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不出墙-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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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见小贼走了,想起自己还有事情要办,只对婳贞抱了抱拳,道:“这位娘子,我还有要事在身,就此别过了。”说罢,朝着相反的方向大步走去。
婳贞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一直在后头吊着的红娟终于追了上来,拉着婳贞的手,喘的厉害,好半天才缓过气来。
婳贞见她喘的厉害,刚刚自己这一路追来,也着实消耗了不少体力,这会又累又渴。便拉着红娟进了路边的一家小餐馆,叫了些吃食和水。
待她坐下歇气之后,方才想起,刚刚那男子的帮了她,她不单没有问人家姓名,连个谢谢都没有来得及说呢,当下又懊恼起来。
两人吃饱喝足之后,又在东市逛了一下午,眼见着天晚了,这才鸣金收兵,打道回府。
他们到家之后,正好赶上晚饭时候了,婳贞摸摸肚皮,下午又玩又吃的,肚子现在都还有七八分饱呢,本打算不吃了,又担心晚上会饿,便打发了红娟去厨房那些饼子什么的来,等饿了再吃。
婳贞半躺在床上,捶着自己走酸了腿,玩得有些累了,恹恹的只想睡。就在快要睡着的时候,红娟推门进来,将她摇醒,道:
“二娘,快醒来,三郎回来了。这会跟老夫人在大厅里等着你一起用膳呢。”
第三章初次见面
“二娘,快醒来,三郎回来了。这会跟老夫人在大厅里等着你一起用膳呢。”
玩了一天,累得几乎快要趴下的婳贞,被红娟带来的消息吓得差点从床上滚了下去。所有的疲劳瞌睡那一下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那名义上的夫君回来了!见鬼,不是说还要一段时间的么?
红娟见婳贞一溜烟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只以为她是高兴自己的丈夫外出归来。连忙张罗起她的衣服来,以图能让婳贞留个美好的形象给楼洛书。哪里想到婳贞心里那九曲十八弯的心思。
婳贞机械的按照红娟的安排,换好衣服,稍稍梳洗了一番。铜镜虽然模糊,可也能看出她脸上那酡红的胭脂,以及被红娟刻意描过的粗眉。这妆容真是没法看了,可是她有苦说不出,因为,红娟还特地为她梳了一个飞天髻。发型是好看的,只是配上这状,哎。
这全身上下,能看的大概也只有这身衣服了。她上身穿的是一件墨绿色的碎花半臂,用同色的小带子系在胸口,浅绿色的襦裙,从腰上一直垂落到脚跟。倒显出几分飘逸来。虽然都是用的绿色,可深浅不同搭配的效果,还是让婳贞看上去显得精神了几分。
妆扮完毕,婳贞领着红娟朝着饭厅走去。
“大家,三郎。”
婳贞走进花厅,看到婆婆和一布衣男子在聊天。她猜测那布衣男子应该就是自己这具身体的丈夫,楼家的三公子,楼洛书。
这楼洛书在楼家排行第三,上面是楼二爷家里的两个,楼齐鸣和楼齐敏。他的下头,还有一个弟弟,叫楼河图。据说,楼家到了他们这一辈,理当是齐字辈的。奈何,楼老爷读了几年书,早年又一直不孕,直到弟弟都比自己先有了子嗣,想着是不是自己这一房子息单薄,请了个和尚,问了天命,和尚说他命里有两子,只是含齐的名字,冲突了子息,楼老爷得了指示,回家巴巴的翻了洛书河图两个名字,结果,隔年就有了两子。于是,楼洛书便排在了第三。
且不说衣着,这商贾地位不高,那些个绫罗绸缎也不是他们穿得了的。可饶是一身布衣,这楼洛书的气度也是不可小觑的。单看他坐在那里,就能让这屋子里气压低上几分。
细细瞧去,他五官立体,头发墨黑,唇红齿白,颇有几分现代奶油小生的气质,可是,他那挺直的背脊,好似白杨一般,蕴含着巨大坚韧的力量,又有别于奶油小生的儒弱之气。这便是她的夫么?
