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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部分

废后-第76部分

小说: 废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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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野上更是太平的很,两年前舒隆革兵败被杀当晚,上了年纪的长孙右相不甚滚落阶梯,此后一直卧病在床,皇上关怀化,特意派了太医院院使去诊脉,赏赐无数名贵药材,不想长孙右相拖了半个多月后依旧去了,皇上感怀长孙右相一生为国,功在朝纲,追封其为安国公,长孙夫人殉葬,赐其子孙后人黄金万两、百银千两、棠城为封地、良田千倾,其子孙后人叩谢龙恩浩荡后,收拾家当前往距离莫者千里之遥的棠城。

估计长孙右相本以为绊倒了权倾朝野的死对头舒相就能独揽大权,谁想会跌下阶梯而列,正室夫人殉葬,家人亦被皇帝变相发配到棠城,长孙家怕是再也没机会在大莫朝廷的舞台上崭露头角。

落进下石,顺水推舟,皇上使得出神入化。

掌握朝廷大权的两大权臣先后辞世,朝野百官人人自危群龙无首,皇上趁机恩威并施收揽皇权,收买人心,两年时间大刀阔斧进行革亲,大力提拔新一代的年轻才俊顶替那些目中无人自恃甚高的老臣如今已所剩无几,收回军权,交给值得信任的将领,采取各个击破政策,皇上在大败乌鲁国,结束与喀萨国的长期混战后,先后出兵仡易国、高其国,平定边疆骚动,稳固大莫皇朝的安定。

四国使者这时候一同出使大莫,表面上看是为了与大莫交好,谁知道他们是否会趁这个机会通气呢?尤其是每个国家派了年轻一代的皇室成员!唉!皇后娘娘为四国使者安排寝宫时只考虑他们的居住习惯,忘却了将他们隔离开来,临渊宫东近紫磷宫,南倚流萍宫,唯有乌鲁国使者居住的茵苒宫与其他三座宫殿距离稍远。

失策啊失策!

若是此事交由废后娘娘处理,想来能各方面兼顾,又叫人挑不出半点毛病——除非她故意想让人挑出刺来。

后宫嘛……

的确不是很太平!

当初舒隆革发动兵变之事,后宫嫔妃惨死无数,为此朝臣纷纷上折请求皇上大选秀女,充实后宫,以广子嗣。刚开始皇上忙着收回皇权,在后宫方面不曾用心,一年前皇上准折选秀,约莫选了近百名女子入宫,伺候皇上虽不再非常专宠骆皇后,每个月约有十个晚上是在凤暄宫睡的,其他嫔妃那儿也算是雨露均沾,最不得宠的至少三个月也能排上一次,比起当初的废后不知强上多少倍。

可是,后宫历来就是女人的战场,废后执掌后宫时,一方面是后宫嫔妃人数不多,另一方面是舒娘娘的雷霆手段,导致后宫嫔妃勾心斗角时缩手缩脚,有些才冒出个头,就被舒娘娘雷厉风行诛杀在摇篮里,那些年的后宫风平浪静的模样,让他这个身在皇宫数十年的老太监大为吃惊,从未想过,后宫也可以那般宁静如水。

而现在的骆后后……

唉!

除了皇上宠爱方面胜于舒娘娘外,心计、手段、谋略、胆识、才干无一能及。后宫嫔妃间的尔虞我诈已达到白热化程度。

朝阳宫茗昭仪不得皇上欢心,平均三个月才能得到皇上宠幸一次,在后宫无权无势,若非看在她是高其国公主的份上,只怕早香消玉殒,多少人眼红她昭仪的品级啊。

滟阳宫向倾城向昭容人如其名,乃礼部尚书向国予之女,很有名门闺秀的大家风范,朝廷上有着强硬的后台支持,因皇后才干平平,难以维持后宫安定,两年来帮称着皇后维持后宫,较得皇上宠爱,在后宫可算是有权有势,在嫔妃间的威信远盖过皇后。

慕夕宫凌镜凌修仪,有个兵部尚书的兄长并没有让皇上多看她几眼,相反,皇上对她不甚宠爱,进宫时依仗着凌尚书的关系皇上册封她为正六品宝林,努力奋斗了近两年时间只爬到美人的份位,比起比她略晚些日子进宫的向昭容远远不及,为此凌修仪和向昭容这间明争暗斗特别激烈,形成两大党派,分庭抗争,若非三个多月前太医说她怀了龙种,皇上龙心大悦,朝野欢腾,一下子边晋她两级,恩赐入主慕夕宫。

