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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废后-第12部分

小说: 废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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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的蹂躏,她深深害怕着,夜夜噩梦惊醒,难以安眠。

皇帝本就对贤妃宠爱有加,自贤妃有身孕后,更是日夜相伴,连奏折都在来仪宫批阅,此去来仪宫,想不碰上皇帝,只怕难若蹬天。

水灵灵所料不错,她到来仪宫祝贺,的确碰上了皇帝聍,不仅如此,她还碰上了刚从冷宫放出来的连昭容。

此刻的连昭容,已经是连昭媛,从潋阳宫搬到了霞阳宫。

虽说昭容与昭媛都是正二品嫔妃,但昭容的份位比昭媛要高些,连昭媛替富美人求情不成,反倒赔了自己昭容的份位与潋阳宫。

赔了夫人又折兵,莫过于此。

连昭媛心中的愤恨,岂是言语可以形容的。

“臣妾参见皇上。”水灵灵淡然道,低着头欠身行礼。

皇帝聍冷冷扫视,眼底划过嘲讽,不知在嘲讽谁。不说平身,也不说别的,让水灵灵跪着,当着众多嫔妃的面。

“臣妾参见皇上!”连昭媛含着恨,目光状似不经意瞄过贤妃的肚子,贤妃轻打了个冷颤。

瞧见皇帝没有让皇后连昭媛起身的意思,原本依偎在皇帝怀抱中的她赶紧挣脱温暖的怀抱,微凉的空气笼罩全身,跪下行礼。

“嫔妾参见皇后娘娘!”她一跪,皇帝必然不得不让皇后起身。

各宫嫔妃见贤妃跪下行礼,也赶紧跪下,不管皇后是否得宠,不怎么得宠的她们可开罪不起皇后,人家毕竟是手执凤印的后宫之主。

皇帝微怔,凝视着跪下的贤妃,满心感慨,得妻若此,夫复何求。

“平身。”冰冷的话语,与他扶起贤妃温柔的动作截然相反。

水灵灵站起身子,依旧低着头,低喃之声,分辨不出她话中的语气,模糊了冷漠之感。

“臣妾命人从宫外买来一些补品,送来给贤妃,希望贤妃别嫌弃。”淡若清风的话语,听不出任何情绪变化,似乎此事与她没有任何干系。

皇帝聍冷哼一声,顾及贤妃处境,没有出言给皇后难堪。

贤妃赶紧谢道:“有劳皇后娘娘关心!前些日子,皇后娘娘命人送来的补品嫔妾尚未吃完,今天又亲自送来,真是折杀嫔妾!听说娘娘这几日身上不大好,一直闭门不出,可让太医瞧过?是生病了么?”

“无碍。”水灵灵平淡道,目光,依旧落于地面,“贤妃多休息,本宫不多打扰。臣妾告退。”说完,她欠了欠身,躬身退下。

自始至终,水灵灵都没有抬头瞧过皇帝一眼,而皇帝聍的目光,却不自觉凝聚在她身上。

                  第029章

凤暄宫,冷清更甚从前。

皇后对书痴迷,亦更甚从前。

到了废寝忘食的阶段,对于旁人的唠叨碎念置若罔闻。

来仪宫每日门庭若市,皇帝宠爱连绵不绝,贤妃心中甜蜜,隐隐夹杂缕缕不安。

如此美好日子,恍若梦中。

她怕,怕梦一醒,什么,都没了。

皇后淡若清风的态度,后宫嫔妃口蜜腹剑的笑脸,朝廷重臣堆积如山的贺礼,随时都可能转化为致命的利刃,夺走她的性命,夺走她孩儿的性命。

对于她怀孕之事,恋太妃喜忧参半。

喜的是,皇室有了继承人,皇上有了子嗣,皇室的香火得以延续。

忧的是,皇帝本来就对她宠爱有加,对皇后冷落非常,如今她有了子嗣,皇上更是夜夜留宿来仪宫,即便在别的宫过前半夜,也会回到来仪宫陪着她过后半夜,而皇后的凤暄宫,则是一步也没有踏入过。

皇后云淡风轻的态度,着实令人慌乱。

若皇后大肆嫉妒,或者大哭大闹,跟她过不去,她心理会稍微安稳点,可如今……

皇后置身事外的冷漠,让后宫上下为之惶惶。

按她们的观察,皇后并非是个软弱可欺的主,为何反映如此冷淡?

