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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部分

祸国-第125部分

小说: 祸国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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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名门贵妇吧,你……可以么?回不去了……姑姑,我们根本就回不去,也走不出,所以,还是死心吧。”
  我想起一年前的那个雨夜,薛采来找我,求我收留他一晚上,我没有答应的后果,就是一年后,再出现在我面前的薛采,已经变得连我都不怎么认识了。
  他对世事看的比我还透,对人生悟比我还深……我所一腔柔情的美好期翼,于他而言,反成幼稚。
  确实,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想复仇就复仇,想自由就自由?想做官就做官,想平凡就平凡?
  ……我太贪婪。
  我深吸口气,抹干眼泪,准备起身,薛采闻声连忙回头搀扶,我心中一暖,强颜笑道:“对不起,姑姑,又给你添麻烦了……”
  薛采摇了摇头。
  我还待说话,但喉中一甜,连忙捂住嘴巴的后果,就是让猩红的淤血从指缝间渗了出来。
  薛采有点变了脸色,但并不太惊慌,只是扶的更紧了些:“姑姑,你的身子?”
  我凄然一笑:“不妨事的。”
  “我传太医来给你看看……”他说着就要转身,我连忙将他拉住,“不用了,真的,我自己的身体,我心里清楚的。”
  薛采定定地看着我,久久后,松开了手。
  “放心吧。现在的我,真的比什么时候还要平静,我非常清楚自己还要做什么,又能够做什么。我要把这些经书全部绣完,然后,要等你成年,看着你娶妻生子,看你这一生,辉煌无人能及。相信我,姑姑,一定会看着的。”我信誓旦旦。也许是我的表情真的很诚恳,薛采脸上的担忧之色褪去,最终点了点头。
  他坐了片刻后就走了。
  走的很放心。
  我目送着他的背景消失在院外,心中清楚,他这一走,估计,是再也回不来了。
  一方面,固然是因为他的性格已经改变,尽管骨子里还是那个细心温柔重情的孩子,但太多的世事将他重重包裹,身为璧国丞相的他,是不会有闲暇的时间有事没事就来看望我的。
  另一方面……
  我再次捂住自己的胸口,看着淤血再次从喉咙里涌出来。
  我……快不行了。
  我不知道是怎样的病痛在侵蚀和折磨我的身体,我所知道的是,这病从两年前就开始了,全凭借一股子气在维持着,而今,昭尹已死,我心中的那股气就散了,我……撑不下去了。
  小采,对不起。
  姑姑再次……骗了你。
  我上次,明明很想你留下来的,但是我怕,我怕我一心软,就会连累你,让你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坚强留下缺口,让你变得软弱,所以,我狠心拒绝你。
  而这一次,我明明已经没有多久可以活了,却还骗你,说要看你生儿育女,我……
  我的一生,从不说谎,但最终,却因为你,而说了两次。我……对不起……你。
  不过,因为我没有第二个可以托付的对象,所以,虽然很对不起,但,也只能请你承受。
  你……受苦了。

