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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部分

殊颜-第121部分

小说: 殊颜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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庸王眉头锁住,冷冷道:“你就不怕本王把这件事泄露出去,让父皇起疑?”

之所以笃定庸王不会将此事说给皇帝,瑾沛自有把握。毕竟此事不过两人的心意罢了,又无凭无据,稍有不慎,乱说话的人反而会自作自受。如今朝中都在传闻二皇子越王将会被册封太子。庸王若是在这个时候去给皇帝说这些,反而会招来皇帝反感,以为他对册封之事不满,却也根本不会相信他的话。只是这些猜测,瑾沛却不会说出来,只解释道:“庸王与祁家二爷交好,又和越王是亲兄弟。孰轻孰重,应该也是分得清的。”

庸王盯着瑾沛,眼底闪烁,好半晌才仰头一笑:“好一个太医。看来,你不但医人厉害,治国也会是一把好手。回头本王向皇上引荐,让你从太医院调离,做个御史大夫倒是不错的选择!”

拒绝了庸王的试探,瑾沛表情严肃诚恳地起身福礼道:“臣不才,只略通药理之术罢了,王爷厚爱,臣惭愧。”

“瞧你,怎么先前那样侃侃而谈,如今却拘束了?”庸王收起笑意,示意他坐下:“你医术了得,甚得父皇欢心,若是让你议政,岂不可惜了父皇的偏爱?”

“臣”瑾沛正想回答,却听得门上一响,竟是连生进来了。说祁家二爷来了,想要探望越王。

“让他进来。”庸王抢在瑾沛前头吩咐了连生,脸上浮起一抹笑意:“你不是对许书颜很有信心么。不知道对祁渊这个火爆脾气的主儿,会不会同样有信心?”

“王爷什么意思?”瑾沛俊眉蹙起,看了看后院的寝屋,心中有些担忧。

“先前你大道理一通一通的,如今咱们赌一赌,看祁渊进去瞧见许书颜单独守在御嵝的病榻之前,会不会起疑呢?”庸王得意地一笑。

说话间,一身绛紫色锦袍的祁渊匆匆而来,面带忧色,一进屋就问道:“王爷,越王怎么样了!”

瑾沛抢在庸王前面答道:“先昏迷着,现在转醒了,郡主在里面陪他,越王殿下这边请。”

“不用了,我识得路。”祁渊素来不喜欢瑾沛,冷冷地拒绝了他领路,独自绕过屏风往后院寝屋而去。

庸王当然看得出祁渊眼里对瑾沛的不悦,摇头叹道:“看来,你关心许书颜过了头,让祁渊这个准夫君有些不高兴了。”

瑾沛无奈地甩甩额首,叹道:“祁二爷性情直爽毫不造作,虽然他现在对臣有所误会,日子一久,应该就会明白我和书颜不过是兄妹情谊罢了。”

走到寝屋门口,祁渊推门而近,被一股辛辣味道差些呛出了眼泪。

书颜正和画楼说这话,听见外面动静,赶忙起身来过去看怎么一回事儿,却发觉祁渊在门口咳个不停,甚为难受,赶忙掏出香囊在他鼻端:“快嗅嗅,一会儿就好了。”

祁渊使劲儿吸了两口气,这才缓过神来,抬眼见许书颜面色不好,眼睛也红红的,忙问:“画楼那小子没死吧!”

被祁渊的话逗得一笑,书颜看了看里面,轻声道:“他没事儿,先昏迷了一阵,亏得醒神香,刚刚才苏醒过来。”

“这醒神香如此难闻,亏得你闭门在这儿呆了这么久。”祁渊皱了皱眉,拉了许书颜上下打量,心疼地将她柔荑握住:“你出去呼吸些新鲜空气吧,顺便问问那太医,既然人都醒了,这香炉也该撤下去了。”

“那好,你去陪他说说话吧。”书颜点点头,深深地看了一眼祁渊,又将香囊塞到他的手中,这才转身出去了。

等门又被关上,祁渊转头隔着屏风盯住睡在床榻上的画楼,笑颜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疑惑和不解。

章二百一十八 梦呓

书颜离开屋子,深深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才发觉自己有些疲倦了,抬手揉着额间穴位,步入前厅见瑾沛还在,踱步过去,勉强笑道:“王爷已经醒了,二爷在里面陪他。”

“过来歇歇。”瑾沛倒上一杯热茶递到她手里,引了她到椅子上坐下。

书颜捂住茶盏,只觉温热直透而出:“你不用进去给越王诊脉么?”

