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调查师 作者:永城-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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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口!”高翔厉声说。
燕子咬住嘴唇。泪水已猝不及防。
燕子抹了一把眼泪,高声说:“你说的没错,我喜欢钱,我也喜欢别人的老公!”燕子从茶几上抄起一千相框,举到黑衣女人跟前:“看!这是我老公!他一年能挣一百万美金!”燕子丢下相框,又抬手指着高翔:“你再看看他!他曾经是我的心上人!八年前,他跟别人结了婚,八年了,我没有一天不想起他!我到底是缺钱,还是缺别人的老公?我为什么非要勾引你的丈夫?”燕子的头嗡嗡作响,浑身上下却无比轻松,好像插上了翅膀。她惊讶地发现,他的名字,竟然就是她的理想:燕子,高翔。
高翔愣在原地,茫然地注视着燕子。双眼蒙着一层雾。
黑衣女人趁机从高翔手中挣脱出来。
高翔猛然一惊,一个箭步抓住那女人的胳膊:“你这是故意伤害未遂!走,跟我上派出所!”那女人立刻浑身瘫软,哇地一声号啕大哭起来:“求求你!别把我送到那儿去!我男人已经死了,我要是再进去了,我女儿怎么办?我求求你了!”燕子向高翔点点头。高翔松开手,那女人瘫坐在地板上。
燕子由她哭了一阵,把面巾纸盒扔到她面前:“别哭了。说吧,你怎么会找上我了?”
那女人抽出几张纸擤了擤鼻涕,哽咽着说:“我老公这个人啊,他真的是一辈子老老实实的,一丁点儿的坏事都不敢干的。你见过你是知道的,怎么好好的突然就去贪污了昵?我收拾他的东西,找到一个密码箱。我撬开一看,心里就全明白了。那箱子里有一封信,那是留给我的。信里说他知道他对不起我和女儿,他也知道他鬼迷心窍了,可事已至此,他只能走到底。他说他离开我们娘俩,也不都是为了那个女的,他也为了能让我们过上好日子,狗屁!”黑衣女人猛喘了几下子,继续说下去:“他说他有一大笔钱,他说他到了地方就给我们寄钱来,还说女儿以后可以出国读书,说让我找个自己喜欢的人嫁了,再生几个孩子,我们一家他都包了。他这个没良心的,他这是准备好了要跑啊!”黑衣女人呜呜哭了几声,继续说:“我找了个私人侦探,让他查那狐狸精是谁,他管我要了三万,后来就把你给查出来了,说你们一起去的斐济。他给我你的照片,我给我女儿看了,她也说的确见过你。后来他给我出主意,让我去跟我老公同事打听打听,他到底贪污了多少,有没有同伙。我去一打听,都说没听说有同伙,就他一个人干的,还说贪污了好几千万,一分钱都没找回来。那侦探就断定钱都在你手里,他出主意说要绑架你,然后逼你把钱交出来。他说你拿的也是贪污的钱,肯定不敢报警。我就又给了他两万,还答应他钱一到手,就跟他三七分成。可没想到,他们计划了好几次都没成功,后来又说你不在北京了,我就让他们退钱,可他不退,他说你又回来了,说马上就动手。可昨天夜里突然又给我打电话,说你路子野,有后台,他们不敢动手了,钱也不还给我。我……我就从学校拿了那玩意儿,我本来没想真的泼你的,就是吓唬吓唬你……呜……”黑衣女人又哭起来。燕子打开大门:“走吧!”那女人吃惊地抬起头。燕子又说了一遍:“走吧!快点走,以后别再干这种傻事了,想想你女儿。”黑衣女人半信半疑地站起身,偷看一眼高翔。
