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然桃花消逝时-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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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直从5岁开始就跟着墨宇,倒是应了那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总以玄色衣袍示人。然而,萧直却常常出现在瑞暄身边,也可以说寸步不离。所以,我就将暗卫理解成了暗中保护主子,明面是别人的侍卫,但如果主子有难,他该怎样飞去保护主子呢。这让我着实不能理解,就好像心在曹营心在汉,如果少了奸细这么一说那么心还怎么在汉呢,难道说暗卫还有暗卫?这个问题让我几个夜里翻来覆去。
阿娘说,虽你不识字,但可以不耻上问,于是我将心中疑问抛给瑞暄,瑞暄但笑不语,我心中愈发有疑,经过我的反复念叨,瑞暄方告诉我说,萧直本是墨宇的暗卫,只是借他一年罢。但仍不能解开我的疑问,其实我的疑问是萧直为什么总是以恨恨的眼神瞥我,等我仔细看回去时又没有了恨恨的感觉,这让我一度以为自己有了精神分裂。因为这问题如果直接提出,很可能会让瑞暄以为我有精神问题,那就会影响到我在他人心中的美好形象,结果拐个弯问出之后还是没有得出答案,反而套出个隐私来,这很让我没有成就感。
萧直单膝跪地,“主子让萧直将此物交给姑娘。”这就在墙上形成了两个矮子重叠的身影。那么现在的萧直应该是墨宇的暗卫,萧直的主子只有墨宇,他称瑞暄为公子。
我起身刚要拒绝,阿木抢先接过,“谢谢你家主子,此物收下了。”阿木的速度什么时候变的这样快了?
对于阿木的行为我很不齿,不齿他怎么可以把自己当做姑娘。
萧直离开后,师傅和阿木两人直接打开了褡裢,并把我这当事人屏蔽在一旁,只听阿木直感叹着墨宇怎样有钱,我想,倘若他直感叹墨宇有多好,我必然唾弃他,然后让毛头在他头上拉臭臭。
我很想拒绝此意,与墨宇再有任何瓜葛只会像牛皮膏药一样,这是我所不愿的,抬头看看师傅和阿木两人如此风尘仆仆,这状态就算去西天取经也不应该出现在他们身上,低头看看有些困意的毛头,只能感慨还是做孩童最好,并选择了接受现实,虽然这现实既美好又残酷。
半个时辰后,我们带着这一袋银两步进了裕丰城里最大的酒楼,要了三间上好的房间,吃了饭沐了浴。
果然人是个奇怪的生物体,经过这样的折腾,却一点困意都没有,往时失眠的时候都会逗弄毛头,直把他弄哭,再把他哄好,我也就基本有了困意。偶尔也会向同样失眠的阿木学点字,前17年一直坚信着阿娘告诉我的女子无才便是德,她以为我不会认字有点德那就够了,但她却低估了我的智商,都已经无才了当然要成天想着怎么缺德,之后这也就成了阿娘17年里做的最后悔的事情。这样的闺中之事认识问我的人少有了解,这就有些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感觉。比如你乍一看一个女孩以为她淑女柔顺,应该熟知四书五经,煞费苦心后与其相识,熟悉了很久之后却发现她其实连什么是四书五经都不懂得,这该让你多后悔自己曾用了那么多的力气与她相识。
可能墨宇就是这样,当他站在我的桌前,看着我一手握笔,一声执袖,写下桑桑的时候,他出声询问我:“何时学会了写字?”
