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殇-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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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澈轻笑:“那便传稳婆来。”
念语大惊,跪下道:“妾到底做错何事,竟要皇上如此大动干戈,还望皇上明
楚澈冷笑一声:“方才卿做了何梦,不知可否告知与朕?”
念语犹是不解,她方才补眠,不一会便沉沉睡去,她……她有做梦吗?想了许久,仍是一片空白,只好抬起头,直视楚澈:“妾……方才有做梦么?妾……不记得
楚澈见她一脸无辜,心中难免有些动摇,若是她是果真忘记了,自己硬要扯着她记起那日的事,是不是太过残忍
只有低了头地月柔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自从念语“小产”之后,晚上时不时的便会说梦话,多半是关于孩子的,而自从知道下手地是柳絮,楚澈又召柳絮去乾清宫后,这些梦话已是出现的越来越频繁,楚澈定是听到了她说地话,这才起了疑心。
正在众人各自想着事情的时候,稳婆已传到了,楚澈看看稳婆,又看看念语,心中颇有些摇摆不定,但是对于念语梦中说地两句话犹是耿耿于怀,思量了一会,挥手屏退了众人,只留下他与她二人。
楚澈来回踱了一会,终于还是问了出口:“语儿,你老老实实告诉朕,那个孩子是怎么回事?”
说出来之后,他顿觉如释重负,念语却被这一句话惊得呆在当场,斟酌半晌之后,她才艰难地抬起头,说出一句话:“皇上是不是信不过妾?妾入宫时乃是完璧之身,皇上难道不知?”
楚澈拂袖,怒气冲冲:“你知道朕说的不是这个!朕问你,孩子从来都没有,以后也不会再有这句话是什么意
“妾……妾何时说过这句话?”
“方才!就在方才!你睡在床上,朦胧间说出来地!”
念语顿时醒悟,死死咬了唇道:“梦话也做得真么?”
不知是咬痛了,还是心痛了,念语只觉鼻子一酸,泪意汹涌而上,却被她狠狠逼了回去,低下头去,不愿被他看见眼角红红的样子。
万千思绪涌上心头,她只能让自己冷静再冷静,上次“小产”牵扯了太多人太多事,德妃甚至因此而死,可是她现在偏偏又拿不出证据指证柳絮,希望月柔能在外面买通稳婆,不至说出真相。
楚澈只道她低头是因为心虚,大声传了稳婆进来。
“皇上!”念语知道楚澈已是下定了决心,万般无奈,她只能选择说出实情,只是隐去柳絮一段不说,至于楚澈信与不信,已不是她能控制的
楚澈听完之后,良久不语,过了一会才挥手道:“传叶厚朴进来。”
“叶太医,你父亲乃是我朝医圣,他的《怀清手札》中可有记载有一物是吃了能让人又怀孕之象的?”
叶厚朴深思好一会才道:“这怀孕,需要妇人与胎儿齐备才是,臣父亲的医书上从未记载过此物,许是父亲孤陋寡闻吧。”
念语怔在地上好一会回不过神来,脸色倏白,她这才知道自己落入了一个圈套,在劫难逃。
谁料那叶厚朴仍觉不够,再补道:“自从听闻容华娘娘怀孕之后,微臣曾去内务府查阅过娘娘的月信,发现娘娘那月刚来过月信,照理说,应该不会有孕的,但是个人体质有差异,微臣也不敢断然上报,还请皇上恕罪。”
念语忽然想到四字:“作茧自缚”,是了,她如今不是作茧自缚又是什么?她已是百口莫辩。
楚澈心中大是恼恨,他不明白她究竟在想什么,为何偏偏要编个谎言来骗他,空欢喜,他才是空欢喜一场。那日她拆穿莫菡计谋,他还道她是冰雪聪明,虽能自保,却也不会随意害人,直到今日,他才醒悟过来,他竟被瞒在鼓里这么久,完全被她**于鼓掌之上!
“顾念语!你还有什么话说!”
