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概念作文一等奖新作精华_十年-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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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代以多高的姿态。下一个时代含苞待放,摆出了争奇斗艳的架势。
突然想到九届去上海玩,跟新概念的新人聊天,大家天南海北的,也不知在聊些什么。于是每到聊天的时候我的开场白都是: “我们聊聊文学吧!”后来这句话被评为当时新概念的“名言”,但效果可想而知。那时起,我就意识到,过去的新概念不在了,新概念的传统不在了,80后的时代不在了。十届的时候,上海一帮老新概念人拿着电话,时哭时笑地打给我说,“刘宇,你怎么没来呢?我们来聊聊文学吧。”很多人跟我讲了十届新概念的事情,有人很惊异地问我,为什么去上海那么低调,谁都不见。我说我没去。他说,但是在签名栏上看到我的名字。于是我知道有人在怀念我,但又不是怀念我,他们只是在怀念过去,怀念我们那批人,怀念当初的心怀高远和纯粹的文学理想,怀念一个80后时代所缔造的传统。接触了一些90后的孩子,也跟同辈的写作人交流过,看现在的90后的世界观,的确是汗颜。虽然我不大,都属于泛90了,但就是这短短的几年,就已经出了不可逾越的鸿沟。
记得新东方的老罗讲过这样的话:七十年代流行喇叭裤,长辈看到谁家的孩子穿喇叭裤,就议论说,这孩子是流氓,要进监狱了,那个时代就流行那种逻辑。这些话,能让我意识到,也许我们真老了,已经不习惯90后的生活方式和意识形态了。
前几天,蒋峰带来个以前黑蓝的朋友康丁。聊了很多,关于写作和80后。他都快而立的人了,还在坚持着文学理想,而且看的书也的确是我所不能睥睨,近乎把读书当职业。他有个看似很简单又无法回答的困惑:怀才不遇是否还要坚持。我们都明白这问题不需要回答,写作是命,除非死了,否则不用质疑。新概念是年轻人最好的平台,这个被称作“中国语文的奥林匹克”的比赛,足够你展现才华,不用担心怀才不遇,足够多的教授,足够多的作家,足够多的媒体。《萌芽》也是个平台,缔造出一代写作人的平台,甚至缔造出一代风格的平台。很高兴自己能与这么多才华横溢的年轻人比肩。
记得小时候租小说看,对那些六十四开本的言情小说不屑一顾,什么琼瑶、席绢,各种玉字旁组合成的笔名在我们这些人眼里都是祸害芸芸众生,只赚些女生眼泪的垃圾。哪一个言情故事不是才子佳人、帝王将相,再就是逼奸成婚的大毒草。简直是有伤风化、亡党亡国的精神大便。等我们长大了才知道,这些人真可怜,写这些小说得抽自己多少个嘴巴。为了生活,只好捏着鼻子写下去,宁可死气沉沉。
作为一个小辈人,没什么能力,本来不该在此高谈阔论。但能看到《十年》这本书,从中能看到这个时代最新鲜最年轻的作品,虽然功底不深,但是是想法最多也最活跃的作品,感觉到很欣慰。它给了这届新概念的朋友更多展现自己的机会,促进也是督促着他们更努力地向着理想而写作。比如说张翼飞这个聪颖的女孩子,欣赏她的文字让人充满阅读兴趣和故事感。她在文中随意一笔带道:那么多男子,痴心的,薄情的。看多了,也见多了陪多了,喝酒赋诗、风流快活是少女时的事情了。该有个归宿。
充满智慧的女孩子最让人难以忘怀,顿时好奇之心便起。哪知她有说道:
只是赶错了时间。愿,下一生,妾不晚,君不迟。你要给我,给我,一世欢颜和安宁。
序(2)
你可以说她是在忸怩作态,但却不能忽视她在努力营造或者努力寻找的下一步要走的方向。集聪明和痴情于一身的她让我心起涟漪。我的确老了,才华尚存七分,才情已枯。
其实这个序让我来写,编辑是想我比较年轻,和这些年轻人有些地方还有共同语言,可很多人可能不能理解的,是我现在已经开始衰老,谁都不能预见的是人的精神上的衰老,正如阿甘在他很多年前的书里写的那样,我们刚离开襁褓就准备着行将就木了。一切在我们这些半大不大的人眼里看来都变得无所谓,幸福无所谓,承诺无所谓,爱情无所谓,除了喘气不喘气,好像再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有所谓的了。
2008年,十年,一个轮回似的又要重新开始,《萌芽》的销量从几千几万到六十万再到四十万再到现在,很多话都成了两个字——轮回。新新旧旧,多少人,多少事,多少文章,谁还记得?
