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王朝1-52 by 风弄-第4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跨进去,看见白雪岚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上,另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站着,两人默默对峙着。
不用问,站着的一定是白雪岚那个权势灼人的总、理堂哥了。
“报告总长,”宣怀风走过去,中规中矩对着白雪岚说,“京华医院的徐副院长有急事想和您面谈。”
白雪岚问,“什么急事?”
“他没说清楚。下属猜想,应该是总长目前伤势的治疗方案。”
“我这里正招待总、理……”
白雪岚一语未了,白总、理不高兴地截断,“我不需要什么招待,忙你的去吧。”
转过身,大步霍霍出了房门。
外面原本跟他来的几个护兵匆匆赶在他后面。
宣怀风回过头,看着几道背影在石门处一拐,估计是往公馆大门去了。
这才略略松了一口气。
白雪岚自他进来,就一个劲把他从头到尾慢吞吞的打量,此时忽地笑了,问宣怀风,“你是来救驾的吗?”
一边问,一边伸出手,握住宣怀风的手腕,把他拉近身边。
宣怀风想不到他到现在还嬉皮笑脸的,毫无正经,没好气地问,“救什么驾?你又不是皇帝。”
白雪岚道,“不管怎样,多谢你这番心意。”
顿一顿,话锋忽然又一转,“不过,你虽然好意,却做了坏事。其实我正借这个机会和这位总理大人打擂台呢,偏偏被你中断了。你说,怎么赔偿我才好?”
宣怀风一愣,气得五脏几乎移位。
这才真叫狗咬吕洞宾呢!
宣怀风俊脸紧绷起来,冷冷道,“那也容易,我这就帮你把总、理请回来。”
转身就要走。
白雪岚赶紧一只手臂环了他的腰,讨好地央道,“别走,别走!算我病胡涂了,脑子发昏胡言乱语还不行吗?你对着我,脾气怎么就这么大呢?哎呀,我的伤口好疼……”
宣怀风背对着他,他索性就把脸贴在怀风后腰上,真真假假地呻、吟起来。
这哪里像个叱咤风云的海关总长?
完全就是个市井无赖了!
宣怀风知道他那些叫疼里至少七分是假的,但也不好真的丢下他走人,只好把身子转回来,低头看着他,正正经经地说,“总长,你要是身上不舒服,就好好躺下休息,别劳这么多没必要的心神。”
白雪岚言听计从,“你说的对,我应该躺下,劳驾你扶我一把。”
宣怀风不好拒绝,只能过来,扶他躺到床上。
“请你好好养伤。”
宣怀风说了这句,打算要走,又被白雪岚抓住手腕。
他心里不禁气了,脸上显出不耐烦来,正要开口,白雪岚抢先说道,“我就只说一句话。你让我说了,我就松手。”
宣怀风无可奈何,叹一口气道,“好吧,你说。”
白雪岚躺在枕上,抬起眼,深深看了他半晌,才低声道,“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宣怀风怔了片刻,才知道他这句指的是什么。
看看自己被包扎的手掌,伤的地方似疼非疼,似痒非痒。
心里却又似喜非喜,似悲非悲。
全不是寻常可言的滋味。
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好一会,宣怀风才道,“你已经说完一句话,总可以放开我了。”
白雪岚仍握着他,问,“你信我吗?”
宣怀风大为踌躇。
固然不能说不信。
但是说信,倒更为矫情,仿佛两人有了什么别的东西约定了。
宣怀风不肯回答,只说,“这事你不必放在心上。你昨晚本来就喝醉了,我自己也不够小心,没站稳,不然,也不至于摔这一跤。”
白雪岚惊喜交加,“你不生我的气?”