至于新月宫英菊英充容……

不提也罢,两年来皇上宠幸她的次数,不记得是一次,还是两次。虽说她是正二品的充容,却不得宠,无权无势,以至于在后宫,不得宠的嫔妃比得宠的太监宫女还不如,随便哪个得宠嫔妃身边的太监宫女都敢给脸色英充容看,就连浣衣殿的洗衣奴也不将她放在眼里,经常不洗新月宫送去的衣裳。处境比起当年的舒娘娘,当年的舒娘娘纵是再不得宠,也是大莫皇朝母仪天下的皇后,三千后妃之首,舒相又掌握朝廷大权,而英充容的父亲呢?记不清是哪个不知名山坳坳里的八品县令,出身比一些宫女还不如。话虽如此,一个毫无权势的嫔妃,竟能在后宫存活至今,想来她不象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其他品级低于正二品的嫔妃,其中不乏心狠手辣、心机深沉者,不过目前尚无与向昭容、凌修仪分庭抗争的实力。

难道皇上真是在为后宫的事出神?

悄悄摇摇头,毛离顺下意识否认自己的想法,皇帝雄才大略,视后宫女子如物,除了当今皇后,后宫里任何嫔妃只要稍惹他不高兴,就是打入冷宫,或者贬低品级。

今天这事透着股不寻常的味道,毛离顺凭借自己多年的经验总结,皇帝若有心烦之事,通常是去凤暄宫找皇后,再不然是去朝阳宫听向昭容弹琴,怎么也不可能来慕夕宫找性子急躁的凌修仪。

可——恶——

凌修仪怒火冲天,气得咬牙切齿,偏偏眼前之人是她的天,她的主宰,只得将满腔怒火硬生生压抑下,差点咬碎满口银牙。

该死的!

他竟敢当着她的面想别的女人!

既然想,为什么要来她的慕夕宫?

最好别让她知道是哪个骚狐狸勾引皇帝,不然她一定要那只骚狐狸死无葬身之地!

一盏茶时间,漫长如一天光景。

轻巧的羊脂白玉杯子重如千斤担,似要压断她纤细的手腕,葱白柔荑仿佛再也随不了沉重的负担,随时有折断的危机,这般状况,对娇生惯养的凌修仪而言实乃酷刑。

“皇上……”忍耐再三,凌修仪终承受不了酷刑的惩罚,开口呼唤皇帝,娇柔的声音似从牙缝里艰辛积压强扯出来的破碎布匹,斑斑裂痕,硬要扯成光洁无暇的锦缎,丝毫不怕扯得太过用力,有绷裂成飞絮的危险,“皇上……臣妾的肚子……”

许是“肚子”两个字刺激到皇帝,恍惚片刻,皇帝回过神来,凌修仪忙载上纤柔娇婉面具,速度之快,竟丝毫没有戴歪,媚眼如丝水眸荡漾着圈圈不堪重负的委屈,摧心断肠的泪水眼眶中不住打转,最终,在皇帝犀利到近乎狠辣的目光中败下阵来,神色略微惊惶,眼睛一眨,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不停滚落,源源不断,似泉水般喷涌不息,慌乱的她,傻傻地注视着皇帝阴冷的眸子,忘却低头掩饰自己心中的恐慌。

第一百零八章

胆色不够。

皇帝聍心中涌起一股厌烦,夹杂着得意的满足,他的一举一动,哪怕是再细微的一个动作,都能影响所有人的情绪,让他们诚惶诚恐,俯仰他的鼻息以得安然生存,这,着实令他自傲。

一道身影,脑海中闪过。

剑眉顿时紧蹙,唯独她,他的任何举动,对她而言没有任何意义,她的坚持,她的固执,她的执着,是他无论如何也撼动不了半分的。

八年不曾宠幸,她担然以待。

黜入冷宫,贬为庶民,她安然自在。

进入圣天殿,潜意识欲逼她低头,不想反被她无形羞辱,她恰然自得。

为什么,他的所作所为对她造成不了丝毫影响?

而她的一举一动,却牵扯着他的神经?