看着她面色疲惫,眼睛红肿,神色却释然如许,瑾沛知道两人定然已经说得清楚明白了,笑道:“王爷既然已经转醒,就不会再有事了。明日我会过来问脉开方,你不用担心。”

“瑾沛,我”书颜心里仿佛有什么堵着,与画楼的那些话偏偏又不能和祁渊说,瞧着四处无人,轻声道:“我已经和王爷说好了,今后各不相干。”

“是么?”瑾沛虽然早有预料,却也松了口气:“他肯放手,终归是对大家都有好处的。”

“可我总觉得亏欠了他什么,心中不安。”扶着茶盏的边缘,微暖中掺杂着冰凉的触感让许书颜有些迷惘。

瑾沛想劝,又觉得词穷,只好一叹:“世间之事又岂能尽如人意。”

“是啊,岂有能尽如人意呢”书颜也随之轻叹着,表情变得沉静。

起身来,瑾沛提起药箱:“罢了,我先回去,你和二爷许久不见,也趁这个机会说说话吧。另外,我明日回去给祁家老爷诊脉,你有话需要我带去给三姑娘没有?”

书颜想了想,摇头:“倒没什么话要带的,就问个安好吧。”

“也好,明日过来再叙。”瑾沛转身要走。刚一开门,正好连生从前门过来,打了千道:“郡主,比翼姑娘送了晚膳过来,可要传?”

送了瑾沛出竹斋,书颜想着留祁渊吃过晚膳再走,回来又吩咐连生和比翼:“多备两个菜,祁家二爷要留饭,另外王爷的膳食就用些素粥即可,他现在受不住那些大荤大补之食。”

连生和比翼领了吩咐就退下了。许书颜也不想打扰祁渊和画楼说话,觉着有些倦意,便斜靠在茶桌上休息。不一会儿,竟睡去了。

梦里,书颜又醒过来了,只觉阳光刺眼,环顾四周一望,发现此时竟是初夏时节,万花争艳,馥郁香气环绕身边,伸手取了一朵掉落在地上的琼花,却发现原本纤细修长的手指竟变得短短的,肉肉的(样子。)

“颜儿,耍累了就过来喝杯茶水。”

耳畔响起低沉而又熟悉的男声,书颜一抬眼,看到了一身青布衣裳端坐在琼花树下的父亲。

“父亲。”连声音也变得软糯娇幼,书颜迟疑地走上前,捉住了许之山的衣摆:“真的是你。”

父亲慈爱的笑意仿佛比这暖阳还要暖上几分:“对了,等会儿二少爷过来找你,可千万别给人家脸色看了,知道么?”

“二少爷?”书颜眨眨眼,脑子里使劲儿搜寻着父亲所说之人。

许之山扶了扶书颜耳旁散落的碎发:“就是皇老爷的二儿子,前日里你不是还带着他到湖边玩耍么,怎么就忘了。”

“那个书呆子么,只晓得画画,我知道了呢。”书颜脑子里逐渐浮起了对那个二少爷的印象。小小年纪,却极喜爱作画,自打来了高阳就缠着自己的父亲,霸着让父亲教他作画,害得自己这几日都没能和父亲说上几句话。

“别这样说人家。来者是客,你一定要守礼,知道么?”许之山笑了,拉了书颜来到身旁坐下:“皇老爷不日就要离开高阳,你就好好陪陪二少爷,他若想作画,你便帮他磨墨,他若想吃东西,你便去厨房蒸些糕点,他若是想出去游湖写生,你便好好带路。等他们离开,为父给你买你最喜欢吃的冰糖酿丸子,可好?”

“那好吧。”书颜心里其实挺不愿意陪着那二少爷,总觉他性情古怪,年纪小小就只喜欢画画,和他说话,他也只是含笑看着自己。最可恨的是,他总让自己倚在湖边的杨柳之下,一动不动让他作画。到底他画了什么,也从不给自己看,真真自私可恶!

