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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部分

永夜-第87部分

小说: 永夜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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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蓝,你出去吧,我要运功。”永夜不想听到风扬兮的名字,她冷静的想,自己首当其冲的是养好伤,再去想办法救月魄和蔷微。
  明蓝听话的端起了药碗,临走前忍不住说:“风公子说,小姐好了,不妨回安家瞧瞧,说不定有意外收获。”
  永夜点点头。明蓝出去,她又叹了口气。明亮的眸子里染上了层忧虑。安家,难道月魄和蔷薇的下落真的要通过安家才能知道?
  她默默的运功。风扬兮那一掌并不重,只是牵动了内腑,引发伤势罢了。体内那条小蛇般的内力在四肢游走,竟比从前更为顺畅,是他为了顺了经脉吗?只运功一会儿,永夜不可自抑的想着风扬兮。她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要静心。
  十天之后,永夜伤势好转。除了明蓝,秋水山庄没有任何人来打扰她。风扬兮也消失了。
  永夜收拾停当,还是那身布袍,一柄飞刀。她向明蓝告辞。
  “小姐,这是风公子给你的。”明蓝拿出一个包袱。
  永夜瞟了一眼,那件紫色的襦裙叠得整整齐齐,还有一个刀囊一袋碎银。她打开一瞧,刀囊里面有二十四把飞刀,似乎是从前自己用过的,她转念一想,是从前每杀一个人,风扬兮取下来的吗?他还给她意味着什么呢?
  是提醒她不要再杀好人,还是告诉他,他从此不会因此而想杀她?
  永夜提起包袱,她犹豫一会儿想留下紫衣,却还是一起带走了。
  重新走在巷子里。阳光正盛。永夜却没有再没有归家的喜悦。
  安静的巷子再没有人等着她吃饭,再没有了。
  她推开赵大叔家的门,空寂的庭院,连闹猪都不见了。她怔怔的坐在葡萄架下发了会儿呆,真寂寞。
  推开东厢房的房门,月魄的房间很简单,连被子都叠得齐整。她回到西厢房,躺了上去,竹席沁凉,两行泪顺着眼角滑下。
  永夜来到这个世上,十八年来第一次觉得孤单。
  她轻轻抚摸着竹席,她在这里住了那么多天,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留恋。手指尖突然摸到一丝异样。永夜愣了愣,闭着眼继续抚摸。
  很多年前,她在黑暗中就是这样一点点摸到了天脉内经的秘密。
  她翻身爬起来,眯缝着眼观察着竹席,肉眼看不出什么特别。她哗的一声把竹席扯起,奔进了院子。
  对着阳光,竹席的秘密一揽无余。
  永夜浑身颤抖,八月的阳光是这样烈,她的心却这样冷,透心的凉。她望着竹席,眼泪疯狂的冲出眼眶模糊了视线,她疯了一般用飞刀捅着竹席,竹片横飞,竹刺刺进手,她感觉不到痛楚,只想把这张竹席剁成碎片。
  一只手握住了她的。
  永夜飞起一脚,前世学的近身博击施展得淋漓尽致。
  眼前那个人是谁她不知道,他的阻止让她狂怒。直到一双手紧紧的箍住她的身体将她的哭声全吸进宽厚的胸膛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永夜才放软了身体。他捧起她的脸,风扬兮焦虑的脸在眼前放大,他说了什么她听不见。眼泪汹涌落下,永夜喃喃说:“为什么会骗我,为什么你要我嫁给太子……”
  风扬兮愣住,目光由疑惑到惊喜,他大力的抱住她连声道:“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不嫁给他,我不是要你嫁给他!”
  永夜怔了良久,突然一掌狠狠掴在他脸上,大声说:“你明明是!”
  风扬兮一呆,心里有种喜悦在慢慢的扩大,他放声大笑,戏谑的问道:“你为什么气我让你嫁他呢?永夜?”
