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岳独尊-第1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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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巾军?宁参军可知晓他们的来历?”
平日里无心顾及那些与己无关的琐事,跟同僚们的来往也不多,习惯于借酒浇愁的鲜于闵消息来源很是闭塞。当他转头向宁采臣询问,得到的答复惊得他目瞪口呆。
宁采臣是掌管兴汉军文牍档案汇总事务的负责人,这些情报在经手的文书上面时常被提及,宁采臣丝毫不会觉得陌生,滔滔不绝地说道:
“噢,红巾军也就是白莲教的那些妖人鼓惑百姓而来。天下大乱以来,妖徒约定以头缠红巾识别敌我,他们在河东、河内、淮北诸郡声势都很大。前不久还攻破了临淄,杀了一名僭越称帝的藩王,不曾想他们发展得如此神速。”
听到了此处,鲜于闵只觉得一阵心惊肉跳,追问说道:
“河内也有红巾军?”
“不错,这些邪教徒蛊惑人心很有一套,各地流民都愿意听信他们那些无生老母降世的妖言。”
话说到这里,宁采臣看到鲜于闵的神情好似热锅上的蚂蚁,这才醒悟过来,连声道歉说道:
“对不住了,在下也只是猜测而已。鲜于大人您的老家……唉,难怪会如此……”
话说半截,宁采臣忽然停下来,投来的目光中充满了同情之意,他望着面色阴晴不定的鲜于闵不再开口,纵有千言万语此时也只能变成一声叹息。
毫无疑问,白莲教是煽动民变造反的专业人士,善于利用民众对官府的怨恨为自己火中取栗。可以说,在这些暴民洪流所到之处,各地的高门大户基本没什么好下场。除非碰到是那种扼守险要之地,营建多年易守难攻,长期围困才会陷落的坚固坞壁,寻常宅院的高墙深壕一类的防卫措施,根本阻挡不了如汹涌潮水般一拥而上的红巾军。
想清楚前因后果,鲜于闵已是面如死灰,又像是突然一下子衰老了好几岁。突然,他磕磕巴巴地对同僚们说道:
“对不住,是在下……失态了,诸位……见谅。”
在场众人还有不明就里的,宁采臣低声嘀咕了一句“鲜于大人是河内人”,大伙都晓得为何鲜于闵表现如此不堪了,全都向他投去同情的目光。此后,众人也出言宽慰说道:
“原来如此啊!鲜于大人,请节哀。”
“是啊!这也是人之常情,您一定要放宽心,希望吉人自有天相吧!”
。
卷二
075牵动·书·
'更新时间'2011…12…0820:00:00'字数'3452
天柱峰旧山神庙
敞开了所有门窗的大殿内人头攒动,供职于林旭手下的各路总管和副将、裨将们在左侧一字排开,右手边则是担当文职工作的文秘、书吏和文案。过往时候,这样堪比皇帝早朝的隆重场面很不常见,只有在大年初一等特定的日子才会偶尔出现,因为林旭不喜欢这个前呼后拥,山呼万岁的调调自我膨胀。
平和如水的目光扫视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容,林旭冲着下属轻轻一摆手,示意落座议事,开口说道:
“宁采臣他们在山里转悠几天了?”
闻声,负责统筹对外事务的大总管王良责无旁贷,连忙起身说道:
“启禀大老爷,到今天已有整整十日。”
这时,林旭不动声色地点了一下头,说道:
“那些该看的,他们都看到了吗?”
偷眼瞧了瞧同僚们的脸色,王良得到了暗示之后,这才笃定地说道:
“……想必是看全了。”
闻听此言,林旭头也不抬地说道:
“九峰镇的农资站最近不是在筹备搞培训吗?派人隐讳点告诉他们。”
“是,末将得令!”
