厨子,只这一样东西做得好吃。”
他仍旧不爱在吃饭时与我答话,不过到也没有苛责我的举止。
吃罢晚饭,回到书房,他将要找得那人样貌和身形画了个仔细,而我依旧坐在一旁喝茶、吃梅子。
夜风寒凉,他的房中没放炭火,冷得很,忍不住多咳了几声,惹得他看过来几眼。
“怕冷,明早让管家拨辆马车送你回去。”提笔蘸墨时,这么交待我一句。
明早?这么说他今晚是让我留在这儿?
环视一眼四周,我还从未在他的房间里睡过呢。
不禁抱起梅坛子起身,打算去巡视一番——
倒是比我之前住的房间大一些,一共四间——正厅、偏厅、书房、寝卧,并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他留我下来,无非就是为了身体上那点事,以他这种无妻无妾的男人来说,他对自己已经足够控制,通常这种能控制自己私欲的人都是可怕的——这是阿梓得出的经验,以前我不解,后来领会过男女之事后,方才能理解一些。
……
“咳咳——”趴到他胸口休憩时,止不住连咳两声,也许是刚才激情之间出了些汗,着了凉——近来一着凉就会咳上几声。
“不舒服?”他抬手帮我顺一下背。
“好日子过多了,反倒爱闹小毛病。”倾身取来床头柜上的凉茶,喝一口,顿觉嗓子舒服了不少。
接过我手中的茶杯放回原处,“你连自己的性命都无所谓,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我拍拍胸口,“无所谓不代表就得去寻死,那你呢?你不也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为了那些害他的人去拼杀搏命,没看出来他对自己有多好。
“我们不同。”
“哪儿不同?”
伸手覆住我的脑门,“这儿。”
我失笑,他这是在骂我没脑子?“物以类聚,既然你能跟一个没脑子的女人同床共枕,可见也不过是一丘之貉。”
他浅笑:“貉者,狸也,形如狐,而丑于狐,你这般模样,是狐非貉,不过一只雪狐。”
推开他覆在我额上的手,再次失笑,难得气氛如此轻松,我却不知该怎么继续聊下去,“……你睡这,还是我谁这?”在一品楼时,都是木地板,没有谁该睡床的烦恼,这儿可不一样。
见他不言语,可见是不会让贤了,我挺身坐起来,打算下床找地方睡觉。
他开口道:“今日是早朝,再一个时辰我就要过去,你睡吧。”
我本以为躺在他床上会睡不着,想不到闭眼没多久就做起梦来。
——幻谷有一处寒潭,不受训时,我们可以在那儿洗衣、洗身,为了占到水质干净的浅滩,时常要跟各组的女孩争抢,打胜了才能痛痛快快地洗漱,我们虽不是每次都能占到好位置,但也不会没有自己的地盘,在那个毫无乐趣的地方,唯一的乐事恐怕就是洗澡了吧。
小衣的水性好,我与阿梓不行,所以经常受她作弄,老是趁我们洗搓时,悄悄潜到水下拽我们的脚,要不就是故意用手脚装作水蛇吓唬我们——
“……别闹……”
梦中,小衣正在搔我和阿梓的痒,忍不住笑出声来——
倏然睁开眼——
面前不再是寒潭,而是一双黑潭——
不明白他怎么会跟我挨这么近,哑声问着:“……干什么?”
又对视了半天,我方才微微低首,看一下两人一上一下的姿势——看罢,不禁哼哼地笑出声,“你今日的精神倒是不错。”一而再地想去见周公,行大礼。
抬手圈住他的颈子,打算给他行个方便。
他却不乐意了,伸手解开我挂在他脖子上的圈套,重新躺会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