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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妖唐咨询馆-第60部分

小说: 妖唐咨询馆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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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事情短时间发生那么多次,我有点“寒”了。我知道,用我们戏班的行话来说,苏长保是“入戏太深”,太甚了。我不敢想象分不清演戏和生活的界限,是多么的可怕。

最后一次,是我们排《三盗赤兔马》。

东汉末年,名将吕布吕奉先,领徐州牧。吕布名言:“我有画戟、赤兔马;谁敢近我!”吕布手下有名属将侯成,因违反禁酒令被吕布鞭打一百。侯成阴结部将宋宪、魏续欲害吕布。怎奈吕布英勇、难近其身。

侯成主张:“要想害吕布;先盗赤兔马。”于是,三盗赤兔马,侯成等投降曹操;吕布被捉缢亡。

“水含香”扮吕布,苏长保扮侯成。长保入戏后,当天晚上被大家捉住,在戏班后面的马厩里,偷了马想往城外跑。

这次我也护不了他了,偷盗可不是小罪。在所有人一致要求下,我把苏长保赶出了孔家班。

再后来,听说他去西市卖了鸭子,自此,他再也没有联络过我们。”

孔班主一声叹息,我们只听出其中多少辛酸之泪。

某离突然一拊掌:“糟糕!照此说来,今晚,林家危险了!”

第二真相

我们一起紧张的望向某离同学,不知道他突然发表这惊人之语,所意为何。

离拧着眉毛道:“如果依孔班主透露的情况来看,苏长保应该是已经成为名副其实的“戏痴”了,他的心里在某一个方面,已经分不清现实和演戏的区别;孔班主的讲法,就是“入戏太深”。

我心里一凛,补充说:“而且还是间歇性的。“

离冰冷的视线落在远处:

“而且,他受到某一个外在东西的刺激,就像暗号一样,他发作起来,就开始演。并且,还是真情投入的演;估计他都不认为自己是在演戏,而是认为,自己就是那个角色。”

小飞飞摸摸头,思索了一下,纳闷的问:“那,你说的那个外在的,能刺激他的东西,是什么呢?“

我回想起连续几夜的恐怖观赏经历,思绪奔涌,迟疑了一下,小声说:“你们说,天天晚上都开演这样一幕,应该不会这么巧吧?中间的共同点,是什么?”

萝卜长啃着他的手指,就差拿脑袋撞墙一般,悲愤的说:“是人都看的出来嘛!共同点?都是晚上呗!”

离“啊”了一声:“罗大人,正是这——都是晚上呀!咱们看见的苏长保,可都是半夜三更的上戏啊!”

我嘴快:“为什么都是晚上呢?”

大家闻言,都陷入了沉默。

半晌之后,某离忽然抬头,眼神更加的清澈明亮了。他走近孔班主,低身一礼:“事关人命,请孔班主千万勿要省略,当年之事,您知道是最清楚的,除了您,再也没有人,能让我们相信。

请告诉我们,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我估测的不错,您,是否遗漏了,最关键的一点细节呢?

请您放心,无论当时发生了什么,都是过去之事了。宋某愿以项上人头,为孔班主担保。无论真相为何,都不再追究,力护孔班主一行周全!”

说罢,从袖内掏出一个黄灿灿的方形小牌子,我一看,就知道绝对是纯金打造的,那股子永不贬值的钱味,立刻如CHANEL 5号一样,钻进我的鼻孔。 

孔班主凑上前,盯着小牌子注目一看,大惊到:“免死金牌!现下朝里居然还有免死金牌!”

离缓缓点头,复把金牌收回囊中,问道:“孔班主可愿相信我了么?”

