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娇女-第1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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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瑞远和离划清界线,怎么可能会救。
现在,只希望楚昱有办法救祖母跟子嫣子君,在遭宁玉纤毒手前将他们藏在安全的地方。
上午下的旨意,下午便有御林军前来封府,府里的下人如数被赶出去,一个个蹄哭不已。
老夫人在中午转醒,躺在床上气若游丝,仿佛只剩下一口气在,宁子衿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祖母,我们走吧。”
宁子衿说道。
然后她跟宁子嫣两人扶起老夫人往外走去。
因为下人的被驱逐,宁子君收陆湘屏抱着,她从信国公府回来对宁瑞远说信国公会想办法的,不过宁子衿却从她的表情中看到信国公的拒绝。
陆湘屏如今嫁给宁瑞远,就是想回信国公府也不可能了,而叫宁子衿奇怪的是,她竟然没有要求宁瑞远写休书或者和离。
难道她真爱宁瑞远至深?
士兵们给众人上锁,就连陆湘屏也不另外。
“走!”
一声令下,只听的脚链擦着地面的摩擦声,离开宁府。
一辆灰色略显陈旧的马车悄悄的驶进了大将军府的后门,车夫跳下马车,在后门上有规律的轻敲了几下,然后听得“吱呀”一声,后门打开了一条细缝。
门内的下人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外面的人跟周围的环境,这才将门打开。
“殿下请,我家将军已等候多时。”
话落,楚天阔掀起帘子从马车上走了出来。
他头戴一顶黑色斗笠,随着下人进了将军府,而车夫则赶着马车离开了后门的巷子,只等时辰一到再来接楚天阔回太子府。
若长时间停留在这里,只怕引起别人的注意。
傅义早知楚天阔的到来,便将通往他书房的地方的下人都清了开来,不叫人发现楚天阔曾来过。
“微臣参见太子殿下。”
书房内,楚天阔将斗笠取下,傅义跪地行礼。
“大将军免礼,快快请起。”楚天阔上前一步,将傅义扶起来,道。
傅义就着楚天阔的手站了起来,看着楚天阔问道:“敢问太子殿下,在信中提到事关傅家满门性命之事所谓何事?”
他开门见山,楚天阔也不觉得傅义的无礼,他神色同情而又严肃的看着傅义,直看得傅义头皮一阵一阵的发麻。
半晌,才听楚天阔长叹了一声:“大将军一生戎马,就此陨落实在叫人惋惜。”
“太子此话何意?”傅义眉头微微一拧,脸色变得难看,问道。
楚天阔抬头看着傅义,道:“不知大将军可有所察觉父亲对你的戒心?”
“……”
傅义一愣,怔怔的看着楚天阔,还未开口,却见楚天阔从袖出拿出一叠书信与本子。
“这是什么?”傅义问。
楚天阔薄唇轻抿,露出一抹讥诮:“这是大将军你通敌卖国的罪证跟来往的书信,你说,这样的证据一但公诸于世,大将军你的威名何在?傅家满门上千口人的性命何在?”
傅义黑眸一瞠,凶狠的瞪着楚天阔,怒道:“太子殿下,你我无冤无仇,为何要陷害于我,皇上英明,他不会相信这些的。”
楚天阔冷笑一声,将手中的东西放桌上一扔:“我是与大将军无冤无仇,若没有发生意外,此时我该称你一声岳父大人,若我要陷害于你,又何必把这些东西交给你看,大将军可知这些书信,我是从哪里得来的?”
傅义眉头深锁,思索着楚天阔话里的意思,觉得颇有道理,若楚天阔真要害他,又怎么会特意跑来告诉自己?
