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娇女-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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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子衿只一瞬间,便立即明白过来,胸口猛然一窒,喉间溢出丝丝腥甜。
“祖母是你们害死的,我的脸,也是你们给毁了,那红妆她……”
宁玉纤但笑不语,笑容里多了几分渗人的阴寒之色,而她的不语,恰好默认了宁子衿心中的猜测。
如潮水般的愧疚如数向宁子衿扑来,仿佛要将她淹没。
红妆,她一直以为是红妆背叛了她,毁了自己的容貌,原来一切都是宁玉纤设的陷井,而她却亲手处死了红妆。
还有祖母——
噗……
从孟如风的冷血无情,到知到真相后的内疚与痛心,一连串的打击让宁子衿大大的吐出一口鲜血来。
鲜血喷洒出来,溅污了宁玉纤的裙子,气得她当下冷起了眼,远离了宁子衿。
“来人,按公子吩咐,把铁水给这个毒妇灌下去。”
莹白的纤手一扬,宁玉纤冷冷的下着命令,那张如雪般白嫩的脸上,是似鬼魅般的狠色。
宁子衿心头的恐惧不断扩大,望着宁玉纤的目光,似寒光利刃,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刮,她一直最信任的姐姐,原来是她身边最大的一条毒蛇。
下人无情的掰开宁子衿的嘴巴,因为她紧闭着不肯张开,他们硬生生的把她的下巴给掰断了,紧接着,滚烫的铁水倒入她的嘴里,灼烧的痛苦瞬间袭卷宁子衿的全身,烧的通红的铁水才进她的嘴里,便将她的嘴巴给腐蚀了个遍,她痛苦的阵阵禁脔,铁水又流进她的肚子里,所到之处,无一不疼的撕心裂肺。
声带毁了,她发不出声,那双望着宁玉纤的眼睛却越发的腥红,就像是地狱里爬上来的魔鬼,而此时的宁玉纤,面对濒临死亡的宁子衿,哪怕她的目光再恐怖,也让她生不出害怕的心理。
“宁子衿,你就好好受着吧。”受着这生不如死的滋味儿。
望着宁玉纤嚣张离去的背影,宁子衿的心里,恨到了极致,目光疯狂:好,好一个孟如风,好一个宁玉纤,皇天为证,宁子衿死不足惜,化为吝鬼,永生永世都不放过你们。
疼痛,绝望,一点一点催毁着她的理智——
002 重生寒门
灼热而又滚烫的铁锈味,撕心裂肺的疼痛……昏昏沉沉中,宁子衿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只依稀听到耳边有人说话的声音。
“怎么?二妹还没有醒吗?”
“回大小姐的话,还没有。”
“我进去看看,你好生看着药。”
帘子掀动的声音,隐约间,一股芳香扑鼻而来,宁子衿迷迷糊糊间睁开了眼,还未看清楚眼前的一切,便立即听到一道惊喜的嗓音响起。
“二妹,你可算醒了。”说话间,一道粉色的身影自她眼前飘过,然后在床沿坐下。
宁子衿这才看清楚了说话之人的容颜,瞬间,一双乌黑漆亮的眼睛瞪的老大,眼中先是惊恐不断,随后便是数不尽的恨意,阴鸷的目光仿佛要吃人一般。
宁玉纤,竟然是宁玉纤,莫非老天见她死的冤枉,让宁玉纤下来陪她了?