  七

  我继续在冷宫里,专心绣着经文。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天气一天天的变冷,这里很安静,除了一日三顿送饭的人,就再没有别人来。
  有一天晚上,我睡着时觉得很冷,冷的像是要把全身的血液都吸走一样。我在被子里瑟缩了整整一夜,第二天,疼痛的感觉终于过去了,于是我起床,推开窗子一看,外面——
  白雪皑皑。
  冬雪,降临了啊。
  我看着有生以来见过的最大的一场雪,忽然发现自己不冷了,不但不冷,而且那种纠缠于身的绞痛感和沉郁感通通没有了,身子轻盈的像是要飞起来一样。
  于是我忍不住试着跳了一下,结果竟真的从窗户里飞了出去,落到了雪地里。这种感觉非常奇妙,让我兴奋难言,我不停的跳啊跳,跳过院子的围墙,跳过皇宫的城墙,越来越高,越来越快,谁都拦我不住……
  然后有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叫我——“茗茗。”
  我扭头,竟然看见了父亲。
  是父亲!
  父亲他骑在一匹高大的枣红色骏马上,身穿闪闪发亮的白银铠甲,手提长枪,威猛宛如天神。
  “爹爹!”我连忙朝他冲过去,高兴极了,“爹爹!你回来了!你回来了回来了回来了!”
  他顺势将我一把抄起,放于马上,“走。”
  “爹爹,我们去哪?”
  “去找你母亲和哥哥他们!”
  “你们大家都在一起吗?”
  “嗯,大家都在一起,就等你了。”
  “太好了,我……我……”我一下子幸福的哽咽了,“我终于又能见到你们了,又能在一起了……”忽然想起一事,我在父亲怀中急虑的抬头,“等等爹爹,那么小采呢?不带他一起走吗?”
  父亲道:“再晚些时候,他还有些事情要处理,等我下次再来接他,先带你走。”
  “好棒!”我高兴的搂住父亲的脖子,一如小时候那样,“爹爹,这马好快!”
  “哈哈哈哈,这可是万里挑一的汗血宝马哦。”
  “爹爹带我骑马,也带我去打仗好吗?”
  “哈哈哈哈,你一个女孩子的打什么仗。”
  “那下辈子我投胎当个男孩,追随爹爹,保护爹爹!”
  “哈哈哈哈,好啊……”
  我想我大概是在做梦,否则我怎么会看见父亲呢?他明明已经死了的啊……不过,因为这种感觉实在太幸福了,所以,就算是做梦吧,那就让这个梦一直一直做下去吧,我再也再也不想醒了……
  朦胧间,仿佛又有人唤我:“姑姑……姑姑……”
  听声音好像是薛采。
  不过,我不肯回头。
  “小采,我和爹爹先走,下次再来带你。”
  “姑姑!姑姑!”
  “小采,我就要跟爹爹、娘和哥哥他们团聚了,我好幸福,真的真的好幸福……”那是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说完这句话后,爹爹的马就冲进了一层白雾,等雾色散后,我看见前方有片一望无际的草地,开满不知名的野花。花丛中,我所有的亲人们都在哪里,或站或坐,或谈天或嬉闹,然后,他们全都捧着鲜花超我跑过来,一声声,唤的都是——
  茗茗。
  不是娘娘。
  不是皇后。
  不是帝妻。
  我是薛茗。
  薛家的女儿茗茗。
  图璧六年冬,废后薛茗于冷宫中阖然病逝。姜后大开恩典,赐伊与先帝合葬。新平三年,有史官重书璧史,为伊正名,赞其敏质柔闲芳衿内穆,无奈为家门所累,不得善终。
  故,后人又敬称伊“贤后。”
  ——图璧《皇后传》

  【完】

  《祸国》番外之——【杏花雨】

  祸国番外之——
  《杏花雨》

  一

  朝夕巷的阳光总是来的很早。
  但相应的,落的也最早。
  窗户没支好,被风吹得开开合合,我被这种声音惊醒,这才发现,不过一打盹的功夫,夜就黑了。
  我打了个哈欠,走过去正准备把窗户扣上,就看见一道人影匆匆从外走过,身形高挑,穿着一袭黑色斗篷,从头到脚没有露出半点肌肤。
  “谁?”我出声追问,那人没有理我,脚步很快、很轻,在朦胧的月色下,像个玉雕的幽灵。
  “是谁?”我连忙打开门冲了出去。
  淇奥侯府从来不容外人随意进入,此人是谁?为何门卫没有拦他?
  我追上这人的脚步,刚要叱喝,却在看见她的侧脸时,大吃一惊:“小姐!”双腿顿时有自我意识般的软了,忙不迭地俯身叩拜。
  那人伸手将帽子往后一翻,月色映上她的脸,右眼下方三分处,有颗泪痕般的青痣——真真正正,就是姬家的大小姐,前璧朝的贵嫔,新璧朝的左相——姬忽。
  “小、小姐,你……回来了……”我吃惊的颤不成声。
  她却对我的话仿若未闻,径自朝书房走了过去。我连忙紧随其后,快步跟上:“太好了,大小姐,你可算回来了!你不知道自从薛公子去世后,这个宅子没了主人,下人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支撑的非常艰难呢……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我此刻的激动与欢喜:我们的小姐,姬忽她,回来了……

