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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梦里花落知多少(内地实体版) 作者:郭敬明-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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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也挺疯狂的,可是我的心是悬的,我觉得自己在走钢丝,现在我看到陆叙了,听到他的声音了,他又开始打我了,我觉得宁静。
我抬起头,陆叙朝后跳了一下,跟个小孩子一样,他肯定以为我要开始还手了,按照我以前的脾气我早扑过去了。可是我没有,我笑了,笑得特别开心,眼泪都笑出来了。陆叙突然变得很温柔,一瞬间我错以为是顾小北站在我面前。我拉着他的领口开始哭,可我不是难过,真的不是难过,就是想哭。我想我是累了,站了这么久了,累了。
我靠在陆叙的胸口上有点儿想睡觉。我闭上眼睛,那一刻,我多么希望陆叙是我哥哥啊,亲生哥哥!
我不知道陆叙是怎么调动到这公司的,反正我知道他有的是能耐,估计广告界也被他玩儿得差不多了,跟微微一个德行,是我们业内的祸害。您想呀,这广大的劳动人民还有多少人挣扎在贫困线以下啊,还有多少孩子在希望着希望工程啊,还有多少像我一样的祖国栋梁青年在辛苦地面试找工作啊,可陆叙他一声不响地就从北京跳到上海来,还跳过来当我的顶头上司制作部经理,您说这不是祸害是什么?!
不过后来我知道了陆叙过来的一系列经过和其中的千丝万缕山山水水。那天是在新天地的一家咖啡店里,我和他坐在那儿等一个客户,那个客户车堵高架桥上了,说要晚点儿来。我接的电话,我特春风地跟他讲没关系,我们等着,您慢慢堵,咱们不急。放下电话我挺高兴的。我的确不急,难得有个机会可以明目张胆地在上班时间到外面喝咖啡。每天都呆在办公室里,冷气飕飕地吹,整个楼层里除了我的桌子有点生气之外,其他人的桌子都干净得跟太平间似的。不过好像陆叙这个人还有点情调,他在他那个红木的巨大的办公桌上养了只乌龟,我那天进去给他送文件,一不留神被我瞅到了,要不怎么说我没心没肺了,我脱口而出,嘿这小畜生,长得跟你倒挺像的。说完了想跑都来不及,被陆叙按住暴打了一顿。我被打得龇牙咧嘴的,后悔怎么进来的时候把门关了,要不然我也让外面的那些群众看看,他们的上司是如何与一个弱女子叫板的!
对比呆在办公室里的日子,坐在新天地充满怀旧情调和欧式风格的咖啡厅里是多么惬意啊。虽然是九月,可是阳光却很稀薄,不热,挺好。趁着空闲,我与陆叙聊天,不知不觉陆叙来上海也一个月了,回想他刚来上海的时候,真好像梦一样。于是我问他,嘿,陆叙同志,当初你是怎么跳到上海来的啊,还一跳就是经理级别的,我怎么就逮不着这样的好事儿啊?
