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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谁的爱情不上锁-第16部分

小说: 谁的爱情不上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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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脸。这一来就没有她笑起来好看了,竟有些楚楚可怜。海燕放下汤匙,目不转睛地盯着她问:
  “你爱王淼吗?”
  阿彩羞答答地低下了头,嘴角浮上一丝甜笑,像刚剥了皮的西湖嫩菱角,清香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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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爱。我早就把阿淼当一家人看待了,他身上穿的、用的,全是我给他收拾的,你看他的内衣全都是宜而爽和三枪牌的,领带是皮尔卡丹的,衬衣最次也是七匹狼的,都在银泰商厦那样的高档地方买的。他现在做业务,就得像个样子,何况人又长得那么高大,那么帅。”阿彩甜甜蜜蜜地告诉海燕,手里又在用线连王淼开了边的裤角。
  海燕再也吃不下去,心里堵得难受。阿彩没注意她脸色的变化,只顾自言自语:“阿淼真的好棒,去年我给他12万块钱炒股,他说今年至少能赚1倍,比我开店强多了,阿淼真的很能干,这样的男人打着灯笼难找。”海燕强忍着眼泪,打断她:
  “那么王淼爱你吗?”
  阿彩停下来手里的动作,想了想,伸手把脖子上的宝石金锁摘下来,递给海燕。海燕浑身一抖,金锁就在眼前了,她可以一把抓过来,跑出店门,那不就什么都解决了?她盯着送过来的金锁,酝酿着一触即发的时辰,全身顿时僵硬起来。千钧一发之即,阿彩又缩回了手,抚摸着金锁,含情脉脉地说:
  “这件传家宝肯定很有来历的,你能告诉我吗?你说,阿淼把他家的传家宝都给我了,他爱我不爱?”
  海燕对突来的变化不知如何应对,为掩示她的阴谋,只好假惺惺地说:
  “是,是。”
  “那是自然。”阿彩双手捧着金锁,捂到胸口那个位置说:
  “认识了阿淼,我才知道作为一个女人有多幸福,北方的男人蛮憨厚的。懂得如何珍惜女人,如何爱护女人,不会欺骗女人,我好知足啊。他虽然没有什么钱,但我也是想过平平淡淡日子的人,你敬我爱就够了,我没有太大的期望。”阿彩越说越兴奋,露出处在热恋中的女孩子想和别人分享快乐的热切。她继续说:
  “你想听我们怎么认识的吗?好浪漫啊!两年前,就是这个吃杨梅的季节,在网上的江南聊天室,我认识了一个叫‘太阳神’的小伙子,也就是阿淼,于是我们约好了,在梁祝公园……”
  海燕木然地坐在那里,心里正遭遇强震。所以,阿彩的话是断断续续从桌子对面像粉尘一样飘过来的,因为对此毫无兴趣,她打断阿彩说:
  “我想找到王淼,你知道如何找他吗?”
  “我也不知道,他白天经常关着手机,可能业务太忙吧。如果正在和客户谈判,那我们不是影响他的业务了吗?所以,只有晚上才能联系上。男人嘛,应以事业为重,王淼经常这么说。”
  海燕泄了气,眼前的这个仙女已当定了王淼的妻子了。她现在感到痛心的是,在夜里,王淼对她的爱其实丝毫不代表什么,他要的是这个像水一样透明的女孩子。徐海燕时代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她已经不可能再冒充紫霞仙子,请至尊宝让时光倒流了,她的《大话西游》结束了。
  海燕被阿彩客客气气送出门,背上是阿彩脖子上的东西射来的紫光,像二郎神的第三只眼,直穿她的后心。
