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奴-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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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影一怔,遂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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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故人篇:第七章素手添香]
屋内散发着淡淡的药香,带着些许苦涩味道,袅袅的浮出来,仿佛一盏苦中带甜的清茶,余香阵阵。
楼夫人体力不支,缓缓的靠在床头,示意盈盈将一个极精致的锦盒拿了出来。
“扶影,过来。”
朝拂影招招手,这才低头打开那个盒子。
拂影知道那里面盛的是什么,有些紧张的用手覆在那盒子上,声音干苦的发涩:“娘亲……”
楼夫人疲惫的一笑,眉目中闪过几丝释然,不由嗔道:“傻孩子,你是楼家的长女,这个家,早晚都是你的。”
拂影缓缓摇头,别过头看向窗外青色碧柳,声音轻的难以察觉:“娘亲真的不打算原谅爹爹了么?”
楼夫人身体微滞,随即一笑,温和道:“拂影,你不必顾及娘,娘对你爹爹已经再也不抱希望,他骗了为娘这么多年,为娘怎么可以原谅他,况且,你也看到了,他现在最信任的便是新来的枕边人,哪里还有咱们母女的立足之地。”
“这枚印章为娘早就传给你,府里的大小事务以及支出账户没有这枚印章是不行的,就是你爹爹也没有权力收回,拂影你收下它,有了权利你才可以掌握自己的幸福,不会任人欺辱,娘给不了你什么,娘只想告诉你,你能大难不死回来,娘已经很欣慰,我的孩儿变成什么样子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我的拂影一定要幸福。”
桌上的香炉徐徐的涌出,在楼夫人脸颊的一侧虚无缥缈的吞吐,将她柔美的轮廓映得若隐若现。
拂影有一刹那的失神,仿佛回到儿时,那时候也差不多这样的时辰,一家三口外出郊游,青山绿草,微风拂面,说不出的惬意,爹爹细心的为娘亲披上披风,拂去她髻边的碎发,年纪幼小的她,便永远记住了那幅画面,甚至至今,在脑海中也永远无法忘记。
她有些怔忪,事情,何以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楼夫人唇边含着清冷而寂寥的笑,她将那锦盒放在拂影手中,紧紧地握着,仿佛能将它捏碎,半晌,她才徐徐道:“拂影,娘亲对府内的事已经厌倦,只想清静得过晚下半生,这楼府若是交给那个贱人,只会毁在她手中,况且,她也并不打算放过我们母女……”
深深吸了口气,她这才叹了口气:“这些日子,为娘一直觉得你爹爹在秘密做些什么事情,为娘有种不好的预感,你一定要代替为娘阻止他,此举不是为了你爹爹,而是为了整个楼府,为了我们母女,拂影……”她抬头凝视她:“放开胆子去做,这是你必须扛起的担子!”
指上被握得生疼,那力道仿佛是她们母女二人的身家性命连着楼家上千口人的性命一起压到上面,大山般的千斤重。
她终是要做些什么,为了那人那句“逃不掉”为了他带给她的一切,还有眼前苍老许多的母亲,倏的紧紧地握了回去,两只手十指穿插,像是一种约定般终是死死的绞缠在一起。
只是一枚手心大的印章,印在掌上,是“执手偕老”四个字鲜红大字。
当年楼幕然为表爱意,找来上古的石材亲手刻印赠与她,后来掌管家事,这印也渐渐成了权力的象征,现在,它稳稳的躺在拂影的手心,那四个字,却成了莫大的讽刺。
执子之手,与之偕老。
她开始怀疑,这样古老的誓言,是否真的曾经有人遵循过。
院外突然响起敲锣打鼓的声音,由远即近,像是娶亲般的热闹,在着清冷的小院子里,尤其的恬躁。
拂影微微皱眉,母女对视一眼,她这才带着几人走了出去,却见院子被围了一个水泄不通,一个个看热闹一般,远处,一定红轿子缓缓的抬过来,为首的是一个身材臃肿的世家公子,一身喜服,大摇大摆的进了院子,见到拂影,双眼几乎眯成一条缝,色迷迷的直捏他的双层下巴:“不错不错,不愧是洛州第一大美人。”
朝拂影伸出胖胖的手指,猖狂的笑道:“走吧,跟公子我回府吧!”