陆叙望着我,喝了口咖啡,用他那双大眼睛望着我,说实话他一身西装坐在这么有情调的地方的确挺有气质的,我就看到他后面的两个漂亮MM一直在看他。他慢条斯理地跟我讲他从北京到上海来的经过。原来他那个时候是要辞职来上海的,公司不答应,正好这边有个部门经理空缺,可是已经安排人了,于是陆叙就主动要求减薪两千,条件是公司派他到上海来。陆叙说这些事情的时候特别利落,两三句就讲完了,轻描淡写,而且还特别温柔,脸上如同头顶的阳光一样金灿灿地流转,感觉像是一个年轻的爸爸在讲故事给自己的小女儿听,可是谁都知道这些并不是无关痛痒的东西。说实话我听着陆叙讲这些事情心里挺难过的,我觉得对不起他。北京毕竟是他成长大的城市,说走就走,我知道离乡背井的痛苦,所以我深深地理解并且尊敬他。那句文化词儿怎么说来着,“同病相怜”。于是我决定以后陆叙打我的时候不再猛烈地还手,只是随便搏击几下表示意思就行。
从陆叙到上海来之后我的生活开始变得比较有趣,因为我和他“同居”了。可是我们是纯洁的男女关系。
陆叙刚来上海的时候的确是人生地不熟的,公司给了他一套单位里的单身宿舍,有一次我因为找他看一份文件,去了他的那个宿舍,然后觉得心里特不是滋味。那间宿舍只有十平米,放了陆叙的电脑桌后就剩不下什么地儿了,陆叙的床铺在地上,日式的、白色的床单挺干净的。一般男孩子的单身宿舍要多乱有多乱,以前在大学的时候我和闻婧偷偷进过男生公寓,然后被一大堆袜子和球鞋给刺激出来了,还没走出门闻婧就大叫恶心恶心!所以看到陆叙的宿舍后我挺惊讶的,居然这么干净。不过说实话我也挺过意不去的,想着自己仗着父亲认识陈伯伯就住那么大一栋小洋楼,再想想陆叙这个从小娇生惯养的人居然毫无怨言地住在这种地方,我恨不得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狠狠地给自己几个大嘴巴。于是我就怂恿陆叙出去找房子,然后对他大肆宣扬媒体欺骗群众,上海住房根本就不紧张,我这人讲话特没谱,因为从我那语气来理解的话那就是上海到处都是便宜房子,等着人去住!陆叙听了也没说什么,沉默了一下,然后抬起头对我说,那好。
后来我就利用一切时间来帮陆叙关注房产信息,上班的时候自然不用说,开了无数的网页,找到有用的就利用公司的打印机打下来,然后放在文件夹里送进陆叙的办公室。他打开文件夹的时候挺愤怒的,我知道他最讨厌工作不认真的人,不过我一点儿也不怕他,我看着他样子特镇定,心里想我是在帮你找房子,小样儿有本事你就发作!下班回家之后我也在帮他留意,看看有合适的就打个电话过去问问,然后记下来。天地观音如来佛,我真是一个大善人!
那段时间的每个周末,陪陆叙看房子成了我的一个比较固定的周末节目。其实说是看房子,一般都是上午出去看了一两家,然后我就耍赖,开始怂恿陆叙去逛街,看电影,购物,等等等等。陆叙这人挺大方的,比较舍得花钱,不过他有自己的原则,就是一定要买名牌,买实用的东西。比如那次我看上个LV的手提袋,他随便问了问我说你是不是很喜欢啊?我白了他一眼说废话。然后他就没说什么了,不过出商场的时候我就提着LV的手提袋踢着正步走出来了。从那以后我就经常把陆叙诱拐到无数的专卖店里,在自己早就看好的猎物面前不断地徘徊,叹气,然后等着有所斩获。我从陆叙那儿占的小便宜多了去了,我自己都不好意思说。不过陆叙也有牛脾气的时候,比如他就不喜欢帮我买那些小女生特喜欢的东西。一般电影里不是老爱演什么男生为了追女生,于是就买气球啊,熊啊,荧光棒啊什么的。每次我一装纯情想弄个这种东西来玩玩的时候陆叙总是拿眼睛横我,说您一把年纪了扮什么清纯啊。一般我都会用武力解决,要么我把他打服了,他给我买,要么我被打败了,我自个儿掏钱买。不过那种东西玩一会儿就腻,于是我就让陆叙拿着。每次我看见陆叙一身西装那么大块头的男人抱着个狗熊走在街上我就乐,而且他满脸愤怒又不好发作的表情让我觉得特有意思。
后来找了很久之后我就开始烦。本来要找合适的房子就不容易,好不容易找到了,每次我和陆叙一开口,房东一听我们的京片子,马上用三分之一的眼珠子看我们,抑扬顿挫地说:北京的啊?我靠,我心里就在琢磨,敢情你们上海跟北京有仇还是怎么的啊!而且那些精明的妇女都是喊出天价来跟你谈,那次有家条件不错的,我们刚一问价格,那女的脱口而出,三万五一平米,不二价!我靠,我当时心里就想说滚你丫的,这是你丫曾经蹂躏了好几年的地方,又不是秦始皇跟这儿窝了三年,你丫当是在卖阿房宫呢!