经过了持续多年的验证磨合以后,得到受众们的逐步接受和认可,由林旭率先提出的神前誓书制度也到了瓜熟蒂落的收获阶段,开始了大范围被推广使用的急速发展。
不必讳言,凡人身在乱世之中,感受着身边的社会秩序都处于崩坏边缘,内心的惶恐是难以言表的。哪怕最为传统的信用体系也是一样的恶劣状况,由于大家谁也信不过谁,才导致了严重的恶性循环。话虽如此,那些涉及到基本生活所需的货物终归要交易,天下间没什么地方能独立生产所有生活必需品,同时也没有过剩的资源和产品需要输出变现,完全用不着与人贸易交流。
有鉴于此,不能因为忌惮交易过程中存在风险,该作的买卖就不作了。某些生意既不能不作,贸然作了又觉得不安心,这就是那个令人进退两难的囚徒困境。
无论是在多么困难的境况之下,交易双方仍然需要一个基本互信的基础。由林旭发明的誓书,以神祇的名义提供信用背书,完美地解决了一系列涉及信用的难题。譬如说,在签订协议之后,其中一方恶意毁约,那么他需要付出的代价不仅是名誉扫地,更有被神明追究责任施以惩戒的现实威胁。即便退一步讲,这个信口雌黄的家伙生前躲过了惩罚,等到他死后也得在林旭这里再过一关。
缔结誓书以后,恶意违约的犯罪成本是如此地高昂,乃至于令有心以身试法者只要想一想都会觉得不寒而栗,所以林旭也从中誓书这份生意中捞取了最大份额的好处。
誓书本身的制作工艺并不繁杂,只要在印刷好的空白格式文本上,由神明开光,再盖上一枚标示着认证的印鉴,即可达成神前见证程序。目前,除却林旭和黄世仁这个两个首倡誓书的地祇,已知范围内的大多数地祇也或是高调,或者低调地介入了这个领域。
尽管誓书这个行当处于高速普及阶段,身为发明者的林旭也始终无法被后来者排挤出去,因为他手上有阴曹地府授予的阴魂收拢权力。
毫无疑问,作为誓书制度的最后一重保险,没了霍山府君的印鉴,作为最终使用者难免感觉惩戒效力不够大。因而,凡是有意涉足誓书这项业务的地祇,必须前来霍山与林旭协商,由他作为再担保方,提高誓书的可信度和权威性。这些有求于林旭的地祇们,付出的代价是得从收获的香火中分润一部分给予他。誓书再担保取得的香火收入,显然没有自家关起门来吃独食那样痛快,不过考虑到和睦同僚关系,今后有助于共同迎接未来的严峻挑战,林旭现下也只能笑谈薄利多销的好处了。
结束了会议后,林旭在旧山神庙的静室内盘膝打坐,随着胸口有节奏的起伏变化,两道乳白色的气息由他的鼻孔窜出不住伸缩往复,直如活物般灵动。这种情形内行人只要搭眼便知,乃是练气吐纳的功夫到了相当火候才会显现的外在特征。
“呼!”
林旭长长呼出了一口浊气,结束了今日的吐纳调息。随即,他睁开眼睛便拿起旁边几案上摆着的一本道书,从头翻阅起来,逐字逐句地品味咀嚼着个中滋味。
一本真正有内涵的书籍是不朽的智慧结晶,读者随着自身见识和阅历的增长,每一次翻阅都会有新的体会,因此才能够被赞誉为微言大义。在林旭看来,这本不甚出名的“太上忘情水道经”完全符合前面的标准。他每每翻阅之后,总能感觉到有所增益,当之无愧是一本难得的好书。
前些时候,林旭以神木遗种穷桑为原料重塑肉身,获得了踏足仙道的入门资格。此后,他在可供选择的万千典籍中选中了这本修成以后既无绝大神通,同样也谈不上利于速成的功法。
根本原因其实只有一个,上手容易无门槛,修炼的进步虽谈不上快捷二字,但也没有止境,不容易走火入魔。
