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国-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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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原本想偷偷转身离开的侍卫顿时吓得“扑通”一声跪下了。
“有妄自敢动的,斩!有通风报信的,斩!有敢出声示警的,斩!”她生性温婉,鲜少有如此严厉的时刻,因此,这一连三个斩字说出来,所有下跪的人都感应到了肃杀之气,扑面而至。
姜沉鱼无视跪了一地的下人们,径自大步往前走着。罗横闻讯匆匆赶来,刚喊了一声娘娘,就被她一鞭子吓得咕噜跪下了。
“我再说一遍——”姜沉鱼冷眼环视着众人,一字一字道, “除了朱龙,其他有妄自敢动的,斩!有通风报信的,斩!有敢出声示警的,斩!”
众人见连宫中权势最大的罗横都跪下了,顿时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个,全身颤抖,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
姜沉鱼一路快步走到了嘉宁宫。
殿前的两名宫女看见她,刚想开口.她嗖地一鞭劈过去,抽在两人身旁的空地上,宫女们顿时花容失色,扑通跪下。
姜沉鱼飞起一脚,将殿门推开,屋内,姜画月正在给新野盖被,听闻声音抬起头来,看见她,表情明显一白,但很快就露出一丝笑容道: “妹妹……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姜沉鱼沉着睑走进去,环颐着室内其他的宫人们,冷冷道: “你们全都退下,在外头跪着,没我的吩咐,不许进来。”
宫人们忙去看姜画月,姜沉鱼眉头一皱,唤了一声: “朱龙。”
朱龙立刻上前,一手一个, “嗖嗖”两声,丢出宫去,那两人发出一声惨叫,也不知道是摔到了哪儿。其他人见此情况哪还敢再有昕犹豫,纷纷而逃。只有奶娘,抱起新野还在迟疑。姜沉鱼立刻将冰冷的目光转向了她: “你也出去。”
“是……”奶娘颤抖地抱着新野住外走。经过她身边时,姜沉鱼忽然把手一拦:“放下太子。”
“什、什么?”奶娘还在震惊,朱龙已从她怀中一下子抽走了新野,动作迅速轻柔,熟睡中的新野没有醒过来。
“把孩子还给我!”姜画月立刻急了,冲上前去想要拦阻,姜沉鱼却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口中道: “你们退出去。”
朱龙一手抱着新野,一手抓着奶娘,强行将其拖出宫,紧跟着, “吱呀”一声,宫门被重重合上。
姜画月挣扎着尖叫道: “把孩子还给我!你们想干什么?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对太子动手!”
姜沉鱼忽然松开手,姜画月来不及收力,一下子前冲,裁倒在地,再回头看她时,眼神里就多了许多惊惧: “沉鱼!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啊!”
“我干什么?”姜沉鱼素白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看着这个自己最珍惜也最维护的姐姐,心中一片冰凉, “我反而要问问姐姐,你想干什么?”
“什、什么?”姜画月闪过心虚之色,但犹自嘴硬道,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大晚上的发什么疯,快把新野还给我……”
“姐姐也知道是大晚上,月黑风高夜,适合发疯,也更适合杀人,不是吗?”
姜画月继续装傻: “我不陪你无聊,我要去找新野……”说着就往门口走。
姜沉鱼冷冷道: “你这个时候应该找的不是新野,而是张大东、陆小周、贾小九他们吧?”
姜画月整个人一颤,停下了脚步。
“哦,不对,这些只是小啰啰,也许你没听过,那么下面两个名字你肯定知道——罗与海、萧青。”
姜沉鱼每说一个名字,姜画月的眼皮就一阵跳动,手指也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姜沉鱼看见她的这个反应,心中更是失望,失望过后,则是深深的悲痛。内心深处有什么地方裂开了一条缝隙,开始涔涔地往下滴血。而她,却只能硬生生地挺住,不能喊疼,也不能治疗。
“为什么?”姜沉鱼开口,每个字都像是浸淫存了鲜血里一般,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姐姐?”
姜画月一动不动地站着,沉默了好一会儿后,丌始冷笑: “为什么?你说呢?”
“我不明白,所以我才要问你!我已经准备让新野登基了,他马上就是璧国的皇帝了,而你,他的生母,将会和我一起分享这份荣光……”
“很好,你终于说到问题的关键了。”姜画月打断她,秀媚的眉眼,一旦深沉下来,就显得说不出的残忍, “事实是——我根本不愿跟你分享。或者说——你凭什么跟我一起分享?”
“姐姐……”
“不要这样叫我!”姜画月咬着嘴唇冷笑, “每次听你这么柔兮兮地、表现得好像很亲密地喊我,我就觉得恶心!我恶心了你很久了,姜沉鱼!”
姜沉鱼的睫毛悸了一下,一个事实开始浮出水面——画月她,知道了……“我根本不是你的姐姐!不是么?你早就知道这点了!”姜画月总算把这句话说出了口。
于是,原本还在姜沉鱼脑中一团朦胧的事件瞬间就变得清晰了,一条一条井然有序地并列在一起,可以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她极力按捺下心中百感交集的情绪,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是杜鹃告诉你的?”想来想去,也只有杜鹃会透露这个消息给她了。杜鹃当时果然在撒谎,她留在帝都果然是另有图谋的,她既然要为养父母报仇,就绝对不会放过姜家,而在大局已定的情况下,唯一能报复姜家的方法只有——画月。
是了,她把事实告诉了画月。于是,画月就崩溃了,再被人一唆使,就做出了这等愚蠢的事情。
太愚蠢了,太愚蠢了,太愚蠢了!
