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湿遍-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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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靖风道:“我已经下令将段司令受伤的消息封锁了。只要等那刺杀的人一醒来,就能严加审问了。你们放心,我一定给你们一个交代。”刺杀段旭磊的人,因被侍从还击,身中几枪,也还在昏迷中。
李介载跟在段旭磊身边久了,对这件事情亦有自己的分析,按照目前两边的形势来说,刺杀段司令对北部并没有什么好处。更何况,若是赫连靖风真的想杀死段司令的话,昨天抢救时随便一个暗示,段司令早就一命呜呼了,绝不可能活到现在。但究竟事情要怎么样解决,只有等段司令醒了再说。
李介载道:“是。末将已经以段司令的名义打了电话回南部,说段司令是与总司令有要事相商,所以会晚些回南部。”赫连靖风点了点头,正准备要离去。眼光却扫到了段旭磊的手,只见他的手紧握成拳,似乎握着什么东西。
走近了些,才发现床单上有一条细细的链子,而链子上的宝石却被他紧握在掌心里。微微诧异了一下,忽得觉得这条链子有些眼熟。转头朝李介载问道:“段司令手里怎么有个东西?”
李介载看到过这个链子很多次了,早已经见怪不怪了。昨晚司令昏迷前把珠子握在了手里,就再也不肯放开了。此时见赫连靖风问起,这才回道:“是的。是段司令随身带着的一颗东珠。”
东珠!赫连靖风低头看了链子,那样子分明是自己异常熟悉的,忽然心头有些明了了。转身吩咐道:“你们好好照顾段司令,若是段司令醒了,第一时间通知我。我已经派了整个警备队在这一层严加防守,但还是要小心。”其实他心里知道此次的刺杀活动肯定是A国所为,但目前没有一点证据。唯一能做的,只是保护段旭磊而已。
那条链子分明是母亲在世时最喜欢的饰物之一,而链子上串的珠子也是东珠。母亲去世后,所有的饰物,他都留给了靖琪。世界上绝对不可能有同一条链子,而同一条链子上又同样串着东珠的。那么只有一个解释,这条被段旭磊紧握在手上的链子就是靖琪的。
彭定力挂上了电话,喏喏的不知道如何开口。赫连靖风依旧坐在椅子上,头也没有抬,道:“说吧,什么事情。”彭定力道:“医院刚传来两个消息,一个是好消息,说段司令已经醒过来了………………另一个消息是……………是………”看了一下赫连靖风的脸色,这才接了下去:“负责刺客的人说,刺客已经没有呼吸了………………”意思就是已经死了。
@奇@这是最头痛的事情了,虽然不是最糟糕的。赫连靖风皱着眉头,现在刺客已死,如何能向段旭磊解释整件事情呢。他若是以为刺客是自己所派的,事后杀人灭口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但是这样一来,南部与北部又要像以前一样隔江对相持了。还有一种可能,他假如相信,但又如何能够让南部所有的将领相信呢?南部有部分将领对于易帜后一直屈居北部之下,向来耿耿于怀,如今这件事情怕正好是他们梦寐以求的机会,乘机鼓动一些将领对其施压………………
@书@彭定力见他沉思,也不敢打扰,只静静的站在旁边。过了好一会儿,一声电话铃声刺耳的响了起来。彭定力接了起来,说了几句,转头道:“总司令,是段司令身边的李副官的电话。”赫连靖风接了过来,听了一会儿,才应了一声:“我知道了,我尽量安排。”
@网@一条细细的鹅卵石路,通到了花园的荷花池边。远远的就可以听见孩子咯咯的笑声。净薇和靖琪正带着孩子们在园子里喝下午茶。而两个好动的小孩子就绕着在池边数锦鲤。