  回到宾馆,徐海燕躺到床上,心乱如麻。王淼的身影再次化作烟尘飘散开来,徐海燕发现她已经根本无法将他变成固体抓在手中,这时王淼的电话却实实在在追来了:
  “海燕,河姆渡遗址,你知道吗?明天10点你在河姆渡遗址门前等我,从汽车北站坐小公共汽车去。”
  徐海燕忙问:“王淼,你在哪里呀?我不知道怎么去啊。”
  话筒里的王淼迟疑了一下说:“我在宁波厂里。”就扣上了电话。一股酸酸的液体涌上海燕的眼窝,她断定王淼在说谎,他人就在余姚,他在阿彩店里,阿彩正在洗他刚换下来的衣服。
  海燕已决定打退堂鼓,明天一定要拿回金锁,马上返回青岛,留在这里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河姆渡遗址,是位于宁波和余姚之间的一个旅游景点,是中国东南沿海最早的新石器时代遗址,距今7000年前。
  徐海燕不知王淼为什么非要带她回到原始人时代。乘车的时候,徐海燕好不容易才区分出祝家渡、李家渡、河姆渡的不同,那里的人欺生,故意说难懂的“鸟语”。
  她亦步亦趋地跟着王淼,这个即将成为别人丈夫的男人。听他用挺不好听的青岛普通话,讲解原始先民用大型偶蹄类动物肩胛骨制作的骨耜,看7000年前栽培的稻谷,看他们居住的窝棚,甚至看一个5岁夭折的孩子的骸骨。
  在一大把展出的骨针面前,王淼用手遮住了海燕的双眼,在她耳朵边轻轻地说:“你看见了吗?一个叫艾苏的女人正在用一枚骨针在麻片上穿针引线,她丈夫在树林里用骨箭头打野猪,这是多么美的画面。”可徐海燕分明看见了一个叫阿彩的女孩在给捂着她眼的男人补袜子。
  见徐海燕不说话,王淼拖着她钻进现代人复原的“干栏式”大稻草棚里,里面黑乎乎一片,只有木门处露出一线光亮,这是原始先民的家。黑暗里海燕感到腰上环过来一只手,只听一个陌生的声音趴在她耳朵上小声说:“艾苏,你丈夫古娃回来了,让我们在这个给青年男女专门繁衍后代的房间里制造小古娃吧。”
  海燕习惯性地朝下跺了一脚,讨饶的不是丁文革,而是王淼挺不高兴的声音:“真是没有情趣,你当年不是挺浪漫的吗?连这些景致都不会享受。”
  徐海燕的确不会享受,因为心事重重,所以对这些景点无法展开很丰富的联想,映进眼里的只不过是些破瓦碎陶。一串用石珠和骨珠串成的项饰提醒了她,徐海燕终于开口了:
  “王淼,其实我来……”
  “不要说,不要破坏这儿的灵气好吗?人生难得有从现实中逃离的时刻,你为什么不珍惜呢?”王淼用两个手指轻轻挡住了她的嘴,然后就推着她的后背钻出草棚,穿过大大的芭蕉叶子,快步走着来到一块巨大的石状图腾前,那是河姆渡遗址的标志,叫“双鸟朝阳”,有二层楼那么高。
  徐海燕这才投入了极大的热情,因为站在这尊巨大的图腾面前,她真的失去了自我,石刻的确不同凡响,而且天籁之音从背后传来,王淼朗朗的声音响遍山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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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太阳是光和热结合的火球,太阳两旁的两只大鸟,能够飞得那么高,不怕热,不怕火烧,一心为了太阳的事业,已化为太阳的一部分,成为太阳的飞行用具。多么伟大的太阳神,他是古希腊的阿波罗,他是古印度的阿狄多,他是古巴比伦的沙马土,他是7000年后站在他眼前的王淼。多么无私奉献的神鸟啊,左边那只叫娥皇,右边那只叫女瑛,甘愿为了她们的太阳奉献自己的一生。”
  徐海燕站在几丛斑竹下面,仰面仔细端详伟大的图腾。这块巨大的石刻被两块巨石掣住,像什么?像什么?徐海燕心中轰的一声,她看见了贞节牌坊的形状,那个大火球一下子燃烧起来,化作她奶奶的金锁,照亮了天空。
  她看呆了。
  王淼扯下一片斑竹叶,用两只拇指夹住模仿了几声悦耳的鸟叫,惊散水塘里的一群野鸭。然后,他将斑竹叶放在手里摸索着说:“太古时候,虞舜帝死了,他的两个妻子娥皇和女瑛伤心痛哭,眼泪滴到竹子上,连竹子都起了斑点,这就是斑竹的由来,多么伟大的女性……”
  什么?娥皇?女瑛?