然而望着对方清丽脱俗却充满稚嫩的脸,宁子衿的心头划过一丝疑虑,这张脸,分明是年轻了好几岁的,不对,一定有哪里不对。
宁玉纤只沉浸在宁子衿醒来的欣喜中,不曾发现宁子衿在短时间内变化数次的神情。
“太好了,二妹,你可不知,你昏迷的这几天,可把我担心坏了,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红妆,红妆,快把药端进来。”
红妆——
宁子衿听到这个名字,心头狠狠的撞了一下,怔愣间,只见一名身穿绿色裙袄,梳着丫环双髻的女子走了进来,清秀的脸上,在见到床上睁着眼睛的宁子衿时,立即浮现出惊喜的神情。
“我的好小姐,你终于醒了。”红妆手里因为端着药,所以只是站在一旁,然而眼里流动着欢喜的神情,却是千真万确的。
宁子衿这下,更加迷惑了。
红妆已经死了三年了,可是眼前这个活灵活现的青春少女不是红妆,又是谁呢。
再看一看四周的摆设,虽然宽敞,却简朴至极,就算说破旧也不为过,如果她没记错,这分明是他们在落镇的老家。
而这个时候,父亲还没有坐到高位,被封永平侯,只是落镇一个穷山僻壤的小小县令而已。
突然,一个大胆的念着浮现在宁子衿的脑子里。
或许,她是重生了——
宁子衿垂眸,看着自己缩小版的手掌,再看充满稚气的宁玉纤,接着目光又移到红妆的脸上,自己重生的想法越发的肯定。
只是不知道,她重生在哪一年?
“二妹,是不是还有哪不舒服?紫乔,快去请大夫。”宁玉纤看着目光有些茫然的宁子衿,担忧的出声问道,立即吩咐身后的丫环去请大夫。
“不用了,我没事。”宁子衿淡淡的开口道,那双眸如山涧清幽的小溪般纯澈,清浅,只是望着宁玉纤的眸底深处,带着冷漠跟愤恨。
她永远也忘不了,宁玉纤残忍对待自己的一幕,这个仇,这口怨气,她咽不下,终有一日,定要千倍万倍的还给她。
“真的没事吗?”宁玉纤仿佛不相信似的,再次问道。见宁子衿摇头,宁玉纤这才转首望着红妆,接过她手里的药碗,柔声道:“红妆,二妹初醒,这会定是饿坏了,快去厨房替她准备些吃的。”
红妆看了看因虚弱而显的脸色苍白的宁子衿,二话不说便应下了:“是,奴婢这就去。”
宁子衿看着红妆匆匆离开的背影,心中徒升起一股酸意。
这是她最忠心的丫环啊,自己当初竟然会听信宁玉纤的谗言,不听红妆的解释,任她活活被自己给冤死。
被人冤枉的滋味,不是亲自偿过,尤不知其中的无助跟绝望。
既然老天让她重活一世,这一次,她定不会再让红妆受半丝的委屈。
宁玉纤才端过碗,她身后的丫环紫乔便立即紧张的抢了过来,目光噙着一抹担忧:“大小姐,让奴婢来吧,你手上还有伤,小心伤口。”
“紫乔,闭嘴……”
宁玉纤蓦地大喝一声,说着,神情极为不自然的看了宁子衿一眼,那模样,显然是担心宁子衿要问什么。
宁子衿幽潭一般的眸子看了紫乔跟宁玉纤一眼,心中冷笑连连,重活一世,她若还不出这两个人的装模作样,那她就是没有脑子。
既然人家这么卖力的想要让她问出个所以然,那她自然要配合一些。
“受伤?大姐怎么了?”
宁玉纤温柔一笑,清水秋瞳之中偶有星光闪烁,美丽极了:“别听紫乔那丫头瞎乍呼,不过一点小伤而已。”
宁子衿眯了眯眼,视线落在了宁玉纤的手上,却没有继续追问的意思。
不过也不必等她开口问,紫乔立即迫不急待的插话道:“什么小伤,二小姐你不知道,五天前你不慎掉落冰冷的池子里,当时大夫说你寒气侵体,性命垂危,大小姐心中着急,不知从哪里听来的偏方,说是拿人肉做药引子可以治百病,于是想也不想便割了自己的肉……”
“紫乔,住口,我早吩咐过你不能对二小姐说,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巴。”
紫乔说到一半,被宁玉纤狠声打断了。
不过即使宁玉纤打断了紫乔的话,却依旧把要表达的意思表达完了。
割肉,救她——
紫乔的话,让宁子衿一下子明白了自己所处的时间。
她是重生到八年前,十三岁那一年。
这一年,是宁玉纤母女被父亲接回宁家的一年,而她失足落水,是宁玉纤回来后的两个月。
失足?!