婳贞不着痕迹的打量着楼洛书,心里对楼洛书做了一个尚算不错的评价。
厅里的两人看婳贞走了进来,脸上表情各异。婆婆李氏脸上是满意的表情,这个比较好理解,许是见她专门梳洗换装来迎接自己的儿子,表现出她的重视,对她满意。可是楼洛书脸上的表情似乎就不太好了,仅仅只是瞥了她一眼,就没有再看她,只是一个劲的跟自己的娘说话。
唔,她竟然被丈夫不待见了,这样的认知,让婳贞着实有些纳闷。莫不是之前,这楼洛书跟柳婳贞有仇?新婚之夜就跑得不见人影,出去两月归家,竟然只是瞥了妻子一眼?这个态度有问题啊,大大的有问题。
“二娘来啦,走吧,去吃饭去。”李氏见场面有些冷,连忙起身,拉过婳贞的手,然后另一只手拉起楼洛书的手,扬声道。
“恩。”婳贞应了一声,便跟着李氏出了花厅。
走进饭厅,餐桌上已经备下了吃食。两荤两素一汤,有鸡有鱼,还有萝卜冬笋,汤是冬瓜汤,这一餐可算是丰富了,想来是因为楼洛书远归吧。
“坐吧。”李氏率先坐下。洛书和婳贞也跟着落座。席间,楼洛书和李氏说说笑笑,婳贞只是听着,直到李氏问到她,她才回个两句。她下午本就吃了不少东西,肚子里还有积食,吃得也不多。
“二娘,你可是胃口不好?”李氏不知怎么的,先还在跟楼洛书说话,说着说着,就绕到她这里来了。婳贞闻言,只好将下午出门吃了不少东西的事跟李氏交代了一番,好在唐朝女子出门上街,也是常有的事,倒也没有什么。李氏只是问了她几句,便又跟楼洛书说话去了。
婳贞见状,也就安心了。看来,以后,若是无趣了,大可以放心的外出了。
“听说前些时候,你住的那个小院起火了?”楼洛书却在此刻开口问道。
婳贞抬头看他,倒不是太意外,只是点头道:“是。”
“没什么大碍吧?”楼洛书继续问道。
“没,就是吓了一跳。人倒是无碍。”婳贞连忙回到。
“恩。”楼洛书这回没有再问下去。只是举箸夹了菜吃。一时间,餐桌上又安静了下来。
待到楼洛书放下筷子,李氏也吃饱了,在楼洛书的搀扶下起身,婳贞连忙跟着起身,走到李氏身边,扶着她另一只手臂。
不过将将跨出门口,李氏便停下步子来,顿了顿,将婳贞的手拉过,递到一边楼洛书的手中,道:“三郎,二娘,现在天色还早,你俩到院子里走走吧,就不用陪我了。”说罢,竟然在婢女的搀扶之下,迅速的离去。留下面无表情的楼洛书,以及一脸错愕的婳贞。
李氏的身影一不见,楼洛书便将婳贞的手放开,也不理会她,径自朝着院落里走去。婳贞愣在当下,有些不知所措。想了一下,还是跟上了楼洛书。
看他那态度,显然是不待见自己的,只是,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她总要借机摸摸清楚的。她穿过来已然是嫁到他家了,若是有嫌隙,也好说说清楚,立个规矩,以后各过各的,互不干扰,便是最好的结果,若是不然,只怕,她就得早点想法子,离开这里,去过自己的日子了。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走了小半会,婳贞一时琢磨不透楼洛书的想法,可是却打定注意要跟他摊牌,心里倒是没有什么负担。一路上下来,细细的打量着楼家的大院。
楼家大院,名为听枫园,不同于一万园林的纵向结构,变为横向建造,左为宅,中为庭,右为园。格局紧凑自然,又有植物点缀,呈现出四十景色,给人以清朗,幽静之感。而此刻,他们逛着的,就是中庭。
江南水乡,最不缺的便是水,中庭这边,西北置石假山,东南为水池。堂前假山堆叠手艺高超,完全不显造作之感,假山周围建筑简朴淡雅,水面过半,建筑紧贴水面,整个中庭犹豫浮于水面。莫怪外头都说,楼家的听枫园乃是姑苏城里,最大,最好的园子。而这园子,竟是出自眼前这人之手,那时的他,不过龆年(tiáo,古时男孩8岁,为龆年)。可见,这人是真真有些学问的。
