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色-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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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批评,责成他严格公章管理制度,没有局长、副局长签字,一律不得使用公章,无论什么人说情都得拒绝。能源处长看到临近中午12点,就安排他们休息吃饭,待下午上班后盖章生效。
14点,钟维民带着为《雄鸡年鉴》撰稿获得一等奖的喜悦心情兴冲冲地来上班。路过纪检组长王延静的办公室,看见钱维山在里边聊天,就很有礼貌地走进去打招呼道:“钱局长好,什么时候到的?”
钱维山转过身来,一股酒气直冲钟维民的气管,让他恶心不已。为了不失态,他强忍着没有吐出来,伸出手要与他握别。哪曾想,钱维山连看也不看他,恶声恶气地说道:“多半天了,知道你架子大,没有打搅你。我们山里人不受人尊重,你躲得远远的,不就是怕管一顿饭嘛。告诉你,今天中午我做的东,请了两桌。如今,又不是粮食紧张的年月,没有你钟主任,也不会饿着。”
钟维民淡淡一笑说:“王组长,怎么能让县里的同志请咱们呢?办公室怎么没有安排?”
王延静说:“哪里,办公室安排得很好。但是,钱局长觉得档次不够,说今天的分成比例他很满意,就到海龙王大酒店请客,说什么也不要咱们结账。”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
王延静转身又对钱维山说道:“钱局长,我提前透漏一点消息,钟维民同志下一步就是监管局的办公室主任,我觉得他一定能够干得很好。”
钱维山本来就是来闹事的,中午喝得多了把这事忘了,现在听王延静一介绍,立即清醒了许多。
酒桌上汪君伍阴阳怪气地敬酒,放肆煽动的话响在耳旁:“老钱,你的老朋友钟维民在监军县名气不小呀,他要当办公室主任了。听说你要去发展改革委员会当主任,你们俩都有好事,我敬你一杯。”钱维山当时心中十分气愤,他狠狠地喝下酒,准备多喝些酒,好撒撒酒风,一连喝了八两多,没想到偏偏把这事忘记了。
他恨自己,更恨钟维民。王延静一说完,他马上变脸骂道:“办公室主任算个锤子?老子不屌他。”
钟维民看到钱维山一副找事的样子,自嘲道:“你喝多了。请王组长给你倒杯茶,慢慢地喝吧。”
钱维山使劲把头一扭,厉声说道:“我喝自己的酒与你何干?你厉害得很,把我整惨了。你摔我的饭碗,我就砸你的锅。你还能把我的职务撤了?别假惺惺的。”
钟维民觉得今天的钱维山来者不善,急忙说:“王组长,你们说话,我得赶材料去。”说完赶紧脱身。
有道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钟维民以为自己的退让能够息事宁人,可是他错了。钱维山是来找碴儿的,他来到监管局办公室拿出三方协议让管理公章的助理调研员盖章。
助理调研员说:“钱局长,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实在是局长有规定,盖章必须局长签字。不过,如果办公室主任同意,我也可以用章。”
钱维山立即大怒道:“什么狗屁主任,他钟维民凭什么制定规则,今天如果不给我盖章,我与他没完。”
助理调研员连忙解释说:“钱局长,我纠正你一下,钟处长现在还不是办公室主任,他没有权利管办公室的事。请你不要乱骂,这对你不好。”
钱维山不但不听,反而变本加厉地骂道:“钟维民什么东西?在监军县耍死狗,整得我们局不得安宁。这种货色真不是东西。”
助理调研员进行劝解道:“钱局长,你喝醉了吧?你要注意影响。这样随便骂人不好吧,有失你的身份。”
钱维山舌头发硬地说:“我没喝醉。我没喝醉。”一转身又坐在椅子上大骂不止:“钟维民,你这个阴谋家害得老子好惨,你是畜生养的。你这个缩头乌龟。”
如果钱维山仅仅诋毁钟维民的人格他还能够忍让,但是,又骂爹又骂娘的,让大孝子钟维民热血冲头。他要捍卫自己父母的尊严。钟维民冲出办公室,来到钱维山的面前,脸色铁青地厉声说道:“钱维山,请你放尊重点。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不允许你辱骂我的父母。”
助理调研员连忙劝他:“钟处长,请息怒。和他生气不值得。”
钱维山看到怒发冲冠的钟维民那气吞山河的气势,不由得心里发毛,都说好人轻易不发怒,如果发怒那后果不堪设想,于是他也就乖乖地闭嘴。钟维民被其他同志劝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看到这里,汪君伍并不甘心,他来到钟维民办公室门口挑起门帘一阵怪笑说:“怎么回事,怎么吵两句就完了?”