(本沫今日心情大好,小
【请假条】
要开学了,事情比较多,今天明天暂停更新,一号一定回来更新,不更新是小狗
【深杯欲共歌声滑(七)】
(憋不住了,提前回来更新,我果然是个存不住稿的人,泪奔)
“妾……无话可说。”
那从心底深处盘旋而上的疲累已紧紧的抓住了她,想起昨日她还对他吟“为君沉醉又何妨?只怕酒醒时候断人肠!”却不料一语成谶,酒还未醒,已是肝肠寸断,心已死,她还要再争什么呢?
楚澈虽然盛怒,但见她一脸颓然,心终究还是软了下来,拂袖而去,却在出了霁月殿之后,对众人下了禁口令,此事若是外传,在场众人个个都要人头落地。
“月柔,若是我从一开始便将实情告诉他……就不会到这个地步了吧?”坐在床前,念语看着闪烁的烛火愣愣问道,自他走后,还未有任何旨意下来,与其这样,她倒宁愿他如上次那般,雷霆之下送了她去冷宫。
“主子还是不要胡思乱想了,皇上那么聪明,许是能想明白,主子是另有隐衷的。”
“隐衷?我哪来的隐衷?她害了我,我便害了别人,你以为我又干净得到哪里去?”
“主子,这是宫里,你若不害人,别人就会来害你,皇上自小在这宫里长大,你那日若是跟他说了,他会信么?主子,你醒醒罢,与其这样沉沦,还不如奋起证明自己的清白。”
就在念语正欲说些什么的时候,周德福拿了旨意过来,说是念语身体不适,有疫病之像。为防殃及宫中其他人等,特迁去琉璃小筑。不得随意探望。
这琉璃小筑位于大周宫西北处的云水湖内,并无回廊可通。寻常出入都要借助小舟,可算是宫内最宜“养病”之处。
念语谢恩领旨意,本以为就此结束了,谁料周德福却又道:“恭喜娘娘,皇上说为表娘娘之德。册封娘娘为从二品昭仪,赐字德。”
月柔脸上闪过一丝怒色。正欲说些什么。却被念语拦下。念语含笑道:“月柔。去将那座黄玉佛像取来。赠与
月柔也不敢再说些什么。正要依命下去。却又被念语拦下:“再取些金银玉器来。我得了晋封。自也少不了你们地。”
周德福自然是不肯收。连连推辞道:“娘娘晋封乃是皇上旨意。奴才怎敢居功。”
念语一脸喜气洋洋:“与我一同入宫地那些姐妹们。除了卿妃娘娘。无一人地品级再高过我去。而如今。我距妃不过一步之遥。好好庆贺一番又有何不可?公公不必推辞。”
听念语这一席话。月柔再也忍不住。喊道:“主子!”
“月柔。你大呼小叫什么?还不快去!”
看着周德福收下礼物之后,念语方才肯放他离去:“周公公请走好。”
“她……当真是这么说地?”听到周德福将念语所说一字不差传给楚澈,楚澈心中欲怒,想起回忆中那双明澈的眼睛,他竟有些动摇,是那日地湖水太过清澈或是记忆出了偏差,他怎会觉得她与其他女子有不同?
她们根本就是同一种人!为了权位不择手段的那种人!
反倒是柳絮,落落大方,不愿以旧情让他对她另眼相待,也不在意争宠,在顾念语有难时还挺身而出。
这么一想,顿觉反倒是柳絮更为可贵。
楚澈心中暗暗下了决心,待除去宁相在临安的一只臂膀后,定要亲自接柳絮回宫,即刻手书一封,命人送去应锦权处,道只要去了柳承渊在临安的势力即刻,对其本人不必斩尽杀绝。
谁料,过了几日,这宫中消息难免传了出去,连了几日,顾靖祺都来求见。
楚澈躲了几日,眼见躲不过去了,这日早朝后,只能召见了他。
入了御书房,行过礼之后,顾靖祺也不客套,开门见山问道:“皇上,念语她……”
看着顾靖祺急切的眼神,楚澈颇觉得有些头疼,既然旨意都下了,不好说是借故软禁了她,只好召着旨意重又说了一遍。只是他却低估了顾靖祺地判断力,他们从小一起长大,顾靖祺又长他几岁,幼时,他眼眸一转,顾靖祺便知他在想什么了,虽说今时不同往日,但是顾靖祺还是觉得其中必定发生了什么。
“皇上,这宫中是念语一人有疫病之症吗?可还有其他人有相同症状?疫病分为多种,不知念语她是哪一种?”
