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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部分

公主很忙-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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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了。”玉贵妃眸光复杂,轻轻的闭了一下眼睛,“炎光之心不能离开主人的血脉,它原是玉家之物,现在却落入异姓人的手中,要么碎裂,要么……”声音清浅,“就是炎光之心已经易主了。”
  武帝脸色一僵,“这……”看了看小女儿,转而说道:“也罢,若是宇文极能以东羌大皇子的身份登基,看在阿沅照顾他多年的份上,也总该和燕国交好才对。”
  “罢了。”玉贵妃心思剔透,情知皇帝这是在为女儿说好话,“你不用哄我。”转头看向诚惶诚恐的小女儿,“给我老老实实到小祠堂去跪着!跪够三天三夜,没有我的吩咐不许起来!”
  慕容沅哪里还敢再多说一个字?什么炎光之心,又什么国脉气数的,就算不清楚前朝的典故,也知道自己把十分要紧的东西送走了。
  不敢分辨,不敢多嘴,老老实实低头去了小祠堂。
  武帝看着女儿的身影消失在珠帘后,方才回头,“是阿沅不知轻重,她也不是有心之失,你别恼了。” 
  据传炎光之心是玉中王,能够聚集天下所有的祥瑞,人的运道、福泽,甚至天地的一些灵气,得到它的人遇事总能逢凶化吉,而若是落在皇室子孙手中,它还能聚集真龙之气,助主人得到江山大业、万里山河,成为人中真龙!
  不过像拥有炎光之心的玉氏家族,最后还是亡了国。也不知道是传说不够灵验,还是前朝的哀帝太过昏庸残暴,杀戮忠臣、听信奸佞,以至于炎光之心也护不了他,最终毁掉玉氏王朝。
  “罢了。”玉贵妃不是一味纠缠不休的女子,没了就是没了,轻叹道:“或许你说得对,不管是江山社稷也好,人也好,都不是一块古玉护得了的。”她笑容嘲讽,“不然玉家怎么会亡了国呢。”
  武帝静默无言,玉贵妃沉溺在亡国的往事之中,一室安静沉默。
  而慕容沅则在小祠堂老老实实跪着,心中暗叹,要是早点知道这些就好了,随便送给别的什么,也不至于惹得母亲生那么大的气,还让父皇也跟着不痛快。但愿那块炎光之心没有碎吧?既然已经追不回来了,如果宇文极拿着真的有用,也比碎了好。
  唉……,这回母亲的气可生大发了。
  玉贵妃让小女儿跪三天三夜,白嬷嬷等人虽然着急,可是也不敢违抗,只能心急火燎的去搬救兵,…………找到靖惠太子和睿王妃。可惜前者虽然比白嬷嬷他们还急,却根本帮不上忙,玉贵妃以太子成年为由,根本不允许靖惠太子踏入泛秀宫。
  最后还是睿王妃姜胭脂豁了出去,跑去跟小姑子一起跪,然后晕倒,叫了太医过来诊脉,居然诊出一个喜脉来!姜胭脂母凭子贵,借着身孕,替自家孩子的小姑姑求了情,“大喜的日子,母妃就别再跟三公主生气了。”
  玉贵妃对女儿是面冷心软,见她跪了一下午,又有儿媳妇和未来的小孙子求情,终于松了口,冷冷道:“那就改为禁足一百天!把《女诫》《女训》各抄一百遍!”
  慕容沅先谢母亲,然后单独找到嫂嫂,感激道:“胭脂,这一次可多亏你救了我。”
  姜胭脂气笑道:“你呀,下次可别再随便送东西了。”继而低声,“不过……,我也要多谢你。”脸色羞赧,“要不是你让我假装身子抱恙,我都不知道自己有喜了。”
  “唉,没累着你就好。”慕容沅揉着酸麻僵硬的双腿,前世嫂嫂这个时候就已经怀孕了,自己哪里敢让她一直跪着?可惜自己活得短,不知道她这一胎是男是女,但不管是小侄儿,还是小侄女,自己都是要多谢他OR她,今儿救了自己呀。
  泛秀宫内,姑嫂和睦一派温馨的气氛。
  而凤栖宫的一处别院内,气氛完全不同。周宛宛手里拿了一把小剪刀,在花盆里面东剪剪、西剪剪,完全不是在修花,而是辣手摧花,好好的盆景给她绞的不成样子,半晌玩累了,将剪刀重重往桌子上一拍,恨恨道:“凭什么?!这世上所有的人都围着她转?!”
