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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三嫁-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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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一衙役匆匆忙进来与邱若明耳语,龙二趁这会打量着衙堂内的各色人。
  吕思贤跪在堂下,身染鲜血,脸色发白,但看向龙二的眼神毫无闪躲,似心怀坦荡:“二爷,朱老板不是我杀的,我绝无行恶之事。”
  龙二冲他微微点头,表示自己不会撤手不管,他嘴里说道:“稍安勿躁,邱大人公正廉明,你既是清白,大人一定会查明真相,还你公道。”
  一个大帽子扣下来,邱若明在一旁听得嘴角一抿。他嘱咐了衙役几句,那衙役领命而去。
  龙二看向吕思贤的身后,那里站着四名男子,龙二眼光一一从他们身上扫过,李柯低声在龙二耳旁说:“那个蓝衫胖子和青衣老者,都是朱掌柜的伙计,一个叫阿福,一个叫江英,那个瘦高个,是福运来客栈里的住户,叫梁平,他身后穿着伙计衣衫的是客栈小二山子,是他们俩第一个看到吕掌柜的。”
  这时,两位衙役和仵作抬上来一具尸体,遮尸布一揭,正是朱富。
  仵作把验尸记录呈报,大声道:“禀大人,死者朱富死因查明,乃匕首利器刺伤致死,凶手连刺两刀,均从背后刺入,一刀在腰部,一刀在左后胸。”
  仵作正说着,衙役领进来一名妇人,她一进来便扑倒在朱富的尸体旁嚎啕大哭,连呼:“相公,相公啊,你死得好惨啊……”
  邱若明一拍堂木,大声问:“来者可是朱陈氏?”
  那朱富的遗孀泣着应了,邱若明道:“你且立到一旁,待本官查明真相,还你相公一个公道。”
  朱陈氏哭嚎不止,抹着泪,连磕三个响头,被衙役扶到了一旁。
  这时一位衙役捧上一把匕首:“大人,这是命案现场搜到的,其时正握在吕思贤的手里,仵作已查明,正是杀人凶器。”
  邱若明拿起匕首仔细端详,点点头,他开始问话:“吕思贤,你可认罪?”
  吕思贤叩首:“大人,小的没有杀人,小的冤枉啊。”
  “那你深更半夜,身处客栈,手持匕首,一身染血,你又做何解释?”
  “大人,小的今日中午确实与朱老板在西右街的达升酒楼会面,但下午未时刚过我们就各自回府去了。夜里,我正焚香念经,朱老板的伙计来我这寻人,说是他们东家出来见我后一直未归,我便将我们今日的行踪都说了,并说与他们分头寻人。”
  他说到这,回头看了一眼阿福和江英,那两人点点头,连道确是如此。
  吕思贤接着说:“我去了几个朱老板说过他常去的地方,都没有见到他。后一想又去了我们今日喝酒的达升酒楼,那的小二说,傍晚时还见过朱老板,他还招呼朱老板要不要再进来喝一杯,可朱老板似乎心情不好,理都没理他,只埋头往前走。那小二看到前面福运来客栈的小二拦下了朱老板招徕生意,那朱老板停了停竟然真进去了。升达酒楼的小二失了这买卖,心里不痛快,所以一直记着。我听罢,便去福运来客栈寻人。进去之后,小二趴在桌子那睡觉,见得我问,连打着哈欠说知道,那朱老板住在后院客房二楼天字六号房。他坐着不起,我便自己去后院客房。”
  邱若明问:“可是身后这位小二哥?”