孔班主掂量了许久,一咬牙,说:“既然你有如此的身份和地位,那么,我就相信一次。当年的旧事,其实,是………和我前面说的………有点出入……我掩盖了真相………可我也是没办法啊,我总得保着我们全体孔家班啊………”

我听见那句“我也是没办法啊,我总得保着我们全体孔家班啊”顿时浑身一震,因为,我怕接下来的下一句,就是:我只有牺牲掉“定风月”。

孔班主声音开始变的有点软:“当天早上,李大将军送来紫金碎玉帖,确实是邀请我们去唱那出《昭君出塞》,不过,帖子写的很明白,是请“定风月”一人前去,连唱三天。

李大将军好男风,为人又残酷暴虐,我们都知道“定风月”此去凶多吉少。“定风月”自己也断然回绝。但是,如果他不去,我们孔家班百来十号人,全部都得死。

当时,“水含香”确实是挺身而出,代替我,去游说“定风月”了。那时,我趴在窗外偷偷瞧见,“水含香”一进屋就直接给“定风月”跪下了,响头磕一个,就是一声“救命”,“定风月”搀扶他,他却不肯起来,说是磕一个头,就是代表了孔家班的一个兄弟。

“定风月”无奈,终于答应了他的请求,“水含香”又力证,只要“定风月”去李将军府拖延一下,班主我将会带着他,去庐陵王处求援。

“定风月”于是那天清早,就被李将军府第的软轿,接走了。

我和“水含香”当天立刻就上街购买了贵重的礼品,又购买了最好的马匹,准备了干粮,想连夜赶往庐陵王的封地。

结果,匆匆忙忙安置好班子,打点好一切,入夜,我和“水含香”准备出发的时候,李府的人,又把“定风月”给送回来了。

我们是眼睁睁看着“定风月”被抬回来的,李府的下人只留了一句:“将军交代下,养好了身子,三日后继续去唱!”就回去了。

等长保冲上去,把“定风月”抱回屋子的时候,我们都惊呆了。

“定风月”早晨身上穿去的戏服,已经被撕扯的破烂不堪,脖子往下,全是青青肿肿的淤迹,平时保养的极好的细白手臂上,全是一条一条的血痕;脸上没有任何润色,长保扶他上床的时候,他连动都动不了,只有小指能微微弯曲一下。

别人哪怕最轻微的触碰他一下,他都是一声惨哼。嘴唇不停的颤抖,说话都说不清楚,需要人靠的很近,才能勉强明白他在说什么。

“定风月”回来后,就示意长保,把我们全部赶出屋子了。我们也不知道他和长保说了些什么。我不放心,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办,愁的头发头要白了。孔家班的所有人,都不敢回去睡觉,大家站在院子里,全部都在等。

过了一会儿,长保出来,说问伙房要热水,“定风月”要沐浴更衣。我们只有再等。

又过了一个时辰,长保才出来,把我和“水含香“拉进去,说“定风月”要我们送他。

我进去一瞅,“定风月”倒是穿戴的整齐异常,就象要上场一样。他手里死捏着一个小瓷瓶,正是前两天,和我在昭国大街采买药品时,打趣说要迎合长安仕女的养颜新方而配制的少量砒霜。

而他身边床下,砒霜的瓶子,足有五六瓶之多。

我的第一个反应——““定风月”服毒自尽了!

我吓的直哆嗦,苏长保却把我拉到床前,说“定风月”有话要告诉我。我低头把耳朵就过去,听见的“定风月”生前和我最后一句话是——不怪你们,我谁都不怪!

接着,他又对苏长保说了句:苏长保,你就代“定风月”长长久久的演下去,可好?

就去了。

长安府对外宣称“定风月”是暴病而亡,派人来催我们,尽快落葬。衙役公差把刀一横,我们哪有胆子敢说不?

按照苏长保传达的“定风月”的遗愿,坟归荒山,碑立”过客“,我们以最简单的法子,就送走了“定风月”,一代名伶,居然连个最后的仪式都没有………。。”

孔班主老泪纵横,说到动情之处,眼眶通红。

我也难过极了,抽抽答答的说:“苏长保肯定哭的比泪人还厉害………。。”

孔班主摇摇头:“不,自始至终,苏长保一滴泪都没流……。。”

离叹了口气:“痛的深处,哪里说的出,我猜,他大概只好躲在心里哭吧………。”

又滞了滞,问:“孔班主,这一切,都是发生在——”

“在当夜三更……”孔班主对离点点头。

“那,“定风月”……”

“正是鼓敲三更,最夜时分,断的气!”