  心腹宫女水仙上前服侍,小声劝道:“睿王妃是做嫂嫂的,自然要在婆婆跟前替小姑子说话,为人儿媳都是这样,小姐将来嫁了人就知道了。”
  说到嫁人,周宛宛不由脸色更加难看,“宇文极!你最好早点死在东羌!!”
  “其实……”水仙吞吞吐吐的,可是又怕这位主子再去做些惊世骇俗的事,只能硬着头皮劝她,“小姐毕竟是姑娘家,白辣辣的跑去跟男子说什么嫁人,总是不太好,别的不说,要是皇后娘娘知道……”
  “你还敢让外祖母知道?”周宛宛旋即变了脸色,恐吓她道:“那天只有你跟在我身边,外祖母若是知道,那就一定是你说出去的!看我怎么收拾你!”
  



☆、66意外(上)

  水仙被吓住了;连声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周宛宛见她一脸怯怯的样子,反倒泄了气,拉了拉她,“算了,我身边也就剩下一个你可靠点了。”自从父亲去世;母亲和堂叔偷*情造反死后,外祖母就不大管了;身边的下人但凡有门路的,都已经各奔前程去了。
  只有水仙这个丫头还算忠心一些;跟了自己多年。
  想到此处,周宛宛反倒浮起淡淡的心酸来,难受道:“我当然知道;女儿家自己去求人嫁娶不够矜持,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呢?”
  外祖母只管自己一口饭吃,连面都不大愿意见,更不愿意带自己在公共场合露脸,每次都说是,“宛宛害羞,不想出来见人。”其实是怕别人见到自己,再想起母亲那档子破事儿吧?就连学堂也不大允许自己常去,时不时的,就让人替自己请假,不是头疼,就是身子抱恙,不知道还以为自己拿乔呢。
  可是自己无父无母,除了外祖母,还有谁可以依靠啊?再说她还是中宫皇后,自己又怎么得罪的起?除了老老实实、忍气吞声,再也没有别的法子了。
  眼看自己年纪一天天大了,婚事却还是没有着落。
  外祖母根本就没有留意自己的婚事,大概回头看着差不多的,就会让自己随便嫁了吧?再不就是,把自己当做棋子送出去联姻?可是自己这样尴尬的身份,又有什么好姻缘等着自己?不得已,才厚起脸皮去求宇文极,希望他能带自己走。
  可恨宇文极那个混蛋!早就被小姨迷住了心窍,根本看不上自己!想到此处,不由长长叹气,要是早知道宇文极能够回到东羌,自己也不至于冷落他多年,搞得如此被动没法子,好好的婚事就泡汤了。
  再看看小姨沁水公主,不论是金银珠宝、还是奇珍异玩,还是俊秀少年郎,全天下最好的都会送到她的面前,由得她挑!自己连她的一根头发丝儿都不如,真是……,命都快要苦成黄连了。
  慕容沅的命,的确是要比周宛宛好多了。
  先是有嫂嫂来救场免了罚跪,后有皇帝爹每天过来安慰,见女儿老老实实在书案前面抄《女诫》《女训》,不由叹气,“你这些天老实一点儿,乖乖的待够一百天,等你母妃气消了,再说出去的事。”
  禁足对于慕容沅来说不是什么大事,抄写东西也不难,倒是十分过意不去,“都是我当时太冲动,担心阿兰若就没细想,这么些年……”想说把他当做弟弟一样,还是止住了,父亲现在肯定不想听到宇文极,转而问道:“哥哥他们走到哪儿了?”