拂影脸色一冷,略略的扫过那些奴仆门,便已经明白,那便是那二夫人给她选的好夫婿。
可是,谁也无法去主宰她的命运,她要在这楼家大院稳稳的立足,直到她自己想要离开的那一刻。
想到这里,她骄傲的抬起头,脊梁挺的笔直,眉宇间的那份不可亵渎的高贵终于光芒一般的散发出来,闪耀得让人挪不开眼。
她也知道,这,便是她服众的好机会。
略略扫过院外的人影,终于找到几个眼熟的身影,她便知道,若是抓住这些人,她便可以重新站起来,若是失败了,她便要乖乖跟着眼前的胖子离开。
谁也无法救她,只有她自己救自己。
拂影不动声色,只淡淡问道:“怎么回事?”
那些奴仆被她一扫,顿时有些萎靡,人头攒动,终有一个黄衫守卫站出来,拱手道:“小姐,二夫人说是前来迎亲的所以,奴才们也……”
拂影冷冷一笑,认得那守卫是院内守卫的领军,亦是受过楼夫人恩惠的,不由淡淡道:“领军也分不清到底谁是家中的女主人么?”
她只直直的站在哪里,斜睨天下一般,雪白的衣在热闹的院中却越发显得不怒自威,那领军不由产生几分惧意,却也顾及到楼幕然对二夫人的宠爱,没有动弹。
拂影紧紧抓住掌中的那块印,却并没有亮出来,她直直的看向那守卫,却是淡淡一笑,低了眸,叹息的惹人怜爱:“领军,我娘亲待你不薄啊……”
那样钢中带柔的叹息,像是花瓣一样落到心里,生生的缴起涟漪。
谁都看得清楚,眼前的女子若是嫁给那个胖子,无疑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那领军终是再也无法无动于衷,笔直的跪下行礼,低首拱手道:“楼夫人恩泽千里,奴才定当肝脑涂地!”
铿锵有力的声音,坚定的响彻院落。
身后那几个守卫竟也跟随行礼,就连那些看热闹的奴仆也纷纷俯身。
那胖子开始有些慌乱。
拂影笑起来,她知道,她终于踏出了第一步。
抬了眸,微笑道:“请起。”
那守卫这才起身,沉声问道:“大小姐有什么吩咐!”
拂影笑着转身,眼底那抹淡绿终于有了新鲜色泽,她微偏了头,缓缓的轻启朱唇:“把他给我轰出去!”………………………………………………………………………………………………………………………………………………………………别急别急,某人在努力增加字数,还有,迟和轩辕很快就会出来地
[遇故人篇:第八章初遇故人]
府内的帐房里依然灯火通明。
昏黄的光晕从窗内懒散的打出来,落到外面葱郁的枝叶上,留下淡淡光照流影。
拂影站在门外有些怔忪。
记得以前,府内的账户都是由母亲来管理,有时看不完还要让她来帮忙,只是最累得终究是母亲,那些琐碎小事,七零八落的银两支出在她手下变得井井有条,出不得半个叉子。
母亲的青春便也在这些小事中悄悄的流逝了,可是那些最宝贵的岁月换来的却是父亲的薄情,她只觉的替母亲悲哀。
身后的小环小心的拽她的衣袖,担忧的问道:“小姐?”
她这才回神,夜晚的风凉凉的吹过来,顿时清醒了许多,吸了口气,理了理耳边略带凌乱的碎发,淡淡道:“进去吧。”
府里的康管家正坐在桌旁看账本,见拂影进来,竟是一怔,习惯性的合上账本,这才拱手迎了上来:“二小姐怎么过来,这是府内要地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闯的,小姐请回吧。”
拂影目光从他那张虚伪的脸上扫过,然后逡巡屋内,这才落到桌上的账本上,唇角带着冷漠的慵懒,:“康叔,一家人不说二话,您老是明白人,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还不明白么?”