于是我放弃了,在找房子找了一个月之后依然没有进展的情况下,我对陆叙说,得了,你直接搬我家来吧,我家宽敞着呢,多匹马都能住下。
当时是在车如流水马如龙的淮海路,陆叙听了很长时间没反应,呆在那儿面无表情地盯着我,过了很久我都以为他是中风了,他才一脸通红地特结巴地问我:和……和你住?
我当时就明白过来了,这小青年别看样子挺干净的,满脑子和别的男人一样翻涌着色情的东西,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我用特不屑的眼光看着他说,下流!还是火柴说的好啊,她说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那些男人口口声声对你说给你下半生的幸福,其实是说给你下半身的幸福!
第三节看不惯我这么娇气
陆叙又是一脸愤怒地望着我,怒发冲冠地冲我咆哮,我怀疑他上辈子肯定是一狮子,他冲我吼,林岚,我是考虑到你一个姑娘家,给外面的人知道了不好,我下流?我是一真正的东郭先生,好心救了只白眼狼!
我看着他那样儿就想笑,东郭先生,你怎么不说自己是柳下惠啊?
最后陆叙还是搬进来了,一来实在找不到好房子,他的那个小宿舍也实在不能住人。二来那天他跑到我家看了一下,然后目瞪口呆两分钟说不出话来。的确,当初我第一眼看到这房子也是这反应。我和陆叙也算是从小在小资环境中产阶层中长大的,看了这房子也喷血。在陆叙表情严肃地谴责我奢侈谴责我搞特殊化谴责我不知道艰苦朴素谴责了十多分钟之后,他冲我挥挥手,意气风发地说,我决定搬进来了。说完冲我特奸诈地笑,两个眼睛弯弯地,说实话,挺好看的。
虽然我主动让陆叙住进来了,可是说实话,我心里没底儿,我整天就在琢磨如果哪天我妈要知道我在上海同一男的生活在同一屋檐下,我妈肯定直接从机场飞过来掐死我,没跑儿!所以我整天都在防熟人,我对陆叙约法三章:第一,不准带外人回来;第二,不准接电话;第三,我不在家的时候,有人敲门不准去开。我威胁陆叙说,如果被人知道了我和你住一起,我肯定歇菜了,不过我死了你肯定也活不了!说完我突然想起一电影里的台词:我先自杀,再杀你全家,然后我再逃之夭夭。以前香港娱乐圈不是说嘛,防火防盗防记者,我觉得我是在防火防盗防熟人!
说实话我以前还从来没和别人一起生活过,除了在学校被迫和几个姐妹们挤在十平米的宿舍里。而且在我大学的三年里边儿,我是隔三差五地就打车往家跑,一回家就一猛子扎进浴缸里跟跳水皇后似的,我是实在受不了学校那个罪呀,洗个澡要从底楼提水提到宿舍,提得我腰疼。我妈特看不惯我这么娇气,每次都站在浴室外面忆苦思甜地让我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我妈总是跟我讲她比我小的时候就一个人下乡了,讲她在希望的田野上挥洒着火热的青春,讲她如何任劳任怨艰苦朴素,总之一句话就是她当年比我牛多了。我心里想装什么大头蒜呀,上次我爸还告儿我你当初在农村因为抬不起一筐砖头而眼泪婆娑呢。不过大部分时候我都只敢在心里嘀咕嘀咕。因为记得第一次我就这么表达了一下我心里真实的想法,结果我妈破门而入,抓住我的头就往水里按,我一不留神被呛了好几口水。当年日本鬼子什么样啊!我妈走出去的时候还回头冲我飞了个媚眼,特挑衅地说,小样儿我还治不了你!我差点儿一头撞死在浴缸上。
其实和陆叙住在一起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严重的事情,不过偶尔在我早上穿着睡衣涩着一双眼睛走进浴室看见个男人赤着上身跟镜子面前刮胡子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尖叫。不过叫了几回后也不敢再叫了,因为有次我一叫唤陆叙就在下巴上拉了条长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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