文学是什么?就是一帮孩子在努力讲述故事,一个逻辑还不是很清晰,语言不是很凝练,叙事不是很顺畅,读起来就是还像那么回事就是禁不起推敲的一帮年轻人。刘强在九届的《绽放》序言里说过:这就是一帮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活下去的年轻人,我们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活下去过。的确如此,又有什么可怀疑的。
看了《十年》的几个稿子,十届的这么多选手中,仅有的那么几个人,让我眼前一亮:吴如功,他的文章中让我看到了我们当年的影子,他还把新概念当成梦想之地,他在文章中说道:
我们都是殊途同归的生物。都会生也都会死。在一个开始和一个结束间可以有若干年的生命供我们使用。
他是那样的天真,却不可笑,我们努力寻找的,正是他这样的答案,却不敢说出来。你可能会说,这些话他不说我也明白,真理这东西谁说出来都不觉得他有多聪明,因为真理早已经无处不在。可是,当我们冷静下来,才发现,其实很多东西我们完全可以多品味几次的,在我们身边重复次数太多的真理都过早地消散了。
而这些本该消散在十年轮回中的作者如吴如功、张翼飞等等,被我们的编辑保存了下来,记录下来,让他们继续绽放。
刘宇
2008年2月12日
(刘宇,长春人。现就读吉林大学。获第六届新概念作文大赛一等奖,第七、八、九届新概念作文大赛二等奖,《青年文摘》二十五周年征文三等奖。吉林省作家协会会员。《萌芽》、《青年文学》、《现代交际》及各类青春杂志作者,发表作品二十万余。长篇小说《旅途》发表于06年《萌芽增刊》。长篇小说《柏拉图之恋》发表于08年《萌芽增刊》,由萌芽书系代理,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星期九》、《现代交际》杂志编辑。)
十年,忧伤的种子蜕变成了大树,并致候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
林培源:旅行的蜗牛(1)
我不知道应该以怎样的姿态来回望这一段漫长的时光。像一只旅行的蜗牛,满怀欣喜抑或安之若素。这是我第二次来到上海参加新概念复赛,旧地重游,往事依旧,但一切却又如此截然不同。遥远旅程以及舟车劳顿,认识的人和遇见的事。感谢你们,拓宽了我生命的轮廓。
离开上海的前一晚,2月3日。轮回在离别的边缘自生自灭。外面夜色迷蒙,没有雪。泰安208房里,剩下热水从花洒向浴缸倾倒发出的哗哗声。泡在浴缸里,水汽氤氲,握在手里的罐装啤酒被一口一口吞噬。年华倒数,记忆倒数。如果可以,我愿意把七天的记忆一口喝掉,任凭它在我的胃里反复反复地发酵。耳朵里回响的是那晚一帮人通宵唱K,陈思远和丁丁反复唱着的bobo的《光荣》:感谢你给我的光荣,这个少年曾经多普通,是你让我把梦做到最巅峰。
微微发短信问我,哥哥,我们在美罗城唱K,为什么不过来?我说我累了,只想一个人安静一下。小次打过来电话,我说我害怕曲终人散,你们好好玩吧。泡在浴缸里,把剩下的三瓶啤酒全部喝光,微醺。原谅我这个不会喝酒的人。浴室被蒸汽充斥着,一片朦胧。一切恍然若梦。梦醒后,人去楼空。