一连串问下来,楚澈只觉头又大了一圈,却也只好耐心道:“幸得发生的早,其余人等尚未有这种症状出现,再者……德昭仪她……或许并非疫病也有可能……”
见他语气闪躲,眼神中偶有露出一丝厌恶之意,再听到德昭仪这一封号后,靖祺终于确定了楚澈与念语之间定然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但是他毕竟是天子,自己并无资格去指责他,只好迂回道:“宫中太后皇上与皇后皆是万金之体,不容有失,既然臣妹有疫病之兆,微臣斗胆,恳请皇上赐臣妹归宁,若是臣妹身体果然无恙,臣定会送臣妹回宫。”
听闻此言,楚澈不由震怒:“顾靖祺!朕顾及你与朕之间的情谊才对你一再忍让,你见过有哪个妃子是随意归宁的?连皇后都是不能,她一个昭仪又有何资格!”
“微臣一时忘形,还请皇上责罚。”顾靖祺立时下跪请罪。
楚澈瘫坐在龙椅上,道:“你与她兄妹情深,担心紧张也在情理之中,起来罢。”
顾靖祺却是不肯,磕头道:“皇上曾答应过臣会好好照顾臣妹的,皇上乃是天子,金口玉言,臣自然是放心地,方才是臣造次了。”
“靖祺,你……”楚澈霍然起立,以手指他,却又不知自己要说什么,只得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这是在要挟朕!”
“臣不敢,只求皇上能善待臣妹罢了。”
这边厢,楚澈与顾靖祺为了顾念语的事红了脸,顾念语却是已然习惯了被幽禁的生活。这琉璃小筑建于湖上,四周空旷,隔绝了世俗地烦扰,据说也因此成了前朝皇帝读书的地方,后来周朝入主,因琉璃小筑地处偏僻,也未大动干戈,反而是被完整地留了下来,循着前例,也在这里摆上了许多书。
自从那日下决心投入了宫斗的漩涡之后,她已是好久没有这般静下心来看书练字了,这云水湖不似流涟湖那样处处透着人工雕琢之气,它原是护城河流经时形成地一个小湖,平常也少人照看,因此反倒多了几分自然意趣,朴拙可爱。
读书累的时候,念语不是照看花草,便是叫上几个宫女,一起投壶玩,念语出身将府,用地力和准头都比寻常女子要好上许多,因此这投壶赢的多半是她。再者她入这琉璃小筑时,毕竟是楚澈亲封的昭仪,那些下人看不透楚澈的意思,虽说待她不若霁月殿时那么上心,却也不敢少了她去。
生活平静无波,除了半夜梦回偶尔想起她与楚澈曾共度的那些美好之外,潸然落泪之外,这日子可算是过的惬意。
这日里,念语撇了众人,在湖心岛上闲逛,这湖心岛不大,岛上有一座小矮丘,树木郁郁葱葱,加之岛岸曲曲折折,念语颇为享受着独自探险的乐趣。
这矮丘朝南面坡度较缓,北面临湖,稍有些陡,寻常人等,并不会特意从北坡而下。偏偏连着看了几日书,念语觉得有些厌倦,心意一动,便从南坡上去,想从北坡下来。
这北坡怪石嶙峋,那些树木长得也颇为突兀,不若南坡那般茂密,在下坡的时候,念语的衣裳被石头与树枝划破了好几处,白皙的手臂上也有了些微血痕,她却浑不在意。待下到坡底的时候,已是香汗淋漓,她却觉得颇为有趣,好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反正这岛上除了太监就是宫女,她最大,衣衫褴褛又如何?她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后,便沿着岛便随意走了起来。
走着走着,见前头有棵树长得特别茂密,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