  永夜张了张嘴,她为什么气这件事?她转开头抿着嘴不回答。
  “不要你嫁,我绝不勉强你嫁给他,好吗?”风扬兮的话定住了永夜。
  风扬兮眼眸中透出诚挚与柔情。那双锐利如鹰的眼睛此时变得坦白,永夜不费工夫就看清了里面的含义。她吓了一跳,后退一步喃喃道:“你,你不是扔下我不管了吗?”
  风扬兮定定的看着她,她似乎有点怕,她在怕什么呢?话禁不住脱口而出:“我想不管了,可是……我还是来了。永夜你……”他想问她心里是否有他,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来。
  永夜张了张嘴,是的,他来了,她一有危险,他总是在她身边。只要一想到他她就安心。可是……她目中闪动着她自己也无法述说的情感。
  永夜慢慢低下头,望向地上捅得稀烂的竹席,她的心仿佛也破成了碎片。她一字字道:“我是星魂,独一无二的刺客星魂,我不是安国的公主,不是任谁都能为我作主的娇柔的花。”
  “我知道。”风扬兮拉住她的手,永夜抖了下。
  竹刺刺进肉里带起刺骨的痛。让她无比清醒。“扎进肉里的刺比捅了一刀还痛。”
  “挑了就好了。”风扬兮埋头看了看。
  他挑出一根根竹刺,细心得像在绣花。
  永夜漠然的说道:“心里的刺也能挑得出来?”
  “只要你有,我就能把它们全挑出来。”风扬兮抬头看着她,看到她眼中的坚强,他终于忍不住伸手揽了她入怀,坚定的说:“我决不会让你一个人去面对。”
  走进平安医馆,永夜在院子里挖土。她的紫袍与飞刀都埋在这里。
  “肯定都被搜走了。”风扬兮说。
  “不会,一定不会被带走。”永夜刨开土,拿出那件又脏又臭的衣裳,拎在手里欣赏。
  “这件旧衣裳有什么用处?”
  “有,有很大的用处!衣服也能说话。”永夜像欣赏一件宝物,可目光中分明含着悲哀。
  风扬兮没有再问,目中涌出了然和怜惜。
  她喜滋滋的又挖出了她埋在这里的飞刀,二十把刀,一把不少。她拈着飞刀看了看,银色的光夺目绚丽。她回头冲风扬兮一笑:“其实不论什么暗器,我都使得很好。这刀,是为了让你认出我来而己。我以为……本打算再不用这刀才埋在这里的。”她以为从此平平安安过小日子,连去偷去抢都不肯,她以为可以再不用飞刀,以为……人生真的没有能肯定的事情。
  “你还担心我会杀你吗?”
  “不是。不过,我还是要用它。”
  “为什么?”
  “本来不想再用它,可是既然让我用了,我就用吧。”永夜手势极快,转眼之间飞刀从掌心一一消失。风扬兮赞叹的神情让她想起当时月魄的模样,不觉黯然。又扬开笑容调皮的笑道:“暗器高手的刀你永远也不会知道藏在身上什么地方。”
  风扬兮见她开朗的笑,心情跟着转好,若有所思地道:“我肯定有办法知道,你信不信?”
  “呵呵,不信。”
  “打个赌?”
  “赌什么?”
  “赌看谁能先发现秘密,安家与游离谷的秘密。”
  永夜望着风扬兮,他一本正经的看着她。永夜笑了,突然伸手捉住他的胡子死命一扯。风扬兮痛得大叫一声:“干什么你?”
  永夜耸耸肩:“原来是真的。”
  风扬兮哭笑不得。
  “你会缩骨法吗?”
  “什么?”
  永夜嘴一撇:“我以为你没了胡子摇身一变就成了太子燕。”
  风扬兮哈哈大笑,眼神落在永夜身上变得柔和了,看永夜撇着嘴不屑的样子,觉得她极可爱。他忍住笑道:“永夜,你要弄明白,是你父王与齐皇的协议,太子与你是一样的!”
  “你也要搞清楚,这世上除非我想嫁,无人能勉强于我。”永夜高傲的抬起了下巴。戳戳风扬兮的胸口认真无比地说,“我最恨信任的人骗我。我发过誓,这一世绝不让人在我背后捅我一刀。特别是我的朋友。”
  她不等风扬兮回答,妩媚一笑:“我要回安家了,安心作画。”
  “等等!若是安家问你这些天去哪儿呢?”