“我再小气,也不至于和一个喝醉酒的人计较。”
“真是宰相肚里能撑船。”白雪岚原本是躺着的,这时候再也躺不住了,一只手撑着床单坐起来,眸中神光灼灼,“既然已经不计前嫌,那我求你一件事。我被、迫躺在床上养伤的时候,你随便找本原版的英文小说来,读给我听听。我法文虽然不错,从前学过的英文却忘得七七八八了,要是以后碰上和洋人打交道,这可要大大丢脸。全公馆里就你英语最好,我不指望你,又指望谁?劳驾,劳驾。”
一番措辞,峰回路转。
又把宣怀风拐成了自己的英文老师。
第三十一章
那一日开始,宣怀风就陪着白雪岚养伤。
他这人儒雅俊秀,但从小就有一点痴气,觉得食君之禄,分君之忧,既然是为人做事,很应该认认真真,诚诚恳恳,一片心意方可对天地日月。
就算对上白雪岚这么个无赖,也该信守着原则才是。
所以白雪岚养伤这些日子,宣怀风倒真的很实在,每天都到房里坐着,拿原版英文小说和他读上两三个小时。
白雪岚生怕他太过辛苦,伤了嗓子,每隔两刻就叫他停一停,彼此围着圆桌,喝点热茶,宣怀风常常借此给白雪岚讲解英文里的语法结构,白雪岚便笑称他做“宣夫子”。
偶尔,两人也聊点海关上的公事,渐渐的有了共同话题。
尤其在禁止鸦片一事上,颇有话可谈。
宣怀风惊诧不已,暗谓人生之事,不可意料。
他再没有想过能和白雪岚聊得相投的。
后来,宣怀风答应了白雪岚,三顿饭也不到小饭厅去吃了,就便端到白雪岚房里,两个人坐着一道吃。
白雪岚也有一样毛病,从小被家人娇纵惯了,无法无天,最是个任性妄为,胆大包天的人,凡事都必依着他的喜好,一旦遂了他的心,什么都是好的。
他看见宣怀风对自己温和了,当然大遂其心,便着力把自己浑身力气都使出来,尽管地温柔和蔼,细致体贴,就算偶尔忍不住露出本性,调笑一句,见着宣怀风脸色不对,顿时就转了口风。
使劲浑身本事,几天下来,把自己和宣怀风的同僚友谊提到一个全新的高度。
宣怀风虽没有投怀送抱,但也不像从前那么见他就见了瘟神似的躲了。
白雪岚对此大为满意,心情一好,伤口也好得快,过了几天,再也不肯躺在床上,宣怀风被他缠得没办法,只好陪他在公馆里到处闲逛。
幸好这公馆原来是清朝一个大王府改成的,假山流水,曲桥幽径,颇值得闲逛欣赏。
这天两人逛了一小会,正在靠背走廊下,讨论清代建筑的不对称性和外国建筑的对称性的优劣时,管家找了过来,对他们说,“医生来了,说要给总长的伤口做例行复检。还有,宣副官手掌上的绷带应该也可以拆了。”
宣怀风松了一口气,“早该拆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伤,一直缠着这几条烦人的东西,大不方便。”
白雪岚说,“你口口声声要我小心伤口,小心伤口,怎么你自己的伤口就这么马虎呢?”
宣怀风反驳道,“子弹打出来的伤,怎么可以和玻璃扎的伤相提并论?”
两人一来一回的说着,就到了房门口。
徐医生早和助手在里面等着了,见他们来都站起来问好。
白雪岚不让他们先帮自己检查,指着宣怀风说,“给宣副官先看看手上的伤,小心一点,别留下伤疤了。”
宣怀风要推辞,被白雪岚不由分说地推给了医生。
宣怀风只好坐下来,老老实实地伸出手。
解纱布的时候,白雪岚就站在他身后看着,那目光,看得宣怀风掌心麻麻的。
徐副院长在白公馆走动得勤了,对宣怀风的重要性也略知一二,动作十分小心,揭开纱布,看了看伤口,便笑着报喜讯,“复原得很好,等痂自然掉落,应该不会留疤的。”
宣怀风自己看看,确实已经好得七七八八,先前划破的地方都结了硬痂,大概一直小心包扎着,痂的颜色很淡。
徐副院长叮咛了两句注意饮食,痒的时候不要乱抠,给宣怀风留了两支药膏,“早晚擦一点,很快就好的。”
宣怀风随口应了。
白雪岚却很仔细,自己拿起药膏看了一眼,还把里面的说明小纸条掏出来,专家似的浏览一番,发表意见道,“不用这个,治疤去痕的东西,我们自己有。”
徐副院长当然不和海关总长争这种理,点头附和道,“那是,总长家里头,什么好东西没有?说到化腐生肌的药,历来都说清宫里面藏着秘方,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其事。”
白雪岚笑骂,“你这老头子,够贼的,怎么知道我手里藏着清宫圣药?弄那东西可费了我好一点功夫。”
谈笑一番,接下来就是检查枪伤的手臂。
每到这种时候,白雪岚却一定要赶宣怀风出去,说,“又是血又是药,很脏,你等一下看见要吐的。再说,我不习惯被人这样盯着看伤口,血糊糊一个洞,难看死了。”
宣怀风也不好硬要留下,被管家恭恭敬敬请到隔壁房。
候了半个小时左右,那边的检查才结束。
管家又过来请宣怀风过去。
宣怀风进了房,医生已经走了,剩白雪岚一个人躺在床上,伤口也重新包扎了,倒是很精神奕奕的。
白雪岚见他过来了,招着手要他靠近点。
宣怀风走过去,问他,“医生怎么说?伤口愈合了吗?”
“一切都很好。”白雪岚等他走近点,又抓了他的手腕,柔声道,“让我看看你的手。”
“没什么好看的。”
“让我看看,我都快心疼死了。”
宣怀风听他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