神祇的时间概念跟凡人是截然不同的两码事,假如祂们跟对方说很快如何,很大可能是在指五百年之后的计划。反过来讲,祂们要说不久前的话,那也完全可能是在谈论一桩发生在一千年前的重大事件。这不是在故作姿态,对神祇而言,时间实在是太廉价了。一个人一生一世的时间放在神祇的意识中,也仅是如白驹过隙般短暂的一瞬间而已。
在古老的遇仙故事烂柯中,那位倒霉的樵夫旁观两位仙人下棋,一盘棋局终结之际,樵夫转身才发现旁边的斧头都已经烂掉了。
无论先前的情况如何,一旦踏上非人者的旅程,曾属于人类的许多东西就不得不被放下。
发生三百多年前的那惊天一役,克苏鲁神系降临强攻这块片界,遭遇本土神祇和妖魔的顽强抵抗,祂们未能如愿。铩羽而归的克苏鲁神系众神们,暂且不论祂们究竟是什么来头,无疑都是属于神魔之流,所以在祂们口中所称的即将,估计最快也要三、五百年的光景。如今,距离着上一次的大战已经过去了三百多年,照一般规律来推算,短则三年两载,长则一、二百年之内,克苏鲁神系的这群域外神魔必定要卷土重来。
尽管留给林旭的备战时间不宽裕,也没紧迫到火烧眉毛的那个地步。基于磨刀不误砍柴工的朴素真理,林旭索性放弃了那些可以速成,后期却有严重隐患的修炼法门,特为给自己挑选了一门特性是四平八稳的功法修习。他还有时间慢慢增强实力,用不着立刻开始玩命。
“太上忘情水道经”的法门本身没有速成的优点,林旭练起来的速度也丝毫不慢,若问道理也简单,他在重塑肉身时选用了能找到的最好材料。
穷桑是上古神木扶桑的孑遗后裔,这种材质的优劣如何那是不言自明的。其后,林旭又参考了人体最优的经脉组合方式,要说单论肉身的资质高低,他现在的身体怎么算也得是人类当中,平均五百年才能出一个的天才级数。倘若这样高的起点修炼起来还不中用,那只能说明林旭是个不折不扣的白痴,早点找块豆腐一头撞死算了。
“大老爷,太行山神老爷前来拜访。”
收功后自动开启的传音法器中,此时传来了大总管米龙的声音。闻声,林旭点了一下这个石钵模样的法器,说道:
“好生奉茶待客,待我更衣之后便到。”
躺在石床上面,林旭的神识转入静室外的神祇金身,神力幻化成了冕服,他缓步走过山神庙内曲径幽深的回廊庭园,来到了作为客厅使用的琳琅阁。
神目如电绝非虚言,龙石耳远远地望见了林旭的身影,微笑着起身打招呼,说道:
“府君好声悠闲哪!定然不知北边的变故吧?”
听了这话,林旭微微一愣,随即摇着头说道:
“龙山神,这话是从何说起?”
“呵呵呵呵,前日红巾军连下洛阳与中牟两座大城,看来他们就快成气候了。在下听闻府君与白莲教结有宿怨,难道不怕他们前来报复吗?”
霍山的北缘距离洛阳直线距离不算很远,那边一样有几座供奉霍山神的乡野小庙,不过香火就只能说聊胜于无。这则消息林旭知道的不会比龙石耳更迟,他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
“邪教横行靠的是朝廷失去民心,地方官吏腐败,百姓求告无门才会在绝望中被人蛊惑变成暴民,好端端的谁会抛家舍业去入邪教?若要探究根源,只怕还得问一问是谁逼着他们入了邪教。白莲教这路蹩脚货色,搅乱天下他们的能耐是绰绰有余,要说治天下他们就一窍不通了。充其量不过是一伙只懂劫掠,不事生产的流寇做大了,有何值得大惊小怪?”
闻声,太行山神龙石耳竖起拇指,叹息说道:
“尊神对此倒是看得通透啊!果然是拿得起,放得下呀!”
伸手接过了侍从端来的一杯香茗,林旭神态安逸地喝了一口茶,瞥了一眼抓耳挠腮坐立不安的龙石耳,不动声色地说道:
“龙兄今日特为到访,该不会只为跟我谈一谈白莲教之事吧?”