康管家一怔,偷眼看她,这才发现眼前这个曾经二门不迈的大小姐有了诸多不同,白皙的脸遗传了楼夫人的美丽和高贵,那眉宇间指挥若定的大将之风已然遮掩不住,脸上深邃的褶皱刹那僵在脸上,半晌才扯起一个僵硬的笑:“奴才老眼昏花,认错了,大小姐不要怪罪。”
拂影并不打算与他废话,只淡淡吩咐:“把账本收拾了送到我哪里去。”
正要转身,康管家却紧张的一步挡住她,笑意不减,却有十足的威慑力:“大小姐,老爷吩咐这些由奴才亲自查看。”
拂影淡略看他一眼。
这康管家是楼幕然极其亲近的心腹,以前也是由他在一旁辅助楼夫人,现在楼幕然竟然将账本直接交给他管,可见,这楼幕然果然有一些连楼夫人都不可告诉的秘密。
知道不能逼得太紧,拂影柔柔一笑:“以前的账本都是娘亲看,娘亲现在身子弱,便由我来替她一些,看来康叔并不是很同意。”
康管家立即换上一个惶恐神情,诚惶诚恐的道:“大小姐可别拿奴才开玩笑,府内的事一直由夫人做主,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只是近来一些帐目错综复杂,老爷又怕累着夫人和小姐,所以才吩咐奴才亲自查看!”
拂影自然听得懂其中的客套虚伪,也不揭穿,只淡淡笑道:“既然这样,我倒也不好为难康叔了……”
康管家脸上却是一阵抽搐,拂影这是以退为进,他到底是个奴才,主子亲自来了,自然不能空手而归,况且,眼前的这位小姐,日后能继承楼家的可能性要大得多,也不好得罪,便笑道:“大小姐折杀奴才了,府里的账目早晚都要交到大小姐手下,奴才这就派人给大小姐送过去,只是老爷吩咐的那些……”他欲言又止,一副为难模样。
拂影一笑:“无妨,我请示爹爹过后康叔再送也不迟。”看他一眼,带着小环施施然离开。
康管家的脸上却是凝重异常,皱眉半晌,招手唤来一个手下,若有所思得道:“去禀报老爷,就说大小姐来过了。”
夜色愈加深起来。
案头的灯随着窗外吹进来的风斜斜的涌到一侧,黄色火焰的余尾掠起淡淡的烟雾,将周围映得氤氲横生。
一只手将罩子按在灯上,那光晕透过薄薄的纸泄下来,打在案上,呈现交叉的暗格。
抬头是一张面容姣好的脸,眉宇间那些女儿家的柔美因着那光,变得越发温柔起来。
却是楼夫人身旁的贴身丫环,盈盈。
“小姐,夫人让奴婢告诉您,身子要紧呐!”
她的声音,如她的名字那般委婉悦耳。
拂影合上手上的账本,淡淡笑道:“倒是无妨,我这一阵子总是浅眠,早一些是睡不着的。”
身旁突然传来一声软软的嘤咛,随即小环睡眼惺忪的坐起身来,用手揉着眼睛,声音仍然带着浓浓的睡意:“小姐……”
拂影微微一笑,盈盈倒是微嗔道:“咱们小姐还没睡,你倒是先睡下了!”
小环这才清醒许多,忙爬起身来,红着脸吐吐舌头:“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盈盈无奈一笑,对着拂影一福,笑道:“小姐,奴婢先回去了,夫人说这些帐目不急得看,倒是该告诉老爷,楼府女主人的事了!”
拂影一怔,随即道:“我知道了。”
盈盈俯身一福,这才退了下去。
小环起身送她,转头问道:“小姐,奴婢去打些水来吧,擦擦脸要舒服些。”
拂影点点头,又重新低头,将目光放到那些账目上。
夜风灌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