我看向房间四周,然窗是开着的,强装淡定的说:“哦,总有些你不知道的事。”
“……你将三个又写成了三个口。”
低头看向宣纸,怪不得每每向阿木显摆我会写桑桑的时候,他总要嘲笑我一番,却不指出,原来每每都给他当做了乐趣。也使我意识到,可能我会读的那些字真的不太会写。这让我怨起他们对我的教育制度。
索性放下毛笔,伸手拦过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等待他开口。以往见到他都会想到什么说什么,因我想他会喜爱听我说话,但总之那些都是自作多情。透过窗外,看月光点缀黑夜,这样的夜晚的确很适合月下畅谈,和那一夜的月光极其相像。
墨宇低垂脸颊,油灯映射的睫毛颤颤发光,手中玩弄茶杯。
半晌,墨宇发出了两个音节,“阿蓝”。
我转头,默然,伸手拿过茶杯为他倒了些茶,既然他开了口,我就不能表现得像怨妇一样,倘若仍不知他是专程来找我的,只能验证前面所说的我可能精神有点问题。我若不开口,只能说明我还在意他,这不可能。
“你怎知我在这里?”
“是说知道你在裕丰城里还是知道你在这个酒楼里?”
“……”
“有人向我禀报在客来香有个貌似男人的人拿生产当做借口吃霸王餐。以为摸了泥巴就认不出你了?”说完用眼神瞥我一眼,我看着好像还带了些似笑非笑,这才想起前几次的吃霸王餐的经验都是和墨宇一起,用的伎俩也是这一招。
“从小镇出发这个方向是去凌国,你应该是听说了桑妃眼睛的事情罢。”
“……”
被人了解是件很可悲的事情,适想一个人总是把你的想法猜的八九不离十,如果你想要刺杀一个人,这个人了解你的想法,抢先通知了官府或者抢先刺杀了那个人,这极有可能使你进入牢里不可外出,还有可能让你无处发泄你的刺杀欲,这当有多可悲。
“我用了几天时间查出毛头是被你和阿木救起的孩子,我问你,你却没有实说。”
这就有些恶人先告状的感觉,先前非但没有对我说实话,还骗了我。而我和阿木救起毛头时,的确说了从此以后毛头就是阿木的儿子。
阿木曾说过我对人最残忍的方式就是不说话。一次我让阿木下山给我带些栗子糕来,但阿木死活没有给我带来,却为师傅打了壶酒,为毛头偷了些奶。我很生气,就连着好多天没有和阿木说话,还要在阿木在场的时候不停的和师傅讨论禅理,虽然我把自己弄的很累,和师傅讨论禅理是很累人的,但总之让阿木感觉到了不舒服,直到阿木一次下山给我带了栗子糕来我才又与他说话。
墨宇看我久久不言语,叹了口气,对我说,“阿蓝,回来吧”。与墨宇相识的那些日子就知道他从来不会有这样的口气的,无论何时他都会带着淡淡的笑容,即使发出命令的时候也会唇角上扬,但却可以透漏出威严,我想,那是贵族所拥有的气场,桑桑也有这样的气场。犹记得那次墨宇的舅舅逝世,墨宇也只是看着远处临暄园里的桃花林,轻轻的说“厚葬了罢”。
所以,我的心里还是隐隐有些欣喜的。他希望我回去。无论我回与否,心中怨与否,他希望我回去。
此时听见窗外有律的铛铛声,墨宇起身开窗,正好伸手捉住仍要往里冲的信鸽,这只鸽子很执着。墨宇默默的看完信签,单手紧握,片刻后,只剩灰烬。
只看他转身关上竹窗,回身抽出圆椅,撩起袍摆,坐下,抽出我手中的手绢,擦拭手中余灰,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他总是这么优雅。
接着,我只听到墨宇的声音,“阿蓝,瑞暄希望你回去。”
第五章
我所了解的是天下分三国,凌国,丰国,秦国。木爹爹说这叫三国鼎立。