净薇见了他过来,有一丝诧异,但依旧温柔的道:“公务处理好了,就回屋休息一下。”这几日,他加起来也没有睡几个小时的。赫连靖风接过她倒的红茶,饮了一口,状似不经意的道:“段司令醒了!”余光看了靖琪一眼,只见她拿着的杯子似乎微微晃了晃,脸上却没有半丝的异样,依旧淡淡的笑着…………………
净薇有些欢喜的道:“真的?醒了就好。”就算从来不过问不懂军政方面的大事,但亦知道段旭磊若是死在北地,他是很难对全国老百姓交代的。赫连靖风淡淡地道:“醒是醒了,但要恢复的话,|Qī…shū…ωǎng|估计也要几个月。那枪只要再偏一点,段司令早就没命了。”
她转过头,状似不去留意大哥和大嫂间的谈话,目光随着两个孩子而动。赫连智蹲在池边,正开心的在玩水。而几个丫头就站在他身后。午后的阳光洒在他身上,仿佛带了光圈,像西洋故事里的小天使。他永远也不会知道,在他开心的时候,他亲生的父亲却一再的在鬼门关徘徊……………那个曾经用四个城池来换她们母子的人,永远也不知道他有这么一个孩子的存在……………
赫连靖风唤了她一声:“靖琪……………”她转了头,道:“什么事情,大哥?”赫连靖风有些迟疑的开口道:“我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看着妹子黑白分明的眸子,岁月虽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什么痕迹,但以前那无忧无虑的眼神早已经不复存在了。
他暗叹了口气,道:“段旭磊醒了,可他什么人也不想见,只想见你。”靖琪垂下了眼帘,好一会才道:“为什么?”赫连靖风道:“大哥尊重你的决定,你若不想见,我就去派人去回拒掉。但为什么………………”他似乎有些明白,段旭磊对靖琪并未忘情…………一个人若是真的爱上了,哪怕其他人再好,也总进不了心里的。许多年前,他曾经亲自实践过…………就如同花园里盛开的鲜花,那么多,而每一朵又都那么漂亮,但却都不是他想要摘的那一朵!
空气里很静,可以闻到随风吹来的清淡的花香。好一会,靖琪缓缓的道:“我去。”他此次被人刺杀,大哥难辞其咎。现在大哥大概在想很多办法去安抚他。若她去医院见他一面,能让大哥省去很多烦恼的话,又有什么不可以呢?留洋在外的这几年,因思念家里,所以经常留意所有能在报纸上看到的关于南北部的新闻。所以对南北基于什么局势和形势才走到这一步的,她也清楚。岁月在变,她也再改变,她早已经不是当年一事不懂的她了…………………………
而他为什么想见她呢?当年用四座城池将她推离的……………………她还曾经一度以为他真的爱过她………可到了头,才明白一直爱着他的只是她而已…………………她只不过是他的一颗棋子,在北地是,在南部也是如此…………………
她缓缓的进了病房,空气里有刺鼻的药水味道………………他躺在病床上,双目紧闭着,脸色很白很白,仿佛血液被抽尽了一样。她从来没有看到过他这个样子……………以前在学校里时,温文而雅…………在南部的时候,意气风发………………可如此憔悴,如此苍白,却还是第一次。心似乎有些软了下来。
轻轻的走到了窗前,由于通风的关系,开着一扇窗户。此时清风吹来,把纱帘吹得微微摆动。医院小园子里的景色,一草一木依旧如此……………当年她也是住在这个房间的,也是如此呆呆的站在这个窗前…………………这一层的房间都是特供的,就算你再富贵再有钱,也住不进来。而这间房间又是这一层最好的。所以当年她流产,就是住在这一间。这么一隔,竟然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
第25章
他醒来的时候,觉得空气中有一丝陌生而熟悉的香味,那味道曾经多少次在梦中萦绕。可每每想去找寻的时候,就会从梦中惊醒。也才会清醒过来,她早已经离他而去了。
“段司令,您醒了吗?”她淡淡的声音响起。他几乎不能相信,脖子不知道是睡久了的关系,还是因为不能置信,现在正僵硬如铁,他一点一点的转过头,几乎可以听见颈间骨络连接处的嘎嘎之声。追着她的声音,才发现床前有个熟悉的身影。明媚的阳光透过薄薄的纱帘,柔柔地在她身上形成一层金色的光圈,仿佛来自仙境一般。