宁子衿眼中漫过丝丝冷意,如今想来,她哪里是失足落水,分明被宁玉纤故意推下水的。
紫乔委屈的咬了咬唇:“大小姐息怒,奴婢实在是心疼你,才……”
忠心的丫环替主子抱不平,如此情深的一幕,实在让人能狠得下心责怪。
前世,宁子衿听了紫乔的话,瞬间感动的眼泪汪汪,对宁玉纤的姐妹情谊一下子就种的根深蒂固,谁都会对她不好,却独独宁玉纤是待她真心实意的。
一个能为妹妹割肉治病的姐姐,即使草木也要被打动。
不过前提却是对方是情真意切的,而非虚情假意。
宁子衿浑过一次,就已付出生命的惨痛代价,如果再被宁玉纤这副虚伪的嘴脸所惑,不用别人动手,她就该羞愧的自己去撞墙。
她垂下眼,长长的睫毛卷曲着,好看极了。伸手,从紫乔的手里接过药碗,轻轻搅动着:“到底是跟着姐姐才进府的丫环,一点规矩都不懂,咱们宁府虽然是寒门小户,但父亲怎么说也是县令,家中一切有规有矩,哪容丫环能随意放肆,连主子的话都不放在心里,擅自违背主子意思,这样的丫环,留着还有何用。”
宁玉纤若是真心要当好人,就该割了肉默默的待在自己屋子里,而不是兴冲冲的跑到她的面前,还让自己的丫头替她抱不平,如果没有宁玉纤的点头,紫乔怎么可能会跑到她的面前“口无遮拦”。
这样蹩脚的戏码,前世的自己,竟然没有看穿,还傻傻的相信了,宁子衿不免自嘲的一笑。
003 愚蠢方法
天气已经入春,随处都透着暖洋洋,屋外的阳光透过格棱的窗户洒了进来,在地上落下斑驳的光影。
宁玉纤跟紫乔听到宁子衿那翻淡然的话,神情倏然一怔,眼中写满愕然。
宁子衿话里的意思很明显,紫乔不守规矩,宁家容不下她。
紫乔心中一惊,忙跪了下去:“二小姐恕罪,奴婢也是一时失言,并非故意的。”说罢,她紧张的看了一眼宁玉纤。
虽然她跟着大小姐来到宁府才两个月,但却知道在这个府里,老爷最是宠爱大小姐与夫人,可以说大小姐与许姨娘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是偏偏上头还有一个老太太,却对夫许姨娘跟大小姐极为厌恶,老爷即使身为一家之主,也不得违背老太太,而在老太太的心里,最喜欢的人是二小姐。
于是许姨娘便让大小姐多与二小姐走动,打好关系,也好在老太太面前得个脸。
如果二小姐真的要将她赶出府,那她真的就无容身之所了。
宁玉纤也没料到宁子衿突然说这番话,面色一白,隐有柔弱之势,叫人看了楚楚可怜:“二妹,紫乔她……”
宁子衿喝了一口药,忽地打断了宁玉纤的话,只听她婉转轻柔的嗓音响起:“大姐,你虽不在父亲身边长大,但想来在外之时,父亲也定为你请了最好的教书先生,可你怎么也如那群无知妇孺一般去信什么偏方,我是知道大姐的一番苦心,可难保有心人不会嘲笑父亲不会管教,教出来的女儿竟然愚蠢的去割肉,要知道,割肉这说法,读过书的人都知道是无稽之谈,大姐此举,不是给父亲蒙羞吗?”
宁瑞远若知道宁玉纤割肉救自己,只会对她越加的怜惜跟疼爱,哪里会觉得蒙羞。
只是宁子衿那一番斥责宁玉纤无知的话却是深深刺激到了她。
的确,若是读过书的人都不会相信这劳什子偏方,但宁玉纤本来打的,就是亲情牌,目的不过是让宁子衿感动的无以复加,至于用什么方法,并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