  吕思贤回身看了,摇头:“不是这位,那位年纪更大一些。”
  那小二山子赶忙说了:“今日里前堂就得小的与大虎当值,他说的应该是大虎。之前小的因这位客官来找……”他指了指身边的梁平,继续说:“这客官说是肚子饿了,想寻些吃食,又说二楼的廊道里灯笼灭了,小的探头看一眼,确是如此。便带着他先到了厨房那拿了些馒头和小菜,然后又去杂物房那拿个好灯笼点上了。等我们回转上了那二楼,路过天字六号房,就正好看到有两个人躺在地上,地上全是血,而他拿着匕首,正探着倒地的那位女子的鼻息。”
  吕思贤磕头道:“大人明查,小的自己上了那二楼,就见天字六号房的房门开着,朱老板和居姑娘躺在地上,身下全是血,我心里一惊,赶紧过去探了鼻息,那朱老板已然断气,而居姑娘手里握着一把匕首,不醒人事,我下意识拿了匕首察看,又探她鼻息,她还有气在,我正想唤人,这二位就过来了。”
  吕思贤指了指山子和梁平:“我还未及反应,他们便喊了起来,于是大家都把我当了凶嫌,带到了此处。”
  龙二听得“居姑娘”三字,心里咯噔一下,不会是他认得的那个居姑娘吧?
  邱若明问道:“你是说,那匕首原本是在那姑娘手中?”
  “是的。”吕思贤说了,又赶紧补充:“居姑娘我是认得的,她身子羸弱,又不会武,双目不能视物,断不可能杀人。我也未曾听说她与朱老板相识。”
  龙二听到此处,已然确定,那个躺在血泊中不省人事,手握匕首的,定是居沐儿了。
  那个,总是喜欢惹恼他,让他生气的居沐儿。
  
  11审疑案盲女求亲
  
  吕思贤继续道:“只因这两人都是小的认得的,加上居姑娘拿着匕首这事蹊跷,小的才会下意识取了匕首察看,但小的绝没有杀人,也不曾打伤居姑娘。”
  邱若明盯着他看了片刻,问堂下衙役:“那负伤晕倒的女子可曾醒来?若是无事,唤她上堂。”
  衙役领命出去。趁着这会工夫,邱若明又问了福运来客栈小二山子,那朱富住进客栈时是何情形,是否有访客?
  山子答了:“朱老板走过客栈门口,正是小的揽的生意,朱老板看上去心情很不好,但也没说什么,进了店里,只一个劲的喝酒,喝多了,还是小的扶他进的客房,侍候他睡下的。此后就再没什么动静,也没见有访客找他。”
  邱若明听罢点点头,又问了朱富手下的阿福和江英,平日里东家是否与人有甚仇怨?那两人皆说朱富为人老实,平素与人无怨无仇,与娘子朱陈氏感情笃厚,未见过他们争执。这段日子只有卖不卖茶铺子一事让朱富烦心,旁的事倒没听他念叨过。
  朱陈氏在一旁一个劲的抹眼泪,哭诉着她家相公是如何为人忠厚,茶铺子就是他家的命根,相公定是不愿卖,这才与吕思贤起了争执,被他下了毒手。她哭着喊着,又跪了地求邱若明为其做主。
  正闹着,一名衙妇扶着居沐儿进来了。
  居沐儿身上厚布衣染了血,头上有伤,包扎的布巾子也浸着血迹。龙二禁不住仔细看她,她是不是更瘦了些?那脸色真是白得可怜。她皱着眉头,整个人没了精神,一副病恹恹的模样。
  龙二看她这般,竟然觉得心里老大不舒坦。
  居沐儿拿着竹杖,扶着衙妇的腕小心的迈步进来。之前衙妇已然把状况与她说了,居沐儿明白现下是个什么情形。她进了来,冲着前面施个礼,然后站好了不动,等着话。
  邱若明大声问:“来者可是居沐儿?”
  居沐儿抬首,对着邱若明的方向又施了个礼:“回大人,正是民女。”她的声音轻轻软软,听上去有些无力。龙二有些恍神,想着好象很久没听到她说话了,还是她原本精神些的时候声音好听。
  “居沐儿,此乃衙堂之上,本官正在审理今夜里福运来客栈朱富被杀一案,你且说说你为何会在命案现场?”邱若明没有绕弯子,直截了当的问了居沐儿。
  居沐儿把琴行找她帮忙,活多干不完回不了家,于是订了客栈打算在那住一晚的事都说了。
  邱若明听了,招来一衙役,让他去传仙音琴行的人过来问话,看居沐儿所言是否属实。
  衙役领命走了。邱若明又问居沐儿是否认识朱富?居沐儿答不识。他又问她是否认得吕思贤,这次居沐儿点头说认得。
  邱若明略一沉吟,又问了:“居沐儿,吕思贤是案发后第一个发现你的人,他说你手上拿着匕首,晕倒在朱富的身旁,你且说说,你若是不识朱富,为何会进到他房内?你手持的匕首,正是令朱富毙命的凶器,这你又该做何解释?”