皇上如此宠爱贤妃,分明是给皇后难堪,皇后若咽不下这口气,早就应该行动了,为何到此刻依旧毫无动静?

若皇后咽的下这口气,那她的肚量究竟有多大,她的底线在哪里?

舒相费尽心机将舒菲烟送上皇后的位置,甚至用十万征东路大军换取这个位置,怎可能没有丝毫动静呢?

为此,恋太妃将皇帝请去衍喜宫。

摈退宫人,恋太妃忧心重重望着看似满不在乎品着香茗的皇帝,不知该如何开口。

皇帝聍自小性子倔强,决定的事情八匹马也拉不回来。

他喜欢骆凡心那庶民,想尽一切办法将她接进宫,册封为太子匪,不让她受半点委屈,多年来深情不变。

作为一个男人,皇帝聍无疑是个好相公,可他不是个普通男人啊!

他是皇帝啊!

他的一举一动关系到大莫皇朝的安危,他身边的女人不是平常的妻妾,是支撑着大莫皇朝繁荣昌盛的朝廷重臣之女啊!

他不能有个人的小情小爱,他只能有关系国家的博爱大爱,即便他真的很喜欢骆凡心,喜欢到骨子里,也必须顾及到大莫皇朝的稳定。

舒皇后娘家实力雄厚,舒相权倾朝野,与朝廷众臣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冷落了舒皇后,无疑于正面得罪舒相。得罪舒相,朝野还能安稳么?

“皇上,您必须宠幸皇后!”恋太妃说道,强势的口吻不容拒绝,她不是在恳求皇帝聍,而是在命令皇帝聍。

皇帝聍置若罔闻,独自品着香茗,片刻后才道:“皇后日日来给姨娘请安,跟姨娘抱怨了。”不是置疑,而是肯定。

若非如此,以她皇后之尊,怎可能风雨无阻,日日给无须请安的太妃请安。

她必然是看准了恋太妃是他的亲姨娘,是后宫唯一可以倚靠的长辈,想通过她来压制他。

哼!

攻于心计的女人!

“没有!”恋太妃也觉得奇怪,皇后每日来请安,只坐着品一杯香茗,一言不发,都是她这老太婆在絮絮叨叨,“皇后没有说过皇上或者是贤妃半句不是。”

更准确的说,皇后一个字也没说过,除了每天请安的那句“臣妾给太妃娘娘请安”外。

是么?

皇帝聍心底冷笑,她在玩什么把戏?

恋太妃无可奈何的瞧着皇帝毫不在意的模样,忿忿道:“至少皇上每个月初一、十五必须宠幸皇后!这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事到如今,惟有拿祖宗压这任性妄为的皇帝。

微微挑眉,皇帝淡笑道:“姨娘,朕什么时候在乎过祖宗规矩了!”娶贫民为太子妃,就是对祖宗规矩的最大挑衅。

“你……”恋太妃气的咬牙,粉拳紧攥,“别忘了皇后是舒相的女儿啊!皇上,舒相膝下惟有这么一个女儿,若皇上让他女儿受了委屈,舒相岂会就此罢休?冉盛如今身在边疆,征东大军尽是舒相心腹,若舒相修书一封,皇上可曾想过冉成会面临什么样的危险?”逼不得已,她只得搬出儿子。

皇帝聍与诚亲王兄弟情深,决不会弃他安危不顾。

皇帝聍白皙手掌紧握成拳,满脸阴霾。

恋太妃见皇帝态度略有软化,赶紧打蛇上棍道:“皇上,哀家知道您有抱负,有作为,不甘受舒相的摆布,早有心除他而后快,但现在不是时候啊!皇上,忍字头上一把刀!忍得一时之气,韬光养晦,才能成就大事啊!”

“皇上,您将皇后一丢凤暄宫两个多月不闻不问,舒相心中的气早不直堆成多少座高山。若非皇后性子好,两个多月来过着深居简出的日子,只怕早闹的天翻地覆了!”