就因为他听到了她跟舒隆革撕破脸时的激烈争吵么?

还是因为八皇弟对她的情意?

他男人的占有欲在作祟?

即便是他弃若敝屣的女人,也不容别的男人对之有意,尤其是他的弟弟么?

也许……应该……是的……

不住微微颤抖,凌修仪惊惶凝视着皇帝聍,进宫两年多,皇帝上她这儿来的次数不算多,也不算少,她一直以为自己看清楚这个男人,这个温文儒雅的男人,直到方才那一刻,瞧见他眼底的阴鸷,狠辣如噬血猛兽般的残忍,她才迟钝惊觉,惊觉自己的自以为是,她曾经怎么会愚蠢到以为有了孩子,就能掌握这个男人呢?

他是皇帝啊!

斗败权倾朝野舒隆革,不留痕迹铲除长孙咨的皇帝聍啊!

难怪原本不是太子的他,能击溃当时的太子,当上太子后娶了出身卑jiàn的贫民女子骆凡心依旧能将太子之位坐得稳稳当当,甚至一步一步掌握皇权。

如斯令人难以琢磨的他,她真能在他眼皮底下瞒天过海么?

可以,应该可以的,至少有五成的机会,她至少有五成的机会不是么?

自欺欺人的安慰着自己,凌修仪欲图平复心中的惊慌,谁料面对着皇帝聍瞬息万变阴晴不定的俊颜,她的心越跳越厉害,每一下都重如雷鼓,压迫着她的神经。

紧张的情绪,牵扯着腹中才成形不久的胎儿,痛楚,一波接一波侵袭而来,非同于方才为摆脱酷刑的伪装,而是货真价实的疼痛难忍。

豆大的汗珠,顺着姣好的脸庞滚落,苍白的脸颊沾染着点点泪水,好一副梨花带雨的娇媚模样,即便是疼得实在受不了,依旧充满了惑人的美感。

寻常男子见了,只怕心疼得无以复加,恨不得捧在手心里好好疼爱一番。皇帝聍宁静如水,平和的俊颜依旧保持着一如既往的温文儒雅,不温不火,如美玉般安静祥和。但这份祥和在此时,却显得那般诡谲,以及冷酷无情。

跪在他面前的,不仅是他的妃子,更是他孩子的母亲,他竟可以视而不见,可见其心肠坚硬胜铁。

凌修仪心头狠意切切,难道皇帝聍只在乎骆凡心那卑jiàn贫民女子腹中的孩子么?

难怪当初舒皇后的小公主一出生便夭折,此刻想来,凌修仪对废后稍微起了点同情心,然而这同情心只存在了一弹指时间便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她捂着肚子瘫软在地上,连打滚都没力气的娇弱身子。

很痛么?

皇帝聍有些恍惚,未曾察觉,自己正伸出手,小心抱起凌修仪,将她安置在宽大豪华的床塌上,命毛离顺传来太医。

战战兢兢,头发花白的太医为凌修仪悬丝诊脉,低垂着脑袋,一双老眸不时瞥向皇帝阴沉的俊颜,微颤的粗糙大手,泄露了他心底的恐慌。

凌修仪只是受惊过度,动了胎气而已,一贴安胎药服下便能止疼,可皇帝为什么那副神情?

他的诊断应该不会出错才对啊!

皇帝聍凝视着凌修仪,见她夸张地捂住肚子,因怀孕而日渐圆润的脸上浮现虚弱之色,樱桃小嘴里不住的喃喃呻吟。

每个有了身孕的女人,都是那般矫揉造作的,以博取夫君关爱的么?

似乎,她不是……

犹记得当初听闻她有身孕时的消息,她的反映激烈的骇人,不是欣喜若狂,反而是恨不得用杀了自己的方式杀了腹中刚刚成形的胎儿。

一碗加了少量花红的安胎药,被她用“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方法送回,遇神杀神,遇佛弑佛的保护姿态令他记忆犹新。

高其国使者到访,她坐在后位上,与他一尺之距,却尽可能的避开他,目光自始至终没有扫向过他,更别提在他身上停留片刻。那时的她已有六七个月的身孕,身体却未因妊娠发生太大的变化,鹅蛋脸没有圆润半分,反而更显精巧,下巴尖得惊人,与凌修仪此刻圆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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