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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宫殇-第20部分

小说: 宫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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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这么一咳,念语立时回过神来,敛了容,止了话,目不斜视,低头用起饭来。

楚澈举筷正欲往下讲,却见念语已转了神情,亦觉无趣,也只得闷闷用膳。

撤了膳桌,依着规矩是要遣一个人去回太后,楚澈此刻动了些小心思,叫了周德福去回太后。

周德福自然明白楚澈此举为何,却也只好领命退下。

颐华宫内,太后正在修剪花草,听完周德福报了楚澈今日所用饭菜,磕头道一句:“禀太后,皇上今日进的香。”之后才笑骂:“今日怎么轮到你这奴才来讨赏来了。”

一旁的芷舒笑着递上了赏银:“皇上竟也舍得折腾福公公来跑这一趟。”

这周德福可以说是看着楚澈长大的,往日里楚澈对他亦有几分敬重,连那些个妃子也都敬他几分,只有这太后跟前也颇是得宠的芷秋芷舒还敢打趣他几分,因大家都是做奴才的,伺候人的份,是以周德福也并不介意这俩丫头拿他逗乐:“芷秋姑娘还是莫那老奴玩笑了罢。皇上也是怜惜老奴这几日里口袋空空,这才派了老奴来太后这里讨几个赏银。”

“谁不知道你福公公是这宫里的老人,那内务府还敢短了你的银子去?”

“芷秋姑娘还是饶了我这把老骨头吧,太后不过赏了老奴几锭银子倒惹来这一番说辞,这不是要老奴把这刚拿到的银子给交出来么?”周德福故作了为难的样子。

太后少不得又笑一阵:“芷舒啊,要再这么说下去,这小福子可要说是我这颐华宫的人见不得大场面,连几两银子都舍不得了。”

又是笑了一阵之后,太后才收了笑容问:“听说今日皇上是在霁月殿用的膳?”

“回太后,皇上和语才人下了一局围棋,收官时已近午时,便就地在霁月殿摆了膳。”

“哦?围棋?”太后放了手中的剪子,坐了下来,“你且把他们下棋的路数一一报来。”

周德福便一五一十地从定式到开局及至最后的官子缓缓道来,竟是一步不差。一旁的芷舒已是听得目瞪口呆,太后却是听得仔细,并无惊讶。

待听完之后,太后又是思虑一阵,才嘱了周德福道:“你回去与皇上说,既然午膳是在霁月殿用的,那么晚膳便去夕颜殿吧。将相皆是朝之栋梁,不可厚此薄彼才好。”

太后见周德福走后,那芷舒还是未回过神来,笑笑对她解释道:“你可莫小瞧了这周德福,他能到这一步,也托了他那脑袋瓜儿的福。”

见芷舒仍是不解,太后便慢慢起身道:“他这记性,这棋艺,在这宫中恐怕是无人能出其右了。想当年,还是先帝钦点了他授澈儿手谈之道。”

芷舒上前一步搀了太后道:“那太后方才让他背那棋局又是何意呢?”

人一旦老了,自然会慢慢变得多话啰嗦,自然是希望身边能有几个年轻一辈的陪着说说话解解闷,这个大周朝最尊贵的女人自然也不例外,她身边的芷舒芷秋是她的贴身丫头,对这一点自是了然无比,是以有些话她不便对楚澈,对皇后,对一众后妃讲的,便只好对着这两个丫头讲。

因了如此,太后听了芷舒这一问也不恼,接着讲了下去:“棋之一道,与为人一道自有想通之点。哀家听周德福方才所禀,细细想来,这顾念语的性子与澈儿的性子倒也颇有相通之处,初始不显山露水,过了中局才开始展露锋芒,到了收官便是稳操胜券了。”

芷舒这才显出了悟的样子来,只是还是奇道:“既然皇上与那语才人脾性颇是相合,可为何皇上对语才人却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

太后皱了眉,似含忧虑,反问了芷舒:“你可见皇上还对其他后妃这般过?”