大约三百年前,东大陆亦分三国,不同的是其中两国强,一国弱。弱国偶然机会救得灵族族长,当二国要吞并弱国时,灵族带领全族用其智慧兵法灵力助其护国反击,结果是强国受损严重,出现了首次的三国鼎立。之后又传言“得灵族,得天下。”然,谣言不可尽信,亦,不可不信。三国又经过各自的内战,偶尔的外战,造成现在的凌丰秦三国,显然而知的是,内战果然足够强大,国姓都改了一次又一次。
我出生在凌国的小城—花城。前十三年我是这么以为的。
5岁那年,在凌国国主带领爱妃去庙里祈福时期,我认识了一个叫桑桑的女子,以及一直被桑桑叫风的男子。女子美丽,男子俊朗,那时候的我就很有眼光,初次见到他们的时候我叫他们“仙人”。阿娘被我喊出屋子的时候身体明显的一顿,我很得意的对阿木扬头示意,“看没看见,阿娘也以为那是仙人。”
据说他们也是去祈福的,路过这里想讨个休息的地方,男子的娘子喜欢孩子,正巧看到我们家门前有两个小胖娃娃很讨人欢喜,遂进来打扰一下。但显然这是个借口,我对阿木说,就是桑桑喜欢我才会来的,哪有两个讨喜的胖娃娃,明明就一个嘛。事实证明我是对的,因为此后连续11年桑桑都会在祈福时期来看我这个讨喜的娃娃。
13岁那年,我的外公来看我,用的是天外飞仙这一招。我的外公却不是阿娘的阿爹。
外公说,我是凌国公主。
桑桑是个没有背景的异族女子,而在这样一个现实的国度里,拥有爱情没有背景是很难生存的。国主凌风对桑桑的一再袒护造成了国舅的不满,无论如何皇后的强大背景都不可轻易得罪,亦很难拔除,国主只好一再忍让蓄积力量。国舅指的是凌国国母的哥哥。一次,桑桑打落了皇后的胎,当然,没有人知道这胎的真假。国主面对此事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皇后却不罢休,在国主出征时期,险些打落了桑桑的胎,那是我。
我问外公阿爹厉害不,外公只说丰国国主遇到阿爹就是不行,这满足了我极大的虚荣心,心里暗暗说,我的阿爹很厉害,那么厉害的人是我阿爹。但外公还说阿爹很闷骚,我不懂什么意思,问外公外公却不说与我听。
我出生那夜,桑桑把我交给了桑桑的女婢,对外宣称胎死腹中。据说那一夜,桑桑的殿中传出男子与女子的呜咽声。
女婢是阿娘,桑桑叫我阿蓝,我没有姓氏,这曾经让我纠结了好多年,以为自己真的是阿娘从粪堆里拣出来的,阿木总这样说我。那么这样我就有了姓氏,还是国氏,名叫凌蓝。从粪堆里的孩子变成了国家的保护人物,这让我感到自己很优越。
每一次见到桑桑时,我都会看到她眼带泪光,还有阿爹有些颤抖的握着桑桑的小手,其实我很想把桑桑的小手抢过来,桑桑的手很软。桑桑喜欢我捏着嗓子一遍遍的叫她桑桑,桑桑喜欢把我抱在怀里一遍遍给我唱歌,歌声优美撩人,桑桑会给我买好多好多糖人和衣服,但糖人总是会化掉。我知道阿爹欢喜我,可是他却很少表现出来,之后明白那叫迷惑敌人,可是他忘了也会迷惑我的。一次睡觉时总感觉脸上有虫子爬来爬去,睁开眼才发现阿爹越过桑桑一下下摸我,眼中带着只有看桑桑时才有的温柔。此时阿爹才终于迷惑了敌人而没有迷惑了我。
外公说要我装作不知道他们是我的爹娘,我点头说好,因为我知道外公是个老奸巨猾的人,不按他说的做,他很有可能会把毛毛虫放进我的肚子里。见到外公之后我的肚子总会疼痛,外公说是吃多了,当我不总吃时就会有所好转,事实又证明外公是对的。在我每次饿了又不敢吃的时候就会埋怨外公一定向我肚子里放了些什么。
直到17岁那年,桑桑没有来,阿爹也没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