就在婳贞细细打量着庭院,想象着八岁的楼洛书,是如何一本正经的指挥着工匠们,将这如今的听枫园一点一点的堆砌起来。走在前面的楼洛书,却停下了脚步,转过神来,直直的看着她,似乎是在等着她。
婳贞心思一动,来了。
“听说,你现在搬到西厢去住了?”楼洛书等到婳贞走到他面前来,才开口问道。
“恩,原先住的屋子前些天起火,烧了。”婳贞答道。
“烧了?”楼洛书重复了一句,口气听来有些怪异。
“是烧了。三郎不知道么?家里这么大的事,大家应该都跟你说了吧。”婳贞这时倒是听出点味道了,感情,这楼洛书竟是在责问她。难道,他是在怀疑,是自己放火烧的屋子?当下火气就冒上来了,也没有思量,就顶了回去。
“娘是跟我说了,不过,她只说了屋子烧了,可没说怎么起的火。”楼洛书不咸不淡的说,对婳贞语气中的埋怨,听而不闻。
婳贞却被他的话给吓了一跳,听他这么一说,莫不是那火,真是柳婳贞放的?她穿过来的时候,火已经起了。当时她只记得逃命,也没有顾着看看周围是个什么情况,火究竟是怎么起的。后来听红娟说起,只道是纱帘被风吹起,撂倒了案上的烛台。才烧起来的。
对了,那会,柳婳贞在屋子里干什么?若是睡了,烛火就应该已经熄了,若是没睡,那火刚起的时候,她怎么没有扑灭呢?难道真是她放的火?想到这里,她不禁心头一跳,这楼洛书定是知道了什么。
不对,他若是肯定了这事,没道理李氏那里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便是再心疼柳婳贞的处境,也不会不责怪她几句。毕竟这放火烧屋的事,可大可小。这楼洛书定然只是怀疑,没有证据,否则,他不会这样说,指不定,他现在就是在套她的话。
“那又如何?莫非你怀疑我放火烧自己的屋子?”婳贞强自压下心头的不安,挑眉问道,眼都不眨的盯着楼洛书,脑中迅速的思考他会怎样回答,而自己又改如何应对。
楼洛书看着婳贞,一言不发。半晌之后,却是换了一个话题。
“我听下人说,你搬到西厢去住,每天早上都换了下人的衣服,在院子里东跑西窜的?”
婳贞听他换了一个话题,原先吊起来的心,放回来了一半。心下越发肯定,楼洛书并不知道详细情况,只是在套她的话。然后,他换的这个话题,似乎也是个麻烦。
“我那是在散步,早上空气好,我嫌屋子里闷,出来走动走动,又嫌儒裙绊手绊脚,所以,换了身简单的衣服,若是三郎觉得我那样不好,我以后注意就是了。”婳贞想了想,扯起一抹笑容,小心的回道,心里却在咒骂,也不知道是哪个小人,在背后打她的小报告。
“恩,你知道不好就行了,以后注意些,你毕竟是书香世家出来的娘子。没得让人说闲话。”楼洛书看着眼前的婳贞,交代着,心里却觉得十分奇怪。
他并非没有见过柳婳贞,成婚之前,他去柳家提亲的时候,远远见过她一面。那个时候对她的印象不可谓不深。别看着是书香世家教出来的女儿,刻薄起人来,那也是不含糊的。他可是记得,这位小娘子可是个牙尖嘴利的主,可今天见她,她却显得太安分了些。着实有些让他惊讶。
难道,那火真是她放的?所以见他眼下问起,觉得心虚了,才不吭气的?这样想来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这柳婳贞本就是个不含糊的主,他又在新婚之夜,连洞房都没入,就将她一人抛在了家里,难免她心生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