  永夜背过身往外走,眼中已有了泪。“不管游离谷还是安家,似乎都想让我老老实实呆在安家别苑作画?这些天我被我的管家打了一掌,当然是养伤去了。如今舍不得我的心上人又乖乖回去了呗!”
  风扬兮被她一句话又噎得难受。

  暗杀

  风扬兮揽着永夜骑马送她去安家别苑。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是星魂的?”永夜漫不经心的问道。
  “很早。”
  “有多早?”
  “至少在夷山山谷时我知道。”
  “上回在山谷之中……”
  “你不愿意让我知道,我何必强人所难?若要等你忍住了不用轻功,深一脚浅一脚走出山谷,我宁肯当抱了头猪!何况你比猪还轻一些!”风扬兮戏谑的说道,当时她怕他发现,不敢露半点功夫,他并不想说破。
  永夜马上闭了嘴。
  蹄声得得,每一步都敲击在两人心上。谁也不肯再说话,似在想着各自的心事,又似不舍打破这种和谐宁静。
  别苑大门已在眼前,风扬兮猛然一勒马,马长嘶起来停住。“去吧。”
  永夜一跃下马,头也不回地往里走。
  风扬兮忍不住又叫住她,轻声说:“我在的,一直在你身边。”他拉转马头,拍马而去。
  永夜望着他的背影,心里泛起涟漪。她定了定神,慢慢走向别苑,叩响了大门。
  门开,平叔站在门里,眼中飞快掠过一丝惊诧。
  “少爷我回来了。”永夜没有易容,蓝色的布袍,从容优雅的神情,像雨后青竹挺拔秀丽。
  平叔皱了皱眉,见她没有易容,气定神闲的睥睨着他。他欠了欠身,低声道:“公子这些天去哪儿了?小的很担心公子。”
  “被你打了一掌养伤去了。平叔以后轻一点,在下身子骨轻,受不住。”永夜面不改色走进去,随口吩咐道,“晚饭丰盛点,顺便看看大公子有无空,在下想与大公子交流番作画的心得。”
  “是。”平叔眼中露出奇怪的表情,脸上神情却依然恭顺,像足了一个平凡忠厚的老管家。
  掌灯时分,安伯平如约而至,看到永夜的容貌吃了一惊。
  “大公子请坐。今晚烤乳猪、烤全羊,两只卤鸭子、炖乳鸽……”
  安伯平迅速镇定下来,爽朗笑道:“李公子原来爱吃肉。”
  “大公子不觉得我吃的有点多?”
  “就算想吃落日湖里的金龙鱼,我也马上吩咐人去捕捞。”
  永夜哦了声,端起酒杯又放下。见安伯平毫不迟疑端起杯子就喝,永夜眼中也露出了奇怪的表情,缓缓说道:“酒中有毒,大公子不知?”
  安伯平手一抖,默然放下。面对佳肴没了胃口。
  “我没有易容,大公子不吃惊,想必早知我是谁。我离开多日再回,大公子也不吃惊,是算准了我要回来。可是大公子明知酒中有毒却想和在下同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安伯平失神的望着她,缓缓离座,缓缓在她面前跪了下来。
  一个富可敌国的大家族当家人,半个月前可以用月魄和蔷薇威胁她就范的志得意满的人居然就这样在她面前跪了下来。
  永夜差点跳了起来。她克制着自己坐着没动,嘲讽的看着安伯平。事情的发展大大出乎她的意料。她以为就算她回来,安伯平还是同样可以用月魄和蔷薇来要胁她。
  “公主!请你放过安家。”安伯平如是说。
  永夜左右看了看。奇怪地问道:“哪有公主?”
  安伯平脸上哭也似的难看,脸色雪白像纸,双目中浮起一线红丝。从他记事起,他从来没有这样低声下气过。他是安家长子,从小锦衣玉食长大,不输王侯。他七岁一手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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