钟维民看到汪君伍一副煽风点火的嘴脸,气不打一处来。钟维民厉声骂道:“什么东西,火上浇油,唯恐天下不乱,安的什么心?”
这话恰好被钱维山听到,以为钟维民在骂自己。他觉得今天自己把人丢大了,应当让钟维民也付出代价。于是,他走到综合法规处办公室,一进门就说:“钟维民,你厉害,我给你跪下了。”其他同志纷纷前来劝架。钱维山看到人多了,就伸出拳头向钟维民击了过去。
钟维民敏捷地闪了一下身子,躲过打向自己的拳头。钱维山看到拳头落空,又发现钟维民身手不凡,一下子砸碎了钟维民桌子上的加厚玻璃文具盒。从外面赶回的办公室工作人员看到钱维山公然使用暴力,他们怕钟维民吃亏,使劲拉走了钱维山。
钟维民也在别人的劝阻下离开了办公室。
这件事暂时平息了下来。钟维民在局办公室里冷静下来后,回想事情的整个过程,他觉得这里面十分蹊跷,钱维山长达20分钟的闹事中,只有汪君伍闪了一面,也是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前前后后,始终就没有一个人出来劝解,看起来其中大有文章。为什么如今监管局的领导居然对无理取闹的恶性事件不闻不问?钟维民非常气愤,回到综合法规处,随手把破碎的玻璃盒放在楼道,看看在家的领导怎么处理。
王延静出现了,她命令钟维民把碎玻璃拿到垃圾堆去。
钟维民懒得理她,王延静也觉得理亏,就让通讯员打扫。钟维民气愤地转身锁好门走了。
第二天早晨汪君伍和秦首晟大声说:“钟维民真是的,还没有当办公室主任就摆谱,基层的同志来市里办事也太难了,就是县上的局长办事也得下跪求他。”
钟维民立即追了上去质问道:“你们胡说什么?说话要凭良心。”
看到钟维民愤怒的样子,他们立即躲回自己的办公室。钟维民大声斥责道:“你们是什么目的?别人闹事没人管,却在这里造谣滋事、混淆是非。有这些货色在单位,何时风气能正?”
汪君伍和秦首晟等人把钱维山寻衅闹事、侵犯钟维民的违法行为编造成钟维民对待基层同志态度蛮横威逼下跪,官僚作风严重的恶劣行径传遍雄鸡市监管系统。他们又不失时机地进谗言,这件事的错误版本也通过流言传遍全市。当然也逃不过出差回来的侯石嘉的耳朵,起初他不相信钟维民能做出如此荒唐的事。但是,汪君伍和秦首晟等人纷纷在局长那里汇报事情的经过,使侯石嘉不能不相信了。为了慎重起见,侯局长决定与钟维民谈一次话。
侯石嘉对钟维民说:“小钟,我出差期间局里发生了一件让人吃惊的事,我就不明白一向温文尔雅的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你知道竞争上岗即将进行,想过后果吗?”
钟维民见局长亲自过问这件事,就知道其中大有文章,必须说明真相,以正视听。他对局长说:“局长,这件事的全部过程王组长都知道,那天在单位的局领导就是她。她有义务向您反映情况,我就没有向您说明。不管怎么样,作为在场的局领导应当对这件事有个说法,怎么能够让别人在单位寻衅滋事,损害我们局的声誉?”