“还请太子殿下明示。”
“这些可是我好不容易从我那英明的父皇身边偷来的,如果不是我耳目广,怕是过几天我就该在狱中同大将军见面了。”
傅义听到楚天阔的话,身子不由得倒退了一步,满是不可置信的望着桌上那些所谓的“证据”。
“怎么可能,皇上他……他……”
“大将军手握重兵,朝中威望甚重,早已功高震主,历来皇帝最忌讳的便是这事,父皇自淑妃一事之后疑心病更是重,对谁都不能百分百的信任,父皇替我跟傅小姐赐婚,明着是良缘,可谁又知道他是想将你我一同除去,你即造反,那么我便是主使,再不济也是同党,难逃一死。”
顿了一顿,楚天阔又道:“大将军恐怕还不知道,那贤王世子可是我那尊敬的父皇跟死去的淑妃的儿子,当年他有多宠爱淑妃,那么如今就有多重视楚昱,那楚昱早在出生时便被立为太子,可此时太子之位却被我占着,他若不找个理由废了我的太子之位,又如何能让楚昱登基。”
一想到皇帝的这个决定,楚天阔的眸子里便浮上浓浓的阴郁之色。
“亏本将军一生戎马,对皇上忠心耿耿,竟落得如厮下场。”傅义双手握拳,气得浑身都在微微颤抖。
他驰骋沙场,让皇帝高枕无忧,到头来到好,皇帝处处防他,更为了夺他兵权,削他势力而不惜诬陷他。
看着傅义那愤慨不已的神色,楚天阔狭长的鹰眸中闪过笑意。
若说傅义真没有一点野心,又怎么会给父皇怀疑的机会,只是如今要夺皇位,就得靠傅义的兵权。
“大将军,你我同病相怜,如果坐以待毙,那么等待我们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楚天阔看着傅义,说道。
傅义肃穆的看着楚天阔,深知他话中的意思,一想到皇帝的冷血无情,这样的皇帝他又何必来效忠,与其等死,不如放手一博。
楚天阔是当今太子,助他登基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也来得明正言顺一些。
“好,微臣全凭太子殿下吩咐。”
“好!”楚天阔大呼一声,与傅义相视而笑:“这些证据,我就交给大将军处理了,只不过毁了这一份证据,父皇那里还会有第二份证据出现。”
言外之意,楚天阔还有时间等,他傅义可没有再多的时候等下去了。
宫里有宁玉纤跟平全当内线,外有傅义相助,如此理应外合之下,楚天阔可谓如鱼得水,将皇帝一举一动都牢牢撑握在了自己的手里。
得到傅义的扶持,在之后的一个月内,傅义联合众大臣及手下门生弹劾大皇子与三皇子结党营私,密谋造反,一大摞的证罪摆在皇帝的龙案前,叫人不得不去相信。
皇帝本性多疑,在此情况之下勃然大怒,再加御史等众文武官员的请奏,大皇子跟三皇子被皇帝一气之下处死了。
傅义为官数十年,关系人脉早已广阔不已,做起这些事情来几乎不废吹灰之力,大皇子虽身为长子,但身后却没有强大的家族支持,所以倒势很快。
而当孙贵妃发现苗头时已经来不急,宁玉纤早将网撒到了她的宫里,当御林军在她的宫中发现了扎满银针的小人时,孙贵妃顿知大限已去。
那扎满银针的小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皇帝跟宁玉纤。
“难怪爱妃近来日日头疼,原来是你这妖妇在宫中作乱,竟连朕都不放过,来人,拉出去五马分尸。”若孙贵妃只是争对宁玉纤也就罢,在宫中设巫蛊之术顶多打入冷宫而已。
孙贵妃是嫉妒宁玉纤受皇帝宠爱想要害她,可是她还没来得急出手,倒让人家的手伸到了她的宫里来。
“皇上,罪妾该死,是罪妾鬼迷心窃,罪妾死不足惜,一切都是罪妾的主意,跟旁人无关,还请皇上不要怪罪他人。”
孙贵妃此言是在替荣国公府跟四皇子楚天佑求情,然事关皇帝害危,他又怎会轻易放过了孙贵妃的母族,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因为自己处死了孙贵妃而起叛逆之心。
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
这就是皇帝的性格。
临走前,宁玉纤满面讥讽的笑看着孙贵妃,气得孙贵妃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
好一个玉妃,好狠的玉妃,害死了芸妃不算,如今连她也不放过。
皇帝走的漠然,完全无视孙贵妃那哭得撕心裂肺的求饶。
她死不打紧,可她的儿子是无辜的啊——
深夜,楚天朗匆匆来到了贤王府,直奔楚昱的房间。
“这大半夜的,你跑这么急做什么?”楚昱披了件外衣开门,问道。
楚天朗脸色苍白,他走进房内倒了杯茶,一口灌下后,道:“宫里快要变天了,太子怕是有意造反,孙贵妃今日遭人陷害对父皇用巫蛊之术已被五马分尸,孙家满门抄斩,就连四哥也未能幸免于难,楚昱,大哥跟三哥相继被害,六哥又是太子的人,怕是太子下一个要对付的人就会是我了,眼下我们如何是好?”