“她敢!”残花败柳一个,也敢在他的后宫掀风行雨。

“她为何不敢?”恋太妃反问道,“她是皇后,执掌后宫,手中握有凤印,若她硬要处置任何一个嫔妃,皇上您根本没有立场干涉。大婚之日,皇上在来仪宫过后半夜,延误早朝,光这一项罪名,就足够她狠狠惩治贤妃一番。再者这两个多月来,皇上专宠贤妃,后宫早已怨声载道,跟皇后抱怨之人决不在少数,若皇后有心,贤妃只怕连命都没了。”

                  第030章

恋太妃说的每一句话,象烙印般印刻在皇帝聍心里,久久挥散不去。

贤妃,身处皇宫,他自问绝对有能力保她周全。

诚亲王,身处边疆,他鞭长莫及,怎样才能保他安全?

难道真要他向舒相低头,宠幸那个淫妇么?

漫步御花园,皇帝聍陷入深深冥思。

“皇上。”跟随身后的大太监低声道。

迅速拉回飞游神外的思绪,皇帝聍沉声道:“小桂子,怎么了?”

身子微微发福的小桂子赶紧道:“皇上,时辰不早了,奏折早已送到来仪宫,皇上是否移驾来仪宫?”势力的小眼睛不时闪过贪婪之光。

方才恋太妃与皇帝谈了些什么,他没有听见,却不难猜出来。这个节骨眼上提起来仪宫,是间接提醒皇帝,他对来仪宫与对凤暄宫之间的天壤之别。

此前,舒相送了份大礼给他,让他在皇帝面前替皇后美言几句,想办法让皇帝宠幸凤暄宫的事。

皇帝聍嘴角微微勾出嘲讽弧度,沉声道:“退下。”

舒相以为,他不知道他安插在他身旁的眼线么?

孰不知,他身边有他的眼线,他府里也有他安排的内应。

小桂子一怔,赶紧示意旁人与自己一块儿退下。

皇帝的脾气,最近愈阴晴不定,他怎敢不退下。

歌声渺渺,飘散春风之中,凝滞于初夏,似断非断,似喜非喜,似哀非哀。

谁在哼曲?

凭借灵敏耳力,皇帝聍慢慢寻去,走了约莫小半盏茶时间,走到一大片蜿蜒湖水,瞧见个身着宫装陌生丽人的背影。

清瘦偏矮的背影,皇帝聍一时想不起,后宫中何时多了个个头如此矮小的嫔妃?

大莫皇朝选妃,最基本的一关便是身高体形,如此矮小的丽人是怎么进宫的?

瞧她衣裳色泽淡雅,衣料不俗,想来在后宫地位不低,何时多了如此一人,他怎么不知道?

皇帝聍静静观察着,猜测着,瞧着她不时丢些鱼食下湖,想来是在喂鱼解闷。

湖面泛着潋滟光泽,荡漾着层层涟漪,鱼儿不时齐凑,争抢着食物,好一派自由风光。

矮瘦丽人缓缓转过身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她空灵脱俗的容貌,皇帝聍心头狠狠一怔,似乎被什么硬物撞击,刚想开口相问,灿烂阳光映照着墨发上金灿灿的金凤凰。

皇后?

她是舒菲烟?

不可能!

他清楚记得,皇后长的端庄死气,怎有眼前小姑娘的空灵之美,那超脱俗尘的山野清新气息,怎么可能是皇后那等庸俗不堪之人会有的呢?

然而,下一刻皇帝聍的不可置信便被眼前丽人硬生生打碎。

“侍卫?”水灵灵漠然望着面前衣着不凡的男子,他丝毫不加掩饰的目光透着欣赏、惊愕、疑惑,以及一闪而过的惊艳。

当他听到她说话时,脸色迅速阴沉,深邃的眸底阴云密布。

她见过他么?

得罪过他么?

应该没有。

他为何露出那样奇怪的神情,迷惑,心头划过,没有多想,她只是出来走走,笑颖怕她整天看书,变成书呆子,好说歹说才说动她。

素来不喜人跟随,便甩开宫女,独自一人来到这蜿蜒湖水旁。

这湖水连接着宫外护城河,沿着湖水走,说不定就可以出宫。

出宫?

她能盼到那样一天么?

自嘲轻笑,看来昨夜的噩梦持续到白天,现在脑子还迷迷糊糊的,尽在这里做梦。

察觉身后有人,她不动声色,等待片刻才回过头。

皇帝聍默然,他认得这声音,柔缓而如一泓清水滑过心田,干醇而不拖泥带水,没有半分停留,更没有多余的温度,如同温良美玉,无论如何温暖,永远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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