  居沐儿惊讶的张大了嘴:“我,我拿着匕首?”
  “正是如此。”
  居沐儿摇摇头,皱眉咬着唇思索起来。她不说话,惹得邱若明一拍惊堂木,喝道:“居沐儿,答本官的问题!”
  龙二皱起眉头,看着居沐儿困惑又惊慌的脸,很不满邱若明的语气。不就是晚答了你一会嘛,至于大吼大叫的,一点耐心都没有,还审什么案?
  居沐儿被邱若明一喝,吓了一跳,她张了嘴正待说话,邱若明已然抢先又喝:“定是你眼盲认错了房门,误入了朱富的房内,朱富醉酒不辩来人,举止轻浮,你慌乱之下,便与他缠斗起来,你用匕首将他刺成重伤,而他拼了最后一口气用桌上茶壶将你击晕。”
  居沐儿惊得用力摇头,这编的是哪一出?
  可这一旁的朱陈氏已然将邱若明的推测听了进去,居沐儿刚大声道了句:“大人,凶手另有其人。”话还没说完,那朱陈氏已然激动的扑过去将居沐儿推倒在地撕打起来:“一定是你这个贱人,原来是你杀了我相公。”
  居沐儿完全没有招架之力,一转眼就被打了好几拳。龙二大怒,手一指,李柯已箭一般的跃过去,将那朱陈氏提了起来,龙二大喝一声:“撒什么泼,也不看看地方!”
  邱若明没好气看了他一眼,这话不是他这府尹大人该说的话吗?龙二很不客气的回视他一眼。
  他知道邱若明是有心试探,看看居沐儿是否真是手无缚鸡之力。可试探一下便好,他老半天不让衙役把那泼妇拉开是要怎地?
  这么欺负一个盲眼弱女子,他这为人父母官的好意思?
  此时衙妇已将居沐儿扶了起来,并替她理了理仪容,居沐儿道:“大人,凶手另有其人。民女原是想去前堂找小二讨些热水喝,路过那天字六号房,听得开门声和一声男人的惊叫,他只喊了个‘救’字便被人捂了嘴拖了进去,民女当时下意识朝那边转了头,那凶手便认为民女看见了什么,就将民女也抓了进去,民女求他饶命,道明自己眼盲,识不得他,之后他便将民女打晕了。再后来发生了什么,民女确是不知了。”
  邱若明点了点头,敛眉深思,其实他并不认为凶手是居沐儿。
  虽然双方缠斗,一方中了两刀后拼命将另一方击倒,而自己最后也失血过多而亡这样的可能性不是没有。但朱富身形高大,肌肉结实,要让居沐儿连刺两刀,刀刀入骨,这不太可能。
  而且一刀在腰,一刀后胸,以居沐儿的身高,刺腰部那刀得顺着握刀柄,而刺后胸背的那刀,则得反手握刀柄,这情急之下连刺两刀,不可能还有时机让她换手。
  这凶手,显然也是个身形高大的男性。
  “吕思贤。”邱若云一声喝。
  “小人在。”
  “适才你可看见,那居沐儿并无杀朱富之力。”
  “大人,虽然小人发现居姑娘时,她手上握着匕首,但小人并不认为居姑娘是凶手。适才小人说过了,朱老板和居姑娘小人都是认得的,就是因为觉得事有蹊跷,所以才会拿了匕首查看。不料被人看到,小人才会被误认为是凶嫌。”
  邱若明哼道:“那你刚才可曾听清楚了,朱富的伙计和家人都道,你欲替东家买下朱富的茶铺,而朱富一直不愿卖。你今日约他,是谈此买卖不是?”
  “确是。”
  “你多次相商,买卖谈不下来,心里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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