芷舒微歪了头,想了一会儿才道:“这……奴婢倒真没见过。”

“哀家也未曾见过,”太后无奈一笑,自楚澈略懂人事起,她便告诉他,这后宫中的女人不过是朝堂上对应下来的一个个符号而已,在朝上是怎么做的,退了朝便依旧还是怎么做,只是儿子终归要长大,韩毓汀那一关才过,便又出了个顾念语,眼下顾将又要入京,这叫她怎能不安心?“派个人去盯着霁月殿吧。”

芷舒见太后面容严肃,便知趣地领了命下去不提。

清梦初回秋夜澜(五)

周德福紧了紧步子,小跑回了霁月殿,在殿外掏了手绢擦一把脸,才进去请安复命。

楚澈此刻正与念语二人一道研究着刚才霁月殿的小书库中翻出来的《三才图会棋谱》,讨论棋道,因此见周德福来回话,楚澈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恩,讨了赏回来了?”

周德福微屈了身子回道:“奴才谢皇上,谢太后赏。”顿了一顿,见楚澈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才提了太后方才要他说的话来:“皇上,太后让我转告皇上一句,说是既然午膳是在霁月殿用的,那么晚膳便去夕颜殿吧,不可厚此薄彼才好。”这其中还有一句,他一个宦侍,自然是不敢提的。

楚澈闻言表情略微一滞,在书上指点的手指也停住了,抬眸看一眼念语,念语此刻心中亦是惊了一下,面上却还是只能带了笑地说一句:“有劳福公公了。”楚澈心中微动,于是点点头道:“朕知道了。”待与念语讲完一局棋谱之后,才放下手中的书,离了霁月殿。

念语望着楚澈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殿外,幽幽叹了一口气,那太后借了周德福之口而说出的警告之意她有怎会不懂,看眼下这局势,太后竟是想坐收渔翁之利,转念一想,又觉不对,太后若是真想看到将相相争,有何必让那周德福将这话说在她面前呢?

一个女人在未做母亲之前是无法理解另一个母亲的心思的。太后虽强势,终归还是一个慈母,眼见着自己的儿子对其他女子动心,亦是会在淡淡的欣喜中夹杂一些忧虑与哀愁,顾念语的身份有特殊,这便由不得她不在中间横加一道,只是她又不愿逼急了楚澈,引发母子相争,是以只能在一边拦一把,扶一把,只愿楚澈能体会她的用心。

“周德福你今日好大的胆子啊。”楚澈一边向了御书房走去,一边不悦道。

周德福跟在楚澈后头,略略皱了眉头,却还是依旧恭敬回话:“奴才只是奉命带了太后的话而已,又怎敢对皇上不敬?”

“哦?那你倒说说看,母后可有叫你当了语才人的面说那番话?”楚澈忽然止步,似是那周德福不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他便决计不会放过他一般。

周德福心中一叹,只能老老实实地讲了出来:“太后方才还讲了,将相皆是朝之栋梁,还望皇上三思。”

楚澈一顿之后才亲自扶了周德福起来:“是朕一时情急,误会了福公公。”

虽未说半句道歉之语,对于一个皇帝来说却也是极限了,那周德福不由红了眼眶,也不接话,只轻轻提一句:“皇上,这日头大,小心龙体。”

此时已近春末夏初,这太阳也是一日猛与一日,少了几丝暖意,多了几分烈日炎炎之意。此刻正是未时,楚澈抬头微眯了眼睛,看着正当头的太阳一会儿,才迈步往那御书房走去。

二个时辰之后楚澈才从一堆的奏章之后抬起了头,望着窗外的日头渐已偏西,便问了站在一旁的小刘子一句:“现下是什么时辰了?”

“回皇上,酉时了。”

楚澈慢慢起身离座,道:“传下去,就说晚膳摆在夕颜殿吧。”

小刘子领命退下。楚澈也出了御书房,站在玉阶上,望着一片流景扬辉,陷入沉思。

此刻的太阳愈发显得巨大,那橙黄色的日光照在楚澈身上,将他的白衫也染黄了,从殿外匆匆而来的周德福远远望见阳光下的楚澈,白衫玉带,整个人笼罩在一团暖黄色中,非玉质金相四字不能形容之,周德福不由止了脚步,想起那个天真烂漫的孩童如今已长成为一个君临天下的俊朗少年,心生感慨,泪湿眼眶,赶紧拿了袖子去擦,这才回过神来,急急上阶,将手中的信递与楚澈:“皇上,顾二公子来信了。”

那少年一脸惊喜地接过信来,一扫方才的持重模样,却又忍不住调侃周德福:“福公公,你不会是收到靖褀的消息,喜极而泣了吧?”