侯石嘉平静地说:“领导的事情,我会调查的,不需要你提醒。你说说事件的经过。”
钟维民就把那天发生的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地汇报了一遍。
侯石嘉一听与别人的说法大相径庭,就觉得这件事不简单,他对钟维民说:“看起来事情很复杂,唉。你为什么不冷静处理?这对你是件小麻烦。不过,不管怎么样,我希望你能够沉得住气。我得调查调查,给你一个答复。”
不久,侯石嘉召开全局干部大会,在大会上严厉批评了钟维民。说自己调查过了,王延静、汪君伍等人说自己根本不知道这回事。他告诉钟维民做人要诚实,办公室主任一职要考虑其他人选。
钟维民实在没有想到别人能够故意制造事端陷害自己,他愤愤不平地质问老天,这是什么世道呀?
下午,他早早来到办公室,把收音机声音放到最大,任凭高亢的京剧刺激自己麻木的神经。
侯石嘉陪同金渭市监管局副局长吃完饭,觉得离上班时间不远了,提前来到办公室。刚坐稳,外边飘来《窦娥冤》中的刑场唱段:“没来由犯王法横遭刑宪,放大声喊冤动地惊天,神与鬼原来不灵不验,日和月又何必昼夜高悬,善良人无故的身遭大难,该死的作恶人性命保全,怒狠狠睁眼把天怨,天哪!天哪!天哪,你不分贤愚妄为天。地呀,你不分好歹何为地。辜负了沧茫茫绿水青山。”
他走出办公室,循着戏剧唱腔的声音来到综合法规处。侯石嘉觉得自己冤枉了钟维民,看起来王延静等人说了假话。他走进综合法规处,轻轻拍了拍钟维民的肩膀,轻声说:“我知道他们是在陷害你,但是,有些事我还得这么做。请相信我。”钟维民感动得流下两行热泪……
15
面对即将进行的竞争上岗,最发怵的要算鲍志良了。他在产品质量监督处处长岗位上混过5年光阴,如今必须轮岗。侯石嘉对他说,按照原来的计划还可以去谁也不愿意就职的综合法规处当处长。他觉得反正自己不会写材料,只能占着岗位做好法规工作,其他事情凑和着干就行了,材料拿不出来,局长大人会想办法的。但是,现在市政府机构改革办公室把监管局的方案批了下来,综合法规处将不复存在,职能归并到办公室,这回就没有去处了。如果不能成为处长,后备干部也就无法继续下去了,这无疑是要了他的命,鲍志良不能接受这样的命运,他要抗争。
鲍志良咬牙从保险柜中取出祖传的八大山人真迹,反反复复看了将近一个小时,真舍不得呀!但是,为了重振门庭、光宗耀祖,他豁出去了。
西北风猛烈地刮着,法国梧桐早已干枯的叶子在风中一片片落下,飘落在地上。大风不知刮坏了哪里的线路,路灯全部熄灭,城里一片漆黑,星星在寒夜中一闪一闪的。此时的鲍志良却一点也不怨天寒地冻,他觉得这是天赐良机,心里激动地说:真是天助我也。有宝物助阵,他雄赳赳、气昂昂地来到侯石嘉的家门前,抬手按响门铃。
侯石嘉正在书房里修改陶小曼的竞争演说词,听到门铃声,不由自主地停下手头的工作,来到门前。他透过猫眼看到是鲍志良,立即气不打一处来,厉声质问:“你来干什么?”
鲍志良故意向后退了几步,把那古色古香的字画盒抱在胸前说:“侯局长,听说您对文物鉴定很在行,我就把祖传的字画拿来让您鉴别真伪。”
听了鲍志良的话,看到他胸前有些年代的盒子,侯石嘉明白了他的用意,急忙打开家门。鲍志良挤了进去,把画盒递到侯石嘉手里,觉得温暖的客厅有些热,就脱去外套挂在衣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