  徐海燕的想象力总算跟上了王淼的节奏,现在她终于明白了王淼的心思。哼!他把我当成什么了?她冷笑一声突然回过头来,学王淼的样子说:
  “在太阳神左边那只大鸟叫海燕,右边那只叫阿彩,对吗?我的太阳。”
  王淼一点没有心虚的表现,反而让海燕坐到图腾下的石阶上,缓缓搂住她的肩膀,望着满池塘的水葫芦说:
  “双鸟朝阳不好吗?这才叫和谐,其实古代的三妻四妾制度是最合理的方式,如果几个女人同时崇拜一个男人,甘愿为男人生儿育女,为他的事业添翼,这个男人同时爱护她们,使她们过上幸福富裕的生活,你说这不是双鸟朝阳吗?这就是自然规律,再比如,你看见那群鸭子啦,只有一只公鸭子,却有一群母鸭子……”王淼的口气像开玩笑,又像一本正经,海燕很吃惊地重新审视身边这个男人,这一刻世界真的回到7000年前,她终于找到了那个叫王淼的男人的前生。
  海燕猛地从台阶上站起来,变了脸色,很严肃地对王淼说:
  “王淼,算了吧,说正经的,我不是来做你的娥皇、女瑛的,其实我来讨一样东西,对不起了。我的金锁我得要回来了,这是我家的传家宝,你给我吧,我奶奶想要它陪葬,我不想让她老人家死不瞑目。”
  王淼也变了脸色,一言不发,徐海燕的要求让他始料不及,他非常冷淡地说:
  “你太让我失望了,你是个一点不懂生活的女人,我其实根本就不了解你,至于金锁……”
  “已经挂在阿彩脖子上,让你为难了是吧?”徐海燕反齿相讥。
  “我的要求不但将让你失去娥皇,还得让你失去女瑛,不是吗?你也太自私了,你只爱你自己,你什么时候为对方想过,阿彩那么爱你,你居然……居然还和我上床,你简直不是人。”
  王淼从地上拣起块小石头,“嗖”地投向水里,溅起水花,“哗哗”地惊散一群鸭子,然后他瞪着水面,“嘿嘿”笑了两声,声音浮浮地说:
  “你是人?你是有丈夫有儿子的人,你居然也和我上床?”
  “你……,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徐海燕气得脚下一踢,一块石头“噗”地被踢进了水面,刚平静的水面又惊起涟漪,久久不散。
  徐海燕快步跑下台阶,下面摆渡的艄公正撑着铁皮船过来,徐海燕扔给他两个一元硬币,说:“开船,载我过去。”
  船越开越远,徐海燕冷眼看着岸上的“太阳神”站在那块巨石图腾下面,变得越来越藐小,还有个越来越远的声音喊:“嗳!海燕,你回来!不走回头路,你回不去,回来,回来——”
  徐海燕坐在船上,伸手从墨绿色的水里捞起一把水葫芦,这些水生植物脆弱无比,一掐就断,却繁殖得飞快,几乎盖住了水面,徐海燕一赌气又扔回水里。哼!我就不信,不走回头路我就回不去。
  徐海燕人生地不熟,下了摆渡,踏过一大片夹杂着碎陶片的油菜地,她像在穿越一个巨大的时空隧道,啃嗜她脚底的碎陶一片片将她所有的历史都割碎了,她已经无法拼接起一幅完整的画面。徐海燕沦陷在油菜地里,被江南温热的雾霭所包围,周围天籁般的寂静,分不清它是处在史前还是现代,那一刻她真的感到回不去了。
  徐海燕费尽力气,总算找到了高速公路下的甬道,穿过去就进了一个村庄,她打听一个在河里洗衣服的老阿娘,老太太告诉她:“这是河姆渡村,村外有公路。”徐海燕勉强听懂了,七拐八拐穿过一幢幢房顶上晒满霉干菜的院落,走了半个多小时,终于见到了一条窄窄的乡间公路,一辆小公共汽车飞驰而来,上面醒目地标着“宁波——余姚”。
  徐海燕像救命一样地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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