颖说,你应该微笑的,不是吗?可是为何,为何我的嘴角却沉重得,无法往上翘。
1月27…28。在路上。
再次踏上北上的长途汽车,我告诫自己,这不过是一次远行。若要在上海重新追寻逝去的时光,那该是一场残忍的自我凌迟。一路向北。窗外的风景蜕变,从南部沿海的一片青葱到冰霜覆盖,这些从未亲眼目睹的场景让我甚是欣喜,想起高中地理学过的“纬度地带性差异”,内心自嘲:“老子的地理知识终于可以和现实发生联系了”。而大部分行程都是在漫漫的黑夜里,车窗外是模糊的灯光一闪而逝。偶尔瞥见万家灯火,会让人心安。躺在卧铺里,把大衣的绒毛朝外,当枕头,半睡半醒间有短信频频飞来。微微的列车从太原出发一路南下,我从汕头一路北上。目的地是上海。互发短信报告行程。微微说,哥,我第一次一个人走这么远,这次冬日之行真的让我勇敢了许多,到达上海之后一定要好好聊好好逛,让一切顺着时光慢慢沉淀,沉淀。我是个左撇子,在摇晃的车厢里使用左手拇指编辑短信,竟也会按到微微发酸。本想安静地一个人前往上海,却还是出于情理告知了良师益友们。一路有人嘘寒问暖。小歪老师说,车上冷吗?我说不冷,卧铺很暖,就像我的心。我说我已经全副武装,对于一个自幼便生活在北回归线上的孩子来说,冰天雪地是新奇的事情。我与小歪老师开玩笑说,棉裤棉衣棉袜手套围巾具备,就差一个棉内裤了。小歪老师说,据说这家伙最保暖。
车沿着沿海城市的高速公路行驶。广东。福建。浙江。最后抵达上海。一千多公里的行程。19个钟头。最喜欢的是遇见了上海20年来最大的一场雪。那种可以用“鹅毛般轻盈飘飞”来形容的雪花。从天而降。落到地面。美丽至极。第一次看到货真价实的雪,迫不及待拿出相机拍录了下来。因为答应过家人和死党们。机不可失。春晓他们说我是个幸福的孩子。上帝,原谅我这个一看到雪便疯疯癫癫的人。
去年来上海,是个暖冬,今年却是严寒。都被我赶上了。苏小次已先我两天抵达,李超去接她。出发的一晚,她已在泰安和一帮人玩起了杀手游戏。让我嫉妒得咬牙切齿恨不得马上现身上海街头。这个90年出生的宁波小姑娘,文字里有着超越年龄的凝练。恨我年华老去。想当初我像她这么大的时候写出的东西都是稚嫩至极,如今的孩子真是可怕。来上海之前,我跟她说到了介绍微微给她认识。她说好。人与人之间的萍水相逢就是如此奇妙。网络上素未谋面,却依然可以惺惺相惜。此次来上海,小次并非复赛,是我欣赏的孩子,热爱文字,心态良好,与那帮落选了便哭爹喊娘的孩子截然不同。约好上海见,就真的千山万水行遍。
林培源:旅行的蜗牛(2)
1月29。抵达。泰安…火车站…交大…城隍庙…外滩
28日下午2点抵达上海。吴中东路口的西区客运站。路面积了一层薄冰。一下车便是铺天盖地的寒风冷气。尽管包得像个粽子,依然感到彻骨的寒冷,吐出的鼻息竟然也是白气。给家人和朋友发了短信报平安,便拖着沉重的行李箱寻找113路公车前往泰安招待所。因为地铁建设的关系,原先濒临泰安的幸福村车站挪了位。奇迹的是我居然能够在番禺路下车之后凭着超强的方向感找到了泰安招待所。李超本来说好要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