“靖琪………”他眨了眨眼睛,声音极轻,仿佛是喃喃自语,惟恐惊醒她,她又要离去了。他闭了闭眼睛,心里砰咚乱跳,屏着呼吸,这才又缓缓地睁开了眼。
她还是站在床前,没有动,不像梦中,只留了个背影给他,让他怎么抓也抓不住。沉在胸腔里的那口气终于缓缓地吐了出来。他轻轻的伸出手去,想要试图抓住她。但就这么轻轻一动,立马就牵扯到了胸口的伤,很痛。可是再痛,也无法与想她的那种痛抗衡。他深吸了一口气,微微皱了皱眉头,神色却是如欢愉无比,挣扎着一点一点的朝她所在之处,缓缓探出手去:“真的是你………”
虽然没有呼痛,但她还是注意到了,微微蹙着眉,冷淡的道:“我让人叫医生过来。”
他定定看着她,眼里满是快活之色:“不,不……不用…………我没事情。”又迟疑了好一会儿,还是无法置信:“你来看我吗?”他是不能相信的,能在醒来后看到她。那只能在梦中出现的事情,怎么会真实发生呢?所以他想跟她确定,才能相信是真的。
她闻言,略带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明明是他跟大哥说想见她的。但现在看来是有人借他的名义假传了旨意。
他笑了出来,眼睛里仿佛有星光闪烁。整个人竟然显得很有精神,比她刚进病房看到的苍白憔悴的他,恍若两人:“你来看我,你来看我…………”他无法形容自己的感觉,只觉得漫天的喜悦朝他涌来,他快要溺毙了。
他的笑容刺痛了她的某条神经,她别过了头,淡淡的道:“段司令的身体全国百姓都关心,我自然也希望段司令长命百岁,福健安康。”很官方很客套的说法。
他自然也听得出来,笑容慢慢的隐了下去,沙哑轻声道:“靖………琪………”声音是如此的温柔,仿佛那么多年以前她曾经经历过………………………可不知道是否是太久太远了,她几乎觉得不像真实发生过的……………
她扯出了一个很完美却又客套到了极点的笑容:“段司令,您好好休息。我还有事情,下次再开看你。”不待他回答,转身就准备告辞离去。虽然不知道是谁假传了他的旨意,但也已经没有区别了。
还未跨出一步,只觉得手臂一紧,已被他握住了。她僵在那里,没有动。他哑声道:“不要走……………………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了。”他什么也没有了。曾经连梦中见她一面都几乎是奢侈的一件事情。如今她就这么活生生地站在了他面前,他怎能再让她离去了……………
她仰着头,吸着气,几乎又开始要落泪了。前尘往事历历在目,她已经好久没有去想了。一度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也一度以为自己的伤口已经复原了…………所以她才有了回来的勇气……………………可他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她竟然又想落泪了…………
她紧捏着手,深吸了一口气,背对着他,笑了起来道:“段司令真是爱说笑。您好好休养身体。再见。”说完,将手一甩,想挣脱离去。
他不肯放手,把她紧紧的抓着,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好怕,怕微微一松手,她就会如鸟儿般再次飞走了……………但这么抓着,却扯到了胸口的伤,如同刀割般地痛,他微微吸了几口气才能缓和一点这种痛楚,语气带着央求:“不要走………………”
此情此景异常的熟悉………………好多年前,他手臂因救她被车子撞了。他也是如此的拉着她的手,不让她离去………………可后来呢?他给她什么了?有的只是欺骗,有的只是利用,有的只是伤害而已…………
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