  “嗯,让父皇算一算。”武帝到底还是溺爱女儿,再大的事,也没有打算深究。最好的死士被送走了,那就再挑几个次一等。本事不如上一批?那就多安排几个,总之一切还是以女儿为重,别的……,都是小事。
  光阴寂寂,岁月无声,日子在父女俩的细语中悄悄溜走。
  转眼一个月过去,北面传来了睿王的第一份捷报! 
  玉贵妃悬了几十个日日夜夜的心,总算稍平,看着女儿也有了一丝和颜悦色,但是仍然不许她出门,除了原先的责罚,还加了一份任务,给睿王抄保佑平安的佛经。慕容沅心下知道这责罚算是轻的,因而每天上午都给哥哥抄录佛经,然后供奉起来,下午再抄录《女诫》《女训》,一句多话都没有。
  而在遥远的北方,睿王心事重重,根本没有闲暇时间思念母亲和妹妹,以及他还不知情的怀孕妻子。前几天刚刚攻打下益阳县,但是傅如晦坐镇雍州二十年,此刻又是固守,不是那么容易啃下来的,暂时形成了两相对峙的局面。
  睿王行军打仗还是头一遭,以前都是纸上谈兵,好在他十分放得下架子,和两个随行的大将军混成一片。既不失皇子的矜贵之气,也不缺不耻下问之心,三个人的配合还算相得益彰,总之没有让傅如晦占到便宜。
  而此刻,睿王回了自己的帐篷仍旧没有休息。
  军务冗杂是一桩,新手须得花上多几倍的力气和精力,研究战略战术,以及兵马上的调度安排。还有那件事……,自己必须要弄清楚,仅仅凭别人的一封信,和几句听来的流言,那也太不慎重了。
  “睿王殿下。”帐篷外来了人,门口站着一个带着黑色兜帽披风的少年,帐篷内烛光明亮,映照得他的脸庞格外白皙,甚至有些不健康。他待睿王示意之后进来,将一个盒子捧到桌上,低声道:“就在里面。”
  睿王抬头看了他一眼,眉宇寒凝,“没有错?”
  “不敢,绝不会错。”
  “辛苦你了。”睿王叫了心腹到门外守着,不许任何人进入,但却留下了那个少年在一旁观看,并不避讳。只见他轻轻抽出利剑,无声无息,然后撩起袖子,在手臂上刺了一个小小口子,一瞬间,鲜红的血珠冒了出来。
  “殿下……?”
  睿王摇了摇头,示意不必多问,然而指向那个盒子,“打开。”
  黑衣少年上前将盒子打开了,皱了皱眉,眼里闪过一丝掩不住的反胃之色,却又不自控的看了过去。盒子里,躺着一截白骨森森的死人残骨,“唔……”他的胃里再次翻涌起来,将头扭到一边。等他稳住情绪再次回头的时候,睿王已经将鲜血滴在了上面,“扑……”,那鲜血无声无息的溶了进去!
  睿王的目光亮得吓人,闪烁不定,就连手都跟微微颤抖起来,将剑递给了过去,“你把手臂扎破,也滴一滴血,不要弄手指留下幌子给人看见。”
  那少年看着十分淡薄清秀,但是却没有犹豫,依言如法炮制了一回,…………奇怪的事发生了!他的血,不溶于死人骨。
  “呵……”睿王忽地笑了,只是那笑容没有一丝一毫的温暖,冰冷异常,带着几分痛楚、几分挣扎,他深深的闭上了眼睛,轻声叹道:“竟然是真的,……是真的。”那个让自己喊了十九年父皇的人,竟然……,真的是自己的杀父仇人!灭族仇人!要自己如何自处?认贼作父,继续扮演父慈子孝,还是……?
  …………他想不下去了。
  “殿下。”清秀的少年满目疑惑,忍了许久,终于忍不住问道:“属下只是奉命前去取这骨头,但却不知……,对方是什么人?”
  睿王抬起头看向他,笑容诡异,“明夷,你想知道吗?”用绢帕将手臂上的血迹擦去,然后烧了绢帕,看了看那死人骨,再看了看那脸色惨白的少年,轻声道:“他是前大蜀王朝的驸马赵廷灿,……我的父亲,你的舅舅。”
  祁明夷微微张嘴,看着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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