“走!”高翔吼了一声。那女人拔腿跑出大门去。
燕子关上大门,转身靠在门上。
高翔已然就在她面前,一把把她死死地搂在怀里。
顷刻之间,高翔胸前的衬衫湿透了。燕子好像一块晶莹剔透的冰,渐渐融化在高翔炙热的怀抱里。一块全世界最甜美的冰。高翔则是全世界最贪婪的孩子。
他用滚烫的唇,吮吸着冰上融化的每一滴水。滚烫的舌尖,从耳垂顺脖颈,一直滑向胸口。她仍像当年,如冰雪一般纯洁。
燕子用最后一丝力气,搂住高翔的头,在他耳边轻声说:“你怎么让我等了这么多年……”在清晨的微光中,燕子醒过来。
枕头分外舒适,床单柔软而光滑。晨曦躲在窗帘的缝隙里,仿佛害羞的小孩子,在偷偷往屋子里看。
大床的另一半却空着。一张字条,静静地躺在枕边亲爱的燕:
对不起。请你忘了我,努力幸福地生活下去。
一个一直爱你却又不配爱你的人燕子跳下床.一把拉开窗帘。白光猛然跌在地板上,化作微薄的一摊。
两只网球,孤独地停在网球场上。
燕子垂下头。一头乌黑的长发,流水一般倾泻。
五个小时之前。
高翔笔直地站立在会议室的正中央。
四个身穿警服的男人,分立在会议室两侧。其中一个,正是留着寸头的胖子。
在会议室的正前方,端坐着另一个穿警服的男人。他五十出头,腰板笔直,表情威严。
“你还有脸来见我!不是你拍着胸脯,说你决不会顾及儿女私情,一定能完成任务?”
“请求组织处分我!”高翔面无表情,双目直视前方。自从那一夜,当他看见燕子含泪的醉眼,他就知道,这任务他完成不了。
“处分你?处分你能挽回损失么?”正襟危坐的男人拍案而起,“你的草率行动,已经打草惊蛇了!刘满德已经跑回香港了,叶永福也正在做逃跑计划,而我们还没有得到我们需要的东西。整盘计划眼看就要落空了!你让我怎么和上级领导交待?你让我怎么和香港廉政公署的人解释?让他们看中华人民共和闰公安部经侦局的笑话吗?”高翔沉默不语。如果时光倒转,他还会再做一遍。
“王局,我倒觉得未必全是因为高翔打草惊蛇。”胖子插嘴道,“老高找人去万沅捞谢春燕,是周二的事情。但据我们的线人说,刘满德昨天才去的香港,而叶永福也是今天上午向银行预约了明天提取巨款,有准备逃跑的迹象。所以我看,就在周二和昨天之前,他们又从别的渠道得到了消息。”“强词夺理!不管叶永福到底为什么逃跑,高翔的鲁莽行动肯定已经惊动到了对方。不论导致什么后果,他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都是绝对不可原谅的!现在上级领导下了命令,让我们放弃原先的计划,提前行动,抓捕叶永福。
但即便明天就行动,叶永福也已经有所准备,这对我们,就意味着更大的困难和更多的危险!也就增加了流血和牺牲的可能性!”“王局!请组织派我参加明晚的行动!”他要消失。彻底在她坐命中消失。他没资格留在她身边。他的存在只会夺走她的一切!
“你?你什么行动也不能参加!先把你的枪和警徽交出来!”“我了解万沅的情况,你就让我参加明晚的行动吧!”“不行!”