“老奴一时情难自禁,还望皇上见谅。”

这顾靖褀虽长楚澈足有八岁,但因圣祖对着顾家二公子颇是喜欢的紧,是以也不故他与楚澈年岁相差的多,而将其召入宫来做了皇子的伴读。而彼时的康王楚深文韬武略皆是强过楚澈许多,又长于楚澈,当时的皇后无所出,是以众人俱是以为康王必是圣祖心中所选,兼其母亲恭妃得宠于圣祖,是以楚澈处处受了压制,幸得时常有顾靖褀照顾,顾靖褀又尝教他待人接物,御下之道。一个孱弱少年开始慢慢在这后宫里培养起自己的势力来,也终于在最后一刻,一鸣惊人,得继大宝。

由此,势单力孤的少年便把顾靖褀当成上天赐予他的最好的朋友,那一种在黑暗时期得到依靠,帮助的感情也慢慢转变成了那牢不可破的信任,不是君臣之谊,而是两个少年摸索过黑暗,终于在阳光下拥抱的温暖情谊。

信并不长,顾靖褀不过略略描述了一下自己的生活,忠君之心,以及对远在宫中的妹妹的思念之情,希望楚澈能好好照顾这个妹妹,末了,似是闲闲提了一句,自己心中已有中意之人,希望到时能得楚澈成全。

不过薄薄一页纸,楚澈却是看了许久,顾靖褀的性子他自是了解的很,即使知道楚澈从不将他当一个臣子看待,却依旧恪守着自己为臣的本分,从不多走一步。而这次写信来委婉地表达对太后指婚的拒意,已是他这些年来所踏出的唯一一步。

楚澈望着离乾清宫不远的那座宫殿,心里的愧疚便如潮水般涌来,为了大周他已亏欠他一次,而今为了朝堂之争,他难道又要亏欠他一次吗?

忽然那落日的余晖似刺得他睁不开眼来一般,皱着眉头闭上眼睛,吩咐了身边的周德福道:“去问了母后,指给靖褀的姑娘可是真的定下来了,还有叫人速去查清,靖褀心仪之人究竟是谁。”

待他睁眼之后,眼中愁绪已无,只剩帝王的精明霸道之意:“摆驾夕颜殿。”

此刻夕颜殿内,宁素素遣了众人,只余一个贴身侍婢盼亭,行礼见过楚澈之后,便与他一同入了席。

宁素素从盼亭手中接过玉壶,倒了一盅给楚澈,笑说:“这是妾在入宫前偷偷从家里带出打西凤大曲,还望皇上不要见笑才是。”

楚澈笑饮一口,赞道:“甘泉佳酿,清冽醇馥,果然好久。素素既爱此酒,也不用从家中偷带,朕改日下个旨,叫你爹将家中所藏之酒,都献入宫来,也省却你相思之苦。”

“妾不过是偶尔尝之,倒是皇上小气的紧,这宫中御酒坊多的是好酒名酒,却还眼馋着相府中那几坛酒,这要是被我爹知道了,少不得又要唠叨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了。”

这宁素素幼时时常入宫,一入宫必是缠着楚澈,再加上是宁相独女,也不拘着她,是以性子中倒颇有些男子气,她与楚澈自幼相熟,自然也敢拿楚澈说些笑话。

楚澈含笑望了她:“你还是这般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连朕也敢取笑。既如此,小刘子,便赏一坛西凤酒给宁贵人吧。”

宁素素也不起身谢恩,只是又倒一盅给楚澈,催了盼亭道:“还不快随了刘公公去取酒,皇上国事繁忙,指不定一转头便把这酒给忘了。”

“你倒是性急的很,”楚澈浅酌一口,“可是忘了在父皇寿宴之上醉倒的糗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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