是的,半夜三更天,这才是暗号的关键点,我们豁然开朗之余,却觉得阵阵血腥味,在空气里,挥之不去。

是的,血腥味。我好似真实的闻到,一个绝世名伶,死前那浑身的满布凄凉的血腥味,在空气里,挥之不去………

大家都明白了,沉浸在无言的沉默中。

萝卜长半晌发言道:“宋大人,你刚才说,林家危险了,是什么意思?”

离扬眉道:“苏长保入戏太深,只怕演南音的时候,就把自己当作了南音;演林氏的时候,就把自己当作了林氏;演明风的时候,就把自己当作了林明风。

剧我推断,本来,他们三人都有怨恨林师傅的动机——明风没有得到祖传“鸭”技;南音被阻止和爱人的婚事;周媒婆是心爱的女儿和看中的女婿要私奔………。

这一切,都怨林师傅,但是,分到每人身上,都不足以恨到杀人,只是动机………”

我瞪大了眼睛:“但是,如果苏长保,把自己,既当作了南音,又当作了明风和周媒婆,那就是很多很多的恨了啊……”

离漆黑的眸子闪过赞许和同意:“是的,苏长保已经分不清戏和人生,他也许白天记不得晚上干了什么,扮演了谁,但是,那很多很多的恨意,一定会积累在他的心里。”

小飞飞拍手道:“那,他恨到极点,就自然想到,要干掉林师傅!”

离迟疑了一下:“为了证明我的推论,我们今晚可以再试——我认为,林家现在之所以危险,是你们想——长保扮过南音,林氏,明风,下面,可不就要扮演林师傅了么?“

萝卜长大惊:“那他演林师傅的时候,不是就认为,自己是被南音,周媒婆,明风共同杀害的了么?”

离露出“后果很严重”的表情,摸摸下巴:“所以,他今晚出演林师傅,是不是要找意识中的“凶手”报仇呢?”

萝卜长哭丧着脸说:“那快啊,别磨蹭了,赶紧呐——”

离镇定的挥挥手:“还不到三更呢!你先去衙门,把公差兄弟们找来,真出事,不行大家就抓人;我们齐去“香香鸭”守着,二更前,一定要布置完毕!”

离奇遗物

萝卜长得令,万分激动的带着他的院子里的伙计们,回衙门准备去了。如果某离所料不差,那今夜,将是一场硬仗。

孔家班的下人端来一点粗糙的食物作为晚饭,我一看,也不过几个白面馒头,配一碟小菜,知道他们现在的生活,一定大不如以前,不然也不会住在安化门这一带。

我这几年发掘的长安娱乐小道消息里,都没有他们孔家班一席之地——那个“水含香”,估计根本没闹腾出什么名堂。孔家班是自此没落了吧。

听完孔班主复述的“定风月”的往事,超级粉丝小飞飞虽然表面上很平静,尽量没有失魂落魄,但是,他那平静是装的,大家任谁都看的出来:他的心已经“BIU”“BIU”“BIU”的飞散成无数悲伤的碎片。

席间无人做声,今夜无人入睡。“定风月”恰似一柄利刀,剜进心里就能滴出血来。想起他,怎能入眠。我心不在焉的啃完馒头,抬望眼,窗外,已然墨空如洗,爬满不知名的星斗。

是的,时间真的的不早了呢,不过,我那份天天去“香香鸭”翻墙的激情,现在倒是不太热烈了。

离应该很明白我的想法,他吃完,只沉稳的坐在一边,静静的看着恹恹的我和小飞飞。

等待,是考究人的功夫;出离了心性,任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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