听得楚天朗的话,楚昱不免讶异,并不是惊讶他说的话,而是惊讶他竟知道这一切都跟太子有关。
他不只是个默默无闻的皇子么?
“你又怎知太子想要造反?”楚昱眯着眼,危险的看着楚天朗。
楚天朗一怔,而后拧了拧眉,道:“皇宫是个吃人的地方,我没有显赫的母族,自然得活得卑微些才不易丢命。”
一句话虽然简单,却也可情何理,楚昱若有所思的看着楚天朗,心道这小子哪里心机真重,用顽劣的性子来掩盖旁人对他的戒心,越是不叫皇帝喜欢的儿子,越没有威胁力。
“你藏的真是不浅。”楚昱昵了楚天朗一眼,揶揄道。
楚天朗无耐一笑:“再深也不及你啊,我应该称你为七哥还是贤王世子?”这样排下了,他就从老七降到老八了。
楚昱又是一愣,定定的看着楚天朗,没料到楚天朗竟然连这么秘密的事情都能查得到,那手中实力也不能小觑了去。
“你本事不小,还怕太子来对付你?”楚昱挑眉,看着楚天朗。
楚天朗瞥了瞥嘴,瞪了楚昱一眼:“我又不是神,当然怕死,太子在宫中有内应,外又跟傅义联手起来,我就是再有本事也跟他对抗不了啊,这不来来你商量了么。”
顿了一顿,他忽然狐疑的看着楚昱,道:“我不信你一点都不知道,这宫中都变成这样了,你居然还能如此镇定,莫非有应对之策?”
楚昱刚想耸肩,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若你能帮我把宁子衿跟她祖母及弟妹藏身于安全之处,我就告诉你应对之策。”
楚天朗磨牙:“都什么时候了还儿女情长,太子一但篡位,父皇性命堪忧,你就一点也不急?”
楚昱满不在乎的摊了摊手:“他性命堪忧又不是我害的,何况你当他是父亲,他可有当你是儿子?”
“就算如此,他对你可是尽心尽力,万般疼爱。”楚天朗又道。
“他不过自以为是的疼我,从未发自内心。”对皇帝,楚昱对他没有任何父子情份,若真的疼他这个儿子,又岂会拿他的幸福作要挟,这样自私自利的父亲从骨子流的就是冷漠的血,没有任何感情。
楚天朗无力咬牙,指着楚昱的手微微颤抖:“我……我说不过你,不过在我回来之后希望我能看到你有足够的实力跟傅义的军队对抗。”
说罢,便转身离去。
“不送。”
楚昱对着楚天朗离去的身影挥挥手,笑道。
从贤王府出来,楚天朗焦急的心慢慢变得平静了起来,其实对父皇,他也并没有很浓重的父子亲情存在吧。
他在乎的,应该只是太子篡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