姜沉鱼的身体因为失望和愤怒而开始发抖。
而一旁的姜画月显然误解了她的反应,恨声道: “是谁告诉我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么多年,这么多年了啊!我的整个人生算什么?你告诉我,到底算什么啊?我说为什么兄妹三个里我最不受宠爱!我说为什么非要我进宫!我说为什么进了宫我却不能受孕,原来,是你爹在我的饮食里下了药!想让我不孕终身!姜仲他还是人吗?你告诉我,他是人吗?”
姜沉鱼心痛如绞,一时间说不出话,而姜画月便将她当成了默认,笑得更是悲凉: “但老天有眼,让我画月在那样的百般陷害里还是有了龙种!哼哈哈,哇哈哈,哇哈哈哈哈……姜仲老狐狸了一辈子,竟然也会失算啊!而他最最失算的是,我福大命大,没有难产而死,反而顺顺利利生下了太子!”
姜沉鱼想起了那一日,画月最终平安诞下新野,当时自己进去看她,她抱住自己哭着说对不起,那时候真以为一切已经苦尽甘来,真以为姐妹可以和好如初,真以为从此就日出云开再无心结……多天真。
多么天真的自己啊……姜画月看着她,表情忽然一变,由悲凉转战了刻薄: “姜沉鱼,你以为,你让新野登基我就会感激你么?真可笑,这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新野,可是皇上的唯一血脉啊,皇上死了,本来就该他登基不是么?而你,连跟皇上肌肤之亲都没有的女人,凭什么跟我平起平坐?你把皇上弄成那副人不人鬼不电的模样,挟天子以今诸侯了那么多年,够本了。你还想霸占着那位子到老么?”
“所以你就杀了皇帝,然后还要杀我?”姜沉鱼轻轻地问。
姜画月眼中有一瞬间的心虚,但很快就又变成了冷酷: “是。反正皇上都已经那个样子了,还不如让他早点走的好。夫妻一场,我也算对得起他了。”
姜沉鱼的声音更加低迷: “耶么我呢?你对得起我吗?姜家就算再怎么对不起你,但你扪心自问,我姜沉鱼对你如何?”
姜画月定定地看着她,然后,摇了摇头: “姜沉鱼啊姜沉鱼,看来你还是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啊……哦不,应该说是,你永远那么无辜,永远是大善人,从来只有别人对不起你,没有你对不起别人的份……真可笑!你自己做了些什么你最清楚了。别的不说,光你和曦禾那女人联合起来给皇上下毒,就够让你被千刀万剐了!”
姜沉鱼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小步。
姜画月的五官开始扭曲,充满了怨恨: “你为了姬婴耶个不爱你的男人,竟然对当朝天子下毒,作为臣子,你罪无可恕!你为了另一个男人,竟然对自己的丈夫下毒,作为妻子,你该浸猪笼!你为了一个外人,竟然弄死了你的姐夫,作为妹妹,你还有什么脸见我?还口口声声说没有对不起我!你杀了我丈夫,就等于是毁了我的一生啊!”
姜沉鱼又后退了一步。
“你看看,啧啧,好无辜的表情啊,你知不知道?每当看见你这样的表情我就觉得恶心,我恶心死了,好想吐!”姜画月说着,做出呕吐的样子。
姜沉鱼颤声道: “所以,你联合外人来杀我么?”
“外入?什么外人?如果你指的是没有血缘的话,你不也是个外人吗?姜沉鱼。”姜画月故意把姜那个字喊得很重,声音里满是嘲讽。
“那么,我可否请问一下,我死了后,你如何收拾残局?”
姜画月呆了一下,然后露出倔强之色,大声道:“什么残局?你死了,当然是扶植新野为帝……”
姜沉鱼的声音一下子盖过了她: “然后你就名正言顺地晋升为太后临朝称制,处理国事,等到新野大了,能独当一面了,再把权力还给他——你认为,会这样吗?”
“你什么意思?”姜画月警惕地瞪着她。
这回轮到姜沉鱼嘲讽一关。
“你笑什么?”
姜沉鱼又笑了一声。
“你到底在关什么?”姜画月怒了。
“我笑——你果然是个愚蠢的女人。而且,不得不说,是我生平见过的最愚蠢的。”
“你说什么?”姜画月气得扑了过去就要打她,但姜沉鱼轻轻一闪,她就扑了个空,摔在了地上。
姜沉鱼就那么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淡淡的表情,却有着比任何鄙夷、嘲讽更伤人的力量:“你以为宫里的事情就像你的家事那么简单?打骂几个下人管教一下臣子就能令他们乖乖听话,按照你的命令去做?你以为罗与海跟萧青就那么向着你,只要你许了他们荣华富贵,他们就成了你的狗了?你以为一个女人,又要带孩子叉要处理国事,能够面面惧到?”
她还没有说完,姜画月已呐喊道:“姜沉鱼你不要瞧不起我,你可以做到的,我也可以!”
“我有薛采。你有么?”姜沉鱼凉凉一语,令得姜画月重重一震, “你不会真的以为罗与海萧青之流的能与薛采相提并论吧?薛采可是白泽的新主人,而自泽在璧国意味着什么,你应该也很清楚。”
姜画月“哼”了一声,许久才道: “你以为薛采就那么向着你么?如果我放他姑姑出冷宫,就算他不会帮我,但起码也可以不与我为敌。”
“好,就当是这样。可我还有整个姜家的靠山,你有么?”
“你!”
“我文有薛采,武有潘方,朝野之上,有整个姜氏,朝野之外,还有江晚衣,这些……你都有吗?”
“你!这些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也可以慢慢收买!”
“我还与宜王、燕王都有交睛,你有吗?”
“你……”
“最后一点——”姜沉鱼朝她走了一步,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眼睛冷冷道,“你派来杀我的人全部死了。而我,却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命令宫里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