睫羽微颤,许书颜梦到此处,突然脑子里一片空白,一阵发昏后突然又清晰了起来,但场景已经变作了遍植杨柳地河边。

杨柳之下,站着两个小娃,一男一女。

男的年纪大些,约莫十二三岁,穿着湖绿细葛布袍。女的只有七八岁模样,穿着水红团花衫子。看情形,两人似乎在说着什么,不一会儿,那绿衫少年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递给那红衫女娃。打开一看,竟是一张勾勒着女孩儿模样的丹青画作。虽然笔触稚嫩,却极为用心。

梦到此处,书颜脑中的记忆却又模糊了起来,想要仔细看清楚湖边情形和那红衫女孩儿手中的画作,却越发的没了印象。

只是在记忆残留的深处,突然明白了,那红衫小女孩儿便是儿时的自己,而另外那个绿衫男孩儿,正是年幼时期虽皇帝来高阳的——

“画楼!”

被自己的梦境所惊醒,书颜猛地睁开眼,却发现祁渊正陪坐在一旁,神色复杂的看着自己。桌上已经摆好了晚膳,看来是连生和比翼趁着自己睡着弄好的。

“你醒了。”祁渊取过茶盅,斟了杯暖暖的六安茶递给许书颜:“喝点儿茶,好醒醒神。”

“我刚才睡着了?”书颜有些茫然,借着刚刚的梦境,儿时的记忆仿佛在一点点的清晰起来。

“嗯,应该还在做梦。”祁渊抿了抿唇,脸色有些异样,看着许书颜略有些潮红的面色,憋了半晌,才开口道:“你还喊了画楼的名字。”

书颜一惊,粉唇微启:“我?什么时候?”

章二百一十九 心灰

祁渊从屏风绕出来,一眼便看到了倚在茶桌上小憩的许书颜。

光洁的玉额,挺翘的鼻头,颤颤的睫羽,微抿的薄唇,再加上小巧削尖的下巴,祁渊看在眼里,心中原本淡淡的不悦也随之消散而去。

感觉她睡的如此安详,指尖轻轻拂在她白皙的脸边,仿佛不忍触碰似的,又收回了手。

正好比翼和连生带了下人过来摆膳,祁渊示意他们小心些,万万不可吵醒了熟睡中的书颜。比翼知道这看起来俊逸潇洒的男子便是郡主的未婚夫君,自然无比小心地点了点头,亲自将菜肴一碟碟轻轻地摆好,福了一礼又退下了,关上门,将空间留给里面的两人。

此时,睡梦中的书颜微微动了一下,却并未醒来,只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祁渊又轻抚上了她略显红润的脸颊,留恋着指尖柔柔的触感。忍不住靠近些,嗅着她耳旁发丝发出的淡淡香气,虽然混着些醒神香的辛辣,却也掩不住那股柔柔馥郁。

神动,心颤,祁渊想要窃玉偷香,薄唇缓缓靠近了书颜的耳垂,正待吻下去,却听得她唇边溢出两个字。

“画楼”

原本热流急涌的心思顺便降至冰点,祁渊愣住了,复又慢慢直起身子,看着书颜平静安然的睡颜,浑身仿佛被人抽空了一样,一股子难言的情绪堵在了胸口,有些喘不过气来似的。

看着祁渊愣在那儿,半晌也不回答自己,书颜撑起身子,也不问了:“我刚睡着了,说了什么,自己也不知道。”

祁渊不想再隐忍下去,一把拉过许书颜的双手:“他坠马昏迷,你守着他也就罢了,为何睡着了还要梦着他?还要喊他的名字!你这样关心他,我心里慌得很,总觉得要失去你了。我从前就知道他对你有些不一般,也知道你很欣赏他,那片青竹,我并没有还给他,是不想让他知道你已经晓得了他的心思,可从那以后,我就一直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那不是我,不是我祁家二爷!”

看到祁渊说得有些急了,书颜赶紧一把扑到了他的怀中,双手环住他的腰际,将脸颊贴在了他的胸口,感受着心跳,轻声道:“我刚刚是梦到了他了,我还梦到了父亲,还有个什么皇老爷,梦里的我不过才七八岁,画楼也不过才十二三岁。到梦的最后,我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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