  二

  外子在世时,是姬府的专用夫子,负责给两位小主子授课。
  外子曾如此评价过这对姐弟:“公子有经世之器,长大后必是王佐之才。而小姐却更高才绝学,只可惜……”
  “可惜什么?”我问。
  “可惜心无点尘,游戏人间,视万物为无物,如一稻草人,就算外面鸟雀都将米谷啄尽了,只要无风,仍是动也不肯动一下的。”
  因着这一句话,从此小姐有了稻草人的绰号,而她知道后也只是嘻嘻一笑:“稻草人好呀,不用喝水不用吃饭没有忧愁没有痛苦,众人皆醒我独醉,这样也不错呢。”
  外子是嘉平廿二年病逝的,那年小姐十三岁,公子十二岁,都是学业未成的年纪,老侯爷本要再聘一位夫子,但小姐却懒洋洋的说:“不学啦不学啦,我长了十三年,便将这十三年都搭在了书卷屋舍之内,而再过几年,我便要出嫁,更是不得自由。就且让我逍遥这两年吧。”
  小姐向来性子倔强,老侯爷和夫人都拿她半点法子都没有,于是便不再勉强,只有公子,仍是乖乖上课,用功读书。小姐曾捏了公子的鼻子笑言:“如果说我是稻草人,那你就是个木偶人,人家怎么牵你就怎么动,半点出息也没有。”
  公子从小脾气就非常好,被小姐欺负,也只是淡淡一笑,从不回嘴。闹到最后,小姐自觉没趣,便放弃了。面对她的刁蛮,夫人很是无奈,直摇头道:“不知道将来是怎样的人家,才肯收了你这个疯丫头。”
  小姐眼珠一转,昂首道:“我的夫婿?要想做我的夫婿,必须符合三个条件。第一,绝不能像爹爹一样惧内如虎,言听计从;第二,绝不能像娘亲一样挟势弄权,看重名利;第三,绝不能像阿婴一样温吞绵软,毫无性格。”
  三句话,把三个人都给得罪了。
  这得罪人的本事,小姐若自称第二,绝无人敢称第一。
  夫人最后只得啐了她一口,道:“好,我倒要看看你会遇到怎样的劫数!”
  一语成谶。
  小姐说完那句话的第二天,就遇到了她的劫数。

  三

  那是风和日丽,草长莺飞的四月,小姐外出踏青,到亥时还没有回来,侯爷和夫人都很着急,派了很多人出去找,但都没有找到。正着急时,有一男子,抱着昏迷的小姐回来了。
  我到现在都很清楚的记得那夜的情形:月色将侯府门前的大道照的一片雪白,那男子踏月而来,宽大的袖子被风吹的鼓起,一身黑衣,宛若谪仙。
  待得近了,越发见他容貌出众,气度不凡,虽然看上去年纪已经不小,但鬓旁的几缕银丝不但不显苍老,反而更添雅致。
  再看他怀中,双目紧闭,脸色苍白的,可不正是小姐?
  我一边吩咐下人赶紧将小姐接过来,一边迎上去行礼道:“多谢先生,不知先生如何称呼……”
  他淡淡道:“路人而已,不必介怀。人已送到,恕在下告辞……”话还没说完,原本明明昏迷不醒的小姐却突然睁开眼睛,瞪着他尖叫起来:“不许放他走!给我将他拦下……啊咳,咳咳咳……”
  一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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