“就给我一个将功赎过的机会吧!”高翔剑眉倒竖,双目发出灼灼的光。
那目光正穿透会议室坚实的墙壁,飞越沉睡的北京城,最后一次投向那三层的窗。在之前的一个多月里,他每晚都在那窗下,向着它凝视。
就像八年前。他坐在二手雪弗菜里,仰头看着那扇窗。
等着灯光亮起来。
都市里的人们,对星期天又爱又恨,仿佛面对即将分手的情人,幸福眼看就留不住了。
但刘太太没这种感觉。对她来说,每天都是一样的。
以前,她女儿还在北京的时候,周末多少还有些不同。女儿有时会请同学到家里来。当然女儿和同学聚会,是不需要当妈的参与的。但刘太太有参与的责任感。特别是当有男同学出现的时候。女儿是新潮的女儿,她却并非新潮的妈。在女儿请客的周末,她不去健身房,也不去打麻将,更不去做美容或者按摩。她就在家看电视,顺便看女儿,尽管看到的尽是横鼻子竖眼的女儿。
如今女儿去了美国,家里就只剩她和保姆。礼拜天也就不再有区别。
刘太太不睡懒觉。不是不想,是不会。以前在乡下,早起是与生俱来的义务。后来男人做了生意,更是没白没黑。再后来男人去了香港。钱是不需要刘太太赚的,可孩子需要照顾。这样又过了多少年,家搬到北京。刘太太有了保姆,住了洋房,学会了开车,女儿也留洋了。再没理由早起,刘太太偏偏没学会睡懒觉。
刘太太也不希罕学会睡懒觉,尽管健身房别的太太们都爱睡懒觉。刘太太喜欢早起,挎着篮子逛早市。她不高兴让保姆买菜。刘太太的确不缺钱,可她也不缺时间。少给菜贩子两毛钱,也让她自在好一阵子。
买完了菜回到家,下一个目的地就是健身房。这是刘太太所能接受的为数不多的几样新鲜事物之一。健身房里能认识别的太太,或许能陪她聊聊天。尽管别的太太们未必都看得起刘太太。
刘太太的文化不高,看不懂女儿衣服上那些洋文。在她眼里,洋文就和女儿的男同学一样,动机不良。尽管刘先生就是靠着跟洋人做生意发的大财,可是刘太太宁可男人少发点财,能在家里多露露面。十几年来,刘先生每年在家的日子,加起来还不到一个月。
如今刘太太也不在乎了。以前是男人在外面她心慌,她想跟着可男人不让。
现在就算是请,她还不乐意去了。男人爱在哪在哪,爱干嘛干嘛。她不琢磨也不打听。反正她是名正言顺的刘太太,结婚证锁在她卧室的保险箱里。
早上九点,刘太太已经逛完了早市,吃完了早饭。星期天健身房热闹得晚。
说不定连值班小教练都在打瞌睡。刘太太去健身房不是为了健身,就跟她去美容院不是为了美容一样。她的身材和容貌都不值当再多花钱。今天还早,她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耐心等着其他的太太们起床穿衣服。
不过除了刘太太,还真有人星期天一大早也不闲着。刘太太刚打开电视机,手机上来了短信:“针眼相机,窃听器,专业调查服务:跟踪、银行账号、第三者,请接洽张小姐,159xxxxxxxx。”这种短信刘太太常接。自从前年买了辆宝马,她的手机号码好像上了海报。
卖保险的,卖房的,卖假药的,卖春的……卖啥的短信都有。昨晚十点还有人打电话卖保险,要找刘先生。刘太太不是每次都跟陌生人在电话里聊天。但昨晚格外无聊,所以顺便多说了几句。卖保险的就喜欢得寸进尺,刘太太只好跟他说:“这件事我不懂,你还是跟我先生说吧。不过呢,他现在不在北京,不,周末不会回来了。这个月都不回来了。真不好意思!”把电话一挂,似乎真有点意思。
其实跟踪窃听比卖保险有意思。可惜那只是一封短信。刘太太正打算把短信删了,家里座机又响了。别看是星期天,电话的声音此起彼伏。刘太太皱着眉去接电话,心里却暗暗庆幸,没有过早出门去健身房。
电话里是个细声细气的陌生女人,开口就讲洋文,叽里咕噜的。刘太太的好心情少了一半:“什么啊!听不懂!打错了!”刘太太正打算要挂断电话,对方却突然改口,大着舌头说起了中国话:“你好,我是香港宝成保险公司的赵小姐,请问刘太太在不在?”原来又是卖保险的,刘太太略感扫兴。不过对方的口音挺有意思,嘴里好像含着热豆腐。刘太太虽不如别的太太喜欢购物,香港还是去过几次。刘太太打算再多说两句:“我就是。”“噢?你也姓刘吗?”“什么?我不姓刘,我姓崔。”“噢,那刘太太在吗?”“我就是刘太太!我不姓刘,可我先生姓刘。你到底有什么事儿?”刘太太有点恼火。这香港人是不是缺心眼儿?“你先生也姓刘?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